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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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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灼在书房接电话的时候,褚婉阁已经洗完了澡坐在被窝里玩手机。她先是给思琪拨了个电话过去,说清楚这边的地址,让她明天一早过来这边接自己。
又打开微信,刷了一下朋友圈,她的好友里大部分都是圈内的人,有合作过的演员、导演、编剧,还有公司的高层们等等,人多嘴杂。所以她几乎从来不在朋友圈发布什么东西,不管是照片还是文字。
一路刷下来,大多数都是友情宣传,你帮我我帮你,这个圈子一直以来不就这样吗。有需求的时候就互相利用,天天姐姐长妹妹短的叫的亲热,恨不得在媒体面前上演一番姐妹情深。可若是碍着对方的路又会被毫不留情地一脚踢开,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早已经见识过,所以意兴阑珊,越刷越觉得没意思。
正准备退出微信界面,左下角却亮起一个红点,她点开看,是新申请的好友提醒。
点开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验证信息里写的是:褚老师,你好,我是焦娇。
褚婉阁眼前立马浮现出女孩儿那张眉眼深邃、辨识度极高的脸。
想了想,她通过了申请。
那边很快就弹过来一个打招呼的可爱表情包。
褚婉阁也回了一个。
焦娇:褚老师,我跟导演要的你微信,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你休息?
褚婉阁:不会的,是有什么事吗?
焦娇:今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还没有好好跟你说声谢谢。
褚婉阁: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
焦娇:明天还有一场我们的戏,等收工下午请你吃饭吧?想问问你方便吗?
褚婉阁犹豫了一下,她其实想拒绝来着,又觉得直接说会不会伤及情面。在这个圈子里浸淫这几年,她早已不是当初直来直去的性格了,要说什么话之前总会在心里打个转儿。和人相处交往也都是淡淡的,保持着强烈的边界感。
所以其实她没有什么交心的圈内好友。
其实曾经也是有过的。那个时候刚签了公司,和同公司的一个新人性格相投,相交甚欢。彼时大家还是小透明,每天的生活简单又快乐。她们相约打卡美食店,相约去泡吧喝酒,相约一起旅行,拍很多美好的照片。甚至到后来,两人还合租了一套公寓,住在一起。
如今时过境迁,那些照片还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堆放着,可故人却早已物是人非。
她回过神来,回复手机中的消息:真的不用这么破费,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啊。
其实她今天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付诸了一点点的善意。这个女孩如此的郑重其事,反倒让她觉得有些不适应。
她借口要休息了,匆匆结束话题。
正好闻灼也从书房接完电话回到卧室里。瞥了她一眼,进浴室洗澡之前,丢下一句,“先别睡,等我出来聊一聊。”
褚婉阁心里一紧,抬头去看他,却只看到一闪身就进了浴室的背影……
她突然就想起来在香港那晚,闻灼说过的话。
他说等他们回家。
回家做什么?
回家自然是要做夫妻该做的事。
褚婉阁轻轻叹了口气,拉起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他们的第一次,发生在自己24岁生日那夜。
酒醉壮人胆,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就像是干燥的枯枝遇上星星之火,有了导火索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两人是同样的酩酊大醉,所以很多细节,褚婉阁其实已经记不大清了。甚至还没有第二天清晨看到刘一蔓那张铁青的脸的记忆来得深刻。
没过几天,陈梦秋就带着闻灼以及一后备箱的珍贵礼品,来到褚家做客。
那个时候,她正因为这事儿被褚津雷关禁闭,他不让她离开这个家半步,更不许她再回到那个独自居住的公寓。褚津雷甚至还下了禁止令,以后绝对不允许她在外面一个人喝酒。
他们母子二人和褚津雷在书房聊了许久。临走之际,陈梦秋专门来她的房间与她道别,还郑重其事的替闻灼向她道歉。
其实她并没有觉得闻灼有什么错,更不需要负什么责任,大家都是成年人。若是没有被刘一蔓撞见,这事儿极大的可能是直接就翻篇儿了,又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大张旗鼓的地步。
再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陈梦秋是来向他们家提亲的。
而褚津雷也答应了。
问她是什么意见,她能有什么意见。
他们这样的家庭,婚姻于他们而言,是可以拿出来做交易的筹码。谈爱这种东西,太过于奢侈。娶谁不是娶?嫁谁又不是嫁?难得她和闻灼知根知底,熟门熟路。
再往后的日子,似乎步伐都变得急匆匆起来。专门请人算过的良辰吉日,提前半年从巴黎预定纯手工打造的复古婚纱,以及筹备办宴席的诸多事宜等等。依照她的意思,所有的这些其实都可以省略一切从简。
但闻灼并没有依她。虽然婚礼从简,只通知了双方的至亲好友小聚。但那件拥有超大拖尾、复繁纯手工钉珠和刺绣的复古婚纱还是派上了用场,她穿着它,和闻灼拍了婚纱照。
那张婚纱照里,她站在他身侧,头顶皇冠,盛装打扮,宛如高贵优雅的宫廷女王。手中的捧花娇艳欲滴,裙摆上的钻石和钉珠交相辉映,泛着璀璨光芒。重工的设计和薄纱的轻柔相结合,厚重中不失仙气。
而着一袭黑色燕尾服的闻灼,白色的复古衬衫领口,戴着黑色的领结,衬的他整个人气质越发的矜贵出众。他一手插兜,眉眼清隽,姿态闲适,幽黑如曜石般的眸底,盛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照片的成片出来后,获得一致好评,看到的人都由衷的称赞一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到现在还摆放在家里主卧的床头柜上。
闻灼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开门的轻微响动声惊醒了她,天马行空的思绪戛然而止。
他关掉卧室的大灯,只余下床头两盏柔和的灯条,散发出橙红色调的莹莹暖光。
床头柜上放了几册时尚杂志,闻灼靠在床头,拿起一本随意的翻看着。
褚婉阁也靠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用小号刷着微博。
只听见闻灼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关于孩子的事。”
她愣了愣,没想到他又提起这个话题,“自然是想好啦。”
“那好,妈妈那边我会去跟她讲,你不用担心。”
