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成功的撬墙角体验》乐木敏

13、13

　　可华立辉这股得意劲没过了第二天，他发现姜晓星又把他删了。
　　电话倒是能通，可就是没人接。
　　华立辉骂了句脏话，气恼自己。
　　华立辉联系不上她，去广场附近逮人，等了三五天，都没见到人。
　　华立辉这才慌了：他是不是吓到姜晓星了。
　　秦向阳问，“她性格怎么样？外向还是内向？”
　　“不知道，挺安静做自己的事情那种吧。”华立辉有点慌，“我是不是冲动了？”

　　秦向阳无法评断，“有的女孩喜欢细水长流，你说你刚告白就抱着人家啃，可能是吓着她了，再等两天，看她会不会联系你。”
　　“她如果不联系我呢？”华立辉像个怨妇。
　　秦向阳拍他的肩膀，“你就当初恋夭折了吧。”
　　“……”初恋这颗娇气的小豆芽刚冒出来，就这么被掐死了，华立辉心急又无奈。

　　那天华立辉的举动，的确是吓到了姜晓星，她气恼华立辉的冲动，更气恼自己的沉迷，她竟然没有推开华立辉。
　　回到家后的姜晓星越想越害怕，这是不该且不能发生的事情，华立辉是她弟弟。
　　她怎么能和弟弟……
　　删掉华立辉的微信，是姜晓星的明智决定。
　　她不能再见华立辉。

　　不过很快姜晓星被转移了注意力，赵田田给姜晓星打电话，“我见到杨春福了。”
　　“在哪里？”
　　“超市门口。”赵田田说，“他买了酱油，他肯定是住在附近的。”
　　“好，你等我。”姜晓星立刻赶去。

　　赵田田拿着盒饼干，坐在儿童摇摇椅上，吃得香喷喷。
　　“人呢？”姜晓星问。
　　赵田田说，“我看到他的背影，追出去他已经走远了，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赵田田安慰她，“你别着急，既然能见到他买酱油，应该是在附近住，就不用担心会见不到他。我蹲守他，我等死他。”

　　姜晓星看她满嘴的饼干屑，有些心疼，“你午饭是不是没吃？”
　　“没有。”赵田田说，“对你安排的事情，我是真的上心了。我早上六点半就来了，晚上八点半回家，早中晚饭就在超市买。”
　　姜晓星有些愧疚，“他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再晚几天也没关系的。”
　　赵田田说，“看你找他找得着急，就想帮你赶快找到他。”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姜晓星说。
　　赵田田摇头，“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他今天已经出来过，应该不会这么快再次出门。”姜晓星说，“我早饭一样没吃，好饿啊，你陪我去吃饭吧。”
　　赵田田这才跟着去，去了上菜快的那家，上了菜，她吃得狼吞虎咽。
　　姜晓星说，“你不用这么拼的？”
　　“你帮过我，我应该帮你。”赵田田说，“你这人虽然冷了一点，可对我还是挺好的，活儿让给我不少，要不我能那么快买房嘛。”
　　姜晓星没什么朋友，赵田田算来往比较频繁的一个。
　　“谢谢你。”

　　过了会儿，赵田田问她，“你是不是有其他事儿？”
　　“没事儿。”姜晓星把手机倒扣过来。
　　赵田田啃着排骨，“说不定有急事儿找你，要不你接一下吧。”
　　“不是急事儿。”打电话的是华立辉，姜晓星在想，是不是应该把他拉黑。
　　赵田田又往手机看了两眼，她虽然年龄比姜晓星大，可心思却没她多。既然姜晓星不愿意说，她不会追着问，可能这就是姜晓星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原因吧。

　　华立辉这几天的日子，过得有点抓心挠肺，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心事儿。有时候盯着手机看，有时候托着下巴望，有时候又气急败坏地抓头发。
　　吓坏了何悠素，“儿子，你怎么了？”
　　华立辉肯定不会说，他太激动啃了人家姑娘，把人吓得不搭理他了。他耷拉着头，“没事儿。”
　　何悠素从儿子这里打听不到，就和华修筠说，“都怪你，非让他去赚钱，现在又坐立不安起来，新车也没见他多上心。要不让他早点进公司学习吧，反正早晚要去公司的。”
　　华修筠说，“他闲散不是两三天了。”

　　华立辉最近着实有些异常，华修筠给老刘打电话，“凝凝最近和立辉见面吗？”
　　“没有见面。”老刘说，“唐小姐最近和赵小姐来往频繁一些。”
　　“赵田田？”
　　老刘说，“唐小姐说和赵田田有个小的工作要合作。”
　　“她有时候不知道分寸，你跟着她一些。”
　　“好的。”

