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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情深缘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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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逸潇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这位蒙面女子。
“师兄?”这莫名的称谓让阑珊心底涌上一股不安,“你到底是谁?”她挡在逸潇的身前冷声道,对于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子,她的心里有着一份敌意,她知道她有些害怕,她害怕逸潇会离开她。
“我是谁并不重要。”女子看着逸潇,眼中透着凝重的神色,“只是有件事情必须得你亲自去处理。”
“阑珊。”逸潇伸手握住阑珊的皓腕将其拉到身后,神情凝重的盯着那女子。
女子看着逸潇,“你所想要寻找的答案便在这里。”她转身凝视着身前的那颗古木。“琉璃净木会告诉你所有你所想知道的一切!”
“这琉璃净木是什么啊?”李白皱着眉,问着身边的凤儿,这紫衫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句师兄,还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有面前的这颗古木,应当有着极不寻常的来历。
“琉璃净木是星辰四印琉璃心莲花开之时,其能量余辉所凝,它拥有着强大的星辰之力,琉璃心莲每千年方能开一次花,花期可维持千日,故而琉璃净木每千年现世千日!”
“星,星辰四印!”听着这传说中的圣物,李白那张得大大的嘴都忘记合上了,他仔细的盯着这璀璨夺目的古木,难道曾经的那些传说都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吗!
“琉璃净木!”逸潇看着这颗古木,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体内所蕴藏的力量似乎与它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提步朝着古木行去。
“逸潇。”
“大哥。”
逸潇回过头,看着阑珊轻皱的眉,他伸手揉着她的鬓角,给与鼓励的微笑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随后他看李白,“白弟,在此守候,保护好她们两个。”
“大哥,我随你一起去!”李白说道。
“小白?”听得李白的话,凤儿面露难色。
“怎么,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我现在也是很强的!”李白对着凤儿笑着。
凤儿无奈,“小白,琉璃心莲乃是星辰四印之中的无上圣物,圣物自有灵性,唯有有缘之人才能引起圣物的共鸣!”
“是吗?那要不我们都试试呗!”李白将目光瞥向一旁的女子笑道,“不介意吧!”
“我自是不会阻止。”女子说道。
逸潇看着大家都坚持,也就不好说什么,四人朝着古木行去,四人伸手触摸着古木犹如液体般的枝干,其上泛起层层涟漪,李白指尖触碰着这温暖金黄的液体,刺眼的光辉充斥着李白与远逸潇的眼睛,让得二人睁不开眼。
“怎么回事!逸潇呢?白弟呢?”阑珊惊愕道。
“果然!”凤儿惊异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这般结果她早有预料,于凤儿与阑珊而言,这琉璃净木仅仅是由流光所汇聚的残影,根本就不是实体!
阑珊面色有着一丝薄怒,看着那一脸风轻云淡的女子,她平复着不安的情绪,“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能不能告诉我们这到底怎么回事!”
“叫我一声言舞便是。”那女子看着凤儿与阑珊,她是开元祖母第三位弟子,临安城境主白言舞,她伸手,那飘荡的蝴蝶纷纷围了过来,她的周身环聚着众多幽蓝色的蝴蝶,她开口道,“师兄与李白二人无恙,你们无需担心。”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那是发生在临安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言舞将目光抛向这广遨的花海,“当时的临安还只是不到数千余人的小城,小城本与世无争,却不料天降灾祸,爆发了一场恐怖的瘟疫夺走了大半的生命与无数的生灵,适逢琉璃净木将世临安城内木槿花海。当时城内一位少年医者,为寻救治之法,来到这木槿花海,以琉璃净木之叶入药煎熬救治临安城人。一日,医者在这琉璃净木之下,遇到一只因瘟疫濒死的冰蓝色玉蝶,少年菩萨心肠,每日采集药草与琉璃净木之叶,捣碎焚烧,以药香温养那重疾的玉蝶。百日之后,那只冰蓝色的玉蝶终于再次翱翔在了这木槿花海,临安的这场瘟疫也在少年的辛劳下烟消云散。百日之时,少年医者再次来到琉璃净木之下,疲倦的卧在玉蝶之侧熟睡,少年医者救治了临安的百姓,可是自己却再也没有醒来,离开了这世间。”
“人的生命终究还是太过脆弱,逃不过苦难病疾,生离死别!”凤儿叹惋道,世人的生命之于天地不过转瞬,未曾修习过内功心法之人在这世间能得百年之寿已是足矣;习武者修习内功心法,提升□□的恢复能力与强度,也方才有着数百年的寿命,唯有踏足周天之内,吸食周天之力温养经络肺腑,才有着近千年岁月;然,纵使是凤儿这般踏足三元境的巅峰强者,生命终会有消亡的那一天!
