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嫁》铃溪

11、哭闹的孩子

　　侯妈妈走后，秦晓峰从后小屋搬过来跟他们一起。晚上秦晓峰坐在凳子上边看电视边给儿子洗尿布，刘雁看孩子乖乖躺着不哭，赶快去把锅碗洗了。
　　洗完锅洗了一下手，水都没来得及擦，孩子开始烦了大哭不止。刘雁紧走两步去哄孩子。
　　满月的宽宽不再是刚出生时，红彤彤的样子，变得白胖白胖的像个大馒头。胳膊和腿都是一节一节的，像是白白的莲藕。
　　刘雁抱起儿子喂奶，小胖子含住□□立马不哭了，看着刘雁的眼神清亮耀眼。一滴泪都没有，每次都是干嚎。
　　晚上哄睡了孩子，秦晓峰兴奋的拽着老婆往自己被窝里拉：“老婆快来，我被窝里可热乎了。”
　　老夫老妻了，刘雁一看他就知道他想什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笑着推他一把：“剖腹产得两个月才行。就是顺产也得四十天以后。你着什么急呢。”孕期后三个月就不可以，有时实在憋不住了，只好用手帮他解决一下。再加上坐月子，对于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来说是有些不太人道。
　　秦晓峰一张如同盛开的花朵般的脸瞬间枯萎。可怜兮兮的样子如同被抛弃的狼狗。抱着老婆直往她的胸部蹭。：“真的，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好了好了，再委屈一个月就能解禁了。”刘雁拍着他的头安慰，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真的好像邻居家的大狗，还是没抢到肉骨头的狗狗。
　　半夜三点，刘雁起来给换了尿片。小胖子吃完奶就是不睡。熊孩子放开□□嚎啕大哭。刘雁哄不住，只好披了件衣服下地。
　　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光着两条腿也顾不上冷，抱着孩子来回的走，嘴里不住气的哄着。希望他能停止魔音穿脑。
　　秦晓峰睡觉一贯是打雷都吵不醒的，也被他儿子闹的心头火起。一下坐起来，冲着刘雁嚷嚷：“你就不会给他喂奶吗？让他别再哭了。”
　　刘雁听到他的话有些生气，就会埋怨我，有能耐你来啊!原先还有妈妈帮着，现在就我哄着，你还怨我：“喂过了，他不吃了。烦的就是哭，我有什么办法？”
　　秦晓峰看看闭着眼睛干嚎的儿子，咬牙叹了口气，又钻回被窝。孩子的哭声太大，他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
　　气极了大喊道：“别理他，把他扔了。”
　　刘雁把孩子抱到他面前：“给你，要扔你扔。”看秦晓峰闭着眼又躺回了被窝，她忍着心里的愤怒：“我告诉你秦晓峰，要么你就走，找地方睡觉去。别回这个家。要么就别说狠话。我怀胎十月的孩子你说扔就扔啊？你扔一个试试。”
　　大概看老婆生气了，他没再多言。拿被子蒙住头企图隔绝孩子的哭闹。
　　一晚上醒醒睡睡六七回，总要这么哭闹一次。去医院看了说一切正常。刘雁这一个月被熬得一点儿脾气都没了。只盼望着孩子大一点儿能好好睡一觉。
　　好容易小魔王睡着了，刘雁刚想放下，孩子眼睫毛轻轻动了动，立马有醒来的迹象。她又赶快抱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怕把孩子吵醒。真的不想再来一次魔音穿脑了。
　　拽了一条被子放到身后再加上枕头，刘雁靠着被子把孩子抱好，闭上眼睛培养睡眠。静静的数绵羊。
　　不到五点，宽宽又醒了。刘雁闭着眼睛把□□塞到孩子嘴里。把身后的被子拽走，躺平了在床上。后背窝的生疼，她根本都顾不上，只想睡觉。
　　偏偏眼睛困得睁不开，脑子里却纷乱如麻。一个又一个的片段不知是自己胡思乱想，还是在做梦。盼着孩子吃完奶也睡吧!这一夜也不知睡了有没有三小时。
　　感觉就是刚刚睡着，又被秦晓峰的闹铃吵醒。睁开眼看到始作俑者睡的正香。一点不受打扰。
　　刘雁任命的找到手机关掉铃声。这铃声就是给她定的。每天关掉后再叫秦晓峰，不然他能睡到日上三杆。根本不受铃声的打扰。
　　“起床，时间到了。”推了他两把，看他睁开眼睛。刘雁又躺倒，实在是太疲惫了，浑身无力，心跳的让人发慌。这都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大概过去不到十分钟，刘雁猛的一下坐起。秦晓峰果然又睡着了。
　　“醒醒，你是猪啊!就知道睡觉。”没好气的使劲儿推他，直到他坐起来。刘雁刚想躺下，宽宽闭着眼睛开始干嚎。
　　抱起孩子喂奶，刘雁心里苦啊!白天睡觉顶多十多分钟，晚上一小时左右。没等我睡着你又醒了，孩子你想困死我啊？
　　秦晓峰走后，刘雁尽管困得要死。也努力的睁开眼睛爬起来。家里烧的锅炉晚上是用煤泥闷着的，早晨若不及时捅开加上煤它就泄了。还得劈柴再生，那样屋里冷还得再费劲。
　　一火箸下去，煤灰哗哗的往上冒。像是小型的火山喷发。刘雁侧着头躲开，还是有很多落到她身上。这北方生了锅炉虽说暖和，可这每天烧火捅炉子又麻烦又脏。刘雁到如今也没适应。
　　怎么办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直盼着早日攒点钱够付首付了，好贷款买楼房，楼房是集中供暖，那时就不用捅炉子了。
　　老公咱们买拉粑粑的楼房吧？

