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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乎山水之间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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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扫过曲星的肩头,温暖撤出她的心脏,一颗心只有窝窝处还点得燃。
“先生,我母亲说今夜放置好行李请您到家里用饭,让我务必把话带到。”
衡岳说话让人心里踏实,每次跟着他的语调走,脉搏的起起伏伏都像是会变得更加规矩,像一味安神的草药。
“自然是要给宴婶这个面子的。”
曲星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同自己,冥冥之中是要趋向于这具身体的主人的。
“先生如何知道我母亲的名?”
衡岳难得一见地皱着眉头。
“我,不该知道吗?”
曲星也诧异,这次经历与上次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点。
上一次,周边的信息她一概不知,而这次,这具身体有自己的属于这里记忆,只是偶尔一些细节缺失。
此番这记得到成了一个奇怪的麻烦,真是令人愁眉不展。
“池樊先生应当知道,而先生你应当不知道。”
衡岳说得平常,就像是看待一湖水似的看待这件事,他此番问问题就像是湖面上必然要吹过的风,迟早要带出涟漪。
而曲星此刻却炸了毛,满脑袋都是黑线。
内心活动从未如此丰富过。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会怎样?”
“我这算是有系统吗?上次没什么规定吧?!”
……
曲星脑袋都快想炸了,心就吊在悬崖边边上,一箭下去就会落入海中,最终窒息,然后停止跳动。
千钧一发之际,是衡岳开的口。
“先生你不是池樊先生,我并非要为难你,也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不必惊慌。”
“没有好奇心,那你提这做甚?”
曲星实在是没理解过来这单操作的原由。
“让您知道。”
衡岳的语调还是平得一望无际。
“让我知道什么?”
曲星不解,一路继续追问。
“让您知道,您同池樊先生有所不同,让您知道您同池樊先生有所同。”
衡岳的话越讲越绕,像是在告诉她问题又像是在告诉她答案。
曲星没再接话,一时间她找不到开口的机能。
心里堵着事,曲星也不知走了多久。
衡岳取下她身上的包袱开门进院子。
衡岳放好包袱出院子。
衡岳落下锁对她说,“先生走吧,没什么可愣的,您往后知道答案也是答案。”
曲星突然笑了,顶着池樊这张脸笑得温柔,就像新得了好木头,随后抬脚便跟上去。
衡岳家的小院没有刚刚那座“自己家”的大,但是处处充满着生活的气息,所谓烟火不过如此。
宴婶在伙房里忙得脚不沾地,云雾缭绕香得口水直流,阔叔围着鸡在思考哪只最肥美。
见曲星进门,但是也没有非要讲那礼就放下手里的活了,就一个劲儿地喊衡岳好生招待。
曲星见帮不上忙倒也不客气地坐在院子里喝茶歇着,腿脚的酸疼此刻才慢慢袭来,闻着茶的香竟慢慢地就着尽了的余光浅浅睡过去。
整个人扑在桌上。
也没歇多久时,宴婶把菜饭全都倒腾好了,酒水也摆得齐整。
还没等衡岳叫她,身上的毯子就落下去,风吹过来就是一激灵。
迷迷糊糊抬起头来,宴婶和阔叔就坐在另一个桌上等着,两人笑得曲星心里又满又空。
满估计是她自己的,空或许来自池樊。
宴婶和阔叔这个年纪难得的话不多,桌上也就是问问曲星味道如何好不好吃,酒也不灌,全凭着她的舒服。
直到最后宴婶才多说了一句,“池工,你母亲还未出嫁时是我给她料理膳食,关系不甚冷漠,以后想吃个可口的菜就到这里来。”
曲星知道,这言外之意就相当于,“你父母不在,便把这里当家吧。”
真好,曲星还从未见过这样疏远而又亲近的绝对真诚,今日倒是直接湿润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