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划清界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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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炀动作迅速，当天下午普利资本的对接人员就发来了地址，约在天上仙——一家出了名的高级会所。
并且点名要她单刀赴会。
生意人谈事，男人居多的场合必然少不了声色犬马，这没什么，就是出席人员中的某个名字让明书音狠狠拧了下眉。
陈喆卿。
普利资本大中华区现任CEO陈望祖的亲侄子，之前两人有过过节，闹得很不愉快，要不是宁骋筠从中调和，明书音势必会将其送上法庭。
没想到再次见面，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命运果然喜欢捉弄人。
辛炀察觉到她的沉重，犹豫几秒说：“要不我替您回绝了？”
“……算了。”明书音觉得没必要，示意他继续往前开，“没有陈喆卿还有李喆卿张喆卿，总不能次次都躲掉。”
该来的迟早会来的，陈喆卿既然知道她回来了，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下下次，到时候指不定在背后怎么阴她。
“先去会会，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辛炀劝不动，又放心不下，临分别前对她道：“我就在门口，有危险打我电话。”
“嗯。”
明书音心不在焉应下。
进了前厅，立马有侍应生过来引路，带着她往相应的雅间走。
青石板路上积了一层水，明书音穿着高跟鞋不太方便，侍应生注意到后将脚步放慢了些。
明书音便借着这个机会观察四周的布局。
亭台水榭，梅竹环绕，本应是个僻静雅致的地方，可惜被装模作样的伪君子弄得乌烟瘴气，到处透露着与之不符的腐烂淫靡。
她甚至记不得这一路走来到底听到了多少不该听的声音。
好在，两人赶在明书音发作之前到达了目的地。
她抬眸，视线落在门前的长方形木板上。
凤栖阁。
几个簪花小楷明晃晃映入眼帘。
明书音嘴角勾起嘲弄，等侍应生推开门，才恢复如初，面无表情走了进去。
雅间内不算她一共五男三女，年纪均在二十出头，穿着大胆随意，此刻哄闹成一片，围观陈喆卿给一小姑娘灌酒，连身后多了个人都没发觉。
那姑娘不知喝了多少，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吊带散落在肩头，露出大片肌肤，有不老实的直接上手捏了把，但那姑娘不仅没生气，反而挺起胸脯往陈喆卿跟前送了送，“陈少~”
“你疼疼人家嘛~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嗲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语气，陈喆卿却十分受用，拍拍女生的屁股，笑着骂了句“骚货”，随即掀开女生裙子就要解拉链。
明书音对活春宫没兴趣，看他那样子一时半会儿也谈不了合作，自觉没出声打搅，迟疑几秒转头去外面的亭子透气。
雅间内浑浊的气味让她作呕，不合时宜想到四年前的某个晚上，陈喆卿死猪一样瘫在地上喘息，四周都是玻璃片和殷红的鲜血，明书音捡起一片，狠狠扎进他大腿，耳边霎时充斥着杀猪般的痛苦的尖叫。
哪是现在这样。
看来还是没长教训。
十月的京北天气逐渐转凉，尤其是夜间，风一吹，冻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明书音掐灭烟，估摸着今天是拿不到投资了，拢紧风衣准备离开，刚走两步，迎面撞见个年轻男人。
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半张脸都藏在明灭的光影中。
但明书音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她挑挑眉，“好巧，在这儿碰见江总。”
没指望能得到回复，明书音寒暄完正要继续往外走，就听江聿风说，“家里安排相亲，过来吃顿饭。”
再正常不过的语气，不知是不是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话，双方都不适应，空气短暂凝固了几秒。
明书音忽视掉心底那点异样，在男人的注视下扯了个笑容，“是吗？那祝江总相亲愉快。”
江聿风又定定盯着她看了会儿，没说什么，像是随口一问，“你呢，来干什么？”
“融资。”明书音说。
江聿风点点头，“哦，看样子是没成功。”
“……”
明书音终于正眼瞧他，她怀疑刚刚故意错开视线的那几分钟里，江聿风一定嘲讽过她，不然也不会在她看过去时显得这么不镇定。
像是在故意掩盖什么。
可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愿落了下乘，刻薄回道：“江总这亲相得未见得有多顺利，不然早该送人回去了，而不是在这儿幸灾乐祸。”
谁知江聿风反驳都不反驳，直接承认了，“确实不太顺利。”
明书音来不及诧异，江聿风又开口了，他盯着她，唇角笑意很淡，“不顺利又如何？”
“我只是失去了一个相亲对象，大不了挨几句骂，而明总不同。”
“没有投资，宁氏能撑得了几天？那些吃人不眨眼的老狐狸会放过你？”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明书音还是觉得很讽刺，很想问他——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又何必在这儿假惺惺装好人。
但她忍住了，冷冷道：“不劳江总费心。”
“我也不想费心。”江聿风睨她一眼，“只是赵长和最近又抵了几套房产和地皮给我。”
“你说我这贼船，是上还是不上？”
江聿风好整以暇看着她，略微苦恼的表情仿佛真是想询问出一个意见出来。
明书音也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摊牌，不可避免愣了一瞬，回过神有些生气地呛他：“我说不上你就会不上吗？”
江聿风很平静，“那得看明总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的。”
很有深意的一句话。
