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吧!!指间的太阳》不太可

23、Vol.23

　　说是去吃饭，但日向就是在漫无目的的走，影山明白他心里和脑子里都很混乱，也就没有催促，默默跟在身边。他莫名其妙走到哪里，影山就莫名其妙陪着走到哪里。

　　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这件事，变得陌生。
　　日向长高了，也结实了许多，在普通人里不会一眼看出单薄，但他此时就像身上背着千斤重的石头一样，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影山心中的确有自己的盘算，如果可以，他想试试看让日向接受自己，也让自己接受自己，但他并不想让日向难过。至少……别这么颓。

　　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看见自己，影山没敢向高中时那样追上去，只是跟在后面。

　　慢慢地……

　　眼前那个逐渐成熟的背影，又变得越来越小……
　　好像又看到了高中时候，那个为了鼓励被连续压在板凳上的自己，而千方百计出糗的，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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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哔——

　　“影山，下一场你也不要上了。”
　　“教练！”

　　“日向你不要说话，让影山自己冷静冷静，你只管养好自己的伤，其他都别管。难道这么多年他只学会了跟你一个人配合吗？”

　　乌养教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丝毫感情都不带，如果是不熟悉他的人看起来，当真就和放弃了影山一样。

　　影山坐在长板凳上，头上盖着毛巾，随便就把目光丢到了一块地板上，保持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看着影山任由宰割的态度，乌养教练越发地生气，音量又提高了些：“为什么日向就可以离开你！你就不能离开他！”
　　说完乌养教练把水瓶扔到影山身上，抱臂看着场上的一切，不再理会他的任何反应。

　　影山头发已经有些长了，算算时间，也该理发去了，不过软塌塌垂下来的发丝刚好挡住了他的眼睛，让别人不能完全洞察他的情绪。
　　藏在头发下面的，是一双慑人的眼睛，他的眼尾上扬，看着本来就不和善，如果现在撩开来，会发现他的瞳孔里有火。

　　半个多月前一次训练，日向因为热身没到位，加上天气比较冷，关节有些僵，起跳落地后脚腕突然疼痛难忍，没几秒钟的功夫，连带着膝盖都有不适感受，小腿一直发麻。

　　校医检查过，也去医院拍过片子，都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要注意修养。也就是在他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所有大大小小的比赛，包括队内练习赛，影山上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影山……”

　　“别烦我。”

　　“唔……”日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恐怖的影山了，下意识听他的话马上闭起嘴，瞪大眼睛，坐在他旁边的地板上。

　　影山这皱眉头又看了他一眼，眼睛盯着日向右腿看了很久，沉声说：“别坐地上，你腿还没好。”

　　“好了好了！”听到影山终于肯说话，日向立马换上笑脸，笑弯了眼睛，“早好了！就是教练太过担心啦！”

　　好了么？
　　也许是吧。

　　如果真的好了，那就意味着日向很快就会恢复训练，他会继续上场比赛，自己呢？自己可以吗？
　　“我可以离开你，绝对。”

　　日向向来是个‘单细胞生物’，说话办事包括听别人说话办事都是一根筋，他没把教练说的话放在心上，只在意影山说的这一句：我可以离开你。
　　这是……怎么了？生我的气了吗？

　　那天，日向一直缠着影山，去办公室要在一起，接水要在一起，就连上厕所都要在一起。

　　“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
　　全楼道都听见了影山的吼声。

　　后来他也的确看不到日向的身影了，终于好好度过了在学校的最后几十分钟。

　　路过快餐店，影山决定进去吃个汉堡。

　　平时和日向在一起，吃饭也要比着看谁吃得多，今天一不小心就点多了，因为影山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食欲，要是呆子在，他肯定会好好嘲讽一番吧？
　　“呵，呆子……”

　　第一口汉堡刚咬下去，落地玻璃墙就趴上了一只‘青蛙’，四肢大开紧紧贴着玻璃，五官拍在上面变得扭曲。

　　好……好丑。

　　还剩了一份套餐，没吃完，对着‘青蛙’他也吃不下去，只好装在书包里带回家。
　　日向看见影山站起来，赶紧把脸从玻璃上挪开，等到影山出门的时候再跟上他。

　　中间会经过商店街，时不时就会有店铺搞些活动，从头望到尾，至少3个小丑。

　　青蛙不再是青蛙，一会儿绕到小丑身后和他一起扮夸张笑脸，一会儿和幼儿园小妹妹一起学招财猫，不管他在做什么，从来没有离开过影山的视线范围。
　　只要影山抬起头，就一定看得见。

　　就这样走完一条街，日向竟然也混了满满两手小吃。

　　他挑出了其中一个羊羹，是学招财猫的时候那个幼儿园小女孩给他的。
　　“给你！”

