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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黛玉梦中再见林海 ...

  •   话说天子脚下,自是热闹非凡,世家贵族、皇亲国戚,皆云集于此。且说那荣国府,荣国府的老国公对先皇有救命之恩,当今皇上念旧,顾念荣国府与皇室旧情,加封荣国府小姐贾氏元春为贤德妃。荣国府一时呈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
      可叹荣国府子孙不成气候,吃喝玩乐,仗势欺人,目无法纪,是为世人口中十足十的纨绔子弟。现今荣国府所作所为,百姓怨声载道,上达天听,皇上已有处置之心。荣国府中人一味挥霍无度,且不知进取,步步陷入败落之道,却不自知。

      只道荣国府众人刚送走回门的迎春,闻迎春遭难,众姊妹心绪难平,再无作乐心思,各归各处,此不细说。
      且说黛玉走回潇湘馆已是浑身乏力,面色又白了几分,紫鹃侍候黛玉吃了药丸后方才好些,又命雪雁备下热水,沐浴更衣后方至床上歇下。
      黛玉思及迎春,辗转反侧,心中郁结,难以入睡。紫鹃与雪雁在内室做针线活,见黛玉久久不曾入睡,眸中含泪,知黛玉这是在为迎春之事担忧,又恐其身体不适,紫鹃放下手中的针线,倒了一杯热茶:“姑娘,身子可有不适,喝点子茶润润喉罢。”
      雪雁扶着黛玉起来,又拿了两个靠枕好让黛玉更好受些,黛玉柔柔一笑:“雪雁越发仔细了,难为你们跟着我这病秧子……”
      “姑娘快别这样说,能侍候姑娘这样好心的人是我们的造化,哪里就为难了。”紫鹃打断黛玉还未说出口的话,又将茶杯送至黛玉嘴边。
      雪雁在旁也道:“紫鹃姐姐说的是,姑娘快别多想了,身子总会养好的。”
      黛玉喝了两口热茶,便不再要,用帕子掩口咳嗽了两声才道:“我这身子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近日越发觉着眼睛干涩,眼泪也好似少了许多。瞧着今日二姐姐的模样,我早些去了也好,何苦来哉。”
      紫鹃忙把茶杯递给雪雁,坐于床边给黛玉顺气,又宽慰道:“姑娘的事有老太太做主,必定不会像二姑娘那般。再说有宝二爷在,又怎会让姑娘受这般苦楚。”
      雪雁听到紫鹃这话,踌躇间似有话说,见黛玉面色苍白,话至嘴边又囵吞回肚。
      黛玉听到紫鹃提及宝玉,咳嗽的越发厉害了,眼中又泛起了点点泪光,愁容又增一分:“紫鹃,以后莫要提这事了,宝玉的婚事自有二舅舅和二舅母做主,宝玉他……咳咳……做不得主的。我心里明白,外祖母她也是无法……只望上天垂帘,让我早早去了罢。”
      荣国府中人道这位林姑娘目下无尘,不理俗物。却不知她将这府中之事早早看透,慧极必伤,明知无力挽回,身陷其中却不知何解使得黛玉越发心力交瘁。
      “姑娘可别这样想,姑娘忘记老爷临终的交代了吗?姑娘若是再这般糟蹋身子,老爷夫人泉下有知,如何安心。宝二爷虽好,可到底软弱了些,就算这亲事成了,他如何能在二太太底下护住姑娘,姑娘何不好好将养好身子,早日另做打算才是。”雪雁见黛玉竟有求死之心,再顾不得其他,倒是在黛玉面前说出这么一大堆出来。
      紫鹃听言愣了愣,可不是,如今姑娘寄住贾府二太太尚且如此,若是嫁给宝二爷,那姑娘岂不是只能任其揉搓。又见雪雁满面怒容,何时见过雪雁如此,想必也是细思许久。
      “噗嗤,雪雁你这丫头的嘴快赶上你紫鹃姐姐了……”黛玉第一次瞧见雪雁这样伶俐的与自己讲话,平日里多是紫鹃劝慰,倒是不成想雪雁看的更为透彻,讲起道理来也丝毫不逊色。黛玉心中一时悲喜交加,悲的是雪雁所言是为事实,喜的是雪雁这般通透又为自己打算。
      “可不是,平日里不曾显露半分,当真是姑娘前儿个说的真人不露相啊。”紫鹃见黛玉笑了,也是高兴,一同打趣着雪雁。
      雪雁脸颊泛红,跺了跺脚:“什么真人假人?我为姑娘想着,姑娘却打趣起我来……”
      黛玉见雪雁急了,忙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好丫头,我知道你的好,只是这另作打算,哪里就容易了。罢罢罢,且看看罢。今儿个天也不早了,扶我歇下罢。你们也早点去歇着,别再忙活别的了……”
      紫鹃与雪雁细细侍候黛玉歇下,三人便各自睡去了,暂且不提。