明书音再假装听不出来就没意思了。
她敛了敛心神，重新看过去，“要怎么样你才不会帮赵长和？”
“跟我结婚。”
没有起伏的四个字落下，明书音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你疯了？我已经订婚了！”
江聿风不以为意，“那就退掉。”
明书音这下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抿唇不语半晌，“如果我不呢？”
江聿风冷嗖嗖扫她一眼，“你就这么爱方知逸？”
明书音不吭声。
“宁氏毁了就毁了，我知道你不在意。”江聿风眼底的温度在她的沉默中一点点褪去，如同他的声音一样，“那keruien呢？也一样吗？”
明书音脸色倏地白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江聿风说。
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每一个字却都透露着威胁，明书音看着他，很久都说不出话。
那眼神很复杂，又很沉重，江聿风见过，是她过去在面对宁骋筠时经常流露出的一种无力感，她曾多次被这种无力弄得喘不过气来，又多少次在梦中被这种无力深深魇住……
他都清楚。
所以他不敢也不允许自己多想，低头看了眼腕表，不容置喙道：“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早八点给我答复。”
明书音还是不说话。
江聿风伸手去拿她的包，“送你回去。”
明书音避开了他的接触，“不用，辛炀……”在外面等着。
江聿风说：“我让他回去了。”
明书音眉头蹙得更甚，“你不是来相亲？”而且听他的意思应该比她来得更早，怎么会碰见辛炀？
江聿风嗯一声，“已经相到了。”
听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明书音不悦提醒他，“我还没答应你。”
“迟早的事。”
江聿风手一勾，菱形格包瞬间易主。
明书音觉得幼稚，也懒得抢回来了，边往外走边道：“keruien我能卖掉一次就能卖第二次，也许我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它到底会怎么样呢，你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江聿风还在把玩那只菱形格包，闻言脚步停住，明书音刚要侧身就听他道：“不说订婚，就算你真跟方知逸结婚了又如何，我还是会找到你，把你关起来关到你同意离婚为止，时间问题而已。”
明书音被他大言不惭的话惊住，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你怎么……”
江聿风替她问出来，“怎么变成这样？”
“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
“什么时候？”
她怎么不知道。
“在湖山湾，见到你的第一面。”
“昨天？”
这算什么机会？
等明书音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在她面前站定，隔着一拳的距离，她甚至能看清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随后在她的注视下弯腰，凑到她耳边，声音低沉：“你知道我那刻在想什么吗？”
明书音没回，她下意识觉得不会是什么好的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江聿风道：“把你拖进来，找个链子拴住，让你哪儿也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被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明书音气急败坏推开他往外走，“闭嘴！变态！”
江聿风跟上去，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方知逸。”
明书音被他绕晕了，皱着眉说：“你说过给我时间考虑。”
“早点晚点有区别吗？”他问。
“那你怎么这么急？”
两人似乎都没意识到问题已经从答不答应到考虑的时间长与短了，上了车，江聿风送她回酒店。
到地方时江聿风喊她一声，在她转过头后说：“不要试图逃跑，方知逸最近应该很不顺心，他没精力管你。”
明书音从这句警告里提取到重要信息，“Alen的合作是你搞的鬼？”
“Alen？”江聿风眯了眯眼睛，“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明书音避而不回，“到底是不是你搞的？”
江聿风额角狠狠抽了下，“你现在是为了他而质问我是吗？！”
明书音被他猛然拔高的声调吓了一跳，觉得这人根本就沟通不了，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车门却毫无征兆地锁住了，紧接着一道身影压了过来。
江聿风抓着她的手按到窗户上，整个人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势将她完全笼住。明书音越挣扎，他收得越紧，盯着她的嘴唇一点点欺近，直到彼此呼吸交织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她是中了招的猎物。
“疯子！”
“神经病！”
她反反复复骂着这两句，红着眼睛锤他，“我们俩的矛盾为什么要牵扯到其他人！”
江聿风咬牙道：“那你他妈倒是跟他划清界限啊！”
被他一吼，原本就挂着的眼泪直接流了下来，明书音觉得丢人，扭过头不愿再和他说一句话。
江聿风烦躁极了，松开手坐回原位冷静了会儿，勉强找回丝理智，“阿音。”
他闭上眼。
“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收敛了。”
江聿风走后，明书音在酒店外吹了很久的风。
进去前她打开SMS，敲了很多字，最后删得只剩下一句话。
【对不起Alen，我们解除婚约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划清界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