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白海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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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至结束，已然是下午的事了。期间为了照顾她的疼痛，他频频停下，却因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连意识都在沉浮燃烧，烧的他把持不住。
她的肌肤倒是青的紫的，他抚摸着她多年来新伤旧伤的覆盖，让她的肌肤摸起来，其实很凹凸不平。可是他却爱极了这种感觉，只因这些伤，都是她为他奋不顾身的全部的证明。
她因疲倦阖眼在睡，他还在抱着她，不愿意离去。
他知道她伤还没有好，本不想强迫，可是细细一想，这可是她战力极弱的一次，若是不趁虚而入，以后这等宝贵的机会就没了！
心满意足的拥着她，他只觉得多年来的感情终于有了应有的回应。虽说他还是不知晓她是否有对他动心。
不过，她是他的了。
这个认知一出现，他就好开心。
他是爱着她的，爱了很久，从青山派的第一眼开始。
不过，他还有事要完成。
将怀里的人安置好，又擦拭好，仔仔细细的将她的衣襟裹好，不让任何人有窥视的机会，他才认真的看向了自己，才发现自己的背部和手臂都是她的抓痕。
望着她，他哑然失笑。
待至穿戴完毕，他启开红朱门，却见一众大臣早已跪伏在冷宫的庭院，他眸一扫，淡淡地询问，“众卿这是怎么？听闻令卿苏醒，都迫不及待来询问么？”
大臣们自是有这般的忧虑，毕竟那天的景象，一个女子能有这般的果敢和聪慧，早已征服了太多人。
但是，
宋岩站了出来，清冽声起，“皇上，越贵妃关押一事，可惹得白将军极其愠怒啊！”
江卓里沉默的凝视毫无畏惧的宋岩。
因着大半个月令白鹿的伤势严重和未曾苏醒，痛苦蛰伏在了心窝里，也一并磨损着他的朝气。除了平日的理政，他对很多事都不闻不问。那次宫灯坠毁，虽说把人扣了，也没有下落。
他未曾出手，是想等鹿儿苏醒，现在醒了，有些事情，确实得好好的捋一捋，收一收结尾了。
其实白将军，白家，他都未曾放在眼里。军权早已实现收归中央的统一，余下的只有稳固的军心。在这一方面，令白鹿并不逊色于白将军。
可是白家却是一条大蛇，是能获得战略上进攻西域主动权的大蛇，也就是，导火索。
“越贵妃一事，自有评判。这大典由她策划，连宫灯摆饰都能突坠，难道是可推卸的责任？”他眸光阴冷。
宋岩也自知是越贵妃理亏，忙是退下避开这位帝皇的锋芒。自从令太尉受重伤静养后，听闻他每日都睡不好觉，下完朝便去探望。
美其名曰是体恤部下，但实质，众人都是深谙的。
宋岩其实也被那般刚烈的女子震撼到了，那一瞬间的毫不犹豫，凝聚着这整一个人内在的修养凝练及外在的出色表现，令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她确实该得高位，这般忠贞的臣子，又有哪位帝皇是不倍施宠爱的？也是因这般缘故，江卓里近日愈发放肆，放肆到，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人了。
“可臣女确实冤枉啊！”
忽有一沧桑声起，满头白霜的男子自后排显露真身。一双凌厉的眼眸，是久经沙场的沉淀，暗涌在波澜里壮阔四起，幽光若潋滟水光，却是寒的瘆人。
这便是禁军统领，白海。掌权多年，曾扶植先帝牢固大位，对朝廷亦有重功重德。他一声令下，便是四境之人不无肃然起敬。
江卓里眯眼，这冤情本应由大理寺裁决，可白海却弄到御前喊冤，不就仗着自己德高望重的名声？
“爱卿不妨说说。”他虽心下了然，仍不动声色。
