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血与泪的会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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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和你们一起来的？”简单叙过旧后，江流月拿起自己的武器又走到前面。
在这期间，她基本是习惯性打量了一下，然后，很随意的，就提起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一位。
……嗯，真说起来，那位本来就是跟着云夙的，如果是在这里面遇见了，那么……走在一起，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结果，她所怀疑的对象，云夙本身，却很茫然：“什么？”
同时，另一道声音响起，表达的是差不多的情绪：“你在说……啥？”
领队的千羽，都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当然，这个有一半是不愿意承认嘴硬，另一半，是装的……
“啊？”
这反应……
江流月在某一瞬间意识到了问题：“原来……原来你们没有发现吗？”
她以最快速度排除完变量，也就是手中武器的影响之后，嗯……怪不得呢。
这里的规则，会保护死神认可的对象，既然她都在这个范畴，那么，那位，大概也是被刻意保护，屏蔽了气息吧？
其实……若不是她主动走出来，光凭眼前这几位，可能还真认不出她是谁。
“……果然跟来了吗？”潜藏在影中的林谦，直到这时，才缓缓走了出来。
虽然被血气遮蔽了感官，但是，有目标地寻找，去感知那些掩藏不掉的东西，情感？牵绊？信仰？
只是那些的话……那是他最熟悉的。
所以……可以看见！
他迈步走到江流月附近，然后，跟着感觉，指向了某个方向：“在，这里？”
对于这人的突然出现，江流月好歹还算习惯，毕竟相处那么久了，而且，怪怪的朋友，她也见多了，不至于到现在还要大惊小怪。
她更关注的，当然是对方现在的行为——第一次就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诶，哪怕这是蒙的？都有够厉害：“唉？你能看到吗？”
“不能。”林谦否认得很果断。
说实话，不只是眼睛，其实连感知，甚至直觉，都被屏蔽的差不多了，这是一种规则层面上的，不能看见。
也就是刚刚，江流月点破了对方的身份，因此，激起了很大的情感波动，他才有机会突破那些限制，去抓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一直在怀疑，知道对方一定会跟来，这倒是肯定的。
他确实有在防备。
看这人的表情，江流月把他的想法也解读了个七七八八，她叹了口气，看向另一个方向——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那孩子就又躲到其他地方了……
不过，哪怕不出来，这边也是四处提防，更别说，那位根本瞒不过她的眼睛。
他一直这么躲着，怎么看都不是个办法。
问题得不到解决，这边百般防备，那边又提心吊胆……谁都讨不到好。
还不如出来，坦诚布公表明自己的想法，这反而有机会好好相处……
想到这里，江流月向那人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你要出来吗？”
她的表情本该是很和善的，可惜，那个小孩子的滤镜大概是太厚了，于是，只剩下一脸惊恐。
……原本就戴着有色眼镜，现在，更不可能看出她的本意了……
“一直躲在那里没有意义，不说他们本来就防着你，我也能看见你的。”
一句话过去，结果，得到的回应是，那孩子已经忍不住颤抖了，嗯……
……怎么总感觉？自己在对方瞳孔中的倒影，已经变成了什么老巫婆？
江流月迅速掐掉这个想法，她继续忽悠：“你不想当面和她说话吗？至少在这里，我们不会驱逐你，你知道的，不是吗？”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虽然有一点对不起云夙，但是，适当的利诱，简单有效，是百试不爽的法门。
当然，她有一点是没有说谎的。
他们确实不会驱逐对方，毕竟本来也没仇，更何况，眼下这个环境很危险，就那样把他赶走？哪怕对方有死神的庇护，那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当然，其实哪怕真的赶人，对方也会忍不住追上来的吧？就像现在这样。
江流月看着他百般纠结，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现身，走到了他们眼前。
依旧是小孩子模样的噬厄幼崽，他出现在这里，第一个看到的，果然还是云夙……
可以理解，毕竟，这也是对方现身的理由嘛。
尚且年幼的孩子，用着那有些怯懦无力的声音，呼唤另一个人的名字，磕绊，但郑重：“云……夙夙……”
……
“嗐……”
这让人怎么说呢？
云夙这种类型的姑娘，面对眼下这个场景，都要忍不住叹息了……
不过，只是找到一个接入口，让对话顺利进行，并不难。
