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
林乔最近情场得意，事业嘛，也不能算失意。
就是天天都气的七窍生烟。
在通常的印象里，人力一定得是老板的左膀右臂，心腹大将，手握多项生杀大权。
但这指的必须是人力的老大。
像林乔这种不上不下的员工，那就是老板手里刀，胸前盾。最常干的事就是里外不是人，最常撒的谎就是好的马上这就安排。
林乔当时来这家公司，部分也是看中了它规章清晰，凡事可查，没有太多人情玄学。谁知干了一年，空降位大佬，特别有想法，想法还特别的与众不同。
对外谈文化，闭门劝奉献。
开会扯关注员工，私聊骂不知感恩。
最近又有了新想法，升级换代了打卡规章。
不只要打你的早晚班，而是只要出了大楼一步，脸被机器给抓拍了，就算外出。
中午提前下楼拿外卖，算旷工；下午到隔壁和客户喝杯咖啡，超过一小时就要报备；偶有急事早退十五分钟，也要亏掉半天假。
说合理嘛，仿佛也有存在的理由。
但就是搞的人心惶惶、怨声载道。
这股不满的情绪，在每月底，邮件公布违章名单时都会达到个小高峰。
骂的对象却不是这位脑子有坑的领导，火力都集中喷射人力。
毕竟领导也没公开说明这是他的想法，新制度全程都是人力在发布和推动。
林乔本来是负责招聘和培训的，也是倒霉，考虑到升迁在即，这个项目交给了她。
“你们在发邮件前，是不是应该先把草稿抄送给各个部门的领导看一下？这样有误拍、错漏，还可以修改调整。就这直接发出来，抄送整个分部。我们难看，你们也好看不到那里去吧。”
林乔接了业务部门老大的电话，对方言语中已经相当不爽了。
林乔：“按规定，这是系统自动读取的，我们不能手工修改……”
“我们小王就在门口接了一下文件，前后都不到二十分钟！”
“这种情况当天就应该报备的，况且我们也留了三天的补报期。如果没有报备，就会自动进入数据库。当然，在发布名单后，有疑问可以联系人力核实。只要最终申诉成功，不会对考核产生任何影响。”
林乔口干舌燥，机械地说，“具体您可以让小王联系一下我。”
“联系你有什么用，我亲自找你老大。”对方冷冷地说，把电话挂了。
林乔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啪地把话筒摔了下去。
谁还不会摔电话了！
“一个早上了，啥都没干，尽接这些电话了。”林乔不满地嘀咕。
大部分是员工打来的，这些林乔倒不怵，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规章写的清清楚楚。
领导打过来的就麻烦多了，不单是对这一份邮件，他们对整个规章都有意见。话里话外都是人力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要不怎么会搞出这一份驴粪蛋。
你们是不是在冲业绩啊？
是不是为了年终考核东西吹啊？
“明明这破东西挂了一个多月给他们征询意见的，当时谁也不看，现在马后炮放得一个比一个响。”坐在林乔后面的同事也疯狂接此类电话，忍不住和她抱怨，“现在受不了，各个都说要改，意见倒是提的又多又细！”
他点开几封邮件，三行并两的迅速掠过，哼道，“一套套的，真有想法。”
刚发的规章马上要改？
这根本不可能的，这不是让大佬自打嘴巴吗。
起码也要苟个一年半载，再改再开会再公示，明年能换就不错了。
现在打这些电话，无非是发泄情绪，并且逼迫人力在实行中放水，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互相玩儿什么聊斋。
今天下午有个电话会议，林乔到楼下去拿咖啡。
外卖小哥在门禁外把塑料袋递给她时，林乔都想干脆伸头，让自己的脸被抓拍一下。下个月打电话时比较有梗，反驳起来更振振有词。
在电梯里，林乔接了个电话。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音色冷淡。
“你好，是林乔小姐吗？”
林乔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以便空出手刷卡进办公室，“是的，您是哪位？”
以为对方多半是工作上的人，林乔边打电话边快速地在格子间穿梭。
“现在你方便讲话吗？”对方察觉到林乔的忙碌，问道。
林乔：“还算方便，请说吧。”
“……”女人犹豫了几秒。
“我是吴明轩的女朋友。”
林乔的心跳漏了一拍，大脑瞬间空白，她猛地停下了脚步。
女人继续说，“我昨天才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是——”
“不好意思。”
林乔打断了她。
“我刚才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所以说方便。但既然是私事，现在就并不是很方便。”林乔平缓地说，她又迈开了步伐，“可以下班再聊吗？”
