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隐江湖》闲眠鹿

2、忆慈父黛见王嬷嬷

　　话说黛玉第二日再醒来见天已大亮，问道：“紫鹃，今儿个是什么时辰了？”
　　紫鹃听到黛玉的声音后掀开布帘进来，回到：“姑娘醒了？现今辰时已过大半了，我还未见姑娘睡得这般安稳过，刚才老太太打发人来，我替姑娘回了，想着让姑娘多睡会，姑娘这会子可要起身？”
　　黛玉醒来后觉着心中舒畅了许多，身子也不再觉着阵阵泛冷，反而生出点点暖意。黛玉虽看起来还是扶风弱柳的模样，但气色到底要好些了。
　　黛玉心想：如此看来，昨晚的梦竟是真的，想来爹爹怕是有些来历的，今日觉着有些力气了，大抵是爹爹说的那本元的好处了……
　　“姑娘，姑娘？”紫鹃挂起床帘，见黛玉正坐着暗自出神，似未听到自己的话，轻轻推了推黛玉。
　　黛玉这才回了神，道：“扶我起来罢，外祖母找我何事？”
　　紫鹃扶黛玉起身，又让小丫嬛打水进来，道：“老太太让珍珠姐姐过来问姑娘可要过去一同用饭，见姑娘未起，又细细问了姑娘的身子，未道旁的便回去了。”
　　“这个时辰外祖母已经用完饭了，我们就在院子里吃，晚些再去外祖母那罢。”黛玉洗漱好后又坐着让紫鹃编发。
　　今日黛玉穿了件白色长裙，外头添了件鹅黄色褙子，越发称出黛玉那灵动的气韵，紫鹃为黛玉上妆后道：“瞧着姑娘今日的气色好多了，起来这么久也不曾咳嗽，这可真是一件喜事呢。”
　　“你这丫头，哪里就称得上什么喜事了？今日却是觉着好些了，叫人摆饭罢，这会子有些饿了。”黛玉起来折腾一番，倒是觉着有些饿了。
　　紫鹃听这话后更是高兴，姑娘竟也会主动说饿，想来身子却是有了好转，笑着去让丫嬛摆饭。
　　“你们都下去罢，我看会儿书，这里有紫鹃和雪雁照看就够了。”饭毕，黛玉又打发了其他人，只留下紫鹃和雪雁。
　　其他几人收拾好后退下不提。

　　黛玉移步至书桌旁，从屉中翻出了一个盒子，那盒子是用上好的水沉木制成，还雕刻了些许暗纹，倒也别致，黛玉又细细摸索了一番才找到打开的机关。
　　只见木盒中放置了一枚玉佩，一般人家玉佩雕刻着的不是龙便是凤，为着讨个吉利，可是这枚玉佩雕刻的图案竟是麒麟，倒是与众不同些。玉佩底下还压着一封信，黛玉拿起玉佩，将信打开，信中道：
　　吾儿黛玉，见此信，为父已走三年，黛儿可一切安好？为父走后，吾儿一介孤女，即便有你外祖母疼爱，想来也有不如意之处。奈何为父的身子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力回天，林家子嗣凋零，为父只能将你再次送入京中，吾儿在你外祖母跟前教养，为父也能安心。为父会让你带着足够的银钱进京，只是人心难测，世道无常，吾儿虽是女儿身，却也需自立自强，方能立足。吾儿切莫与外家计较银钱之事，以免惹祸上身，为父已为你另外做了安排，可保吾儿一生无虞……
　　林海在信中解释了托孤贾母的缘由，告诫黛玉好好保重自己，交代了林家笔笔遗产的去处，又告知黛玉为其安排好了退路等，一片拳拳爱女之心，跃然纸上。
　　黛玉噙着泪看完书信，父亲思虑周全，竟是样样都替她打算好了，又在各处安排好了人手，黛玉一时悲喜交集，牵动心绪，不免又咳嗽了两声。
　　紫鹃和雪雁见黛玉又哭又笑，可是被唬了一跳，虽不知是何缘由，见黛玉又咳嗽起来，紫鹃忙上前为其顺气，雪雁去倒了杯热水，黛玉喝了热水，又坐着休息会方平静下来。
　　“姑娘这是怎么了？这信……”紫鹃与雪雁面面相觑，黛玉从未如此激动过。
