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重来了》三仙同

28、第二十八章

　　比留间奏多带着小太宰去了他以前的住处，一个靠近海边的废弃集装箱。

　　刚一看到这里就是自家小孩以前的家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敢置信，小心翼翼地跟小太宰确认，“太宰，这里……你以前真的就住在这里吗？”

　　“对啊。”太宰治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演技。

　　他先是落寞地垂眸，然后赶紧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脸，就好像不想让比留间奏多察觉到自己的不开心一样，“奏多哥哥你别看外面是这个样子的，其实里面还挺好的！”

　　“我捡了不少人家不要的家具和棉被。”最后再不经意间表露自己以前生活的艰难，给对方一个重击，“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一点都不冷啦！听起来是不是很棒！”

　　“……”比留间奏多神情复杂，“是、是挺棒的。”
　　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捶地痛哭，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可怜却这么懂事的孩子！明明自己已经过得很难了，却还反过来隐藏自己的痛苦，不让别人察觉！

　　他一如既往地跳进了太宰治的圈套里，姿势熟练，都不用人催的。

　　“那、我们快点进去吧？拿完了东西我们就回去，晚上你有什么想吃的料理吗？我想了想光是火锅还是有点太单调了，不如再做一点其他的——”
　　比留间奏多小声嘟囔的话猛地停下来，因为他看到了集装箱里，被翻找得乱七八糟的内部。

　　太宰治的脸色不变。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见他长时间没回来，就来他这里偷偷摸摸了。

　　虽然没怎么放在心上，但好歹也是自己玩了很久的宝石，太宰治还是觉得要给那几个人一点教训的。

　　斜眼瞧到了旁边还有人在，他的表情和变脸一样，一下子就变成了眼角含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太宰扯了扯比留间奏多的袖口，“走、走吧，奏多哥哥。看来我的东西真的被他们拿走了。”

　　“不行！”比留间奏多很不高兴，“太宰，你告诉你丢的东西是什么？我去帮你找回来。”
　　小男孩的眼睛一亮，随后又不自在地劝说道，“还是算了吧，哥哥。我的东西不值钱的，那些家伙都是很厉害的大人，以前就喜欢欺负我，这附近的大家都很害怕他们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亮晶晶的泪水，鼻头微红，一副要放弃又不舍的样子。
　　比留间奏多不仅没有被劝住，反而怒火更加上头了。以前就喜欢欺负他们家小孩？还是一群大人？真是一点都没有大人的样子！

　　“告诉我他们都在哪里？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谈谈。”他蹲下来和太宰平视，竟然不让自己的怒气吓到小孩子，“没事的，哥哥去去就回。太宰就在这里等着我好吗？”

　　好像是被比留间奏多说服了，小男孩的眼神亮晶晶的，崇拜地看着他，“哥哥不会遇到危险吗？”
　　“哥哥当然不会遇到危险，我只是去和他们谈一谈。”他笑了笑，“那先告诉我，太宰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吧？我才好帮你要回来呀。”

　　“是两块很漂亮的圆石头。”太宰治比划了一下，“都是这么大的小圆球，一个绿色，一个蓝色，很好看的！等拿到了，我可以送给哥哥一个！我们一人一个！”

　　比留间奏多哑然失笑，心想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么快就把伤心的事情忘了，“那倒不用了，你喜欢的东西还是自己拿着吧。”
　　问清楚了那几个抢劫的大人经常出现的地方，他让太宰留在原地，准备自己一个人过去。

　　满脑子都是自家小朋友太可怜的他，忽略了很多不合常理的问题。
　　比如说，他们两个人明明才刚走进集装箱，太宰治是怎么准确地知道自己丢的是什么东西的呢？

　　几个不成气候的混混在比留间奏多这里根本不算什么，不一会儿他就带着小太宰描述的小圆球回来了。他往前一伸手，纯净漂亮的宝石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你看看，是这两个吗？”

　　比留间奏多是真没想到，太宰治说的圆石头竟然是两颗猫眼大的宝石，看起来纯度还不错。以他过去的生活经历判断，估计价值不菲，怪不得他家小孩经常被人欺负，一走家里就被人抢劫了。

　　也不知道太宰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大的宝石，个人有个人的秘密，比留间奏多也没打算多问。在太宰点头确定了是自己的东西之后，他就让人把宝石收了起来。

　　太宰治看了眼他，然后把那颗绿宝石递过来，“这个给奏多哥哥，之前说好了的。”
　　“你自己拿着吧。”比留间奏多摸摸他的头，“这么珍贵的东西要自己收好了，要是我哪天出意外了，这些还足以保证你的生活。”