比如……云夙的表情忽然认真了很多，好像，她选择问出下一个问题，就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当时，在风暴来临的时候，是你保护了我，对吗？”
说起那时，那还是江流月最开始失踪时发生的事，刹那间，场景就从谈天说笑，变成了风暴降临……
他们确实都很慌张，所以，也很难注意到，其实，当时，有东西保护了云夙。
可是，被保护的人一定会知道……
对面的噬厄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最开始就说过的，他不想骗人，特别是，欺骗……云夙……
面对对方问出的东西，他一定会给出准确的答案，只要他知道。
哪怕……那个答案可能会危害到自己？
就像最初，他其实很清楚，说出某些东西会对自己不利，他依旧如实回答了……到现在，他同样不会选择欺骗。
稚嫩的孩子，他的回答，是始终如一的诚实：“是……”
看对方那绝对真诚的样子，云夙，很难保证，自己能不被打动……但是，她不能那样。
她知道的，由此跌落之后，所谓的后果……她必然比千羽明白。
也因此，她更需要小心谨慎，哪怕，很多东西都是多余的。
她拿出了自己那一副，最为熟悉的面庞，仿若这样，她就依旧可以游刃有余了：“那还真是要感谢你。”
现在虽然能明白了，那种风暴本身，其实也是一种隐秘的保护机制——
因为它认为，被死神庇护的江流月，受到了某种威胁，所以，强行把对方卷到某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当时就站在对方身边的云夙可以没事，那就的确要感谢眼下这位了，他的强制保护起了很大作用。
至少，就是因为有那东西，云夙才没有在最危急的时刻，因为受惊或者急切冲出去……从而不至于被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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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传达出去之后，云夙根本就没有去看对方的表情和反应。
转瞬之间，她就调整好了状态，开始问起了，和眼下的环境，关联更深的东西：“对于这个地方，你了解多少？”
……
“我知道的不多……”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多么愉快的话题。
往常多少有些沉默的孩子，在提起那些时，也不免用了很多话语叙述：“在最初，这团力量出现的时候，巫妖平原上的生命，无一例外，都被卷到了这里。”
当时的场景画面——风暴来临时，不管再强大的存在，都无力反抗，像是天灾，却是人祸……
“很多同伴死去了……当然，也有不少存在活了下来。”
就比如，他们的噬厄族群。
其实他们本不应有族群……因为数量的稀少，孤僻的本质，让他们都各自为政，只选择和并没有多少智力的冥狼混居，在曾经，他们很少靠近同族。
可是……到现在，巫妖平原上，除了他们彼此，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只有他们活了下来，所以，抱团取暖，聚在了一起，成了所谓“族群”。
可能评判筛选的规则，包括智力这一条吧？
有很多魔兽，冥狼，甚至巫妖平原本身的主人，也就是那些巫妖，他们的战斗力，比噬厄这种东西要强太多，他们其实更应该活下来。
他曾经见过的，他是真的和冥狼战斗过……
那个家伙，仿佛和这处的腥红融为一体，它疯了！
在那场战斗中，只是刀兵相接的一瞬间，他就落入了下风，可是，却是他活了下来……
对方离开了，或许，是又直接投入了下一场厮杀？反正，它最终也没能离开这里，没能活着出去……
在那之后，他就拼命逃离了这里，去到自己认为的，安全的地方……直到这次回来。
后面的那些，就是从同族口中听说的了：“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血雨席卷了这里。”
可能是属于力量本身的脉动吧？它像是显露在外的心跳，也像是在飓风后逐渐稳定的海洋，宛如活的一般，膨胀，收缩，直到逐步趋近平衡。
“在最初，那是很频繁的，现在已经变得很少了……”
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有存在来管这些了……
“大概也是时候了，在这东西完全收拢完善的时刻，上面那些大人物，他们终于想起了巫妖平原……”
但是，早就晚了，这里除了他们，甚至已经找不出任何生命了……
“这就是死神的力量吗？虽然我很感谢祂选中并保护了我，让我活了下来，但是，好残酷啊……”
这该怎么说呢？
说那些生命，是自己没有通过试炼，在这里疯掉了？
还是说，它们本来就没有足够的智力，大概只知道弱肉强食，其他的，不论是什么样的情感，都没有？
可是，真正和那些存在相处的，是眼前这个孩子，和那只冥狼交锋的，也是他自己……
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去评价那些存在。
更何况，不论给出什么评价，他们都已经消失了……不会再出现，从最初，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血与泪的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