　　黛玉按住心口处，道：“这是爹爹临终前交给我的盒子，让我除孝后打开，我竟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昨夜梦见爹爹才想起这个盒子……紫鹃，去取火来。”
　　紫鹃应下点了根蜡烛，黛玉复又看了几遍那信，而后便含泪烧掉了。
　　“姑娘为何要把老爷的信烧掉？”雪雁不解。
　　“这是爹爹交代的，让你们知道只因你们一心为我，我自是相信你们的，爹爹在信中交代了许多，也安排好了咱们的退路，只是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今日之事你们莫要外道，若是让别人知晓又是一桩麻烦事。”黛玉虽不舍，可是林海特别交代黛玉看完信后便烧掉，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紫鹃与雪雁一同道：“是，姑娘。”又收拾好书桌，见黛玉陷入沉思，也不敢打扰，只是在旁边陪着。
　　黛玉反复摩擦着那枚麒麟玉佩，一言不发，心绪繁杂。林海信中并未交代这玉佩的来历，只是嘱咐她好好收着。黛玉看着玉佩，心中浮现一抹模糊的身影，似曾相识却并无记忆，黛玉细思无果，只把它贴身放着，暂且不提。

　　黛玉沉思片刻，收好玉佩后，道：“紫鹃，去叫王嬷嬷进来。”
　　紫鹃应下便去了王嬷嬷处：“王嬷嬷，姑娘找你。”
　　黛玉素日对王嬷嬷尊重有加，却不十分亲近，王嬷嬷也并不曾像府中其他姑娘的奶嬷嬷那般仗势欺人，一直低调行事，虽是黛玉的奶嬷嬷，可除潇湘馆外，几乎无人记得这位同黛玉一起进府的嬷嬷。
　　“姑娘。”王嬷嬷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想，进屋后恭敬的唤了一声黛玉，等着黛玉问话。
　　“嬷嬷，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为何不告诉我爹爹的安排？还这般与我疏远？”黛玉见到王嬷嬷后，心中有几分委屈，这位王嬷嬷自黛玉出生就一直在黛玉跟前，进了荣国府后便开始与黛玉疏远，旁人皆以为是黛玉不喜这位奶嬷嬷才不亲近，却不知此是王嬷嬷故意为之。若不是林海在信中特意强调王嬷嬷的用处，黛玉哪里敢信她。
　　王嬷嬷见黛玉红了眼眶，心中一酸：“姑娘莫急，切莫因为我累坏了身子，这些都是老爷的安排，姑娘且坐着慢慢听我说。”
　　黛玉用丝帕拭了泪，复又坐下，又让王嬷嬷坐旁边，让紫鹃倒茶。雪雁知道黛玉与王嬷嬷有事要谈，便出了门，在外边看着，以防被人听了去惹来麻烦。
　　王嬷嬷看了眼正在倒茶的紫鹃欲言又止，黛玉知其顾虑，道：“嬷嬷只管说就是，紫鹃是个靠得住的，况且外祖母早就把紫鹃的卖身契给了我，紫鹃这些年待我如何，嬷嬷也是知道的。”
　　“嬷嬷放心，姑娘的事我必不会外道。”紫鹃知道黛玉一直把自己当做自家姐妹，这些年待自己极好，自是一心为黛玉着想。
　　王嬷嬷见此，便细细道：“罢了，紫鹃姑娘是个好的，姑娘今日找我来想是知道了老爷为姑娘另外做了安排。”
　　“嬷嬷说的是，只是看完爹爹的信，我这心里乱的很，嬷嬷可否告诉我爹爹安排的那些人现今过得如何，可有受苦？”黛玉虽知道林海安排妥当，可林家已经不在，那些忠仆便和自己一般没了依靠，黛玉心想自己在荣国府尚且这般艰难，那些人又该如何？