　　太宰一怔，抬起头盯着少年的眼睛看了许久。
　　没有他熟悉的贪婪和欺骗，这个人……是真心在为他考虑。

　　“你……”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比留间奏多牵起他的小手，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一对父母带着小孩子来看海，小孩子走得累了正撒娇让爸爸抱着他走。
　　奏多沉思片刻，又低下头，“太宰走累了吗？要不要哥哥抱你？”

　　不知怎么的，看着那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清澈双眸，太宰治蓦地觉得手里的两颗宝石普通极了。要是这么美丽的东西，也是他的收藏品……他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想碰碰奏多的眼睛。

　　比留间奏多却误以为他是想要抱抱，于是一把把小孩抱了起来。
　　“那我们回家吧！”他不嫌累地把太宰举起来，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刚刚想到要做什么料理了。炸鸡块怎么样？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吃的吧？至少我小时候就每天都盼望着餐桌上有这个东西！”

　　耳边依旧是絮絮叨叨的声音，太宰治这次却没有以往的那种厌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比留间奏多的眼睛，小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头发。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一起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比留间奏多买了一大袋子的食材，勉强带到了山上。小太宰早就很久之前就懂事地说不需要他抱了，只迈着小短腿儿跟在他身后一步一稳地走着。

　　小孩子体力不够，下了公交车之后跟着走了一段路，脸就已经是红彤彤的样子了。

　　比留间奏多蹲下来想背着他，太宰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食材，摇摇头拒绝。正好这个时候，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把他手里的袋子提走。奏多抬头，正是夏油杰。

　　“去你宿舍里发现你不在，我就猜你是不是下山买东西去了。”夏油杰可能是刚洗过头发，半长的头发披散着，平时最爱扎的小丸子没出现，偶尔还能闻见他身上传来的洗发水的清香味道。
　　“这些东西我拿着吧，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不会逞强想自己走路了。”

　　意识到比留间奏多想跟他客气，把食材拎回来，夏油示意两人下面还有一个已经力气快耗尽的小孩。
　　奏多没再推拒，蹲下把太宰背了起来，“好了，这下总可以让我背你了吧？”

　　小太宰的胳膊搂着他，还有点不服气，“我自己也能走回去的。”
　　“好好好，知道你还能走。”比留间奏多附和他，“是我想背着太宰走路的，就麻烦少爷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太宰收了收胳膊，不再说话。
　　脸红着，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还没休息过来，还是因为背着自己的人那副哄孩子一样宠溺的口吻。

　　夏油杰温和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眼尖的他瞧出了他们之间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怎么感觉你们关系更好了？以前太宰也会这样让你背着吗？”身体接触的时候都很少吧。

　　“是吗？”比留间奏多倒是记不太清了，“以前也有过的吧？”
　　夏油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关注。两人散步一样地从半山腰走回了学校，远远地就看见大门口有两个小小的人影站在那里。

　　夏油杰跟着就笑了：“应该是悟和硝子，看来我们的聚餐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高专占地面积大，真正生活在里面的学生和老师人数却不多。这就有了一个好处，比留间奏多住的宿舍很宽敞，虽说是个单人间，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太宰来了以后，奏多就在他的卧室里支了张小床，放下之后的空地还足够他们两个人平时走路的。足以见得这个单人间宿舍有多么的豪华。

　　宿舍每一间都配备开放式的厨房，夏油和硝子正在里面洗菜。比留间奏多让五条悟帮忙把被炉从靠窗户的地方，搬到了客厅中央，火锅放在了桌子上，放入食材之后，咕噜咕噜起来看着就很有食欲。

　　比留间奏用多买的鸡胸肉和猪肉排炸了一点吃。
　　因为是突然决定的，腌制了不少多长时间，他估计味道可能不够纯正。好在大家都挺捧场的，最后炸出来的鸡块和猪排都只剩下点油渣了。

　　一顿火锅吃得人热气腾腾的，几个人帮忙把碗筷收拾了之后才离开比留间奏多的宿舍。
　　今天着实是累到了，太宰吃到半途的时候眼睛都已经快睁不开了。比留间奏多赶紧让他洗洗然后去睡觉，等到他泡了个澡舒服地出来的时候，小孩子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就是这个睡觉的地点……
　　比留间奏多疑惑地歪了歪头，怎么跑到他床上来了？

　　他弯下腰，叫了两声，“太宰，太宰，醒醒。”
　　没有回应。

　　刚想伸手把小太宰从自己的床上抱起来，放到旁边的小床，太宰就迷蒙地在床上翻了个身。肉肉的半截脸蛋堆在枕头上，小手不安地拽住了他的睡衣。

　　比留间奏多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偶尔一次在一起睡也没什么的。

　　他关上灯，很快就陷进了睡梦当中。

作者有话说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我今天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