《[虫族]低等公民》暗蟒

7、第 7 章

　　病床边，我收到了丹杰斯的消息，他说他的哥哥给他带回了R星的特产，绒月花、糖果和其他小玩意，要给我也送点过来。

　　考虑到我正陪着军雌，本想推到明天再取，可对方却强调绒月花不适应这颗星球的气候，因此花期很短，晚一天就少看一天，说什么也要我今天就收下。

　　我只好怀着歉意向加维斯道别，然后用最快速度回家。

　　临近家门，果然看到对方抱着捧花站在门口。

　　“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手里的花都要枯萎了。”他用夸张的语调控诉着我。

　　“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提前回来守着了。”钥匙打开房门，对方熟稔地进屋换上拖鞋。

　　“呦，你家的小雌奴呢，怎么没看见他？”他的视线在玄关的大号拖鞋上看了一眼。那是我为军雌准备的，走得匆忙，没顾得上收回鞋柜。

　　“在医院，我刚从他那边赶过来。”关上门，我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花束和其他两只小盒子。

　　“怪不得你不在家，我在门口敲了半天，往常也不见你这时候出门。”

　　我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罐冷饮出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喝这个吧。”我略感歉意道，然后坐到他旁边拿起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端详。

　　丹杰斯立即喜笑颜开了，拉开拉环往嘴里猛灌：“还是你好，知道我喜欢喝这个。你手上的那盒是R星的星云糖，很受雄子欢迎哦；旁边的那盒是紫晶石，挺漂亮的，我觉得你会喜欢，就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还有这捧绒月花，你记得插花瓶里用水养起来，我们这里冷，花期变得很短。它们晚上会自己发淡淡的光，那些紫晶石也可以。我听说是因为R星有一种特殊的物质，让那里的东西都染上发光的特性。”

　　从来没见过这么特别的花，我立刻找来了一只空花瓶倒入适量水后插进去，那花朵也是淡紫色的，花蕊泛着白，一捧几支错落斜在瓶子里：“谢谢你丹杰斯，我很喜欢。”

　　“也不枉我跑这一趟。对了，你新买的雌奴怎么样，怎么刚进家门就住医院去了，你不会对他……”

　　那燃着八卦之魂的眼神直勾勾向我抛过来，看得我后背毛毛的。

　　“别乱想，没做那种事情。一点小意外，你很快就能见到他。”我及时堵住了他的嘴。

　　“真可惜，还以为能听到你的花边新闻。阿尔列，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不像个雄子，总一副对雌虫无感的样子。我都想让你去医院检查下是不是哪里发育出现问题了。”

　　“现在你知道了。”

　　“是啊，现在我知道了。你健康得很，买雌奴这种大事一点都不跟我说，瞒得可真严实！”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哭笑不得。

　　“好兄弟之间当然可以说了，你知不知道有一种风尚，就是两个或几个要好的雄子之间，雌奴可以互相借用玩乐……算了，我知道你对那种事没兴趣。”他耸耸肩膀，兴致缺缺地自行结束了话题。

　　“不愧是我的挚友啊，你真的很懂我。”我虚握着拳在他肩膀碰了碰，对方一副“那当然了”的表情，也伸出拳头跟我碰了碰。

　　“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家了，我哥哥难得回来几天，我得回去陪他。”丹杰斯边说边起身，在玄关处换回了自己的鞋。

　　“对了，别忘了去管理司给你的雌奴登记一下，只有明确登记了，那只雌奴才算你受帝国法保护的合法财产。”

　　“登记？”我适时地露出一副迷茫的样子。

　　“天啊，阿尔列，你公民常识课都听哪去了。”他的身影顿在了门口，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总之，你要去管理司登记，具体的等你去了就知道了。我建议你尽快，正好明天没课，依我看你明天就去办理了吧。”

　　—

　　我是第一次来管理司这种地方。宽敞的大厅内几名穿着制服的亚雌来回走动，偶尔有雄子从大厅进来直奔窗口，他们身后往往跟着名高大的军雌。

　　顺着指引来到对应窗口，业务员是只雄虫。我向对方说出了自己的需求。对方向我身后看了一眼，向我的终端面对面发起了一个申请。

　　点击确认。

　　雌奴市场老板传送过来的表格信息经过解码显示在了表格上。滴的一声，我收到了一份电子证书附带一份文件。

　　“办理成功，［雌奴：加维斯］已转入您的名下。信息上传至帝国户籍系统中。附赠您一份雌奴身份信息，您可在闲暇之余下载观看。”

　　这倒是意外收获，我将文件下载后退出了系统。抬眼看了下屏幕上的时间，现在回去还赶得上午餐。

　　我在出门前炖了一锅汤，再回家时，智能家电已经停止加热转为保温了。打开盖子，诱人香气扑鼻而来，十分满意地收拾出保温盒盛满一盅盖好放进保温包里。

　　用这里的材料复刻家乡美食占用了我大部分课余时间，并不是想着把菜系发扬光大这样宏伟的目标，单纯是我实在喜欢吃，美食会让人心情愉悦。

　　我带着保温包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加维斯正背对着房门坐在床沿向窗外看。靛蓝色条纹病服衬得他的背影越发沉默，让人联想到秋天的枯木，干涩而缺乏生机。顺着他的角度看去，窗外远处孤零零立着几座高楼，半片阴云从远处飘来遮住了太阳的光辉，一切都让人感动兴致缺缺。

　　我对这种氛围没有半分兴趣，当然也不想加维斯继续沉浸在这种氛围里。于是我推开房门径直将手里的包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沉重的饭煲落下，发出沉闷的“咚”声。

　　“在看什么？”我站在他旁边问他。

　　军雌仿佛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叫了声雄主。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实在不好，额前的发丝凌乱，双眼布满血丝，唇瓣肉眼可见地泛白。

　　“昨晚休息得不好吗？”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对方迟疑了两秒，轻轻点头：“主人，我想回家。”

　　回家。简单无比的词汇，却轻易地触动了我的内心。我取出饭盒，打开盖子端给他，又递给他一柄勺子：“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给，我做的，你尝尝。”

　　军雌接了过去，态度堪称虔诚地完成了品尝，并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得意，示意对方慢慢享用。

　　我的目光落在对方的发顶，他的头颅随着手上动作起伏着。他真的很像一直温顺的大型犬，安静、有存在感，却从不会亮出利爪，只会用他那双棕色的眼睛专注地望着你。

　　“加维斯，以后叫我雄主吧。”我看着窗外对他说。

　　他似乎被汤呛了一下，发出短暂而急促的咳嗽声，不过很快他就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听到他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遵命，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