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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P.酒壮色胆 ...


  •   发放祈愿牌的活动要一直持续到十一点,时老爷熬不住夜,九点半就困了,时路和沈翊白把他扶回房间。

      老人家靠在床头,从衣袋里摸出平安符和红包,他怕明早起来见不着人,便提前把利是给了,还笑容满面地拉着沈翊白聊了很长的天。

      沈翊白特能贫,把时老爷哄得合不拢嘴,走的时候还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说:“爷爷,以后我和路路常来看您!”

      后山不对外开放,两人坐在石阶上放烟花,时路握着两根仙女棒,眼睛一闪一闪的。

      想起以前过年的趣事:“其实我小时候特别害怕烟花,因为我爸骗我是外星人要侵略地球,所以每年过年我都以为在星球大战。”

      烟花转瞬即逝,沈翊白重新燃了新的递过去,“这种话你也信?你小时候真可爱。”说完沉默片刻,小心地问,“那你爸现在……”

      “去世了。”时路垂眸看着火花,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家的家事,“在我十岁那年,交通事故走的。”

      沈翊白呼吸一顿:“妈妈呢?”

      时路淡淡一笑:“十几年没联系了。”

      说句难听的,他妈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沈翊白料到时路的家庭会有残缺,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敢想象,在失去父亲的那几年,时路是怎么度过的。

      悲伤或无助的时候,是否有人给他提供可依靠的臂弯?

      沈翊白把人搂在怀里,忽然觉得自己特混蛋。

      同是父母离婚,但不管是经济还是精神层面,作为母亲的沈慧从未缺席,有时连父爱都能补上,沈清越又是个弟控,沈翊白被这俩人宠着长大,“喜欢”这件事对他来说唾手可得,和吃饭睡觉一样寻常。

      一开始,他只是对男扮女装的时路感到好奇,就像是遇见了一个有趣的玩具,想要拥有或探究。

      后来,这种好奇随着了解,渐渐升级成了不可明说的好感,沈翊白这才开始想要和时路发展成进一步的关系。

      他以为只要付出真心,就能换来一份同样的“喜欢”——殊不知这份感情,如此珍贵,如此沉重。

      沈翊白垂眸想了很多,时路也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抬手拍了拍他的臂弯,小声说:“你别这样啊,我已经没事了。”

      怎么可能没事,伤疤好了并不代表以前受过的伤害就不存在了,沈翊白捏着时路的下巴亲他,特温柔。

      “以后你有我了,我来当你的家人。”

      这不就是求婚?热恋期的甜言蜜语最具杀伤力,时路抬头看着沈翊白那张英俊的脸,心脏扑通乱跳,感觉恋爱脑又要上头了。

      烟花买的有点多,等霍霍完再打扫干净战场,已经过零点了,沈慧烧完香做完仪式,打电话问沈翊白在哪里溜达。

      “我的宝贝儿子,你不会掉哪个山沟陷阱里了吧?”

      沈翊白还搂着时路,两人依偎在一起玩“谁手掌大”的幼稚游戏,他打开免提,说:“我和我朋友在一起呢。”

      沈慧问:“男的女的。”
      沈翊白看时路一眼,娇羞地答:“我不和女孩子玩儿。”

      沈慧把驾驶位让给女儿,对儿子口中的同性朋友完全没兴趣,左右都一个类型。

      大过年的不太想应付熊孩子,沈慧揉了揉眉心,说:“下次先吧妈妈今天有点儿累了,和你朋友说再见然后就马上过来,等会儿人多,下山的路不好走。”

      时路把沈翊白送到寺庙门口,周围都是人,小情侣只能正正经经的告别,沈翊白把捂暖的红色围巾取下来,挂时路脖子上,还十分多情地打了个蝴蝶结。

      如果不是时路还要陪他爷爷,沈翊白恨不得把人打包带走。

      两人原本约好初五那天带爷爷去公园,但整个新年期间,到南岭寺求财的香客络绎不绝,直到初六这天才清冷下来。

      再过两天就开学了,答应的事无法兑现,时路感到抱歉,他趴在爷爷的膝头说:“等暑假,暑假我们再去玩儿。”

      时老爷慈祥地摸他的头,说:“没事,学习重要。”