他的手顺着被子滑了过来,握住了她的,轻轻的摩挲着……褚婉阁偏过头去看他,一时间还没有接受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他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他的视线落在杂志上,但很明显没有看进去。他眉头微蹙,似乎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要用什么样措辞比较合适。
“上次在香港,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褚婉阁嗯了一声,低低地。
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微博上的内容吸引了过去,那是某个知名度极高的奢牌关于更换新的全球代言人的官宣。
下面附的是一段新代言人穿着该品牌的的广告宣传视频。
她点进去,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人群中最亮眼的焦点。红气养人,比起三年前,她的眉眼在妆容的加持下,越发精致,鼻翼那颗红痣更衬的整个人凭添几分潋滟娇媚。
有那样惊为天人的容貌,走红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三年前,她们曾经手挽着手,走过玉龙雪山的每一步栈道,骑着小电动环绕洱海,被丽江古镇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在大理蝴蝶泉前驻足扔下硬币。
她许愿说,希望有朝一日,她们能红遍大江南北。
而如今,她确实做到了。提起汪锦遥三个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过两三年时间,就从籍籍无名的小透明一跃成为炽手可热的当红女演员。
褚婉阁还记得她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某个颁奖典礼的后台。
那时候,她是糊穿地心差点被公司雪藏的十八线小艺人,寒寒酸酸,连礼服都是自掏腰包。而汪锦遥却盛装出席,风光解约,摇身一变成为另一家公司力捧的新晋小花。两相一对比,越发显得她像个小丑。临走之际,她丢给汪锦遥一句话:祝你早登青云,得偿所望。
那也是她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说来也奇怪,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可自那之后,她却再也没有见过汪锦遥。所有关于她的讯息,几乎全都是通过社交媒体获得,她们再也不曾有过联系。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闻灼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退出微博界面,“没什么,就随便刷了刷微博。睡觉吧,你今天不是很累吗?”说着她放下了手机,按熄了床头的灯带。身子往下一缩,就钻进了被窝里。
“……”闻灼倾身过去将她整个人扳正,面向自己。黑眸浓稠如窗外沉沉的夜色,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她是不是过于低估了他的定力,美人在侧,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凑得近,褚婉阁甚至看见了他眼眸中小小的自己。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痒痒的,她忍不住缩了缩。
他打着什么样的心思,她心中自然知晓。
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胳膊,手心的触感温热且坚硬。
这一举动似乎取悦到了闻灼,他终于没再等下去,迫不及待地将她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和自己的身体完全贴合。
从他身上传递出的热度在一点点的灼烧着她,褚婉阁垂着眼眸,不敢看他的脸,只觉得脸颊绯红。
唯一的那一次经验过去太久,她几乎已经遗忘,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
闻灼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别怕,不疼的……”
她面色大窘。
粉白的耳垂,小小的,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得。
闻灼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咬了上去……
激的褚婉阁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只觉得从脊背深处蔓延而上一股陌生且奇妙的酥麻感,她好想躲开,身体却被闻灼禁锢住,动不了分毫。
“婉婉,想要你……”闻灼低声呢喃,气息逐渐不稳。
这一刻,他已经肖想过无数次。两人的第一次虽然疯狂,却因为酒醉而记忆错乱,甚至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
算起来,这才是他们结婚之后第一次真正的结合。
于是他手下的动作越发的郑重其事。
总要给她一个美好的夜晚,来将从前不完整的荒唐回忆替换掉。
夜色浓稠如墨,深沉得化不开。星光低垂,透过雕花的窗柩洒进来影影绰绰的光芒,极淡,极浅。房间里没有开灯,但也能借着这点微弱的光看清床上起伏的模糊身影。万籁俱静,于是房间内交织着的喘息声就显得过于明显了些。
她被他痴缠厮磨许久,头晕目眩,指尖发麻。犹如登山的人到了空气稀薄的高海拔地区,即便张着嘴也还是喘不上来气。
像浆糊一般转不动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她抓住那抹一闪而过的念头,突然想起来,这个房间里好像……大概率……没有安全套……
闻灼生生停下即将要付诸的动作,强忍着身体的躁动,覆在她身上没有动弹。额头的汗水顺着眉骨滑落,掉了一滴在褚婉阁的下巴上。
她实在于心不忍,只好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要不算了,我明天去买药,吃上也是一样的。”
听到她这么说,闻灼半晌没动作。可手心的触感滑腻温软,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到底还是又俯身上去。他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直勾勾地盯着她,喉结滚动,手已经缓缓往下伸去……
褚婉阁只觉得脑海里砰地一声,像是烟花炸开一般,有瞬间的空白。她像一只熟透了的虾米弓着身子,以此来抵抗从身体最深处涌出的那种奇怪又让人忍不住沉沦的战栗感。
外面飘起了零零落落的雪瓣儿,像鹅毛,又像柳絮,纷纷扬扬的,室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