“这玉蝶?”凤儿心中已有猜测。
言舞凝望着琉璃净木,“玉蝶本是尊师开元超凡入圣之时流下的一滴泪!化而为蝶,因少年医者仁爱之心,又得琉璃净木星辰之力,修得人身,拜在师父门下。”
“难道她便是言君?”凤儿问道。
“非也。”女子说道,“她是师父首徒,其名阴姬!”
“阴姬!”阑珊面露惊色,“曾经汐海古城灵女!”
女子环顾着周身翩舞着曼妙身影的幽蓝色玉蝶,望向天际,微风夹杂着雪粒,下的很安静。“嗯,阴姬一直无法忘怀曾经的那位少年医者,她辞别师父,来到临安,为报医者仁心,阴姬守护着这座小城,后来,她成为临安城主,开创开元宫,她一直深爱着那个未能蒙面的少年医者,深爱着这片木槿花海,就如她永远思念着那个人,在她生命的尽头,恰逢琉璃净木再度现世临安,她临终祈愿,为求重逢之缘。”
“阴姬离世之后,临安之人将她的骨灰抛洒在这木槿花海,后来临安愈加繁荣昌盛,后世之人为了纪念阴姬与少年医者,迁出临安,将临安城这片曾经的土地种满了木槿花,而现在的中都便是曾经的临安之人所创造的乐土!”一阵夹杂雪粒的风吹来,那些飘荡着的彩色精灵,互相碰撞着跳起舞。
凤儿伸手拾起一朵木槿花叶,“原来临安城拥有着这么凄美的过往,只是这一切又与远大哥有着什么联系?”她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定然没有这么简单。
“不错,你将逸潇称之为师兄,这又从何说起。”阑珊疑惑道。
“阴姬的灵魂本该化作天际星辰的光辉,尊师开元视其为女,用强大的力量给了阴姬第二次生命,而琉璃心莲也实现了阴姬的心愿,少年医者转世,与阴姬重逢于汐海古城,古城因曾经封印五灵逐日沉入汐海,古城陨落之后,少年医者拜在师父门下,成为师父的第二个弟子,其名凌尊。他二人正是曾经开元宫的两位宫主,但也是不可言说的禁忌!阴姬与凌尊便是如今的顾言君与远逸潇!”女子说道。
“凌尊!逸潇竟然是凌尊!”阑珊骇然的念着这个名字,她的唇角抖动着,“婆娑树下,木槿花开,医者仁心,灵蝶有情,舍心妄本,反正归邪,天魔外道,浮生无落,孽海茫茫,放下屠刀!”这是洛城古籍之上对凌尊的记载,他是开元宫的禁忌,亦是五百年前玄殇之乱的根源!
“禁忌?”凤儿诧异道,“五百年前开元宫与天圣界的祸端难道便是他二人引起的吗?”
“嗯!”言舞颔首轻点,“当年大师兄凌尊乃圣域罕世奇才,佛罗神纲心法觉醒森罗元脉元相之力,深得师父喜爱,师父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位及开元宫主,本是无可限量之才;五百年前,却不知为何与天圣界被放逐的亡徒夕戈相互纠结,扰乱天圣界,夺了天圣界圣物天玄神剑!”
“什么!天玄神剑!”父亲交予自己的玄殇,正是失去神性的天玄,这柄剑牵连着天圣界,开元宫,还有青鸢族!凤儿面色凝重,她一时难以接受,难道这所有祸端的源头都来自大哥!
“凤儿!”阑珊握住凤儿的皓腕,“逸潇与凌尊不同!”