      且说黛玉经此一番谈话后已有倦意,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黛儿,黛儿……”奇哉,黛玉已然入睡,耳边却不断传来声音。待黛玉睁开双目,四周白茫茫,一片虚无,不知是到了何处,正暗自惊疑时,恰有一身影映入黛玉眼帘。
      黛玉看清那身影后,又惊又喜,低喃道:“爹爹……”黛玉轻移莲步上前,眼眸含泪,泫泫欲泣:“黛儿好想爹爹,爹爹是来接孩儿的吗?”
      怪道那人是谁,原是前巡盐御史林海,其本是天权宫文曲星君,林海身死,文曲归位,知其女不凡,特查天命,才知黛玉为绛珠仙子转世,其天命已被篡改。
      原是警幻因私心把绛珠仙子编入那劳什子“金陵十二钗”,本是偿泪竟为偿命,那绛珠本元也被警幻留在天界,使得绛珠在人间身子虚弱不堪,良药无医。
      文曲星君对绛珠有舐犊之情,不忍绛珠受苦,将警幻所为告知玉帝,玉帝查明缘由后贬警幻下界,又命云霄仙子代为掌管太虚幻境,查清其他冤案。
      仙界之事已了,文曲星君本欲让绛珠归位,却推算出绛珠还有一桩旧缘未了,只好暂罢。复又求玉帝,能入梦见绛珠一面,玉帝准了文曲星君所求,才有如今这一遭。
      “爹爹也想黛儿,只是现在时候未到,黛儿还须在人间走完这一遭才是。”文曲星君看着面色惨白的黛玉,满是心疼,心中暗叹:贬警幻下界倒是便宜她了。
      文曲星君将右手伸出,其手中有一粒泛着血红光芒的珠子,这便是那绛珠本元了。未等黛玉反应,那珠子便已浮至黛玉额前,融入黛玉体内。
      黛玉只觉身子一暖:“爹爹,这是?”
      “这是你的仙体本元,你向来体弱,皆是因为少了它。如今本元回归,你的身子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黛儿可还记得爹爹同你的嘱咐?如今泪已偿,灌溉之恩已还,你与那贾宝玉前缘已了,我儿莫要痴缠,好好保重自己才是。要记着你是林家女,是爹爹仅存的血脉,自是要有林家风骨,爹爹交给你的盒子……”文曲星君话未道完,身影却在逐渐消散。
      黛玉正含泪细细听着文曲星君的嘱托,眼见文曲星君的身影就要消散,心中一慌,泪珠夺眶而出,再顾不得其他,伸手欲抓住那道身影,却是一场空。黛玉不由得跪地低泣,满目悲戚:“爹爹……爹爹……不要丢下黛儿……”
      文曲星君见黛玉如此模样,狠狠甩开被司命星君抓着的手:“司命,你做什么?我还未同我女儿说完话呢……”文曲星君欲再次入梦,却已不得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梦珠中的女子低低哭泣。
      “文曲,时辰已到,莫要乱了天命,这位绛珠仙子的天命已归正道,你莫要再做什么多余之事,当心遭到反噬。”司命星君看着一向温文儒雅的文曲星君此刻满脸怒气,眼神狠厉,不由打了个冷颤。
      文曲星君似乎没有听到司命星君的话,看着那梦珠慢慢淡化,重重叹了口气。
      司命星君见文曲星君对自己不予理会,也不恼他,复又劝慰道:“那绛珠仙子与那位尊神有缘,你又何必这般担忧,那位可不是谁都能惹的,即使是在凡间,也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文曲星君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司命道:“正因如此,我才更为担心……”
      “文曲,我从未见你这般模样,不过是段凡世的父女缘分,且各有各的缘法,你又何必如此。”司命星君见多了恩怨情仇,这凡尘缘凡尘了,既已归位,又何必再作纠缠。
      文曲星君道:“那孩子过的这般艰难,到底还是因我未曾安排妥当。且今日这般,也不过是为了纠正警幻犯的错罢了……司命,可否让我一观绛珠在凡间的命薄?”
      司命听其言后摇了摇头,道:“我先前便已查过,绛珠仙子的命数与那位有关,我那命薄中一片空白,只知前事,不知未来。”
      “罢罢罢,既如此,我们便先回去罢。”文曲星君未再多做纠缠,两人言罢便返回天界,且不再细说。

      “爹爹……不要走……爹爹……”黛玉陷入梦境还未清醒,口中不断低喃。
      紫鹃听到黛玉的声音便醒了,忙起来点了灯,见黛玉眉间紧蹙,额头有些许薄汗,心想黛玉这怕是梦魇了,忙叫醒黛玉:“姑娘,姑娘……”
      “紫鹃……”黛玉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紫鹃一脸担忧的模样,渐渐清明,想必是自己吓着她了。
      紫鹃把烛台放在一旁,一边用丝帕为黛玉擦汗,一边道:“姑娘可是魇着了?可唬了我一跳。”
      黛玉欲将梦中见到爹爹之事同她说,又恐吓着她,心中按下暂且不提,只道:“不妨事,只是做了个梦罢了,这会天儿还未亮,你且再去睡会子罢。”
      紫鹃确定黛玉无事后,再侍候黛玉歇下,主仆二人复又睡下,暂且不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黛玉梦中再见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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