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世之梦》桫柳

52、第 52 章

　　他失声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与绝望，随即不顾一切地将面前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他找了许久，寻遍每一个角落，心力交瘁，此刻只愿时光能化作永恒，定格在这一瞬间。

　　女子颈间佩戴的珍珠项链轻轻晃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却如冷水浇头，将他的幻想瞬间熄灭：“沈大人自重！”

　　此时，岸边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妇人带着下人急匆匆地赶来，正是高夫人。她头戴金钗玉饰，流光溢彩，却难掩眼中的焦虑。她试图拉开沈震，但沈震的双手如同铁钳，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不愿松开，眼中满是执着与不甘。

　　“这位大人，你认错人了，我是高将军的女儿，高灵玉。”高灵玉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的银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震闻言，心中猛地一颤，如同被重锤击中，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高夫人趁机将高灵玉拉到身后，如同母鸡护崽一般，目光警惕地盯着沈震，眼中满是戒备与疏离：“沈大人，我知你心系沈夫人，但此乃我高家小姐，与睦王已有婚约，还请沈大人不要僭越。”

　　说着，高夫人便要拉着高灵玉离开。然而，沈震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高灵玉，那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突然，他开口道：“高小姐是案发现场的证人，需得与本官回大理寺。”

　　谷风闻言，正欲上前阻拦，却见沈震的目光坚定而冷酷，不容置疑。高夫人心中暗自焦急，却也不好再行阻拦。她深知，若是老夫人得知此事，定会掀起轩然大波，让高家陷入无尽的纷争之中。

　　“嫂嫂，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先发现的表哥的尸体，沈大人要带我回去，也是应当的。”高灵玉轻轻拍了拍高夫人的手臂，示意她不用担心。她的手指纤细而白皙，指间佩戴着一枚碧绿的翡翠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高灵玉转身离去，身姿轻盈，如同仙子下凡。高夫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

　　高灵玉乘坐着沈震的马车，缓缓驶离曲江河畔。马车装饰华丽，车帘上绣着精美的图案，随着马车的行驶轻轻晃动。沈震亲自驾车，一路沉默不语，只有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车厢外回响，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悬疑。

　　他们一路前行，直至大理寺的正堂前停下。马车停稳，车帘被轻轻掀起，高灵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身着淡雅的衣裙，头戴精美的发饰，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清新脱俗。

　　“沈大人，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高灵玉站在堂中，语气平静而坚定。她的目光清澈如水，仿佛能洞察人心。沈震打量着她，目光复杂难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不知高小姐，可否将幕帷摘下来？”沈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高灵玉微微一笑，大方地将幕帷摘下。那一刻，她的容颜如同绽放的花朵，清丽脱俗，令人惊艳。她的眉如远山含烟，眼若秋水盈盈，唇若丹砂点染，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现在可以了吗？”高灵玉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挑衅。

　　“夫人！”谷风惊呼出声，但见沈震神色凝重，他只得闭了嘴。沈震的右手在背后紧握成拳，强压下心中的波澜。他望着高灵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就是他寻找已久的那个人。

　　“可否请高小姐将今日的情景细说下？”沈震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烙印在高灵玉的心中。

　　“好。”高灵玉点头，开始缓缓叙述。她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清晰而悦耳，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今日巳时，我趁丫鬟离开之际，偷偷从府中溜出。在西市，我偶遇了高其晟表哥，他说要去曲江边会友。我对他并无好感，便没有同去。”高灵玉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厌恶。

　　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耳边的发丝，那发丝如同黑色的绸缎，顺滑而光泽。她的发间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后来，我发现一位女子十分面熟，便跟了上去。那女子步履匆匆，我紧随其后，却在曲江边上失去了她的踪迹。我四处寻找，最终在柳树下发现了表哥。”高灵玉语速平缓，条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栩栩如生。

　　谷风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佩服高灵玉的聪慧与冷静。而沈震则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高灵玉的言语，探寻背后的真相。

　　“你为何对高其晟没有好印象？”沈震终于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高灵玉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是我哥的远房亲戚，因科考而投奔我家。然而，他心术不正，整日沉迷于烟花之地，不思进取。”

　　说到这里，高灵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她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冷酷，仿佛要将高其晟千刀万剐。她的手指紧握成拳，指尖微微发白，透露出她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某日，我发现他欲轻薄我的丫鬟，被我当场教训了一顿。其实他的目标是我，只是不敢直接动手，想先试探下我身边人的反应，看看高府的态度。结果，被我直接揍了一顿。”高灵玉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是高家的女儿，岂容你等宵小之辈放肆！”

　　沈震想起了那日她戴上金簪时的高傲模样，心中的疑惑逐渐消散。他开始相信，眼前的女子或许真的与他心中的那个人无关。

　　“他居然敢轻薄……高小姐，实在是大胆，揍得好！”谷风忍不住附和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佩与赞叹，仿佛在为高灵玉的英勇行为喝彩。