白海抬眼，面容平静，“前些日子，臣女资金不足，欲求助礼部尚书宋岩，后者却支支吾吾，敷衍了事！臣女性子顽固，受了气也不告知老臣，便是一人扛下了所有！若说这宫灯，她虽有责任，却不应包揽所有！”
江卓里眸色暗沉。
这一番措辞，真不愧是老将之口而出的。不仅抬高越贵妃忍辱负重、识大体的形象，并且以理性之表象严谨的分析对与错，责任之分，最妙的是，还毫不吝啬的批评宋岩，一并矗立自己的直言不讳，铁骨铮铮！
而他，也早已揣摩好这一段完美无缺的说辞。
挥手，便有一俯首咳嗽的婢女送了上来。众大臣疑惑之际，刑部尚书雷砚缓慢上前，掷地有声，“近日，刑部去往越贵妃住所查询一二，这小姑娘屈打成招，承认确是越贵妃故意之作。”
而宋岩也上前，捋了捋唇边的胡须，眉眼含笑，“至于将军的批评之说，微臣亦有辩驳。近日，微臣早已拨款至越贵妃的宫殿，并叫人代收。在户部亦有登记。”
礼部户部刑部，倒是来了个完美合唱。
白海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之景，只觉得天翻地覆！他的手心藏匿着薄汗，却硬是压抑着。停滞，他抬眸，又是说道：“臣女确实是冤枉！况且，微臣可从未见过这小婢女，莫不是故意栽赃陷害，可请皇上明鉴啊！”
“至于这拨款，时间的先后，也应有定夺！”
白海倒是不蠢，自是能看出其疑窦丛生的地方，可是他可能没有想到的是，这婢女确实是越贵妃宫内的，但并不是屈打成招，而是本来便安插的人手。
至于这日期么……
江卓里眸光深沉，“朕早已阅览，确实属实，是贵妃请求后的第二日。并且这婢女，在人员流动里亦有登记，确是越贵妃身边侍女。”
话落，那婢女抬脸，血肉模糊，无不昭示着她为了隐瞒曾经多大的苦难。
大局已定，风云开阖。
白海瞪眼，心里滔天的愤懑与震惊不言而喻，蓄势待发在握紧的拳头里。届时他早已明白，这日期补送前后不重要，婢女是否安插不重要，重要的是，局已形成，他已无路可辟！
他咬紧了嘴唇，终是不甘心的跪下叩首，掷地有声，“还望皇上……从轻处罚臣女！”
江卓里淡然的望着跪首的白海，沉声道：“白将军起吧，朕自有定夺。”
待至白海离去，众大臣也从这转变里回过神来。一直以来，众人都以为最近的江卓里无心政事，只是把人扣了就没下落，哪可知！
百官退散，江卓里叫上雷砚和宋岩，一起至令銮殿的暖阁。此时青烟氤氲，是醇木的香气弥漫。
雷砚一进，倒是笑了个开怀，“微臣倒是没想到，这越贵妃看似一石三鸟的策略，落得是这般结果！”
宋岩颔首，“此计策本就铤而走险，若不是早已安插人手，还只能任之听之。”
江卓里坐在藤椅上，面容沉静，只淡淡的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都做的很好。此事过后，白海若要人，他勾结西域之人的事，也算是会曝光。”
“要女儿还是要家族？”雷砚眸发暗涌，“皇上，这一连窜可真是好谋算啊！这才真是一石三鸟。”
宋岩也激动的难以抑制，满是赞许的目光凝视着眼前气宇轩昂的帝皇。作为亲自辅佐他登基的扶植人之一，能得到圣上的垂青并能鞠躬尽瘁，已是为官的一大福祉。并且，这出戏还唱的这般好！
“若不是令太尉的义气相助，可能这出戏就要有无辜人受牵连罢。”雷砚叹气，又蓦地问道，“皇上，令太尉可是醒了？听太医院那边人说，伤势已好大半了。”
江卓里这才睁眼，轻轻的颔首，“已无大碍。”
“即是如此，令太尉有这般的荣誉，更应升官赞扬了。可不知皇上，可是要恢复令特使的身份？”雷砚问。
可宋岩却忽然说道：“皇上，国库之事，还未斟酌。”
国库一事她的嫌疑，其实早在心底发芽。
江卓里眼眸浑浊，忽然望向了日落西沉的黄昏，并不说话。他不说，宋岩和雷砚自然噤声。
可不知帝皇的心思，也难以揣度。
只余留黄昏的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 白海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