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吧!!指间的太阳》不太可

22、Vol.22

　　第二天的训练是和社团一起进行的，因为之前世纪大战的时候经理团出了很多力，有些数据和宣传素材要进行归拢统一，教练就让社团的一起过来了。

　　所以日向热身的时候，影山也跟着社团大部队来了。

　　隔得老远就能看见，影山进来的时候也在看着自己，日向别扭地把头撇开，刻意不去看他。

　　影山注意到这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听着老师的指挥收拾球。

　　“哇！你看那边！第二个是不是就是那天拦网得分的矮子啊？”

　　“你们说什么呢？”影山耳朵很敏感，尤其是跟日向有关的，要加上一个‘更’字。

　　说话那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气氛的变化，自顾自说着：“真是没想到啊……这么矮也能打排球？我第一眼见到以为最多是个自由人呢，没想到教练让他上场接应。”

　　“够了吧。”
　　影山知道那人不是在跟自己说，他不高兴完全可以装作听不见相安无事，可是他见不得这些人背后说。

　　日向是个没心眼的，别人拿身高嘲笑他的时候他自己都不往心里去，可当面是一回事儿，背地里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当面吐槽日向，他本人不在意就算了，背后说，日向毫不知情，影山特别不爽。

　　那人翻了个白眼，根本没听进去影山的‘警告’。

　　“我看我也行，我这身高是不是能打主攻了？”
　　“哈哈哈说不定哦。”

　　两兄弟一唱一和，影山是忍无可忍。

　　他放好手上的最后一颗球，径直走到说闲话的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那两个人其实也不算矮，比影山不过就低了一二公分的样子，但影山的气场太强了，给人感觉他过来走这两步就是来‘杀人’的，他们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提醒你把嘴闭紧而已。”

　　“难道他不矮吗？矮还不能说了吗？”理直气壮，毫无悔改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他有什么厉害的？”

　　“再差他也是学校亲自招进来的排球生，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影山嘴下一点都不留情面，“还有，他很强，强到你这辈子都碰不到的地步。”

　　那人仿佛听了个笑话，先是一怔，随后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再直起身的时候眼泪都挂上眼角了。
　　“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看你也是瞎说，多管闲事。”

　　“我当然知道。”
　　“嘁……”
　　“他是我高中的搭档。”他有多强，我最清楚。

　　小空间里安静了几秒，很快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原来你还不如他哈哈哈哈！”

　　影山正要亲自动手堵住他的嘴巴时……

　　“Ka——ge——ya——ma——！！！”

　　熟悉的声音让影山迅速冷静下来，寻着声音来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日向已经起跳，小小一个排球滞在空中，就等着人来将它重磅击出。

　　等到他看见，球已经与日向的手掌贴合，发出暴烈声响，直直冲着自己面前空地旋来。

　　影山往边上错开一步，下一秒，球就砸在了他的脚边。落点离那两个说闲话的人也很近，一声巨响把他们吓了一跳，傻傻看着球落地的地方，大张着嘴。

　　“出界。”影山淡定地把球从地上捡起，托在手心，看着日向朝自己跑了过来。

　　旁边的人见状，都跑开去做别的事情，这里的气氛太压抑，早走早痛快。

　　日向眼睛追着离开的人走了一段，又转回正前方，眦着牙，像是要吃人。
　　“干什么呢？”

　　“收拾，然后训练。”

　　“你刚才那是训练？”

　　“你刚才那也不是训练吧？”那球跟炮|弹似的，说要‘杀人’倒比较容易相信。

　　“啧……”

　　日向一把抢回影山手中的球，朝他骂骂咧咧地说：“笨死了！人家两个人，打你的话都不跑吗？告状会不会？你告诉老师啊！告诉教练啊！怎么傻站着跟人吵架让人欺负！”

　　看着日向离开的背影，影山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呆子……
　　你这个球要是没砸过来，我的拳头早就出去了，怎么会受欺负呢？被你小看了啊。你怕是不知道我站在这里的原因吧，最好，最好永远都不知道。

　　不过，被你担心的感觉……我很喜欢。

　　……

　　影山在训练的时候站到了二队队伍里，日向在不远处看着他，心里滋味真是很复杂。一方面替他开心，一方面又替他委屈，教练让人来又不让他真的加入，这算什么意思啊？

　　不过一二队不在一起，他们也没什么时间接触。

　　偶尔日向会看看隔壁场子，影山忙忙叨叨跑来跑去，有点像当初他入队时的样子，教练也经常让他尝试不同位置，至今也没有下个定论，只说暂时让他在副攻的位置上继续训练。

　　其实，很少有运动员在运动生涯中，从没换过位置担当的，但像他们俩这么频繁的，很稀奇。

　　他不知道教练在他们的身上要找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尽快开始专攻训练的话，上场比赛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三方是一起休息的，二队和一二三年级生人多，社团人少，在旁边都是强人的情况下，社团的再累也不好意思提前休息。

　　二队两短一长的休息哨声响起，社团成员终于松了一口气。

　　仁花和其他几位新经理一样，在馆子里跑来跑去，有递水递毛巾的，也有记录数据和帮着测心肺的。得了空，仁花从袋子里拿出来了三瓶水，走到了日向所在的队伍。

　　“给，翔君喝点水吧。”

　　日向接过水，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一边擦汗一边说：“谢谢你啊！谷地同学！”

　　仁花笑得很开心，但她怀里还抱着两瓶，贤二就坐在日向的后面……
　　“那个……你……要不要……那……”

　　“谢咯～”

