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老婆当兄弟》渣兔子

15、被抓壮丁啦

　　顾律卿在泗州城的日子过得真的是平平淡淡，每日除了象征性的打扫一下卫生，再就是研究今天早饭吃什么，午饭吃什么，晚饭吃什么，明天早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而这其实反倒是他真正想过的那种日子，没有阴谋诡计，没有风餐露宿，没有街头火拼，也没有姓越的人……

　　是的，越千尘上次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那南部的战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处理，老将军带着副将迟迟未有突破，圣上发了几次火，斥责越家人一代不如一代，而他们越家人是教科书级的忠心，虽然委屈，但也不说，只得继续咬牙坚持，听说老将军的头上本还有些乌丝，这两三年下来也早已全部花白，叫人心疼。

　　当然这些顾律卿也并不是很关心，他现在更关心越千尘的生死，毕竟这人还要负责发工资，不过所幸每月的月钱是一分不少的差人送来，顾律卿倒也安心，还能顾得上他说明越千尘也还活的好好的，没有陷入无法回旋的困境。

　　“牛伯，最近的菜怎么这么少？难道是大家都开始关注健康了？每次我来剩的都不多了。”顾律卿站在菜贩的摊子前挑拣着。

　　“顾公子有所不知，我以往都是从住在泗州边缘的菜农那里收菜来卖，那些菜农一两天就会进城送一次菜，所以是不缺的，只是最近因为南边打仗，好多男人都让抓了壮丁，当兵的、建防的，我手下的菜农也让抓去了几个，这菜啊就有些供不上了，顾公子再来买菜要早些了！”菜贩说道。

　　“抓壮丁？泗州这么偏都能让抓了去？”顾律卿有些惊讶，他有段日子没有刻意的去打听消息了，难道战火蔓延的这么快？

　　“是啊，也不知那越家是怎么回事，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可惜越老将军年事已高，还要亲自上阵……”卖菜的牛伯说道。

　　“就是就是，这南边西边逃难的人都到泗州来了，可见这仗打得要有多激烈，伤亡一定很惨重！”背后一个卖梨的婆婆听见两人的话也忍不住插嘴道。

　　“强子奶奶，怎么又一个人呀，强子呢？”顾律卿问道，说话的正是住在他斜对面的老奶奶，一个人带着一个十四五的孙儿相依为命。

　　“那个臭小子你还不知道吗！一早就跑没影了！这会儿怕是又不知道在哪个树下偷懒睡大觉呢！”强子奶奶生气道。

　　“强子奶奶别生气，今儿我打了斤排骨，晚上强子回来了一起上我那吃去！我新和卖肉的周二叔学了个炖汤的秘方，晚上试试！”顾律卿笑着说道。

　　“哎……我们强子什么时候才能有小卿你一半懂事……”

　　傍晚，一阵阵肉汤的香气从顾宅飘散出来，感觉时间差不多了，顾律卿便压小了火，坐在大门口看着强子奶奶回来了没，强子的奶奶对谁都十分亲切，刚搬来的时候顾律卿好多东西不懂，强子奶奶对他十分照顾，可惜强子是个标准的熊孩子，除了捣乱啥都不会，只能靠奶奶一个人卖点梨子和手工活为生，这不禁让顾律卿想起了自己和奶奶相依为命的时候，可不就是一模一样吗！所以对于强子奶奶，顾律卿基本是把她当作自己奶奶来看的，能接济就接济，有啥好吃的都不忘带上他们祖孙一起。

　　说来也奇怪，平时这个时候强子奶奶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动静？顾律卿伸长了脖子朝街角看去，终于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强子奶奶跨着卖梨的篮子，走两步就要在身旁满身是土的强子屁股上踹一脚，看那表情顾律卿不用听见声音也能在脑袋里脑补出一连串奶奶骂孙子的词。

　　顾律卿笑了一会儿，才假装不知道的准备过去迎一下两人，还没走出几步，不知从哪冒出了一队兵差，还压着几个青壮男子，一下子就把强子和奶奶围住了！

　　“坏了！”顾律卿心里一沉，忙跑过去。

　　“官老爷，您行行好！您看我小孙子他才满十二，哪是能上战场的样子！”强子奶奶已经跪坐在地上，拽着打头的兵差不撒手，一旁的另一个兵差扯着强子硬要拖走。

　　“十二？我看这小子虽然偏瘦，但最少也有十四！少说废话！男儿志在四方，现在正是圣上用人的时候，带走带走！”那打头的兵差一甩手，强子奶奶一下被甩到了地上，手都擦破了一块皮，顾律卿看着一股火起，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扶起强子奶奶说道：“对一个老婆婆都不知道手下留情，你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没奶奶是不是？”

　　“小卿啊……小卿啊……”强子奶奶好像看到了救星似的紧紧抓着顾律卿的手，又被他这一番大胆言论吓得不轻，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嘿？你是哪冒出来的独头蒜？轮得到你插手！”那被骂的兵差呵道。

