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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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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国主年青有为,王后母仪天下,一双孩儿聪明伶俐,人生正美好展开。
太医却诊出国主身患奇疾,先皇一天一天消瘦,眼看着生命力慢慢消失殆尽。朝臣束手无措,请了万灵寺的归元大师来看诊。
“是中了毒,已经晚期,无治!”
长生殿内,先皇躺在宽大的床上,苍白消瘦。
“大师也无法医治么?”国主喘息着问。
大师摇了摇头。
“无妨!是吾福薄,陪不了你多久!吾爱!”先皇握着王后娘娘的手,替她擦着泪。
门支呀一声,开了!八岁的拓拔野背着弟弟,艰难的迈过门槛,向里张望,唤着:“父皇!”
背上的弟弟有样学样,含着手指头,咿呀开口:“吾黄!”亮晶晶的口水滴在了哥哥的背上。
“哎!乖孩儿,快过来!”
先皇望着一对相亲相爱的孩儿,喜笑颜开,忙招呼孩子们前来。放下弟弟,两个都趴在床边,仰头望着床上的男人。
“父皇,你什么时候才好,带我和弟弟去玩,去骑马呀?”
“玩,衣马!”小的也跟着说,望着他。
“嗯!快了,喝了这副汤药,就该好了,父皇带你们去骑大马。”
“好!”
“好!”
“谢谢父皇!”
“夜夜父皇!”
“父皇快些好起来。”
“快咬起来。”
童稚的语言没有让气氛欢快起来,年青美貌女人的泪流的更凶了,把头扭到了一边。
两个孩子拉着先皇的手,都想往上爬。
“慢些!慢些!都上来!”
看到哥哥已经上去,三岁多快四岁的阿晴,踢掉鞋袜,往上爬。宽大的袖子褪到胳膊肘处。
归元大师手中的佛珠突然掉到了地上。大师犹未知,像是入定了一般,定定的望着小的孩子,如发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大师!”
“大师!”连唤了两声无应答。
大的孩子“唰”一声窜下来,挡在了弟弟面前。
”大师?可有不妥?”先皇问道。
大师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孩子,突然出手。点了两个孩子的睡穴。
“大师——”
“老秃驴,没想到你会坏事。”伺候的全福公公突然奸笑起来,声音刺耳的很。
“不过,今晚你谁也救不了,当个见证也不错。”那公公看着归元大师,狰狞的笑着。
“大师不喝酒,可那茶,味道可好?现在可是动不了了,运功试试看看,呵呵呵呵!哈哈哈!”
“全福——”
“呵呵,我可不是那老奴才,看看我是谁?”
全福把脸一抹,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拓拔兄,怎么、怎么是你?你、你、你还活着?你、你没死?”
“我当然没死,我死了怎么看得到你们伉俪情深,我死了怎么给你下毒?哈哈哈哈哈哈”
王后也看着眼前的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你怎么、怎么活着,你、你不是死了么?”
拓拔硅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底柔情似水。
“我是死了,舍不得你呢,又被人救活了!”温柔的说。
“可是活过来,回来找你,你带着我的儿子改嫁了!你就这么赖不住寂寞,可还是第一次见他,就芳心暗许了!”
王后摇着头,一直摇头。
“敷儿!”
“敷儿!”
两人同时唤她。
又刺激了拓拔硅。疯狂的大哭大笑。
“敷儿,我一路找着你,进了皇城,入了皇宫,那个老奴才发现了我,我一不作二不休,杀了他,就扮成他住在了这宫里,每日里看着你们浓情蜜意,看着我的儿子唤他父皇,敷儿,你可都忘了我俩的情意了!”
“拓拔兄,不怪她,不怪她,我们以为你死了,你死在山匪手里,是好多人看见的!不要怪她!”先皇向立着的男人伸出手,颤颤巍巍。
“闭嘴!你们当然巴不得我死了!你也一样,是我的兄弟呢,夺了我的妻,抢了我的儿,倒是好兄弟!”
“不,拓拔兄。不是你想的那样——”喘不过气,手也徒然垂下。
“闭嘴。你以为我不知道呢!你第一眼见到敷儿,眼神就出卖你了,你爱上她了!不过,你算男人,你走了!要是不回来,多好!不回来,你也不会现在这个样子。哈哈哈!报应。”
“不——不是这样的!相公,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啊啊啊啊——”痛苦不堪,再也不见文雅端庄。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她顾不得擦干,也不愿停止哭泣。很快,精致的妆容化掉,那深深浅浅的颜色带着某种黑暗嘲讽的气息,朝着众人嘲笑。
“我做了什么。我看着你们伉俪情深,想着,你们是我的妻我的儿呢!刚好,与救我那人的目的相同,就给他们每天的熏香里加了点料,谁叫他们金贵呢,每日里都要熏着圣香呢!”
“相公,还有谁,还有谁?”
“他、还有他儿子啊!哈哈哈哈——”
“阿弥陀佛!”
归元大师喧了一声佛号。
“今天可真是好日子,大师定是算的今日大吉,也来凑个热闹。”
“施主,放下屠刀吧!”
“哪里来的屠刀,我也不用成佛。我只是取回自己的物件儿,顺便收点利息。”
“国主已经中毒晚期,启生无望了,孩子还小,给他一条活路吧!”
