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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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褚婉阁一边揉着犹如被车轮碾过般酸软疼痛的四肢，一边推开窗户，冷冽的空气，带着寒气扑面而来。入目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北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昨夜落下。
她呼出一口雾气，抵在窗户上的手指冻得通红。冷空气的入侵，让她的睡意几乎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房间内已经不见闻灼的身影。床头的纸巾盒掉到了地上，褚婉阁捡起来，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出昨晚最后的画面。
闻灼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的一根一根擦拭自己的手指，目光却肆无忌惮的在她浑身上下游移。她脸颊绯红，一动不动瘫软在那儿，全身都没了力气，又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只能任由他打量。
头昏昏沉沉的，她又累又困，还没等到他洗完澡出来，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可醒来还是觉得累。
正想着，卧室门被推开了，刚刚脑子里出现的人此刻正神清气爽地倚在门口，“下来吃早餐了。”
褚婉阁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昨天跟思琪约好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大概率是没时间吃早餐了。
“我就不吃了，待会儿助理过来接我，去了片场再吃。”她说着，进了浴室准备洗漱。
“我也要去公司，刚好顺路，吃完早餐我送你。”
褚婉阁想了想，闻灼说的也对，于是摸出手机来给思琪发了信息，让她等会儿直接去片场，不用再过来接自己。
一切收拾妥当，她从卧室出来，才看到闻灼正坐在小书房窗边的贵妃榻里，手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姿态闲适地翻看着。
走得近了才看清书的封皮，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听见她的脚步声，闻灼起身，将书放回书架里，转身向她走来，“走吧。”
“你还会看这种书？”褚婉阁觉得很意外，在她的认知里，闻灼感兴趣的应该是严谨枯燥乏味的经济学类或者哲学类书籍，类似于《国富论》，再不济也会是《苏菲的世界》这种。
“这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反正坐这儿等你也没什么事，就随便翻了翻。”还是打开书的扉页才看见有一行题词，上面写的，致吾妻：岁岁春无事，相逢总玉颜。
他俩一前一后下了楼，闻景山和陈梦秋已经在餐桌前坐着等他们了。
褚婉阁有点难为情，为自己的晚起。
好在陈梦秋没说什么，笑着招呼他们坐下准备吃饭。
大概是因为他们在这儿，阿姨今天准备的早餐很丰盛，有豆浆、南瓜银丝卷、雪梨银耳汤、桂花莲子小米粥、还有炸得两面金黄酥脆的煎饺和几道凉拌小菜。
她最近在严格控制饮食，所以就喝了一杯无糖豆浆，小半块银丝卷。陈梦秋觉得她吃的太少，好说歹说又盯着她吃了两枚煎饺，这才作罢。
闻景山颇为不赞同妻子的行为，看着褚婉阁笑得温和，“别管你妈妈，吃饱了就去上班吧。”
褚婉阁如释重负，感激地朝闻景山颔首。
又和两人道了别，这才跟在闻灼身后走了出去。
车上，安静的音乐流淌在两人之间。正赶上了北京的早高峰，车子走走停停，闻灼倒也不显急躁，依旧安安稳稳的坐那儿，一手支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
旁边慢慢行驶的车顶上和后盖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看样子是昨晚一夜都停在了露天位置。
“这部戏还有多久杀青？”
褚婉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个月吧。”
“那杀青了会休息一段时间吗？”他慵懒地靠在椅背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无意识的轻叩着方向盘，发出嘟嘟有节奏的声音。
褚婉阁看见他的手，就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表情颇有些不自在，闻灼见她半天没回答，转过头来瞥了她一眼，他哪里会知道她脑袋里此刻装着的全是些黄色废料。
褚婉阁察觉到他的视线，收回自己的遐思，抿了抿唇，“应该会，还没有下一步工作安排。”听木蓝说，拍的上一部戏应该快要播了。可能到时候需要配合剧组做做宣传。不过那部是个武侠剧，她在里面扮演的女二号，是男主角同门小师妹。戏份虽然不多，但角色很讨喜，是类似于白月光一样的存在。木蓝当时给她接这部也是考虑到人设不错，到时候应该会吸一大票粉。
“等你休息了，正好我也忙过这一段，带你出去休个假。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褚婉阁有些惊讶，“你可以休假不用工作？”她还以为，在闻灼的字典里，是决计不会出现休假这种词的。
