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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摧毁感染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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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你有充分的忍耐去担当,有充分单纯的心去信仰。请你相信:无论如何,生活是合理的。
…
感染源没有具体的位置,只被圈定在大致的方位里。唯一一个被排查出来的感染源被交给了C97所在的小组,想来他们很快就能完成任务。
猎人告诉我C97不全是个草包,可是和我比起来差了太多。不是什么人都能从异端、狩猎、高阶亡灵中全身而退。
他说C级的死亡率在上一个战争时期曾高达80%,无一例外的是因为遇到了以上三种的任意一种。C97已经是那金字塔上的20%,而我则是那金字塔尖的0.1%。
我抿嘴,不满道:“那只是运气。”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猎人低声道。
“…… ”
地图上醒目的金色圈住了一大片地区,地图放到最小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边缘。这是前线部队提前查出来的感染源潜藏地区,只是这地方也太大了一点。
我和猎人疾步走了一个小时才走到了我们的初始目标位置,前后左右都被黑暗浓浓的包裹。令人惊奇的是路途中一个亡灵都没有,猎人说这才是亡灵正常出现的频率。
于是我问他之前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可能是异端引来的吧。
这倒是新奇。我以为异端和亡灵是朋友,和平的藏匿在黑暗中做这片世界的领主。
…
【您有一条新提示】
【B92和C97任务已完成】
【B92已加入您的队伍】
我眼前蓝色的光一闪而过。我惊讶道:“他们好快。“
猎人不屑的嗤笑:“不过是挑了一个最简单的做而已。不仅提前让异端产生警觉,还绕路浪费了时间。”
“……”
在学校里我学过感染源,那是一种塔状的设备,成半圆形,扎根在地上,会朝周围释放一种奇怪的频率或者电波,如果我们接近的话会感到强烈的不适,越近越不舒服。
这种与我们仪器相像的东西似乎还能帮助异端侦查黑暗中的环境,只不过老师没有细说,在当年也只是一个写在教科书上的猜测。
反应越大离感染源就越近,这也是侦查的主要方式。
只不过踏入这片区域的时候我就有了天然的不适。
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我对这种干扰这么敏感…
…
又走了快一个小时,我的体力实在跟不上,不得已抓住猎人的手臂,气喘吁吁的问道:“你有头绪了吗?”
猎人瞥了我一眼,说道:“你有吗?”
我摇了摇头。一路走过来除了轻微的、身体的改变外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已经找到了两个。” 猎人淡淡道,“C14,你还需要练习你的侦查能力,尤其当你是C级,你对周遭的改变应该比我更敏感。”
我被他说的有些羞愧,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根据身体的变化。“猎人淡淡道,“你回去之后多加练习,自然能明白我的意思。”
又在黑暗中走了一段路,我的脑袋嗡嗡的响。猎人嫌我走的太慢,像是扛麻袋一样把我扛到了肩上,一边走一边问我有没有更难受。
我说难受,他就会往那个方向一直走,我说不难受,他就会调转另一个方向。
黑暗对他如同白昼。
我问他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说这是先天优势。
“如果是你的话…“他说,”N区的线下商城有夜视仪,一个大概也就二三十月朗。“
我听的暗叹可惜。按照C级的保底报酬来说,这要我做两三百个任务。哪怕我每个任务都可以拿到一笔可观的加成,那也要我至少一百多个任务才能赚到。
我喜欢攒下很多很多钱,不用来买任何东西的保命钱。这是那个人教给我的道理,他告诉我任何东西都不会有”足够“的一天,就像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了足够的积蓄,最后却还是不够他挥霍。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惆怅,看着白塔的窗户说那时就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挽救一切。
那天他的悔恨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我不想像他一样重蹈覆辙,尽管我并不知道他所谓的“积蓄”从哪里来,而他所谓的“后悔”又是指的什么。
我从出生起就和他同居同住,同床共枕。我们本该像其他人一样没有任何隔阂,可是他不一样。
他隐瞒了很多,乃至于我不止一次的想,他并不是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新生儿,乃至于我有时会怀疑——”你到底是谁?“
他是谁呢?
我望着黑暗,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是C-07,我所敬爱的同伴,一个没有代号的…黑户。
…
违背白塔的人都该被千刀万剐,可是你不一样。
我看着你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和我一样的人,我却偏偏爱上了你?
