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十**纪

23、第二十三章

　　吴明轩和钟嘉睿寒暄完毕，端了个蛋糕出来给林乔。

　　“啊，我可是要减肥的。”林乔假模假样的接过来，“芸芸和我一起吃吧。”

　　“门口展示牌是你画的吗？”吴明轩在林乔身边坐下，他问的是门口的落地小黑板。
　　谢芸芸点点头，笑道，“怎么样，还行吧。”

　　钟嘉睿门口弄了个小黑板，打算在上面手写今日推荐。芸芸上次过来，见纯板书有些单调，就拿粉笔把圣诞新款画了上去。
　　她画的可爱显眼，很多人看了就立刻点了。

　　今年的圣诞新款，也照旧卖的非常好。

　　“画的很可爱。”吴明轩说，“你们两个怎么不喝圣诞款？”
　　他指了指谢芸芸手边的手冲。

　　“钟嘉睿龟毛呗，他就喜欢做这种。这人不喜欢花式咖啡，非常古板的。”谢芸芸吐吐舌头，“今天他开业，让他开心。”
　　吴明轩说，“那糟糕了，我刚看宣传画可爱，还给你们点了。”

　　一会果然叫了吴明轩的号，他取了两杯咖啡走过来，一杯放在谢芸芸面前，一杯递给了林乔。
　　咖啡做了漂亮的分层，头上顶着轻盈的奶油盖，撒了巧克力粉。

　　“喝前稍微搅拌一下。”吴明轩吩咐道。

　　林乔依言搅了，喝了一口就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味道？”林乔疑惑的说。
　　“巧克力呀。”谢芸芸说，她知道这款咖啡的调味。

　　林乔又尝了口，皱眉道，“怎么有点苹果味啊。”
　　“不会吧。”谢芸芸也觉得奇怪，“这款没放苹果。”

　　吴明轩让她们两个自我怀疑了好一会，才清清嗓子，做作的说。
　　“那个，今天不是平安夜嘛。”

　　他把杯套取下来，露出了里面的文字：
　　“林S，苹果肉桂拿铁快乐水。”

　　林乔和谢芸芸都愣了一下。
　　吴明轩赶紧把杯套套回去了。

　　“写错了写错了。”他尴尬的说，“我是让他们写\'林小姐，平安夜快乐\'，再画个苹果的——没想到写成这样。”
　　“店员习惯写人名和饮料名了！”见他弄巧成拙，谢芸芸快乐大笑，“啊哈哈哈哈！”

　　林乔瞪了谢芸芸一眼，看吴明轩无奈的赔笑，干脆从包里掏出只笔。
　　“你来写，你写在杯套上。”林乔把笔拍在他面前。

　　吴明轩接了笔，这才舒展了笑容。他低头端端正正的写上了祝福，也没忘画上苹果。
　　还在右下角签了名——

　　龙飞凤舞的。

　　林乔满意的欣赏了一会儿，也不套回去了，好好的把杯套收进了包里。

　　谢芸芸：……
　　杀了我给你们助兴吧。

　　她瞥了一眼店里的钟嘉睿，见他表情惆怅的看着这边。也不知道是被迫做了新款的咖啡而悲伤，还是被迫目睹秀恩爱而愁苦。

　　谢芸芸拿着咖啡走了。

　　林乔还叫她，“芸芸去哪儿？”
　　谢芸芸：“狗粮吃太饱了，去消化一下。”

　　谢芸芸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对钟嘉睿抱怨，“林乔谈恋爱以后就变的好傻哦。”
　　“恋爱使人犯傻嘛。”钟嘉睿心不在焉的说，手上很配合的打歪了奶泡花儿。

　　谢芸芸：“哎，林乔以前非常酷的。”
　　钟嘉睿：“酷盖也要谈恋爱嘛，是人都想谈恋爱啊……”

　　谢芸芸撑着脸说，“我就不想，我现在只想搞事业。”
　　钟嘉睿：“啊？搞什么事业啊？”

　　“转岗啊，明年赶紧儿的。”谢芸芸叹气，“谈恋爱只会影响我学习，林乔这么聪明的人，现在都变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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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嘉睿转移话题，“你和林乔认识很久了吗？”
　　“我们老家住一个小区的，差两年啦，本来也不太熟。”谢芸芸说，“嗯……后来发生了点事。”

　　****

　　林乔和谢芸芸小时候住同一个小区，但两栋楼分居东南两侧，相隔一个公交站。
　　她们还上着同样的幼儿园，同样的小学，同样的中学，一直到大学才分开。

　　但在谢芸芸八岁前，她们甚至都不能算是熟人，只是“坐公车回家时会遇到的人”。

　　谢芸芸的父母很忙，上小学后她就自己坐公车上学。

　　偶尔，谢芸芸会遇到一个中年男人。他衣着整齐干净，拿的公文包却很脏，边角皮质磨损剥落，包体绵软不成形。
　　他的面目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可当谢芸芸想起他时，那个令人反胃的包却总是非常清晰。

　　如果遇到了这个男人，谢芸芸就会想尽办法理他远一点，再远一点，要从车头挤到车尾。因为要是不这么做，男人就会靠近她，黏稠潮湿的呼吸就会喷在她的脖颈上，公文包就会挤压着她。
　　非常窒息。

　　那时候谢芸芸还小，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她也更不知道告诉父母，告诉老师。她只是路上遇到了讨厌的人，所以本能的躲开。