　　看看院里小推车里空空如也。刘雁恨的咬牙切齿。秦晓峰你就是个骗子，说好每天帮我把煤推到家里的，可一个冬天都要过去了，你拢共推了两次。说什么等你下班了推，屁，等你我早冻死了。以前怀着孩子我就自己推，如今家里还有个刚满月的，一时都离不了人，你也一点儿不管啊!
　　临上班才起，火也不帮我捅。煤也不帮我推。秦晓峰你个王八蛋，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生孩子了，冻得要死我就回家。
　　推着独轮车，刘雁忍着眼里的泪。怎么结了婚就是这样的？
　　东邻居黄大娘的大儿媳李秀兰也出来推煤，看到刘雁拿着锹往小推车里铲，也上来帮忙。她力气大，几下就给铲满了。
　　刘雁抬头笑着跟人道谢：“谢谢嫂子了。你也推煤？”
　　“嗯呐。怎么不让秦晓峰推，你刚出月子，这外面这么冷。冻着了多麻烦。”李秀兰是东北人，娘家离得也挺远，不过跟刘雁比起来长的五大三粗的，干活利索极了。他家男人跟秦晓峰在一个煤矿，不过不在一个队。
　　“起的晚了，没来得及。我也推得动。”指望那个混蛋，我等着冻死比较快。
　　“嗯呐，你要顾不上了吆喝我帮你，大家都是邻居别客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要是记挂你，能光顾睡觉不给你把这些事准备好？以前看你挺着大肚子就推煤，男人都被惯坏了。
　　刘雁推着独轮车回了家。若是知道李秀兰咋想的，非大喊冤枉。秦晓峰自天冷了，教她生了一次炉子就再不管了。一下子寒流来袭，北方的天气狂风大作，冷的穿上棉衣还直打哆嗦。人家起来走了，到是说的好听，等他回来。难道刘雁就在家里哆嗦着等。
　　炉子掏干净，最下面放引火的牛皮纸，用房东留下的旧菜刀把材劈开，劈柴上放上煤泥。她记得秦晓峰是这么做的。
　　等她自己摸索着把炉子点着了。秦晓峰更放心了。回来夸奖了她一通。以后彻底不惦记了。
　　刚进院门，宽宽的哭声就传到了耳朵里。刘雁把推车放好，赶快去哄孩子。身上都是冷气，怕凉着孩子，她站在暖气跟前暖和着，看着孩子在床上哭的越来越大声。一下子奶顺着嘴里流出来，孩子被呛得咳嗽，哭的更委屈。
　　刘雁怕孩子呛到气管，也顾不得身上凉了。赶快把孩子竖着抱起，轻轻的拍着孩子的后背。嘴里不住气的哄着。“宝宝乖，不哭了啊!妈妈去拉煤了，不然咱们就要挨冻了。不哭了啊!”
　　肚子饿了，孩子却放不下。刘雁拿了一袋方便面干啃。越嚼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的离开眼眶。秦晓峰你就是个混蛋。你少看会儿电视也能帮帮我，为什么不管我？“咔嚓咔嚓”的声音，刘雁好似嚼仇人般啃着。
　　生了一天的闷气，晚上秦晓峰回家居然空着手。看到他们母子才一下想起来，丈母娘走了，家里没菜了，晚饭吃什么？
　　他拍了下脑门：“我去买菜，你把饭焖上。”骑着电动车又出了门。
　　刘雁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你个笨蛋，饭我早焖好了。等你回来买菜，你居然忘了。
　　吃完饭依旧是秦晓峰洗尿布，刘雁洗碗。擦干手，刘雁本想说“去把明天用的煤推回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说过多次了，他要有心自然会干，不会每次都嘴里答应，却从不付之行动。
　　烧了热水给孩子洗澡。刘雁倒完水，对着光顾看电视的秦晓峰道：“我困了，先睡会儿。你等会给炉子加点儿煤。等十一点再闷火。不然闷得太早明早就泻了。”
　　秦晓峰看着电视头也不回：“知道了。”
　　抱着孩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吗？可能睡着了，好像做梦了。
　　刘雁放好孩子，坐起来看看手机。快十一点了，秦晓峰怎么还不睡觉，又在看电视？有那看电视的功夫帮我干点儿活不行吗？
　　好像是不行，看电视可不能耽搁一会儿，不然连不上了。那可是大事。是不是该庆幸他没有上网吧夜不归宿的打游戏？刘雁觉得自己脑子也出问题了，这就是比无价宝更加珍贵的有情郎？
　　推开卧室的门，怎么有点儿冷。秦晓峰看着电视一个劲的傻笑。什么了那么开心：“你加煤了吗？怎么有点冷？”
　　“啊？”秦晓峰听到她问，好似大梦初醒，连忙起身到厨房看炉子。
　　刘雁跟着后面看他捅火，哪儿还有火星子，早就泄了。她叹口气朝外走去，去抱柴火重新生火。
　　“别生了，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秦晓峰泄气的扔下火箸。
　　“明天？晚上呢？那不冻死人了？”
　　“钻被窝就好了。”秦晓峰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也想到了，还有孩子呢，晚上孩子哭闹，起来哄孩子没有暖气怎么行“我来吧!你先去睡。晚上还得起来。”
　　刘雁真是欲哭无泪。以前只有两个大人还不明显，如今却是越发觉得秦晓峰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如同吸毒般无法有丁点的割舍。对着孩子一点儿耐心都没有。高兴了亲两口，孩子一哭就烦躁。完全不像是一个父亲，近而立之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