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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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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三看着笨手笨脚数钱的央拉,嘴里絮絮叨叨。
“我说你就不用点了吧?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吧?说起来算你运气好,碰见我们老板出手大方,一给就给六万。这要是我,估计最多给你两千。”
正说着话,听到院门外传来周队长拍门的声音,“开门!张老三,开门!”
张老三皱了皱眉头,对央拉说:“把钱收好。一会儿别乱说话。”
央拉看看窗外,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张老三定了定神,脸上堆着笑,陪着小心走到屋外。一边往大铁门那走一边说:“周队长,您昨晚也来,今早也来,这到了快中午了,怎么又来?吃饭了没?我们这马上放午饭呢。”
“我让你开门!”周队长用警棍磕磕铁门的栏杆。
门刚一打开,一个背着手带着手铐,一头一脸脏污的男人就被推到了张老三面前,张老三耳边听见一声大喝。
“张老七,是不是这?”
张老七抬头恹恹地看了一眼张老三,低下头垂头丧气地说,“是。”
“妈的。老七你……”张老三还没骂完,冷不丁看到张老七身后的庞队长,立刻反应过来,转身一边冲后院跑一边大喊,“老大,弟兄们,姓庞的抓了老七来了!快跑啊!”
“上!”庞队长一挥手,他的人跟周队长的人立刻兵分几路,几个人去追张老三,几个人往楼里去抓其他人。
张老三跑得飞快,他急着要冲到后院去开车。一来是他想跑,二来不把车挪开他们就没法到地窖去拿槍支弹药。
看今天庞队长和周队长的架势,老七肯定是出卖他们了。
张老三跑着跑着,眼看就要被追上了,他脱下绿色军大衣“呼啦”往后一甩,正摔在追他的人头上,他趁机手脚麻利地跳上吉普车,“吱嘎”一声打着了火,蹭地一下窜了出去。
这个时候,蹲在地窖底下的洛佳正在因为“叹气声”的事吓得瑟瑟发抖,忽然听到头顶“咕咚”一声,接着一道日光顺着缝隙倾泻进来,呼吸也一下顺畅了。
盖子开了。
真是喜大普奔。
洛佳麻利地手脚并用,快速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用手向上刚一推,“砰”地一声,听到什么东西打在金属井盖上的声音。洛佳下意识地一缩头,觉察到有子弹擦着她飞过去。
洛佳立刻低下身,用眼睛顺着井盖的缝隙贴着地面看去,看到巡山队的队员和警察正在满院子抓人。
庞队长来了。
洛佳刚想喊人,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没做声,悄悄合上井盖,顺着梯子又下去了。
“玄子!抓住那个人,他是盗猎的!”庞队长在院外头就看到楚玄的车了,一边往小楼里冲一边大喊。
刚走进二楼书房的楚玄一惊,转头看向万大中。“万老板,你是盗猎的?”
万大中呆立了几秒,突然从腰里拔出槍,冲着楚玄当头就是一槍,打完以后转身就跑。
谁知道楚玄反应奇快,在万大中拔槍的瞬间就已经向旁边扑去,躲开子弹之后,迈开大长腿向前跑了一步,接着一伸腿从后面跘住了万大中。
万大中猝及不防,正面趴着摔倒在地上,槍也被摔出去半米多远。
“楚老板,你让我走吧……求你了……”万大中的脸被楚玄按在地上哀求道。
“万老板,你现在主动交代还能有条活路,这么跑了就真的没机会了。”楚玄用膝盖顶住万大中的后背,把他的双手反剪着背在身后。
“楚老板,你看在咱们相识一场,我还曾经想过把女儿嫁给你的份上……你就放我走吧。只要我这次逃过一劫,保证再不干这打羊的事了。”万大中还在不停地挣扎着。
“万老板,抓你是为你好。我就算今天放了你,你早晚也会被抓到的,你要相信法律,只要老实交代,一定会从宽处理的。”楚玄用脚踩住地上的槍。
正劝着,周队长和庞队长冲上来了,周队长掏出手铐铐住万大中,把他押了下去。
“玄子,你怎么跟他有交情?”庞队长转过头问楚玄。
“在上海认识的,帮他看过几次物件。今天碰巧是陪朋友的妹妹过来卖灵芝的。糟了……央拉……”楚玄想起来央拉还在客厅里。
“别急别急,那个藏族小姑娘是吧,我们的人已经把她保护起来了。没事。”庞队长拉住楚玄,问他,“你见着洛佳了没有?”