“大师,给他的儿子活路了,我的儿子就是死路了!”那人看着大师,认真的说道。
“相公,你做了什么?啊,相公,你做了什么?”年青王后听着他们的话,哭得肝肠寸断,她俯卧在地上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她匍匐着爬到拓拔硅跟前,摇着他的衣角,嘶哑着问:“相公,你做了什么?啊?”
归元大师犹见不忍。
“王后,小殿下也身中奇毒。”
“啊!啊啊啊啊——”
王后松开衣角,抱着自己的头,疯魔的大叫起来。
“大、大、师,晴儿可、可有救?”
“老衲刚诊脉观相,毒素已经入了奇经八脉,拔毒可救性命,但、但——”
“大师,且直说吧!”
归元长叹一声。
“即便救得性命,小殿下伤了根本,也绝了子嗣啊!”
“啊!啊啊啊啊——”王后拼命撕扯着她的头发。
“敷儿,敷儿,敷儿你别激动,你还有一个儿子呢!敷儿!”拓拔硅搂着女人,柔声的安抚着她,防止她自残。
“今日,谁也走不了,不光你们,还有人陪着,轩辕兄,做国主就是好呢,死都有许多人陪着,多好!”
“拓拔兄,你、你、你还想做什么?”
“我所图谋之事,并不止此一件,我说过,我与救我之人目的相同。”
“带上来!”
……
门被踹开,许多人都被推推搡搡的推了进来,国主一打量,瘫坐在床上。
全是皇室血脉,亲王郡王,还有许多孩儿婴儿都被掳了来,个个惊恐万状。
“我要这大夏,今夜之后,再无轩辕。”
“给我杀!全部杀光,轩辕氏一族在黄泉路上也可有个伴儿!”
鲜血将长生殿的地砖染红,那些在父母怀中的孩童,在襁褓中的婴儿,还来不及发出一声啼哭,来不及成长,就被残酷的被收割了生命。
“不——”
“啊——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弥陀佛!——”
……
还有两个孩子。
“敷儿,你听我说,他是你的孩子,我不杀他,我这有个东西,好东西,魅影,你给他儿子喝了!喝了,你就是我夫人了,这一切就是我们儿子的呢!”
“啊啊啊啊……”
“敷儿,听话,去吧,给他儿子吃掉,喂给他儿子,你依旧是我夫人了,敷儿,听话!”
“来,这个,拿着,魅影,拿去喂给他儿子,不会死的,不会的!”
“……”
丧心病狂的人,仿佛突然悟了良知,有无尽的耐心,询询劝导,哄着疯魔的女人,再也寻不出比这好的相公了。
“敷儿,不要怕,去吧,把这个喂给他儿子!去,喂给他。”
王后慢慢安静下来,如被控制了心魂,从那男人手中接过药,缓缓的抬头,打量一圈,怎只有这么几个人呢,刚不是很吵闹么?怎的,这长生殿今晚的地砖如此红,红的发黑,似还照得出人影,擦的这般干净么,可辛苦了这些奴婢了。
“敷儿,去,喂给他儿子,喂给他吃了,你还是我夫人,去吧,敷儿!”
王后接了白玉瓷瓶,对着光看了看,这瓶儿可真好看,还釉着花纹呢!揭开瓶塞,倒出一颗浑圆的药丸,小指头丁点大小。
那个男人看到她倒出药,很是防备,怕她吃掉,一直守着她,观察着她。
“敷儿,听话,去给他吃了!”男人轻轻地说,怕吓了她一样。
她缓缓转身,看着床上国主和国主身边的两个孩子,慢慢走过去。
“敷儿,去,喂给他,这可是好东西,叫魅影,求都求不到的,很珍贵的!喂给他儿子吃了!到我身边来。”
敷儿在床边站定,俯下身,看着两个孩子,和孩子身边虚弱的男人。
摸了摸孩子的头,快四岁了呢,话还说不清楚,路也走不好,天天哥哥、哥哥的,整天粘哥哥背上,黏哥哥比黏母亲还黏的厉害……
那个男人看着她手里拿着药丸,抚着晴儿的脸,眼里闪过疯狂快意的笑,狰狞可怖。
女人抚着晴儿的脸,低头亲吻晴儿的额头。似乎想把孩子的模样记在心底一般。突然,手一转,药丸塞在了八岁的哥哥嘴里。
“不——”惊呆失语
归元窜了起来,扣向那立着的男人脊背。
……
“你疯了,你疯了,你给我儿子吃了魅影,你给他吃了魅影,没解药的,啊啊啊啊,没解药的——”
“你还是爱他,你爱的还是他——”
“你是在报复我,你是在报复我,怎么可以报复我呢?”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在报复我,你报复我给他下了毒,你爱他,你爱的是他,哈哈哈哈哈——”
长生殿的情形又发生了变化,又何其相似,一个疯魔的男人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你们知道什么是魅影不,你们都不知道。人会变成鬼,变成鬼的!哈哈哈哈哈哈——”那男人突然对着归元说道,说着说着大笑起来。
“也好!也好!谁叫他是我的儿子呢,本就是一条血脉,我在地狱里,他怎可在天上尘土不粘。”
“好!好!他得活着,像个鬼一样,是你将他变成这样的,好,他会活着,替他老子活着,提醒你,是你将他变成这样的!”
“你看着他变,好,你看着他变成鬼,好啊!你会后悔的!”
“是你将他变成那样的,你做母亲的,将他变成那样的——”
“你们不知魅影的可怖,你将他变成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