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卜勒定律》乾九九

35、体温

　　人对人原始的渴望很直白，通过这一点去判断自己是否喜欢她，这是应沐辰很早就感受到的。
　　如今跟她接触越多，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应沐辰没办法，只能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看电影上。

　　错过了太多根本不知道电影讲的是什么，好在人对母语有种天然的熟悉，看了会勉强能进入剧情。
　　余光看到她擦手，疑惑地问他：“饮料没了吗？”
　　应沐辰愣了一下，连忙又给她拿出一罐新的，打开，递给她，“刚太渴了，喝了。”
　　“哦。”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显然是没有注意到。

　　没一会，她大概是觉得冷，钻进了毛毯里。
　　应沐辰靠在后备箱处的窗户上，还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躺下。
　　来前是这样想的，一起躺着看个电影什么的还挺浪漫，现在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怕是躺下就更无法看进去电影。

　　林逐星躺着，不知道应沐辰在想什么，发现电影视角还没坐着的时候好，问他：“你要不要躺下来看？”
　　画面里他挡住了大半，十分影响她的观影体验。
　　应沐辰说：“等一会。”
　　一会是多久，看到影片的高燃处，他还是没有动。
　　“你不冷吗？”她又问。
　　要知道今天，天气预报说可能会下雪。

　　“你冷了？”应沐辰回过头来看她。
　　林逐星穿着衣服还裹着毛毯，感觉倒是还行，但这是室外，多少还是有点。
　　见她没有回答，他又问：“要不要把后备箱关下来？”

　　后备箱关下来，多少影响观影体验，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林逐星压根意识不到，只说：“你过来躺着，躺着一起看。”

　　女朋友说这种话，意味着什么，偏偏她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应沐辰想她都这样讲了，他不过去也不合适，轻笑一声，钻进毛毯里。

　　“你笑什么？”跟他并肩躺在车上，她问。
　　“你知不知道这种话很危险？”
　　“嗯？”林逐星不解，“我说什么了？”
　　“算了。”应沐辰无奈，“看电影吧。”
　　什么啊。
　　林逐星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她是让他过来跟她躺一起，她这不是怕他冷嘛。

　　越想越不对劲，罢了，这部电影还挺好看的，她想这些干嘛。
　　注意力回到电影上，应沐辰再说什么都没注意到，大概就是问她冷不冷，她没回答，他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两人身上，顺带把她抱在怀里。

　　等到电影结束，回头看他，才发现他在黑暗里幽深的眸子一直朝着她，整个身体也是朝着她。
　　“诶…”林逐星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没看电影啊？”
　　“嗯。”应沐辰倒也实诚，直接承认。
　　是一直在看她，脑子里想着有的没的事情。

　　“那你…”她想说他看电影看她做什么，刚开口意识到不对，想到两人在一块他好像是习惯性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都不好意思了，只能说，“那你带我看什么电影啊…”
　　倒不是要他承认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人都独处了两天了，哪有人一直盯着人看的…
　　“还有一场。”应沐辰笑着说，“没关系。”

　　一场结束，人已经有些疲惫，她嘟囔：“还看啊？”
　　“你想看的话可以再看，不看的话我们可以回家。”
　　“回去吧。”林逐星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两人驱车回他的公寓。
　　总感觉应沐辰今晚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两人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讲话。
　　林逐星纯粹是看电影看累了，想休息会，他头回没跟她搭话，倒叫她有些奇怪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她的生活可以说照顾的是事无巨细，特别是有时候他过来她在忙的时候，他还会默默给她倒一杯牛奶。
　　经常在旁边说些什么，虽然大多时候她没注意听，但也知道应该是嘱咐她什么的。
　　反正话题的发起者都是他，他在她这永远都是一个交流者的形象。

　　两人坐电梯上楼，电梯里，林逐星忍不住问他：“你今晚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讲话了？”
　　应沐辰正在盯着电梯数字，漫无目的看着它从1变成2变成3，听到这话，慢半拍回头：“有吗？我感觉还好啊。”
　　总不能说自己今天看她，一晚上都在想些颜色废料吧。
　　“不对。”林逐星敏锐地摇头，“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电梯数字恰好到5，叮得一声电梯门开了，应沐辰拉她出去。
　　摸到她手的这一刻，才意识到她手很凉，又或者是他的手烫得惊人。
　　“你手怎么那么暖？”她另一只手往他额头探了探，“也没发烧啊？”
　　“走吧。”应沐辰笑了，“我没事。”
　　有时候体温过高，并不是一件什么坏事。