“嫂子!”凤儿心头一惊,自己的情绪嫂子早已看在眼里,况且往昔之事,因果早有定论,纵然过往再如何不堪回首,凌尊于五百年前已死,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年天圣界三霄殿,四月阁的七位巅峰高手将夕戈与凌尊围困于上邪太古墟,那一战惊天动地,天圣界夺回了天玄神剑的本源玄晶,夕戈身陨,大师兄凌尊却自天圣界手中夺走了天玄神剑的躯壳以及夕戈的尸体,纵身跃入上邪万丈深渊!”言舞说道。
“大哥竟然能够从七位三元境的巅峰高手手中夺走玄殇!”凤儿诧异道,七位三元境的巅峰高手足可匹敌圣人了啊!
“这一切又与阴姬有何关联?”阑珊问道。
“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言舞叹息道,“上邪所通往的地方便是封印着魔皇罗多的修罗血海,圣渊!阴姬罔顾尊师劝阻,借助琉璃心莲的力量进入圣渊,妄图夺回堕为恶灵的凌尊!”说到此处,言舞神情有着一分凝重,“尊师岂可视两个爱徒成为圣渊恶灵而不顾,当年师尊在太玄前辈的协助之下,进入圣渊,却只寻回了阴姬的灵魄,凌尊则彻底被修罗血海吞噬。痛失两名爱徒,师尊悲痛万分,她以琉璃心莲花瓣为胎重塑阴姬,方才使得阴姬性命得以挽留,便是现在的顾言君。”
“这便是当年的真相吗!”凤儿道,尊师太玄也正因开元祖母这位挚友方才来此开元圣洲,救下了年幼的自己,这一切的因缘际会何人又说得清呢。
“凌尊为何执意如此?开元前辈又如何?”阑珊问道,她无法理解,曾经的凌尊为何会做如此匪夷所思之事。
“生命的宝贵岂是说不要就不要,说救就能救的,天地万物轮回有道,生死亦即阴阳,如若逆转阴阳,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尊师为救阴姬催动琉璃心莲的力量圣源耗尽,自此精魂长眠灵台映心!”言舞美眸含着点点泪光,这一切的因果正是阴姬与凌尊二人被视为开元宫禁忌的原因;当年三妹云汐尚且年幼,目睹了开元宫最黑暗的日子,这也是为何三妹对凌尊,对阴姬耿耿于怀难以释然的原因。
言舞所说让得凤儿鼻尖涌上一股酸意,师父太玄何尝不是,在源力大损的时候也依旧惦记着自己和小白,将力量留给自己,若不是师父的力量保护着自己,封魔魂契之内的紫极炎雷之力便可让她香消玉损。
“圣渊是恶灵栖身之地,任何堕入圣渊的灵魂都无法再度化为星辰的光辉,亦不可再度转世,而凌尊却再度以远逸潇的身份转世,这其中着实令人不解。”凤儿疑惑着,“而且言君又是如何与大哥相见的呢?”
“我并不知道凌尊为何可以逃脱圣渊的诅咒再度转世。”言舞看着凤儿,“百年前,开元圣洲南疆,天地异变,星辰动天,无数流火自天际倾泻而下,兖州城遭天火灼烧,师姐言君亲自前往调查。原来是圣域与九州大陆之间的时空间产生能量暴动,撕开了开元圣洲的时空裂缝,而远逸潇的残躯亦是出现在此!”
“南疆兖州城?”凤儿听小白提起过,大哥该是被阑珊在北溟冰川救回来的啊。
“不可能!”阑珊面色震动,“逸潇乃是我从北溟冰川救回来的!”
“救回他的并不是你,而是大师姐言君!”那一直清冷平静的言舞此刻却是激怒起来!
“你!”阑珊亦是被气的面色羞红。
“嫂子。”凤儿安抚着阑珊的情绪,双眉紧蹙看着言舞,“言舞姑娘何出此言!”
“哼!”言舞轻哼道,“我不管远逸潇如何薄情寡义,但痴恋着他,愿抛弃一切,甚至不惜性命去挽救他的人是言君!是阴姬!”