真是一场荒诞的游戏啊。人类那么多种情感,偏偏是“爱“从不需要原因。
…
猎人重新扛起了我,继续往前走。
我小声问他:“你不是已经找到两个了吗?”
猎人淡淡道:”先把十个都找出来,然后总指挥会安排每个小队去处理排查出来的十个感染源。“
短暂的沉默。
猎人犹豫片刻,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平静而冰冷的,“只剩下两个了。”
我朝他笑了笑,但我觉得他依旧是看不见的。
…
又是很久。我默默数着,猜测现在应该是在黑暗中的第五个小时。
依旧是一个亡灵都没有遇到,只有一片静默的黑暗。
大多数时候我都被猎人扛着,因此我并不知道我们在哪里。问了猎人之后他说这里是废弃的礼堂,空旷而巨大,周围的房间都没什么功能,完全围绕着礼堂而展开。
我看着他的行径路线不像是在一个空旷的地方,于是我问他礼堂是否也在感染区的划分内。
猎人说他也不知道,因为现在还没有人找到礼堂在哪里。他们猜测礼堂内有异端,因为有一个人无故失联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小声道:“是谁?”
“B92。”
我沉默下来,而后问:“是那个要加入我们的女人…是吗?“
猎人点了点头。
“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死了?“
“不知道,或许吧。” 猎人神色平静。
我闭了闭眼,没有再说什么。
生死无常,白塔之中更是这样。每个人的生命都是风中摇曳的烛火,一个不注意就灭了。
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我垂眸,黑暗依旧是我熟悉的那样沉寂包容。
他说:如果一定要为死去的人做什么,那就祈祷吧。
…
只要祈祷就能让一个人的灵魂走向天堂。
天堂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在那里的人很自由,很幸福。
如果上了天堂,或许就能看到蓝天了。
只不过为此付出的代价是陷入一场梦,一场永远都不会醒来的梦。
…
半晌,猎人说道:“她也不一定是死了。总之,结果没出来前,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 我闻言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能回来吗?这个问题在白塔中的答案,一点也不重要。
…
剩下两个感染源很难找。我从猎人的肩上下来,自己走了一个小时,猎人才停下来告诉我十个全都找到了。
我们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猎人收到了B-01的消息后标记了坐标,并把信息交给我让我也抄了一份。
我看了看位置,离的很远,而且紧挨着那个感染源还有一个感染源,猎人说B01要我们都破坏掉。
一人一个正好。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地图,脑袋嗡嗡的疼。
猎人没给我细想的时间,叫了我一声之后就独自一人走了。我急忙跟上去,一路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猎人的速度。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才恍然想起,“那个更远的感染源,不是在礼堂吗?”
猎人瞥了我一眼,“是。”
“你一个人过去出事了怎么办?” 我急忙说道,“你还是先和我一起处理这个感染源,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礼堂吧!”
猎人挑眉看了我一眼,眼眸沉沉,上半张脸笼罩在朦胧的阴影中。我于是抬高了手中的火把,燃烧的火焰散发出的微弱的光终于能够清晰的照亮他的上半张脸。
他黑沉沉的眸子盯着我。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他的眼睛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种极深的红褐色。
那种比罪恶更深的颜色。
我打了个寒战,这片黑暗无端的冷。
猎人冷冷的收回了目光,语调平淡,“感染区是把你的脑子也一并拿走了吗?”
“......” 我没敢接话。
“感染源是异端用来侦查黑暗中环境的仪器。我们站在感染源的探测范围内,你觉得异端会坐以待毙吗?” 猎人说道,语气不太好,“我猜从B89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异端就已经潜伏在黑暗中了。”
我背后汗毛倒竖,默默从腰左侧的匕首鞘里抽出了我的新匕首。匕首的柄握起来很舒服,不过比不上女郎那一把契合。刀刃薄薄的,看上去很锋利,挥起来却觉得它无法受力。
但总归还是要比上一把匕首好的。
猎人对于我的举动不置可否,显然是觉得拿不拿都无所谓。
的确。不管我有没有防身的武器,黑暗总是会始终如一的保持危险和沉默。如果我在面对攻击时无暇掏出我的武器,那无论我有没有武器我都会死去。
实力的差距是无法依靠武器而弥补的,老师曾认真的告诉我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