　　“……”

　　“拿着啊！”
　　“我不吃。”

　　“那棒棒糖？甜甜圈？”日向献宝一样把吃的挨个给影山举到眼前，“或者可丽饼啦……不过我还没吃饭呢好饿啊。”

　　听到这句话，影山一把抢过了可丽饼，看着日向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就算是这样都没有阻止自己。在他刚准备张嘴说些什么的时候，又一把将可丽饼塞进了他的嘴里。
　　日向‘唔唔’几声，把嘴里的嚼烂咽下，不解地看着影山。

　　影山：“饿了就吃，太吵了。”

　　日向：“影山你不饿吗？你刚才就吃那么点，好逊哦……吃那么少你跑得动吗？啧，肯定会输给我的吧！要不你还是把甜甜圈吃了……”

　　“你是想死了吗！”他就知道！
　　果然让他看到就不会听到什么好话！

　　日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扭头就跑，影山还没回过神来呢，身体不由自主就追了上去。等意识到自己被日向‘牵引’着时，他正和日向肩并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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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你干什么？”日向听见动静，回过头看着影山。

　　“我……”想得太入神，差点就陷进回忆里，不狠狠拍自己一下就无法抽离，“打蚊子呢。”

　　“哦……”

　　日向继续向前走，没有目的地，影山就像之前的他一样，默默跟在后面，等到了繁华一点的地方他就可以开始怒刷存在感。
　　到时候，他也会学着像日向一样，他要说：对的，教练没说错，我是离不开你。

　　那次两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身心舒畅，等到影山坦白自己心里想法的时候，日向特别淡定又理所当然的说：“可是明明我也离不开影山你啊……”

　　那一刻，影山就释怀了，离不离得开这种事……教练也许说的不错，那么，就为了让我们在一起时能够更好，加油啊。
　　大概就是在那段时间之后，日向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也慢慢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意。

　　前面树上拴着一只柴犬！！

　　影山赶紧跑过去，蹲在小柴旁边，举起右手轻握成拳，前一下后一下，前一下再后一下。
　　他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不自在，脸上的表情都是扭曲的，吓得旁边那只小柴冲他不停‘汪汪’，防坏人一样眦着牙。

　　“啧……好丑。”

　　对面那条街有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子在发传单！！

　　影山第一时间跑过去，站在女孩旁边，面冲着日向。

　　估计那女孩子也不知道影山要干什么，犹疑地看了他挤眼之后就继续自己的工作。
　　影山有样学样，女孩点头的时候他也点头，挥手的时候他也挥手，大腿并拢翘起一只脚蹦的时候，影山竟然也照做了。

　　要说前面扮‘招财汪’的时候还能忍，这几个俏皮可爱又娇气的动作就真的忍不了了。

　　“噗……”日向捧住了肚子，“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日向终于笑了，影山也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本来皮肤并不白，却依然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点一点变红的迹象，旁边正在发传单的女孩也脸红了，捂着嘴看着两人，一会儿瞧瞧影山一会儿瞧瞧日向，还发出了‘哧哧哧’的笑声。

　　日向不懂，影山可一下就明白了。

　　那女孩一手抓传单，一手捂脸。手指张开，眼睛从指缝中露了出来，声音颤抖着：“祝你们长长久久！要永远在一起！”

　　一秒、三秒、五秒……

　　“啊啊啊啊啊什么啊啊啊啊！”日向眼睛眨得跟闪光灯似的唰唰唰，“我们我们我们还——还还没有在一起啊！！！”

　　女孩虽然激动，但音量并不大，也没多少人听到。日向这一嗓子就厉害了，就跟在比赛场上要球一样，把周围行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了。

　　习惯了比赛时被人注视，却还没有习惯在大街上被人盯着看，顾不得其他，日向冲到影山身边拉着他的手就跑。

　　不知跑了多久，累到真的跑不动，他们停在了一家快餐店门口。

　　影山说：“吃这个？”
　　日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这一次影山没有收敛，照着以往的饭量，给自己和日向每人还多添了一个汉堡。

　　在日向吃得正欢的时候，影山擦干净手，走出了店门。今天，是他趴在了玻璃前，对着日向‘丑化’自己，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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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今天说了什么吗？”影山捂着自己的肚子。

　　日向同样吃到撑，声音拖得很长：“啊……什么啊……”

　　“你说‘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对吧？”
　　“……”

　　“根据语境，我们可以判断，‘我们没有在一起’是以后也不会在一起的一丝，而‘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和前者相反，它代表着，‘我们没有在一起，但是可以在一起。”
　　“……”
　　“对吧？”

　　“……”

　　“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