这所有的一切,皆可追溯至百年前兖州城的那场天火,这场天火亦是引起百年前九州冥域古城之战的根源,时空间的能量暴动,撕开九州与开元圣洲的时空缝隙,逸潇被能量乱流抛至开元圣洲兖州城,他在濒死之际,确是言君在兖州城将其救回,那时他本已回天乏术,言君将逸潇即将消散的灵魄引入映心湖,借助琉璃心莲的星辰之力不让他的灵魄消散,他的躯体则被冰封于北溟冰川。要挽救将死之人的性命那便是逆转阴阳,唯有开元祖母利用琉璃心莲创生的天元神水方可办到,开元乃是这天地间的圣人,而言君的力量却无法驾驭琉璃心莲,故而她只能借助九阳灵芝与冰晶寒葵为药引,以自己的身体为苗床,牵引琉璃心莲强大的力量酿制天元神水!
“原来如此。”凤儿透着一股莫名的伤痛,追本溯源,只因数千年前,少年医者对玉蝶的那份仁心,却让她足足念了三世,三世之缘,向来情深,奈何缘浅,这种痴恋,如何不让人心碎!
阑珊无力的靠着凤儿,自嘲道,“比起她,我与逸潇这短暂的缘份算得了什么!”
“嫂子。”凤儿心疼道。
“这世间的因果真是好笑!”言舞说道,语气中透着悔恨之意,“我早知三妹对凌尊耿耿于怀,便不该让她去救远逸潇,那远逸潇就不会被三妹扔在北溟冰川,他便不会对不起大师姐!”言舞冰冷的目光看向阑珊。
阑珊杵在原地不发一语,倒是凤儿,用着一份不满的情绪说道,“言君之事固然让人心疼,但凌尊是凌尊,远逸潇是远逸潇,他没有对不起言君,更没有对不起你们!”
“哼!若不是为了言儿,我定然不会让远逸潇踏足开元宫半步!”言舞冷声道。
“言儿?”
“言儿?”
“她是凌尊与阴姬的女儿,是师姐唯一的骨肉!”
“什么!”凤儿双目圆睁。
“女儿!逸潇的女儿!”阑珊双手掩着朱唇,神色惊动,一颗晶莹的泪珠自她的眼角滑落,“她与逸潇竟有个女儿!”阑珊闭目沉声道。
“嫂子。”凤儿很是心疼,她移步至她的身侧,伸手环着她的肩头柔声道,“嫂子,逸潇并非凌尊,我相信,大哥的心里,是你。”
阑珊睁开微红的双眼,“我知道,我都知道,凤儿,逸潇不是凌尊,况且他现在对我好就可以了,更何况是他前世的事情,可是,”她哽咽着,“可是,我一想到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种种,还有一个女儿,我的心就好痛!”
凤儿看着那憔悴的阑珊,这位曾经的洛城之主,那意气风发的巾帼英雄却也终究只是一位弱女子。
“你所说的逸潇必须去做的事情,莫非是去救他的女儿?”阑珊深吸了一口气,转目看着言舞,心中不免疑惑,五百年了,凌尊的女儿又为何需要逸箫去救呢?
“不错!”言舞点头道,“当年阴姬追随凌尊前往圣渊,已怀有他的骨肉,后来阴姬陨落,这个未出生的孩儿也胎死腹中,幸得师父救回师姐,胎儿尚有一灵残存,虽有琉璃心莲的力量守护,但是她却未能真正的拥有生命。”
“这是为何?琉璃心莲也不能救她吗?”凤儿问道。
“要想让孩子拥有生命让她长大成人,需再造她的肉身。”言舞说道。
“这是何意?”阑珊问道。
“需她父母的骨血融合琉璃心莲的花瓣重塑肉身,这个可怜的孩子,从未曾拥有肉身!”
“这?”阑珊眉头紧皱,“如你所说,当年开元祖母挽救阴姬的性命,引得圣源耗尽,那逸潇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知道了一切之后的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这一切,可是心里终归是放心不下逸潇。
“当年师父闯入圣渊为了夺回师姐与那腹中孩儿的精魂遭受重伤,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动用琉璃心莲的力量酿制天元神水方才使得自己圣源耗尽;如今师姐不惜性命已酿成天元神水,只需远逸潇的骨血便可,并不会有多大损伤。这是师姐唯一的孩子,如果远逸潇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我与三妹会守护言儿!”言舞说道,语气有些森冷。
“不!逸潇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承担起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