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己》青菜豆腐不可得兼

20、第 20 章

　　眨眼就是周六，终要与便宜丈夫面对面。既然短时间内还得凑合着过，那必须得薅点羊毛改善一下生活。自己花天酒地，妻儿节衣缩食？不存在的。
　　刘恒人长得不咋地，但偏偏吃东西爱挑剔。大约是在外面应酬多腻味了，总爱吃家常菜。自己不做也罢，还嫌秦宋玉做的不好吃，简直神烦。以往团子妈基本上不搭理，你随便说，我随便做，爱吃不吃。刚好，现在的秦宋玉厨艺感人，也不打算当祖宗惯着。
　　一盘青菜，一碗蒸蛋，一盘腊肠炒荷兰豆。正伺候着团子吃他最爱的菠菜面，门被敲响。秦宋玉放下碗去开门，来人浓眉大眼，中等体型，老实中又浮着几丝油腻，可不正是刘恒？

　　秦宋玉折回餐桌，端起碗继续喂饭。刘恒进门，看团子吃的正欢，嘴里就吆喝上了，“哎呦，乖儿子，吃得这么开心！”伸手就想掐团子塞得鼓鼓的脸，无奈团子脸上正糊着面汤，灯光映照下，无比耀眼。刘恒横竖下不去手，眉头一皱，屁话张口就来，“这脸上全是汤，你妈也不给擦擦。”也不等人搭话，转头就放下包，去洗手。
　　秦宋玉不搭腔，白眼一翻。切，光会动嘴，怎么自己不来擦？
　　团子抬眼看刚刚发出声音的并不熟悉的爸爸，可惜只看到个背影，眼睛又转回秦宋玉手上的碗，拍着桌板开始催促，“面面，吃！妈妈，喂！”
　　刘恒洗完手出来，恰好听见团子叫妈妈，又凑过来，“乖儿子，快叫爸爸。”肉团子忙着噘着嘴嗦面条，头都没抬。刘恒自觉无趣，捡起碗筷开始吃饭。
　　秦宋玉喂完团子，给他洗脸擦手解围兜，之后放回栅栏里听故事，才转身回到餐桌边准备吃饭。刚抬起筷子，刘恒就开始叽歪，“荷兰豆炒老了，不够脆。”一边挑剔一边不耽误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夹。
　　秦宋玉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舀了蒸蛋拌饭，“明天你做饭。”
　　刘恒挑眉嗤笑，“我上班够累了，做什么饭。你做饭难吃就多练练，撂挑子啥意思？”
　　秦宋玉最厌烦上班就是大爷的论调，谁还不会上班了？随之冷笑一声，“那你在家带孩子做饭，我去上班，一个月五千我也出得起。”
　　刘恒不悦，“哪有男人在家带孩子，说的都是什么废话。”
　　哪怕秦宋玉知道这人什么德性，也不免气笑，“我也不想跟你废话，不然还是离婚吧！”
　　刘恒面色一沉，“别瞎扯，安生日子不想过了？”
　　“讲道理，是我不想过吗？是你不想过了吧！养家养不起，孩子不会带，你是个废物吧？”秦宋玉筷子往碗上一架，噼里啪啦硬是让刘恒没插上嘴，到底顾念着在客厅自娱自乐的团子，声音不大，但语速超快。
　　“你问问谁家养老婆孩子一个月才给五千？打发叫花子呢？三十几岁的人了，堂堂分公司老总，一个月才一万多？你骗鬼呢？！要么上交工资卡，要么离婚！”

　　秦宋玉一顿血喷，面无表情，掀着眼皮寒浸浸盯着刘恒。
　　老婆突然发飙，刘恒很是意外。往常一声不吭，井水不犯河水，今天咋就爆发了？刘恒看看客厅新做好的儿童活动区，难道真是钱不够花？好吧，顶多加一千，想要工资卡是不可能的，离婚更不可能。这年头，小三易找，便宜老婆难寻啊！
　　“行了行了，钱不够早说嘛，你看你还急了。那每个月再加一千。”一副施舍的面孔，看得秦宋玉只想祭出四十米大刀。
　　“两千，两千，真的不能再多了，还要还房贷，真不凑手。”刘恒觑着老婆的脸色不对，赶紧往上加码，还不忘哭穷。
　　秦宋玉扯扯嘴角，“五千，再少免谈。你去衣柜翻翻，你老婆一身出门的行头都没有，你倒是打扮的人模狗样，怕不是在外面勾搭小妖精？”
　　“另外，把车给我留下。上回团团晚上发烧，半夜三更连个车都打不到，还好没出事，不然后悔就晚了。但凡你在家或者车在家，也不至于让团团哭了半夜。”
　　“行行行，五千就五千。可我上班要出门办事，没车哪行！”刘恒万分不情愿，他的车才换了不到半年，正喜欢着呢！
　　“你堂堂一个分公司经理，公司连辆车都不派？你们老板电话多少，我问问他是不是非得占员工这点儿便宜，私车公用？”秦宋玉一副气愤的样子，其实心里门儿清。下班了要办点不欲为人知的私事，公司的车哪有自己的车开出去方便？
　　“你天天在家带孩子，出去的机会也少，提前打个滴滴不就好了。”刘恒还想垂死挣扎。
　　“我是真不用出去，你可以跟你儿子商量一下，半夜不要生病。或者，我半夜给你打电话，你赶回来？”秦宋玉凉凉地看过去，“要么车留下，要么再买一辆，十来万代步就行。”