      南方的春季潮闷,时路换上透气的被褥和床垫,说:“山里早晚温差大,爷爷你要注意保暖,别偷懒贪凉,如果有什么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

      时老爷说:“晓得啦,快回去吧。”

      下学期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三月有初赛,六月要集训,等时路从暗无天日的竞赛题里抬头,高二的暑假已经接近尾声,要搬教学楼了。

      带爷爷去玩的计划,在数不清的考试里被无限期搁置,别的高中生度日如年,时路却觉得时间永远不够用,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

      又一次考砸,那“凡事都往坏处想”的毛病又出来作妖了,时路陷入了严重的焦虑情绪之中,总觉得高考药丸。整晚失眠是常态,有时甚至连饭都吃不下,把头埋进题海里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又不吃晚饭?你中午才喝了半碗小米粥欸。”

      时路把试卷翻面,厌怏怏的:“没胃口。”

      沈翊白感觉自己像个妈,为了孩子的身体健康操碎了心,他夹了块土豆递到时路的嘴边,劝道:“好歹吃两口,你不考虑自己,也考虑一下肚子里那可怜的胃啊。”

      这是从哪儿学来的破台词,时路被逗笑,听话张嘴。

      班长拿着张报名表走进宿舍,看饭盒一眼,羡慕道:“这是路口那家黄焖鸡?我也好想吃……”

      沈翊白又塞给时路一块鸡腿肉,说:“让你女朋友给你买。”

      “都是我买给她。”班长哽了一下,“而且我们分手了,都一个月没说话了。”

      时路刷题的笔顿住,这才抬起头,沈翊白也不喂饭了,八卦地问他分手原因。

      沈翊白在班里的人缘很好,和谁都聊得来,班长在旁边的空位坐下,和他倾诉失恋。

      “她这次月考英语没得年级第一,觉得是和我谈恋爱影响学习了,可上次我数学没考好,都没怪她。”

      学渣的世界观受到不小的冲击:“考不好就要分手啊?你们的感情也忒脆弱了,怕不是有别的原因,她没说实话。”

      班长问:“比如?”
      沈翊白:“移情别恋啊什么的。”
      班长:“…………”
      特么还不如英语考砸。

      时路听不下去了,用手杵了杵那缺情商的玩意儿,岔开话题:“你手上的是什么啊?”

      “哦,报名表,班级团建的。”班长想起过来的目的,“你们俩去吗?还是在我家的露营地,不过这次可以过夜,莫姐帮忙申请的。”

      马上就要一模了,算是高考前最后一次狂欢了。

      时路最近醉心于竞赛和考试,连操场都少去,沈翊白为了陪他已经很久没撒野了。

      沈慧难得回国,打电话叫他回家吃饭他找各种借口拒绝,刘皓特意开车过来约喝酒他也避而不见。

      沈慧问他是不是要断绝母子关系,是的话她就把信用卡停了,刘皓和王梓谦也骂他要爱情不要友情。

      时路看他那满眼期待的表情,心想,狗狗每天都要定时出门溜达,更何况沈翊白?

      “我们去。”

      班长没料到时路会答应,等他们写完名字,又问:“那你们过夜吗?过的话就定帐篷。”

      时路小时候因为晕车,家里几乎不带他出远门,唯一一次还是去扯离婚证,全程没人管他死活。

      和沈翊白在一起之后,不知道是习惯免疫了,还是被照顾得太好,只要不是坐那种几个小时的超长途,时路都接受良好。

      营地不远,四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露营地的风景很漂亮,一望无际的天然草坪,远处群山层叠环绕,清澈见底的小溪从草坪边流淌而过。

      班长领着报名过夜的人去帐篷区放行李,其他人搭柴生火,准备烧烤。

      随便填饱肚子,男生提议去玩浆板,女生不喜欢湿水,留在营地打扑克。

      时路第一次参加集体活动,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尝试,又不知道该怎么融入大家,小眼睛东张西望的,也不认真吃东西。

      沈翊白全看在眼里,牵着他的手说:“跟我来。”

      一群男生站在河边分队,四人一组,两人泡水里掌舵,另外两人坐浆板上呲水枪。

      沈翊白勾着时路的肩膀走过去,十分随意地问了一句:“还缺人么?”