　　“姑娘心善，他们一切都好。大家很是挂念姑娘，只是老爷交代了不可轻易暴露了身份，以免引来他人的觊觎，让姑娘陷入险境。姑苏的老宅林管家暗中托人从琏二爷的手中买了下来，留下了几人看着，想着若是姑娘回南也有个去处。林管家又按照老爷的吩咐带着一干忠仆收拾好了在京城的府邸，打理着以前林家留在京城的几个铺子，吃穿不愁，还有些富余。这些年林管家暗中打通了荣国府下人的关系，时常与我联系，打探着姑娘的事。林管家他们很是担忧姑娘的身子，只是这些年姑娘不知这些人的存在，林管家想送些药材和银钱进来都被我拦住了。姑娘莫要怨我狠心，姑娘年幼，哪里知道这大户人家阴私的可怕，若是被这府中的人察觉姑娘还有这样的助力，想来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姑娘。嬷嬷知道，姑娘很是聪慧，这些年一直不理俗物，目下无尘，避开了那些人的算计。可姑娘带到荣国府的银钱和嫁妆都已归荣国府库中，这府中下人又是捧高踩低的主儿，这日子过的到底不如意了些……”
　　黛玉听言心中欣喜万分，原来黛玉以为林家早已无人，当初听贾母言“林家的人都死绝了”暗自心伤了许久，虽知那是贾母安慰宝玉的无心之语，落到耳边到底还是不舒服，如今又听到王嬷嬷这般说，林家的人都在暗处时时关心着自己，热泪滚滚，低低唤了一声：“嬷嬷……”
　　王嬷嬷见黛玉竟哭了起来，心中更是难受，这些年虽刻意不与黛玉亲近，可她时刻关心着黛玉，心想：姑娘性子孤傲，心思又敏感，这荣国府虽繁华到底不是在自家，姑娘这几年可没少受委屈……
　　王嬷嬷上前搂住黛玉，就和黛玉小时候一般轻轻拍着黛玉的背，哽咽道：“姑娘莫要再哭了，仔细伤了身子，如今姑娘都已知道了，林管家他们肯定高兴。姑娘莫要怪罪与我，我几次想与姑娘言明，又顾着老爷的嘱托，担心姑娘年幼藏不住事，让人算计了去……”
　　黛玉依偎在王嬷嬷怀中摇了摇头，哭的像个孩子，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来。紫鹃哪里见过黛玉如此模样，也暗暗拭泪，并未上前劝阻。紫鹃心想：姑娘素日都是暗暗低泣，心中郁结，如今大哭一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姑娘，莫再哭了，小心身子，我先为姑娘梳洗，而后再与王嬷嬷说话可好。”紫鹃打了水来，见黛玉还在落泪，恐黛玉伤了身子，忙上前劝阻。
　　“紫鹃姑娘说的很是，姑娘如今养好身子最是要紧，其他的我们且慢慢打算就是。瞧瞧，咱们姑娘这么大个人了，倒越发像个孩子，都哭成小花猫了，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可要让人笑话了。”王嬷嬷放开黛玉，让紫鹃为黛玉梳洗。
　　黛玉发髻微乱，泪斑点点，小巧的鼻子微红，听到王嬷嬷的打趣后，忙用帕子挡住泛红的脸，身子一扭，娇嗔道：“嬷嬷……”
　　黛玉梳洗完，又向王嬷嬷细细打听了林管家等人的事，不一会儿，便听到外头的雪雁大声道：“鸳鸯姐姐来了？”
　　却说鸳鸯来此有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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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有剧情推进，做下铺垫……
我最近真的很忙，毕业论文，实习，考证……建议还在读大学的小可爱早做规划，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堆到大四，真的忙不过来，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