　　华立辉这段时间，过得有点蔫。
　　他之前也没有女朋友，现在仍旧单身，可这滋味又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还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可就是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了。
　　秦向阳是第一个发现华立辉有这种异常状况的人，“还没接电话？”
　　“没有。”华立辉把手机扔到桌上，“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估计是聋了。”
　　其实所有人心知肚明，如果是真忙，就算再忙都会回个电话。
　　只有假忙，才会置之不理。

　　“真这么喜欢了？”秦向阳问他。
　　华立辉说，“那倒不至于，就是有个人，你刚多看了她两眼，觉得她也多看了你两眼，又突然消失了，这种感觉……让人……让人……”华立辉形容不出来那个感觉。
　　“抓心挠肺？”秦向阳替他描述。
　　华立辉点头又摇头，“要比这个感觉更难受点，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她全家，遇到这么个倒霉的女人。”华立辉心烦气躁，“不提她了，消失就消失吧，我再提她，我就是她孙子。”

　　朋友聚会，华立辉喝了几杯酒。
　　他平时喝酒不多，酒量不怎么好，几杯下肚有点昏昏沉沉的。
　　其他人约着说去第二场，问华立辉。
　　“去啊，为什么不去。”华立辉手一挥，跟着大部队走了。
　　喝最烈的酒、唱最嗨的歌、看最美的妞，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都喝多了，有些去楼上休息了，包间里只剩下秦向阳和华立辉。
　　“回去，还是在这里睡一晚上？”秦向阳是开店的，他酒量很好。
　　华立辉趴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不回去了。”
　　“那行，我给你安排房间。”秦向阳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他拍华立辉的肩膀，“起来吧，去楼上睡。”
　　华立辉爬起来，跟着秦向阳乘电梯上楼。

　　他迷迷糊糊的，思维就不怎么听使唤，“老秦，你谈恋爱次数多，你说说。接吻的时候，女的是不是不喜欢男的摸她？”
　　“……”秦向阳翻了个白眼。
　　华立辉靠着电梯，艰难地解释，“我不是想提她。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别的女人都反感？”他又小声嘀咕，“我那天摸她的凶了，我没控制住，就跟手长了记性一样。”
　　“到了，你早点睡吧。”秦向阳喊他出来。
　　华立辉又说，“我是不是摸的时候，力道太大了？你们是怎么弄的？”

　　“……”秦向阳有点无语了，“和那个没关系，她就是不想见到你了。”
　　“她为什么不想见我？我又没做什么招人烦的事情，我思来想去就这么一件事儿。”华立辉纠结得很，“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摸她。”
　　秦向阳想把他敲晕过去，扔进房间里。
　　没谈过恋爱的人，才会对这似是而非的感情，牵肠挂肚。
　　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华立辉又活蹦乱跳了，很争气，没提过姜晓星。
　　别人可能没发现，就是秦向阳知道，嘴上逞强的人，眼睛却一直往手机上看。

　　赵田田主力，姜晓星辅助，这次没有等待太久。
　　那天，姜晓星做了午饭，用保温杯盛装，送过去给赵田田。赵田田吃得满嘴都是，“好吃呀，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姜晓星说，“我不会的有很多。”
　　两个人正说着话，赵田田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嗯嗯啊啊。
　　“怎么了？”姜晓星看过去，是有几个行人路过，看不出来什么。
　　赵田田伸长脖子，努力咽下，“杨春福。”
　　“在哪里？”姜晓星四处看。
　　赵田田把饭盒往地上一放，“他刚从这里走过去。”

　　她们两个站起来去追，往前跑了一段路，没找到人。
　　姜晓星问，“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赵田田肯定地摇头，“不可能，你给我看过他的照片。我又在这里蹲守了这么久，就是他的背影出现在十米之外，我也能认出来。”
　　“我们分开去找。”姜晓星说。
　　“你去这个巷子，我去前面那个。”赵田田吩咐。
　　两个人分头行动。

　　这片是老区，房子有些老旧，巷子拐来拐去。一条狭窄的路，两边是对开着的门，门里是小院，上下五六层楼，站在小路上，仰头只看到一条细细的天空。
　　姜晓星站在路中间，她转来转去的，有些迷了方向。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赵田田打电话。
　　“回来了？”有人打招呼。
　　在姜晓星左前方的人，手里提着打包的饭盒，他回，“回来了，今天收摊挺早。”
　　“今天没去。”
　　这个声音，虽然苍老了一些，可姜晓星太熟悉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那个人的背影。
　　那是杨春福，她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