正要说什么，中控台上放着的手机震动起来，闻灼咽回已经到嘴边的话，接起来，是蒋方海打来的。
“哥们儿，晚上出来喝酒啊！”
“你觉得我一天像是这么闲的没事干吗？”闻灼说着就想挂电话。
“别介啊，出来给我出出主意。最近认识一女的，哥们儿这一次算是栽了。”蒋方海急了，语气加快道，生怕他真撂了电话。
闻灼嗤笑道：“你这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还会栽？对方什么人啊？”照这么说，他倒是真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能让花花公子蒋方海说出栽了两字。
毕竟他每次见到蒋方海，身边陪着的人都不一样。
“晚上出来你就见到了。带着嫂子啊，搞不好她还认识呢！”
闻灼瞥了褚婉阁一眼，发现她偏着头一直看着窗外，思绪好像不在这里，便随意唔了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一直到停了车，进到电梯里，他才语调温和，不疾不徐地说道：“刚才蒋方海的电话，约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难道不是约你？”
“说是要介绍新女友给我们，带着你可以有共同话题聊。”
“圈内的？”如果是圈内的，倒是不担心会出去爆料乱讲。
“他没说，就说你估计会认识。”闻灼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跳动的红色数字，马上就到15楼了。
这么一说，褚婉阁也好奇起来了。蒋方海的长相，属于那种阴柔美风格的，一双狭长桃花眼，眼尾上挑，眼角还有一颗泪痣，就是这么一副偏女相的脸，却偏偏个子极高，留着短到不能再短的大平头，并且还是个烟瘾极大的老烟鬼。回回见他，手里都夹着根烟。
长相比起闻灼来说，好看的不止一丁半点儿。
电梯到了15楼，她和闻灼道别，走了出去。
旁边的电梯正好也上来了，门打开，出来的是昨天晚上刚刚加上微信好友的焦娇。看见她，脸上立马换上了惊喜的表情，笑道：“褚老师，早呀！咦，这个电梯不是不对外开放吗？”
褚婉阁也微笑着回应：“碰上了一熟人，蹭着上来的。”
焦娇没有再追问，挽起她的手，“褚老师，说句真心话，虽然跟你才刚刚认识，但总觉得特别的一见如故。我在这个圈子里其实都没什么朋友，你如果不嫌弃的话，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种时候，自然是要扮演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了，褚婉阁全力配合。
思琪远远的看见了她，扬了扬手里的早餐袋子，看来是给她准备的，可惜自己已经吃过了，并且在陈梦秋的监督下，吃的有些过量，导致胃里到现在都还不太舒服。
不过好在这份早餐还是没有浪费掉，身旁的焦娇正好还没吃。
褚婉阁递给她的时候，她倒也没扭捏推辞就接了过去。
边吃边跟她说，“昨晚回家我就一直在研究接下来的剧情，还有背台词什么的，希望今天不要再被导演点名骂了，真的好丢脸。”
“这有什么呀。”褚婉阁给她讲自己从前刚入行的时候，有一部戏是配角中的配角，就因为一句台词没说好，被导演劈头盖脸骂了一整场，骂完不解气又直接让她滚蛋。
这就是小角色的悲哀之处。所以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努力拼搏的原因，再也不想有那样被人随意拿捏的时刻。人生本就应该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焦娇听的很意外，似乎不相信她也会有这样黑暗的时刻。
“所以只要好好提升演技，你还这么年轻，以后发展只会越来越好的。”
和她的聊天似乎真的鼓励到了焦娇，接下来和程译戈的那场对手戏她的心态明显放轻松了很多。褚婉阁站在导演旁边，透过监视器的屏幕看见焦娇脸上的表情，比起昨天，的确生动了许多。
吃午餐的时候，焦娇点了奶茶，剧组人手一杯。有人请客，大家心里自然高兴，对焦娇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焦娇递给褚婉阁的那杯包装有点不太一样，“褚姐姐，这杯是无糖的，放心喝。”
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呢。褚婉阁嘬了一口奶茶，心里默默地下着定义。
期间闲聊才知道，焦娇比她小五岁，今年刚刚21。因为长相出众，在某短视频平台粉丝数量超过百万。本来当网红也挺好的，剪剪视频拍拍vlog，时不时的再直播带带货，轻松又自在。结果某天她无意间刷到一条评论区某个粉丝的留言：“这么好的颜，不去拍戏可惜了。”于是一个心血来潮，就找了家公司签了约。
而《偏偏喜欢你》就是公司给她接的第一部戏。看样子也是下了血本的，想把她推出来。
才21岁，的确很年轻，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大把的机会试错。褚婉阁想起了自己的21岁，还在学校里，也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戏，扮演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
虽然那一点微弱的成就，对于后来的她而言，什么也不是，所有的一切还是要从头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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