　　“小爷我就斜对面顾宅冒出来的怎么地了！你们带这么小的娃儿去当兵，这不就是送他去死吗！他和他奶奶相依为命，你带走了一个就等于害了俩！”顾律卿也不甘示弱道。

　　“呵！顾宅，那还轮不到你，你也少在这大慈大悲了！等回头人不够了开始征你们这些大户子弟了你也别想跑！”那兵差道，说罢就抓着强子的胳膊要走。

　　“你给我放开！”顾律卿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一把就抓住了那兵差的胳膊。

　　“嚯？要动手是不是！”见状几个兵差齐刷刷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吓得强子奶奶一下又跪在地上求道：“官老爷们息怒！息怒啊！”然后又将顾律卿往后拽，她知道自己的孙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可不能再把顾律卿拖累了！

　　“小子！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你少在这充好人！上头有命令这个月必须带回去五十个！我们哥几个在泗州转遍了也还差一个！你以为我们都爱抓孩子吗！你要这么好心就替这孩子跟我们走！反正这任务哥几个必须完成！”那打头的兵差恶声道。

　　顾律卿犹豫了一下放开了，那兵差看他的样子以为他后悔了，极不屑的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正准备走，顾律卿又呵一声“站住！”，拉着强子的手交给他奶奶，强笑道：“强子奶奶，我火上还坐着汤呢！再不起锅可是要烧干了！您快带强子回去看看！以后我那小宅子就交给您帮我照顾着，天转冷了，别再去卖梨了，每月会有人送钱来的。”

　　“小卿……你……！”

　　“卿哥！”

　　“强子好好听奶奶话！不然等我回来了可要好好揍你一顿！”说罢，便示意兵差上路，祖孙二人在身后泣不成声，那打头的兵差见他算是个汉子，也没有再多加为难，顾律卿就这样一副慷慨赴死的英雄似的模样，在众街坊邻居崇拜的目光中随着兵差走了。

　　才出了城门，不远处的小茶馆附近聚集着几十个二三十岁的汉子，各个愁眉苦脸，旁边还有十来个官兵看着，好像都是在等他们这一队回来。

　　打头的兵差又清点了一次人数，不多不少，加上顾律卿正好五十个，于是准备整队离开，顾律卿悄摸的挤到了领头旁边，小声道：“这位官爷，我看您是个领事的，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

　　领头的撇了他一眼没搭话。

　　顾律卿也没放弃，继续道：“您看，我这有十两银子……您能不能给想点办法？你看我这瘦胳膊瘦腿的，上了战场不是给大家添麻烦嘛！”

　　领头的那人本来还面无表情，甚至有些想笑，见他真的掏出了一个钱袋要往自己怀里塞，顿时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表情严厉道：“想贿赂兵差！我看你胆子也太大了！”

　　顾律卿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要就不要呗，至于这么大脾气呢？忽然感觉自己背后有什么动静，转身一看差点和那人脸碰了脸，忙后退两步，那领头的兵差见此人也是脸色一变，忙收起刀说道：“九……九大人！这厮居然狂妄到想贿赂属下！但是属下绝对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我知道，我看见了。”

　　说话的人嘴里还咬着一根枯草，有些痞气，但面部线条硬朗，看上去又十分精干，他双手环抱，上下打量着顾律卿，顾律卿也毫不避讳，直勾勾的盯着这位九大人，不知他是什么官阶，看起来好像这一众兵差都是他的手下，明明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二十的年纪就能混到这个地位，连那个嚣张跋扈的领头也变得唯唯诺诺，相比是有两下子的。

　　“刚才你站出来救那小孩时不是挺有骨气吗？怎么前脚出了泗州城，后脚就怂了？”年轻的九大人走到顾律卿面前，语气轻佻道。

　　“你怎么知道的？”顾律卿疑惑，刚才若是这人也在那一队人中，就凭这出众的长相顾律卿绝对会发现的。

　　那人指了指上面，正是他刚跳下来的地方，一棵结实挺拔的树。

　　顾律卿这才想起，强子家门前有一棵近百年的巨树，想来这人刚才也是藏在树上了！

　　“属猴的么……”顾律卿小声嘀咕一句。

　　“属龙。”那人道，笑嘻嘻的没个正形儿。

　　顾律卿一惊，这么小的声音都能听见？看来以后不能随便说这人的坏话啊！

　　“官爷，我也就是跟那小孩家挺熟，不忍心看他和他奶奶分开，一时冲动了，现在想想着实后悔啊，所以您看，这点不成敬意，孝敬您了！不够我家里还有！您能不能放我回去取啊？”顾律卿满脸堆笑，旁边的领头兵差都惊讶于这人的变化之快。

　　“好啊！”那位九大人爽快的答应了，顾律卿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人又道：“我跟你一块去吧，顺便把那小孩一并带走。”

　　顾律卿刚准备咧到耳后根的嘴立马又撇了下来，想想说道：“大人，你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进了军营不是浪费粮食么！”

　　那人道：“再不济总比一个无知小儿强上许多，不亏！”

　　顾律卿还没想好怎么反驳，那人已经对领头的兵差说道：“带回去，当个打杂的，喂喂马喂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