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白教堂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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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觉得吃苏格兰做的饭对精神是一种损伤。”
格兰菲迪说。他正在往交易约见的地点走，一路上人影寥寥，树荫婆娑，夕阳是完完全全的橙色，晃的人睁不开眼。高纬度的地方太阳落山很早，这次那个小组织把约见的时间定在了天黑之前，在赫尔辛基郊外的某个烂尾的工厂里商谈。苏格兰留在车里指挥，莱伊早就已经在就近的狙击点就位，于是格兰菲迪寂寞地踏上了他的旅程。“我到现在还是有点虚…”他说，在公共频道里假装哭泣。
“那应该是你香水中毒了，我都闻得有点虚。”莱伊说，从狙击镜里观察着这边的动向，对他的话提出异议，“苏格兰做饭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味道绝对可以的，没有毒。”
“…你真的是日本人吗？你不会是印度人吧，或者英国人，这都能接受？”格兰菲迪质疑他。
“喂喂喂，我还在频道里呢，”苏格兰略带不满的声音也加入进来，“不爱吃下次我不做了哦，吃你们的压缩饼干去吧。”
“真抱歉苏格兰，”莱伊立刻接话，“我一直再赞美你的菜，请给我做。”
“你们又排挤我！”格兰菲迪跳脚，“我在这里孤单地走路已经够寂寞了你们还要在频道里排挤我！我生气了哦！我没开玩笑哦！”
“到底是哪里来的又啊，”苏格兰带着笑意接话，“明明你们两个已经变成小团体有了自己的秘密…我明明只走了两天…呜呜…”他也开始假哭，和格兰菲迪比起来不走心得多。
“…我还以为在这里我的人设才是比较孤僻的那个来着…”莱伊吐槽。
“他们到了吗？”格兰菲迪问，莱伊闻言把狙击镜往上移了移。
“嗯，到了。”他回复。
“没事，让他们等着吧，”苏格兰漫不经心地笑，“上一次谈的时候他们可让琴酒好等…别让他们觉得组织是什么随便就能冒犯的组织。”
“…要不是刚刚和你们聊天我早走到了。”格兰菲迪嘟囔，倒是听话地没有加快脚步。
太轻松了，格兰菲迪叹气，他以前做组织的任务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苏格兰真的是个很可怕的角色，让人不知不觉就对他燃起好感来，逐渐放下所有戒心…这种天赋应该出现在他的校园里，而不是这种阴暗的地方…他会成为一个陷阱，引得无数人飞蛾扑火地在他身上虚假的温暖中燃尽的。
这样想着，他又突然唏嘘起来。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些事，萩原研二想，如果没有组织的存在，他们没准可以在警校遇见，他可以和诸伏双胞胎成为很好的朋友…
“等一下，格兰菲迪，”莱伊的声音突兀地在频道里响起，声音沉沉，“我们的交易对象好像被袭击了…先别往前走了。”
“什么？”格兰菲迪一下子刹住脚步，吃了一惊。
“4到6人小队，应该受过较为专业的训练…”莱伊凭借着狙击镜观察，语速加快，“应该是熟人，两方互相见面之后先爆发了点言语冲突，现在打起来了…啊，入侵者赢了…等等，见鬼，他们有炸弹。”
“不要开枪。”格兰菲迪几乎是仅凭肌肉记忆喊出了这句话，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好像要短暂地回到自己的老本行去了。
“莱伊，现在现场还有行动能力的人有几个？”他急切地询问。
“只有两个…其中一人拿着炸弹。”莱伊回答。
“我们得潜入，然后把炸弹的控制权拿到手。”苏格兰说，冷静的声音稍微扑灭了点格兰菲迪的焦躁，“我们不知道炸弹的当量、引爆方法，而且我们也不能转身就跑，”他哼笑一声，“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是交易不能再推迟了。”
“格兰菲迪，我现在去和你汇合，莱伊远程监视，时刻和我们汇报情况。”苏格兰下命令，“明白了吗？”
“Clear。”莱伊回以简单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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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菲迪在门板背后掩饰身形，隔着破旧的铁质门板，入侵者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听起来像是瑞典语，他只能认出其中的几个词：报仇，全部，去死。
他暗自咋舌，继续寻找能不惊动他们而入侵的方法。