      周科航和另外一个男生看过来,少年人记吃不记打,在愉快玩耍和小气记仇之间,周科航果断选了前者。

      “我们这儿正好缺两个!”

      沈翊白和周科航一笑泯恩仇,先下水,固定浆板让另外两个队员上来。

      虽然已是夏季,但溪水依然能冻得人打哆嗦,时路穿着大短裤,细胳膊细腿的,刚碰到水就抖了一下。

      沈翊白从水面露出脸,甩甩头发,水滴顺着棱角分明的眉眼往下流,他把汲满水的水枪递给时路,笑得格外帅气。

      时路水性不好,穿着滑稽的救身衣,傻怂傻怂的毫无气势:“输了怎么办?”

      周科航在旁边双脚扑腾,接话:“输的组要请大家喝可乐。”

      提什么都不能提钱,听到要请客,时路的胜负欲瞬间燃起来了,两眼放光也不社恐了,举着水枪到处找人突突,沈翊白可劲儿地宠着他,时路指哪他就把浆板拖去哪,直接正面交战,完全不顾他人死活。

      最后上岸的时候,跑三千米都不带喘的运动健将周科航,累得两条小腿直哆嗦,后悔和这俩疯子同队了。

      他踹沈翊白一脚,说:“你踏马不是很有钱么?至于那么拼命?”

      沈翊白不动声色地喘气,说:“我家路路想赢,我不得满足他?”

      周科航不能理解这种“友谊”,说:“他要是想要星星,你也摘给他啊?”

      沈翊白笑一声:“那当然。”

      ……

      傍晚,营地的帐篷亮起灯串,远看像夏日没有积雪的圣诞村,不过夜的收拾行李打道回府,沈翊白和时路洗了澡换了套干爽的衣服,去营地餐厅找吃的。

      碰到同样过夜的周科航和班长,四人凑了一桌,吃到一半,沈翊白手机响了,他出门接电话,周科航给时路倒酒,少年人的友谊很容易建立,同仇敌忾过就是好兄弟了。

      周科航和班长一人一边搂着时路的肩膀,开二人转。

      “来,我的好兄弟,为今天的胜利干杯!”
      “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为高三七班干杯!”
      “知道你那么可爱,以前早和你做朋友了!”
      “现在也不迟,小路路,干杯!”

      时路内心其实是渴望交朋友的,只是以前不敢主动,但现在不一样了,沈翊白改变了他。

      时路在一声声“友谊”“好兄弟”之中逐渐迷失了自我,飘飘然了,来一杯喝一杯,完全不懂的拒绝,等沈翊白接完电话回来,这小傻子已经不省人事趴桌上了。

      “………………”

      妈的,又想打人了。

      沈翊白黑着脸过去把人薅起来,正要骂另外两个罪魁祸首,未成年喝什么酒,时路突然一个转身钻他怀里,还勾他脖子。

      “老公,抱抱。”

      沈翊白内心那愤怒的火苗“歘”地一下就灭了,在心里喊了一句:要命。

      周科航一口酒全喷在班长的脸上,也觉得很要命。

      留下面面相觑的二人,沈翊白把醉醺醺的时路背回帐篷,放睡袋上,时路的手还勾在他的脖子上,半睁着眼睛看他,眼底的情绪意味不明。

      沈翊白被看得心猿意马,移开视线,伸手把顶上唯一的照明灯给摁灭了,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坏事。

      然而时路酒壮色胆,在黑暗之中很快找到了沈翊白的唇,主动贴上来,还伸舌舔了一下沈翊白的嘴角。

      喝了不少酒,冰冰凉凉的,还有点涩。

      每次接吻,时路的手都会情不自禁地扯住沈翊白的衣摆,这次另辟蹊径,改扯裤带了,夏季衣少料薄,黑暗把感官无限放大,沈翊白感受到男孩磨人的指尖,一点点从腰侧钻进来。

      靠,再这么摸下去真得出事。

      可天不时地不利,光人和有什么用?

      更何况时路还没成年,这破帐篷也不够浪漫,沈翊白没有当禽兽的想法,他顶着最后的一丝理智,一把抓住时路乱动的手,放头顶扣着,然后低头在时路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嗓子干哑。

      “小混蛋,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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