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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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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两人说开,江森就在简煦家赖下了,他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不去理会那些繁琐的工作,他把必须处理的工作都转到了线上,光明正大地占据了简煦的小书房。
简煦的手腕还有些疼,这几天不再画画,江森工作的时候他就在客厅刷刷视频,看看电视。
两人没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一切都要循序渐进,江森处理工作的闲暇时刻,会把简煦拉过来揉揉脑袋,悄悄地占个小便宜。
简煦还是每天八点半吃药,准时上床睡觉,江森总会在简煦熟睡之后,偷偷从客房跑过来,占据简煦的半床被子。
有江森陪在身边,简煦心安很多,半夜还没有中途醒过。
时间很快到了周五,是简煦和心理医生约好的时间,江森执意要和简煦一起去,简煦拗不过他。
简煦的心理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很漂亮也很面善,自从简煦发现自己心理出问题后,一直在积极寻求解决之法,辗转看过挺多心理医生,其中有一些不靠谱的,一度导致他的病越来越严重,直到遇到陈秋,与简煦慢慢建立信任,也多亏了她,这几年里把简煦的病情稳定在目前这个程度。
陈秋抬眸看了江森两眼,她总觉得这人很眼熟,好像在什么新闻上见过,陈秋很聪明,一眼就知道这就是简煦魂牵梦绕的那个人。
这么多年简煦独来独往,还从未有第二个人陪他来过,陈秋大概是知道简煦最多秘密的人,知道简煦的心结所在。
在陈秋的催眠下,简煦睡了一个好觉。
治疗结束后陈秋说道:“根据你刚才说的,最近睡眠质量提升了不少,如果坚持一段时间能够保持的话,可以慢慢减少药物用量。最主要的是你肯打开自己的内心,有想要主动改变现状的心态,也就是所谓的求生欲,那就一定可以变好的。”
陈秋笑眯眯地继续说道:“你能突然转变,不再抗拒治疗,是因为外面等着的那个人吧?”
简煦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果然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来你的心药就是他了。”陈秋推了推眼镜,“你看,你的药引是他,你会随着他的出现心情变好,慢慢打开自己,你真的只是心理生病了,只要好好治疗就一定会好,至于你一直很在意的遗传,其实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你妈妈的病也是后天才形成的,并不是天生的,况且就算是天生遗传,也能通过科学的手段进行治疗。”
简煦点点头,他也相信自己的病一定可以治好,他目前头脑清楚,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自己,他相信自己不会像简慧琳一样完全失去理智。简煦与陈秋约定了下次治疗的时间,重新开了药。
临出来前陈秋说道:“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陈秋指的是江森,治疗是一对一的,在简煦治疗期间,江森一直在外面等待,这段时间光工作电话就接了三个。
江森被陈医生叫进去,出来时眼眶发红。
简煦问:“陈医生说了什么?”
“说脱敏治疗可行,让我们多多进行身体接触,只要你不抵触,就说明有效果。”
其实陈秋还和江森说了一些这些年发生在简煦身上的事,在不违反保密协议的情况下表达了简煦对江森的执念有多重,让江森心疼又难过,也让江森更加坚定了想要抓紧简煦永不放手的想法。
心理疾病除了患者自己的情绪调节和药物治疗,家属的配合也至关重要。
简煦猜到陈秋肯定会对江森说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但他也不想计较,如今的他,只想以治好自己为前提,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个人从陈秋的心理医院回家前,去了趟超市,采购未来几天需要的食材和日常用品。
简煦尽量表现得不那么害怕人群,江森看出了他的局促,紧紧握住他的手,把小家伙保护在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在简煦独居的这几年里,他也曾无数次进到超市,但每次都选择人流量少的时候,避免与人群接触,这还是第一次赶上超市的促销活动,几乎是人挤人的状态,身边站着的人是江森,让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
两人从超市出来,一路牵着手慢慢走回家,时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小县城,那时他们最开心的就是一起去逛超市,在某个无人的货架旁边悄悄拉一拉手。
那时两人在外面从不敢光明正大地牵手,偷摸摸地搞地下恋。
刚回到家,简煦还没来得及关好门就被江森抱住了,慌乱中简煦把手里的钥匙都甩在了地上。
江森反身用后背抵住门,把简煦拥在怀中,他的嘴唇靠近简煦耳边,轻声说道:“谨遵医嘱,脱敏治疗。”
简煦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只好任由江森抱够了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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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简煦家躲了几天,江森还是抵不住助理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必须要回北京处理积压的工作,除了公司内部的事务,他还是森嘉的门面担当和形象代言人,已经签约的采访节目就欠着好几个,实在不能再拖了,况且FT战队刚刚取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江森正是最被大家关注的时候,一连几天找不到人,已经让他的粉丝们急疯了。