和苏格兰汇合之后他们决定兵分两路，工厂的外围墙已经破烂不堪，苏格兰从后面绕进工厂内部，在背后突袭那名没有拿炸弹的成员，与此同时，莱伊需要开枪精确命中拿着炸弹的那名成员的肩膀，使其丧失操纵炸弹的能动性，在此过程中苏格兰和格兰菲迪要尽量平稳地接下他手中的炸弹，以免炸弹有水银平衡装置。一切都在一瞬间，在不知道炸弹型号的情况下，他们因为抢夺过程中的操作失误直接被炸死的概率无限趋近于1。但是格兰菲迪敢赌，只要这一关没问题，接下来他肯定可以拆掉这个炸弹。
除了他在提议由自己来绕后的时候被苏格兰一票否决之外。
格兰菲迪总觉得在听到炸弹的出现之后，苏格兰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尤其是对自己的——但是他也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于是他只把这归为自己现在有点太敏感了——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直面炸弹仍然让他感到相似的战栗与兴奋。他现在感觉有根神经在他脑袋上突突突地跳，血压增高的表征，代表他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蓄势待发。
“苏格兰已经就位，格兰菲迪准备好了吗。”莱伊问，做最后的确认。
“OK。”格兰菲迪说。
于是三个人同时做出动作。
格兰菲迪一脚踹开面前破烂的大门，在两人愣神的一秒之内，苏格兰从阴影中冒头，干脆地绞晕了站在一边的持枪者，解除了他的武装。同时，两枚子弹逆着光射出，各自精确地命中了抱着炸弹那人的肩膀。于是他惨叫着松手，炸弹滞空0.1秒，被苏格兰和格兰菲迪稳稳托在手心——没爆炸——于是格兰菲迪松了口气，一脚把那个惨叫中的炸弹犯踹出几米远，双手伸出接过了苏格兰手中的炸弹。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格兰菲迪先整个观察了一下炸弹的本体，简单地松了口气，“好消息是没有水银汞柱，”他说，少见地言简意赅，“坏消息是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不是他吹，这种基础的东西根本花不了萩原研二5分钟…呃，太久没练习，也许可以把这个时限扩大到10分钟…
“…所以？”莱伊提问，“接下来我们需要干什么？找个地方把炸弹引爆，还是说谁准备拆弹？”
格兰菲迪的开口迟了一秒，在他发出第一个音节之前，苏格兰就已经抢先替他应答，“让格兰菲迪拆弹就好。”
于是他猛的转头，往斜后方去找苏格兰的眼睛——
“我来？”他问苏格兰，完全沉下表情，似乎也在问自己，“…我会拆弹吗？”
苏格兰好像也自知失言，微微顿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回避格兰菲迪的疑问，只是逆着光，在薄薄的光晕中平静地微笑起来。
“当然。”他温和地说，“你要是不会拆，那也就没人会拆了。”
在赫尔辛基血色的夕阳下，萩原研二看着苏格兰的眼睛，突然意识到某件事——他会拆弹？不，格兰菲迪不会，自从他的这个身份诞生之日起，他就在和一切和炸弹有关的东西做区分；而且甚至公安警察萩原研二都不会，他已经把原先的那个自己完全舍弃了才对…
会拆弹的人是那个警校生萩原研二，作为诸伏景光的同期，萩原研二曾短暂地在他的面前展现过自己的爱好与擅长。
苏格兰如此肯定、
所以…他全都知道。
又一只手扶上了他的后颈，强迫他转过头去，“别胡思乱想了，”那只手的主人捏着格兰菲迪的命门，平静地说，“拆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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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从漆黑中恢复意识，他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眯起眼睛看向叫醒他的人。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天边只剩了一丝红色的云。漂亮的男人蹲着看他，见他醒了，颇为惊喜地张大了眼。
“很高兴看到你醒来，先生，下午好。”格兰菲迪挂起他惯常的那种漂亮笑容，把略长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或者晚上好？真抱歉让你们久等啦，很高兴见到你们~”
有一个蓝色眼睛的男人从格兰菲迪的身后走出来，“也许你还有点晕，”他温柔地说，“但是快点来签合同吧，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喔。”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白教堂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