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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抽刀断水(八) ...

  •   很久之后的某个夜晚,冬妮娅枕在你的膝上问:“青菰哥哥,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啊?”
      你拉着小姑娘的手,在她的手下写下了复杂的璃月文【菰】,解释道:“凡王之馈,食用六榖。六榖者,稌、黍、稷、梁、麦、菰。”
      冬妮娅一脸迷茫,你见状露出极浅的微笑,垂下眼看着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菰是帝君赐给璃月先民最早的食物之一。给我取名青菰的意思,就是希望我能像菰米一样,为人民带来繁荣。”
      冬妮娅、安东和托克同时发出了“哇”的惊叹声,还有他们愚蠢的哥哥。你侧头看过去,正在厨房忙碌地解剖你们下午冰钓收获的橙发执行官挠了挠头:“别看我,我的名字大概是老头子随便起的,没什么了不起的意义啦。”

      “…手上的鱼鳞蹭到头上了,好恶心。”你瞥了眼阿贾克斯被自己弄得乱糟糟的头顶,毫不客气地嘲笑着,又转回头继续给孩子们读书,“快点做好,我饿了。”

      ———

      在你不知道的世界,曾有名为【索福克勒斯】的智者记录下【阿贾克斯】之死。
      在他的书中,父亲曾告诫阿贾克斯:“我的孩子,用长矛去夺取胜利,但胜利的得到永远离不开神的帮助。”
      但他却愚蠢傲慢地回答说:“父亲啊,靠神帮助,一个无能者也能取得胜利,我呢,相信没有神助也能夺得这种光荣。”

      狂妄自大招来了女神的忿怒。
      女神陷害了他,让他在牲畜中自杀。
      并对他的仇敌说:
      你看见了吗,神的力量有多大?
      见过这些情景,往后你要注意:
      对神不要傲慢不要出言不逊,
      凡间的一切,一日之内可以得到,
      也可以重新失去。

      ———

      璃月的清晨,微风舒缓,人来人往。
      熙熙攘攘的港口,你和公子将托克送上开往至冬的商船。
      带着你给几个孩子购置的风筝、丝绸香囊和香膏,托克眼泪汪汪地扑到了你的怀里,恋恋不舍地对你说:“白鸟哥哥你一定要来家里做客啊!我有好多玩具可以给你看!”
      你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托克却固执地抱着你的脖子,蔚蓝的双眼执着地盯着你,小指硬是拉着你,念叨着:“我们来拉钩吧!拉钩拉钩不许变,变了丢他去冰川。冰川冷,雪原寒,撒谎的舌头全冻烂!”

      ...这童谣可真是有至冬特色啊。

      “好耶,白鸟哥哥要来海屑镇了!”托克双手高举,欢呼着跳进了他哥哥的怀里,“哥哥、哥哥,你们可要快点回来啊!”

      你和公子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无机质的蓝撞上纯粹的黑。
      那一刻,仿佛周围嘈杂的人声、船舶启航停泊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干净的风声,和骤然急促的心跳。
      你和公子很快,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如拂过花的清风、点过水的蜻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你们并未在那一刻同时想到对方。
      关于家庭,关于未来,你们从未想过。

      ———

      托克的到来似乎改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能改变。
      你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微妙的情感,因为璃月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七星请仙典仪】即将举办。

      【七星请仙典仪】。
      由七星出面,祈求庇护着璃月全境的【岩王帝君】赐下神谕,指引这一年璃月经营方向的重要仪式。延传了几千年,持续了几千年,代表了岩王帝君和璃月人同行的千年历史,代表了神与人的【契约】。
      同时也是一年中最为人潮汹涌、人心浮动的时刻。
      大量入境参观的外国游客、想要在前排观瞻的投机商人、每天络绎不绝的供奉香火、仪式当天的安全警卫。
      还有藏在平和宁静水面下的,浮动的危机。

      ———

      某个公子不知道的夜晚。
      你吐出一口白烟,支腮看向夜兰:“所以你查出他那天在岩上茶室具体做了什么吗?”
      “可以让人安全接近【绝云间】仙家洞府的【百无禁忌箓】,你之前听说么?”夜兰啜了口翘英庄的新茶,悠悠说道。
      “不,我对仙人的了解仅限于海灯节的霄灯。”
      “所以你认为他同时接近【那位大人】和【仙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有不好的感觉。”

      “西风骑士团是不是来信说【女士】前些天带人去了蒙德?再和他们的代理团长联系一下吧。”
      “愚人众,冰之女王,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呢?”

      ———

      摩拉克斯。
      契约之神、商业之神、历史之神、炉火之神、武神。
      七神中的岩之神,统御璃月的【岩王帝君】,百姓口中的【岩王爷】。
      在璃月这个与神同行的国家,他是人们心中最高、最重要的存在。远超于仙人、七星、甚至任何人。
      他帮助璃月的先民建造房屋、学习知识、种植粮食、发展商业,带人们一步步走向繁荣。即使是最激进的刻晴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有帝君在,璃月便兴旺发达、长治久安。
      他是璃月的信仰,璃月的基石。

      ———

      非常偶尔的时候,你会坐在帝君的七天神像下寻问。
      我只背负众人的信任不到十年,便已感到责任的力量,而您已经带着璃月的人民前行几千载。是否有某个瞬间,您也会感到疲惫,您是否想过卸下身上的重担,过自己的人生。

      神像自然不会回应你。
      你也就一直保持着这个疑问,直到你在【三碗不过港】见到了钟离先生。
      突然出现在璃月港、没有任何身份证明的【神之眼】持有者见到你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友好地邀请你同饮杯酒。
      你本打算以执勤为由,拒绝陌生人的邀请,有着奇异金眸的青年却对你露出醇和的微笑,缓慢又坚定地对你说:“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小将军终日尽忠职守,但今日春光正好,何不放松下来共饮一杯?要知道,几千年岁月冲刷,哪怕是岩石…也会偶感疲惫。”

      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一刻,你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是,”你低声应答钟离的请求,拘谨地坐到了青年对面,双手放在膝上礼貌地说,“麻烦您了。”
      “是我要麻烦小将军,”钟离端起酒壶,替你倒了一杯清酒,“此次出行匆忙,一时疏漏,没带摩拉,还要请小将军为我垫付。”

      ———

      【七星】和你都没有打扰钟离先生的意思。

      在诸神之间的厮杀死战中,温柔从来不属于岩峦的神主。
      在与人同行的平和年代,是否能让帝君有片刻安宁?

      半麟半龙形态的神物自天空坠落之刻,你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想到了这些。

      ———

      狂妄者踩着神明的尸体,守序者为神明哭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抽刀断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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