前几天突然关注的那个微博小博主还是一个谜团,记者们准备了无数问题要问他。
江森临走前那晚抱着简煦胡闹了一番,好在还顾忌着简煦的病,不敢做到最后,反而是简煦一片坦然,觉得心理生理都没问题,完全可以接受。
江森被小家伙勾走了魂儿,却依然保持住了理智,他在简煦额头上狠狠亲了好几口,哑声说:“等我回来,有的是时间。”
不急在一时,等他回去处理完一波工作,有大把的时间来折腾简煦。
江森走后,这小房子又恢复了两人还没重逢时的冷清,简煦依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画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有些东西早就变了,心中有了期待和希望,日子便充满了光亮。
每天他们都会抽出时间打视频电话,简煦通过视频见到了江森办公室的布置和摆设,睡前更是煲电话粥最好的时间,江森人虽然不在,但他的声音却每天都会陪伴简煦入睡。
这天江森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简煦刚吃完晚饭,江森说晚上有个应酬,所以提前给简煦报备,让他晚点自己睡觉,不用等他。
挂掉电话,简煦盘算着江森差不多快处理完工作,过不了几天就会回上海,简煦心情更好了。
还没等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敲门声响起,简煦不用想也知道是许昱文,除了他没人会晚上来简煦家,他的好心情瞬间跑个精光,不情不愿地去给这臭小子开门,好在这小子现在还知道敲门,不会直接闯进来。
自从上次和江森在简煦家里碰面那次,许昱文这段时间都没来打扰简煦,甚至连电话微信都没有,以前这小子可是隔三差五就要骚扰简煦,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简煦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许昱文,随着门开一阵酒味扑面而来。
“你喝酒了?”简煦揉揉鼻子。
因为每天都要吃药的缘故,简煦已经忌酒很久了,但他对味道很敏感,闻出来许昱文喝了不少酒,身上都是酒味。
明明现在天气很炎热,简煦却感觉许昱文身上绕着一股寒气,后背不禁一阵发凉。许昱文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简煦,还没进门就先环视四周,好像是某种动物在确认领地是否被别人占领,他嗓子沙哑:“江森呢?”
简煦愣了片刻,不明白许昱文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许昱文已经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他扯了扯衣服领子:“给我倒杯水。”
简煦照做,去厨房里给这小子倒水,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和这个弟弟计较,虽然不知道许昱文喝了酒来这里发什么疯,但简煦还是想顺着他,让他疯完赶紧走,不要起不必要的冲突,影响自己睡觉。
许昱文咕咚咕咚喝了水,转头又死盯着沙发另一端坐着的简煦。
他知道江森回北京了,最近都不在上海,现在这里只有简煦和他,可他还是觉得这房间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明明所有的装饰和布置都没变化,但就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许昱文眼珠转了几圈,终于明白不一样的地方叫做“人气”。
以前简煦自己住,这里永远都透着一种孤独冷寂的气息,整个客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唯一能够给这房子带来人气的就是许昱文到来的时候,可现在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卫生还是打扫得干干净净,垃圾桶里没有杂乱的垃圾,小茶几还是原来的样子,但客厅角落的衣架上多了一件男士外套,那不可能是简煦常穿的款式,电视柜上多了一块手表,更不可能是简煦的,许昱文知道简煦不爱戴表……
许昱文望着那些属于江森的东西,一股气流冲上颅顶:“你、们、同、居、了。”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句话,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凭什么!凭什么江森突然出现在简煦的世界里,就分走了简煦全部的关注和目光,这么多年明明是他一直陪在简煦身边,明明他才是简煦最亲密的人,可江森只用了短短几天,就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许昱文嫉妒得发疯!
这些天他不是不想出现,是不敢。他好几次在简煦楼下看到他们两人手牵手出门扔垃圾,手牵手在小区的花园里散步,手牵手拎着一大包东西从超市回来……
许昱文在江森突然出现的这几天里,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些年对简煦几乎病态的控制欲与爱意。
明明最开始只是想嘲笑戏弄这个哥哥,明明最开始只是想看简煦的笑话,简煦有多难受他就有多开心,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许昱文生出了想要保护简煦的想法,他不再忍心看他妈对简煦的冷嘲热讽,他可以欺负简煦,但别人不行。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生出了多么恶心的占有欲。
简煦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许昱文的问题,沙发另一侧的许昱文突然像只豹子一样弹起,扑到了简煦身上,随之而来的是印在简煦唇边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