　　刚出电梯，就见威廉他们的房门大开着，里头他和卡萨帕在大声打着电动，没忍住看了一眼，林逐星似乎来这两天，还是第一回见到这栋楼除管理员外的人。
　　“原来他们都在家啊？”
　　应沐辰居住的公寓是两户一层，知道他对面住的是威廉，想到他们平常的习惯，最近没见到他们确实奇怪，应沐辰对此的解释是他们出去玩了。
　　“回来了吧。”应沐辰说。

　　“ying，你们别进去先。”卡萨帕看到他们，喊他们，“安东尼带了一个女生回家。”

　　可以理解为什么此刻门是敞开的，想到安东尼给她的印象，她不免好奇，“这很奇怪吗？”
　　应沐辰笑笑，没有说话。
　　林逐星不明所以。
　　威廉他们家的沙发正对着门口，两个人笑嘻嘻跟他们笑着，林逐星不知道是不是在打趣他们两个，头皮有些发麻，说：“走吧，回去吧。”
　　比起安东尼带的女生，卡萨帕和威廉每次这种笑嘻嘻的样子，更让她觉得不习惯。
　　但是看不见吧，也会不习惯，总之感觉很奇怪。

　　“你确定？”应沐辰是足够了解安东尼的品性，这种情况回去，只怕撞见什么不该撞的，不然威廉他们也不会八卦到开着门看安东尼带回来的女生今晚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又或者是不离开。
　　看林逐星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他不免提醒道：“我不知道他们会在家里干什么。”

　　光天化日，能做什么，走廊的声控灯巨亮，没让林逐星反应过来现在可是晚上。
　　输入密码锁的密码，推开门，什么都没有。
　　客厅就连灯都没开。
　　“他们不在啊。”林逐星回头看应沐辰，诧异。
　　下一秒，安东尼房间里传出的嗯嗯的声音直接让她整个人脸爆红。

　　不知道现在该干嘛，大脑宕机。
　　是个成年人都知道他们在房间里没开灯干嘛，屋里还有女生的声音传来：“baby，hold，hold。”
　　应沐辰手急眼快先关上门。
　　威廉和卡萨帕互相对视一眼，一个对另一个说：“哦，老天，没想到安东尼这次居然行了。”
　　另一个同样震惊说：“老兄，我也没想到啊。”
　　尴尬的只有林逐星。
　　偏偏应沐辰说：“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是，现在？？
　　都是成年人，现在这时候打电话难道不会更尴尬吗？
　　林逐星拉住应沐辰说：“算了，我们再去外面逛会吧。”
　　大不了是等他们结束再回去，也比听着真人小电影的声音要好。
　　“你是不了解他。”应沐辰说，“我打电话是提醒他，如果我不打电话，今晚他们都不会收敛。”

　　最后林逐星是没拦住应沐辰，就这样看着他打了电话，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接着他就带她进了家门，声音是没了，但应沐辰没地方去，只能跟着她进房间。
　　在这两回，每回应沐辰都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他去跟安东尼睡，他们的客厅有一张小沙发，太小，根本容纳不下他。
　　那么问题来了。
　　林逐星坐在他房间的唯一一把椅子上，看他去衣柜里拿要换洗的衣服，出声问：“那个女生要是不走，你今天晚上睡哪里？”

　　“这里可以吗？”
　　他转过身，目光看向她，眼神里充满渴求，湿漉漉的，像小狗。
　　林逐星一下就懵了。
　　“我打地铺。”他补充。
　　“……我…我先去洗澡。”

　　头也不回的闪进卫生间，林逐星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今晚他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在外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回家脱了外套，看见他裤子的鼓包，现在有点后知后觉他要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安东尼房间有人在，但是今晚他们不会……
　　看镜子里的自己脸都红了，她警告自己，快别瞎想了。

　　在卫生间里磨蹭了有半小时，又是刮毛又是涂身体乳，甚至在手机里还查了一些注意事项，才慢吞吞离开卫生间。
　　出去的时候，看到应沐辰已经在床边打好了地铺，正坐在书桌旁带着眼镜看书，看她出来摘掉眼镜朝她笑笑。
　　这个动作别提有多诱惑，让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我洗好了。”她说。
　　“嗯。”应沐辰起身，去拿换洗衣物，经过她时揉了揉她的头，“今天累了一天，睡吧。”
　　林逐星的目光不自觉往他那个地方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是不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