　　这天谢芸芸上车又遇见了男人，她抿着嘴避开他，努力往车后挤去。
　　可今天的人特别多，芸芸个子小，还背着大书包，稍微一使劲就收到好几个白眼。

　　男人站在了谢芸芸身后，他那个恶心、脏污的公文包紧紧的贴在了谢芸芸身上。
　　谢芸芸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她害怕的想走开，但车太挤了，谢芸芸不知道该往哪走。

　　“你过来。”

　　坐在旁边的女生忽然说。

　　女生伸手把谢芸芸拉住，把她从层层叠叠的人里扯了出来。
　　她穿着和谢芸芸一样的校服，个子却高了许多。难看的校服短裤下，露出白皙光洁的腿。在夕阳下，可以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你坐我这。”女生把谢芸芸往自己腿上一按，双手搂住谢芸芸的腰。

　　“啊？啊？”谢芸芸没反应过来。

　　女生紧了紧手，嫣然一笑，“一起呀小红。”

　　小红谁？
　　谢芸芸一时呆了。

　　“没关系，你就坐我这。”女生的笑容和语气都轻松的刻意，“坐吧。”

　　女生的手很用力，她的呼吸急促，暖暖的喷在谢芸芸的脖颈上。

　　“好……”谢芸芸小声说。
　　在对方的呼吸里，谢芸芸觉得自己好安全。

　　两人一路无话，女生在谢芸芸前一站下车了。
　　谢芸芸很想和她说声谢谢，但她最后只红着眼睛给人家连连点头。

　　这是个大站，车上的人走了过半。
　　那个讨厌的男人，在人潮的最后也下了车。

　　谢芸芸在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以前不在这下的啊！
　　谢芸芸急的要命，眼看车门飞快的关上了，司机一脚油门，走了。

　　那时候谢芸芸实在是太小了，她都说不好自己急什么，怕什么。她想求助，又不知道可以求助谁。
　　周围都是陌生人，奇怪的看着她。

　　谢芸芸在下一站冲下了车，她从来都没跑过那么快。书包勒着她的肋骨，空气刮着她的喉咙。

　　这两站间隔不长，但也有近一公里左右，对于七岁的小孩来说简直跑到断气。谢芸芸中间好几次放慢脚步休息片刻，摸了汗再次起跑。

　　在一个拐弯后，谢芸芸终于看见公车上的女生了！
　　还有那个男人，就缀在后面她后面。

　　“小——小红！”谢芸芸破音大喊，“小红！”

　　女生吓了一跳，但她竟还能反应过来喊的是自己。回头她就发现男人跟在身后，整个人又是一激灵。

　　“小红！”谢芸芸不敢停下脚步，她直直超过了男人，冲过去拉住女生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一起！我们——我们一起！”

　　“……好。”女生反握住谢芸芸的手，手心湿润。

　　车站到小区，还要经过条萧瑟的小路。本来这是有几家食杂店的，但也陆续倒闭。谢芸芸和女生紧紧握着手，肩膀挨着肩膀走完了这条路。
　　她们一路上用非常浮亏的语调聊天，说的内容都支离破碎，两个人都没敢回头。

　　一直到小区入口，楼梯间，甚至走到了女生的家门口。

　　女生的奶奶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孙女牵了个小姑娘，泪水在两个小脸蛋上纵横交错，顿时大惊失色，“乔乔？乔丫头你怎么了？！这娃是谁家的啊？！”

　　这句话打开了两个女孩泪水的闸门，她们“哇”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谢芸芸这时候还是懵的，她一直爆哭到自己妈妈来接为止，走的时候还拉着女生不放。

　　这个女生就是林乔，后来她们变成了最好的闺蜜。

　　现在回想起来，两人真的蠢爆了。
　　特别是谢芸芸，全程凭直觉行事，连求助都不会。

　　但林乔也没好多少，原来她也经常被那个男人骚扰，也只靠自己的直觉做出了微薄的抵抗。
　　但那天看见谢芸芸，林乔觉得自己必须要帮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女生。

　　在这件事后，她们两家的父母去找了公交公司，甚至还报了警。
　　可两个当事人都还是孩子，对男人的身形相貌都描述的模模糊糊，当时对这种事情也难以取证，难以找到犯事者。

　　父母们商量后，就挤出时间轮流接送，直到她们小学毕业。

　　谢芸芸再也没见过那个男人。

　　成为闺蜜后，林乔经常半自豪、半吹水的说，她们这就是“Girls surport girls.”

　　谢父有段时间还非常感动于她们萍水相逢，互相支持的姐妹情。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谢芸芸开始跟着林乔瞎混了。
　　林乔带着她去后山摘桑叶，养了一抽屉的蚕宝宝；还借给她成打的漫画，看的谢芸芸晚上在被窝里打手电筒；最神的是，她居然把自己两年前的小作文给谢芸芸抄，充作假期作业！

　　谢芸芸被愤怒的老爹锤的整个小区跑，哭唧唧的辩解自己没错。

　　“你哪儿没错了！你倒是给我讲讲。”谢父怒不可遏的问，“读书人的事儿，不能叫偷是吧？你这个窃作业的小贼！”

　　谢芸芸那时候可还没念过孔乙己呢，但她也有比爸爸厉害的地方，老豆可不会英文。

　　谢芸芸：“就没错！林乔说，我们这叫Girls surport girls！呜呜呜呜呜啊！爸爸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