　　收好车钥匙，秦宋玉心满意足重新拿起筷子吃饭。想在家里开扇窗就必须拿出炸房子的气势，鲁迅先生诚不欺我。还说什么钱不凑手，这不就试出来了？杀千刀的渣男！团子妈心软拉不下面子，秦宋玉可是经历过人渣爹洗礼的战神，不服来战。
　　刘恒吃完饭，逗了会儿子，自顾自去洗漱。洗完出来，左想右想不自在，还是去了次卧。秦宋玉半个眼神都没给，径直进了洗澡间，给儿子放水洗澡，把小胖子搓得吱吱叫又哈哈笑。收拾清爽，放床上有节奏地轻轻拍着背，不一会儿，娃就撅着小屁股睡着了。
　　秦宋玉收拾完澡盆，拿了衣服进浴室。这一天天的，也就晚上洗完澡能好好放松。这节骨眼儿，秦宋玉完全不担心刘恒会兽性大发，对她产生什么兴趣。作为已婚已育妇女，秦宋玉体虚，身形又迟迟未能恢复，脸色更是因为生活不规律憔悴又略带浮肿。有了外面鲜嫩的野花，秦宋玉这样的黄脸婆不能说让人倒尽胃口，意兴阑珊是肯定的。
　　莫名其妙达成一致的塑料夫妇二人，各自靠在各自的床头，各自玩着各自的手机，出人意料的和谐。

　　第二天，盯着刘恒转账五千后，秦宋玉把人打发走，转而开始祈祷下周末可别回来。虽然也就两小时车程，累得慌不是？老老实实当个赚钱养孩子的工具人，大家都开心。
　　通过友好磋商成功解决了明面上的生活问题，秦宋玉稍稍松了口气。举目无亲的状态下，生存是顶顶重要的。这座城市，与自己熟悉的那座南方城市并不完全相同，但其他地方秦宋玉更不熟悉。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午觉起来，给团子刮香蕉泥，吃得蛮开心。秦宋玉自己切了个苹果，尝试着让团子啃苹果条，又担心他噎着，还是算了。
　　吃完水果，团子从沙发上溜下去探险，秦宋玉拿着手机选儿童安全座椅。是的，儿童必须有个安全座椅才好随车出门，打疫苗啊，逛街啊什么的，都用得着。虽然现在秦宋玉还没有出门的需求，但凡事先准备不会有错，交警们都盯得紧着呢。群里倒是有二手的安全座椅转让，但新买的更放心。
　　眼瞅着气温攀升，靠空调续命的日子不远了。秦宋玉联系物业，找到专业清洗空调的师傅来进行一年一度的清洁检修，又顺便洗了抽油烟机，洗衣机也做了清洗和杀菌，居住适宜度明显提升。咳，要是能把刘恒相关也都清理了更完美。秦宋玉一脸遗憾。
　　另外，还咨询了封阳台事宜，孩子再大点阳台不封起来容易发生危险。开放的阳台视野的确好，但南方多雨，三天两头水淹阳台，做卫生的频率都会更高。

　　话说，给娃增加了运动量，作息调整好之后，带娃生活轻松了很多。团团每天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早上起床还会自己扯掉纸尿裤，光着白嫩嫩的屁股把沉甸甸的纸尿裤扔到垃圾桶。为此，秦宋玉下单买了些绘本，给团子当睡前故事翻一翻读一读，小朋友有样学样，以后也会慢慢爱上读书吧？
　　团子妈是个爱看书的人。且不论手机里的阅读APP的阅读记录，光看家里的书架，几本工作相关，人力资源类，企业管理类，几本散文传记小品文，也有菜谱煲汤育儿类，总量不多，但涉猎广泛。
　　无数网文梗教会她，没把握不要崩人设，演技不好就不要在熟人面前反复横跳。所以，除了不熟悉的邻居，秦宋玉唯一打交道的就是刚刚被打发走的便宜丈夫。
　　而从孕妇围产期及产妇月子期死里逃生的刘恒表示，女人发脾气需要理由吗？那还不是说来就来？习惯了习惯了。他根本就没留意过秦宋玉的状态，工作上的事情都忙不完呢，跟小姑娘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不香吗？哪有那闲工夫管黄脸婆心情好不好。暴风雨来了？不怕不怕，赶紧撒丫子躲！

　　目前秦宋玉属于社交空窗期，亲人朋友全是静默状态。几个谈得来的死党，分散在五湖四海，千里之外。刚毕业那会儿还聊聊八卦吐槽奇葩，结婚生子之后生活的中心立马偏向了小家庭，各有各的不易，总不能张口就是家丑吧？但除了这些，实在无暇关注其他。久而久之，各人都是无大事不冒泡。偶尔发个朋友圈或者彼此点个赞表示还在人世。
　　死鬼丈夫家更简单，婆婆早逝，公公当年给小儿子办完婚事就当了甩手掌柜，现在一门心思帮大儿子搞小龙虾养殖，业务火爆的很，也就是逢年过节打个电话的情面。
　　现在秦宋玉是苦逼全职主妇，不需要也没办法参与太多的交际。几天适应下来，秦宋玉开始觉得无聊。在家只能带孩子做家务，最多就是听音乐看书，连个聊天的人都没有。电视机也不敢开，娃会来凑热闹。
　　还是出门溜达吧！收拾收拾，背了个包，抱了娃就出门。团团第一次坐安全座椅，满是新奇。但安全带一扣，就开始挣扎着叫唤，“妈妈，抱。”
　　秦宋玉也不慌，从包里掏出玩具手机给他按键听音乐，立马消停。先去小区附近的汽车美容店，内外清洁加保养，很明显一个小时下不来，就近找了家室内的儿童乐园，滑滑梯海洋球弹簧床还有各种攀爬类钻洞洞的设施，小不点在里头玩疯了。秦宋玉安逸地坐在家长等待区手机追狗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