“……可以。”
林乔：“约在六点半OK吗？”
“行，六点半OK。”
林乔：“好的，那再见。”
林乔掐断了电话，把手机塞进了兜里。
会议室还没有人，林乔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中央。
她一般会提前十五分钟到场，开灯、准备茶水、开空调、调投影。
今天林乔不急着开灯，在黑暗里她先坐下了，喝了口咖啡。
脑子里转的很快，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没想。
三分钟后，林乔拍拍衣服起身，把灯打开了。
会议非常顺利，之前已经就大方向通过气了，今天也就协商点细节。
林乔在昨天其实已经写好了会议纪要初稿，会后又花了两小时润色。今天她的效率特别高，精神异常集中。这期间女人给她发了好几张图片，林乔却刻意不去看手机，让自己疯狂的忙起来。
林乔心里，隐约期望约定的时间可以无限延迟，但这个时间还是到了。
她在电梯里打开了手机，把收到的图片都看了。
其中有一张动图，来源于吴明轩下属的朋友圈。
一杯网红奶茶的被杯套被取下，露出了里面的节日祝福。
还有个龙飞风舞的签名。
那个曾经令她非常感动的小心思，原来是用到烂的破梗。
“证据确凿啊……”林乔自言自语道。
说来也好笑，这个重量级的电话林乔竟然是在门口便利店接的。当时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点了啤酒和沙拉作为晚饭，边吃边聊，就像和闺蜜打个家常电话一样。
“我叫单舒，是吴明轩的女朋友。”隔了几个小时，女人的声音依然冷刺。
“巧了，我也是。”林乔凉凉地说。
“我和吴明轩有些矛盾，所以分开了段时间，各自冷静。”单舒又说，“不过那是年中的事情，最近我们复合了。”
林乔心里骂了句粗话。
“昨天我看了他的手机，才知道在我们的冷静期，他和你在一起了。”单舒简单地说，“所以我给你打电话来了。你看了我发的截图吧，板上钉钉的实锤。”
林乔：“好的，谢谢你告诉我。”
“应该的。”单舒说，“你有什么打算？”
林乔：“这就没必要和你说了。”
单舒也是没想到林乔的反应如此冷淡，她咬牙道，“行，我告诉你我的打算。首先，我肯定是不会和他在一起了；其次，我不想就这样放过他。你呢？你怎么想的？！”
林乔能感受到她的怒火和恨意，在那头熊熊燃烧。
“我不大想和你分享我的想法。”林乔干巴巴的说。
单舒深吸了口气，放软了语调。
“林乔，我和你不是敌人，我们应该是一条心的。吴明轩不是初犯了，你也看见我给的发的图片了，我们当初暂时分开就是因为他和下属不清不楚。打游戏、送礼物、咖啡杯套里甜言蜜语……我现在想想都反胃。”
林乔用塑料叉子扒拉着菜叶，恶心的毫无胃口。
“但我们没有分手，我必须要和你强调，他不是在空窗期找了你的。我发现吴明轩出轨后，他一直求我，而我刚好准备出国跟个项目，两个月。所以我们说好，等到回国后再决定要不要分开。”单舒说，“我回来那天他带着花和礼物来接我，我才决定继续这段感情。”
这样算来，林乔追吴明轩、以及后来他们谈恋爱的全过程，他还真都不是单身。
“我不怪你，我恨他。我不想就这样放过他，我要搞他。”单舒果决地说。
林乔沉默的听着。
单舒：“你一起来吧。你有什么东西，都可以发给我，我不想放过他。”
“对不起。”林乔干哑地说，“我很同情你，我也很同情我自己，所以我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一丝一毫了。”
单舒没有强迫林乔。
她看起来也是个成熟，通透的女性。甚至比林乔更成功、更有自我的多。
但一次次被欺骗的愤怒，和被伤害的痛楚还是掌握了她，单舒希望吴明轩不得好死。
林乔也又气又痛，但她的心一半还在甜蜜里拒绝破碎。她不想亲手打碎自己的心，只为了用尖角去报仇。
啤酒已经喝完了，林乔买了一罐新的。
便利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它们都被橱窗框着，就像电影一样。这是一个车水马龙、繁华喧闹的大城市，不管你伤心还是高兴，对它都不值一提。
林乔呆呆的欣赏了很久。
林乔把吴明轩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芸芸，你现在有空吗？我想来找你。”林乔打开和谢芸芸的聊天页面，俩人上一条信息，居然还是谢芸芸发的“为别人的爱情而柠檬”的表情。
谢芸芸：“当然有空呀，但是我今天分行培训，快结束了，你去我家等我一会？”
林乔：“我想马上找你。”
谢芸芸：“那只能来分行了，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吃宵夜……你怎么啦？”
林乔：“宝贝，我分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