　　高灵玉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明媚。她轻轻拍了拍谷风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如此激动。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如同春天的柳枝，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我是高家的女儿，会些功夫也是正常。”高灵玉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与自信。她的眼神坚定而有力，仿佛在说：“我高灵玉，岂是任人欺负之辈！”

　　“你刚刚说你看到一位相熟的女子，她是何人？”沈震接着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好奇。他仿佛已经嗅到了案件的关键线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与期待。

　　高灵玉皱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就是感觉认识她。对了，我听与她同行的小姐称她为韩小姐。”

　　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疑惑与迷茫。那迷茫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韩小姐到底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与案件又有什么关系？”

　　谷风在一旁看着沈震，只见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高灵玉。那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与疑惑，仿佛要将高灵玉看穿一般。而高灵玉则坦然自若地站在那里，任由沈震打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此时，外面传来禀报声，带着几分急促与紧张：“大人，高家老夫人与高将军夫人在大理寺门外，想请问大人……”

　　来报的官员目光在高灵玉身上停留片刻，一脸震惊，这不就是失踪已久的沈夫人吗？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似乎并没有沈大人的影子。

　　沈震轻轻抬手，打断了官员的话语：“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复杂情感。

　　谷风本想上前阻拦高家的人，但沈震的眼神制止了他。沈震深知，高其晟是高府的亲戚，且高灵玉是发现尸体的人，日后办案还需她的配合，不可贸然行事。

　　“高公子是高府的亲戚，且高小姐发现了尸体，之后怕是要高小姐配合办案。”沈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透露出对高灵玉的几分无奈与不舍。

　　高灵玉微微俯身行礼，动作优雅而得体，随即转身离去，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谷风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沈震望着高灵玉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未能回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夫人啊，可如今，她却不记得他了。

　　待谷风从外面回来，见沈震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夫人……高小姐已随高家人离开。大人，那是夫人吗？她怎么不认识我们了？”

　　沈震沉默片刻，眼神深邃而复杂，终于开口：“你去韩府询问一下韩采玲，今日是否去过曲江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意。

　　“是，大人！”谷风领命而去，心中暗自思量，她究竟是不记得了，还是根本就不是她？很快，答案就会揭晓。

　　谷风很快便回来了，带来了韩采玲的确切消息：“今日她确实去过曲江。因着姜澜的事情，她被家人一直关在家中不得外出。今日张家小姐约她出游，韩家怕她多想，便答应了。”

　　沈震闻言，心中暗自思量，每一个细节都不容错过：“查高府的所有人，半年，不，一年内的所有事情，尤其是与高小姐相关的事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是，属下这就去办！”谷风领命而去，心中却也不禁为沈大人的执着感到几分敬佩。

　　此时，高府室内，高夫人正一边给高老夫人捶腿，一边诉说着今日之事：“母亲，是儿媳的错，没有看好灵玉。”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与焦虑。

　　高老夫人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手中握着一串镶嵌着碧绿翡翠的珠链，珠链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能安抚人心。

　　想到沈震那深情的目光，高夫人心中暗自焦急，却不敢表露分毫。然而，高老夫人却并未责怪她：“这和你没关系，她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但又不确定，才想着往外跑。我听你说的江边的情况，玉儿应该是没有记起那小子。”

　　高夫人闻言，心中的忧虑并未减轻：“玉儿应当没有记得沈震，但那沈震的眼神，分明是发现玉儿就是……”她欲言又止，心中的忧虑难以言表，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高老夫人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霸气：“就是什么就是，那姓沈的小子也不懂珍惜我这宝贝闺女。想我四十岁那年，历经千辛万苦，才得此一女，后来她不幸走失，我又费尽心力，才好不容易将她找了回来，如今怎么能让别人给伤了她半分！”

　　“那这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高夫人听着高老夫人的话，不由得追问道，眼中满是焦虑与无助，仿佛迷失了方向的小船。

　　高老夫人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夫人，宫里来人了，说三日后宫中有春日宴。高将军护送公主劳苦功高，陛下特意下旨，让高家女眷前往参宴。”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从容。

　　高夫人闻言，与高老夫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仿佛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这次宫宴，怕是崔妃的主意，高家又该如何应对？

　　高老夫人轻轻晃动手中的翡翠珠链，那珠链上的翡翠仿佛也随着她的心情轻轻摇曳，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告诉宫里来的人，我这腿脚不便，出不了门。后日，就让我儿媳妇代我前去。”

　　“是，老夫人！”那丫鬟听后，立刻转身出门去回禀，脚步轻快而利落。

　　高夫人惊讶地问道：“娘，这次，您怎么突然同意了？”她记得崔妃已经多次派人前来请柬，但每次都被母亲拒绝，怎么这次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高老夫人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担忧：“总这么挡着也不是个办法，前有狼后有虎，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该来的总会来，你去给峻儿去封信，让他事办完了，早日回来。若是玉儿要嫁，总得有亲兄弟在身边。”

　　高夫人闻言，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涟漪，她似乎明白了母亲的用意，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母亲，您是想……”

　　高老夫人轻轻抚了抚手中的珠链，仿佛是在安抚自己内心的波澜，又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人各有命，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就让他们见了面，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