　　本来仁花还觉得尴尬，她才刚刚拒绝了贤二的表白。这是她第一次经历，以前没有过追求者啊，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生怕伤了人家的心，又怕留有余地会给对方造成错觉。
　　太难了……

　　幸好贤二并没有表现出异样，情绪看上去还算稳定，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也因此仁花没有过于内疚，至少还能面对他。

　　影山就在不远的地方，仁花的第三瓶水给了影山。

　　日向喝完水，突然想起前一天贤二告诉自己仁花有话对他说，现在人就在眼前，先问问吧。
　　“谷地同学！”

　　“啊，怎么？”日向刚出声，仁花就跑了回来，喜悦的表情完全暴|露。

　　“你今天是要……”

　　“哎！——”贤二突然蹿出来，拍了拍仁花的肩膀，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并用手指着她身后方向说，“谷地同学，你们经理团的学姐好像在找你。”

　　日向还没来得及问出半点信息，仁花就离开了，想要问的话也只能别在嘴里，晚上就知道了，不问也行。

　　贤二在后排悄悄关注着两个人的反应，晃着手中的水平，眼眉低垂，心事贴了一脸。

　　当天的训练是以排球队混合打友谊为结束的，二队和一二三年级新生全部打散，各个位置均衡分配。不出意外，影山和日向又不在一个队。

　　日向甚至可以想像出教练和指导的回答：哦那不是挺好的，你们两个打什么位置都可以，两个全能当然要分在不同队伍。

　　所谓全能，就是个借口吧！

　　这一次不止没做成队友，连对手都不是，换上换下，两个人没半点接触。

　　但在影山上场的几分钟里，排球队议论他的人有很多，听到最多的评价就是‘厉害’。这个厉害不完全是指影山技术上的厉害，更多的是意外。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影山，之前还在质疑教练让他跟着二队训练这个决定，现在质疑的声音几乎没有了。

　　日向没参与大家的讨论，但在心里，他是开心的。

　　解散后，想到仁花的邀约，日向还是决定先去外面等她，等俩人说完再考虑要不要和影山去吃饭的问题吧。

　　影山收拾完就看不见日向的影子了，连续发了两条信息没有得到回复，不免丧气，这大概是拒绝？
　　背起包，先溜达溜达歇口气吧，晚上去买便当随便吃吃就好。

　　第一圈，碰上了一些眼熟的队员，不论是前辈还是同级他都一一打招呼。第二圈开始，就没什么人了，基本走光，馆里只有打扫卫生的学生在。

　　走到后门就满两圈了，影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那是……

　　就在快离开球场的时候，他看到在后门的位置有两个人影，那两个人他都很熟悉，一个是喜欢的，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着的。

　　影山本想一走了之，但经过几番挣扎，还是想再留下来看一看，训练结束后，仅有两个人的时候日向要做什么。

　　虽然日向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但他就是不死心，一再地给自己继续环绕左右的借口，这次也一样，他在心里想着：祝福你们，或者祝福我自己。

　　他当然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邀约，只是直觉告诉他，日向和仁花这一次的见面，不太寻常。

　　“翔君……是在等我吗？”

　　“啊是啊，贤二昨天说你有事情要跟我说？”

　　“啊？”仁花直接懵了，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啊，只是……在贤二问自己是不是喜欢日向的时候承认了而已。“是……是吗？”

　　“……没有吗？啊……奇怪了……”日向皱着眉毛抓头发，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在日向试图想明白前因后果的时候，仁花低下了头，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日向没有发现。
　　“翔君……”

　　“嗯？”

　　“我……”

　　事到如今，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自己的心思已经被很多人都看出来了，继续藏着掖着没有意义。与其像现在这么小心翼翼相处着，还不如学着翔君再勇敢一次，说出来，说出来就没那么可怕了！
　　“我我喜欢你！很喜欢！”

　　“……”
　　“……”

　　听到大声告白的人都沉默了，意料之中，又好像是意料之外。

　　“谁？？”

　　这片区域相对开阔，除了训练的时候人|流量也是很小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多数时候都很安静，有点动静就能听到。
　　现在除了风声，就只有藏在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影山多少能够看出仁花的心意，所以她的告白对于自己来说没有太多意外，只是他突然变得很紧张，很怕日向会答应。
　　一时有些恍惚，还得找个支撑点才能让自己控制住情绪，可刚才扶上墙壁的动作竟然就这么暴|露了自己……

　　他也只能走出来，没得藏。

　　“咳……是我……”影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但他不敢抬头，不敢看日向的眼睛。

　　“Ka、ka……”影山的名字就这样卡在仁花嘴边，‘ka’了半天都没能叫出来，瞬间失语。

　　“影山……”日向被迫夹在两人中间，谁都顾不上，手臂机械地左晃一下右晃一下，脑袋眼睛都转来转去转个不停。

　　终于……
　　仁花先作出了反应，她受不了了。

　　天知道她说出一句‘喜欢’就耗费了多少勇气，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份额再面对另一个人的注视了，更没有勇气面对告白后的结果。当她说出口的那一刻，心里就已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答案了……

　　仁花没看日向，也没看影山，继续往后退着，退到踩在了草坪上的时候，转身，撒开腿就跑。

　　日向‘吱吱啊啊’哼了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看到日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间一长，影山不免担心，轻手轻脚走过去，一只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又收回来插|进自己裤兜，礼貌又隐忍。

　　“唉……”日向慢慢蹲下|身，双手抱着头埋在两膝间，“这都是什么事啊……”

　　影山随着他一起蹲下，就蹲在日向旁边。
　　“想不好，要不就先不要想了，不想吃……那喝点水？”

　　日向还保持着埋头的姿势，闷声说：“我们，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