听到洛佳的名字,楚玄想起刚进来时怀疑过洛佳在这里的事情。停住脚步,疑惑地问:“洛佳?她怎么了?”
庞队长把来龙去脉跟楚玄说了一遍,楚玄心里咯噔一下。“我去找。”他一阵风似的往楼下跑。
“哎,别去,楼下那些人拿着槍……”庞队在后面急得大喊。
可楚玄连头都没回。
刚一下楼,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槍声。
是万大中带过来的人,身上都有槍,一边跟警察周旋,一边掩护张老大和张老二往地窖那边去。
张老大躲在掩护后面,一使劲拉开了地窖的盖子。刚一打开,就听到“嗖”地一声,感觉一颗子弹从地下打出来,顺着他的脸飞了过去,把他吓了一大跳,忙向后躲。
其实飞过去的不是子弹,是洛佳打出来的树枝节,只不过力量之大、速度之快,几乎跟子弹相差不多。
“我艹!地窖里有人,过来个人,给我拿槍打!”张老大恶狠狠地吼道。
“老大,没子弹了。”张老二一边退一边喊。
洛佳沉着地站在地窖底下,还在源源不断地往上打树枝节。导致虽然井盖已经被拉开,却没人能靠得近。
很快,盗猎分子的槍声渐渐小了下来,眼看就快要彻底没子弹了。
“妈的。”张老大咬着牙大喊一声,“拿打火机来,给我把这底下点了!里面这些东西要是叫警察发现了,大家真的就全死定了。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连同底下那个不知死活的也一起烧死。”
“大哥……好几千张皮子呢……”张老二哆嗦着手递过打火机。
“有个屁用,命都快没了还管皮子!”
张老大点燃打火机,看准时机往地窖下面丢去。
洛佳眼看着一个着了火苗的打火机毫无预兆地从地窖口飞了进来,“噗”地一声点燃了挂在地窖墙壁上的一块藏羚羊皮。
羊皮遇火,“呼啦”一下燃烧起来,一股浓烟向上窜起的同时,打着旋地在整个地窖里四处蔓延开来。
“咳咳……咳……”洛佳一边咳嗽一边用自己的衣服去扑打着火的羊皮,极力阻止火势的扩大。
……
不知道过了过久,外面的槍声终于停了,远远地传来喊叫的声音。“洛佳--洛佳--”
“我在这,底下,咳……”洛佳冲天喊。
“洛佳?洛佳!”楚玄从地窖口探过头来。“我是楚玄。”
楚玄。
那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再没有听过比这个更好听的了。洛佳突然有种暗夜结束、光明来临的如释重负。
“你怎么样?快上来!”楚玄一边问一边顺着梯子往下爬。
“咳咳……别下来。咳……快去拿水,救火!”洛佳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哦。水!”楚玄探出半个身子去冲外面的人大声喊,喊完又继续顺着梯子往下爬。
还差四五级梯凳的时候就直接跳下来,第一时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捂住洛佳的鼻子,然后从洛佳手里接过她用来扑火的衣服,冲着着火的藏羚羊皮一阵猛拍。
洛佳也顾不得捂住自己的口鼻,只拿着楚玄的外套也冲着着火处挥舞过去。
来了个有力气的果然管用,救火效果远比一个人忙活要强得多。
没过多久,火势基本得到了控制,只是腾起来的烟还很大,整个地窖里一片浓烟,什么也看不清。
楚玄吸了吸鼻子,忽然问:“什么味?”
“嗯?”什么味是指什么?烟火味?泥土味?羊皮味?沾了烟气的白骨味?
“你别怕啊。”楚玄警觉地往地窖里面看了看,那边光线太暗,烟又大,什么也看不清,他再次吸了口气,“好像有股……腐烂的味道。”
“在那里面。”洛佳挺冷静地说:“有一具腐烂的尸体。”
洛佳的淡定倒是把楚玄吓了一跳。“你跟那个在一起……你在这呆了多久了?”他问。
“从昨天半夜开始就困在这了。里面还有槍支和白骨。总之罪证很多。”洛佳指指上面的出口,“我们还是先上去,让庞队长他们下来搜查吧。我有点渴……”
“好。”楚玄转过身来,“我背你。”
“不……不用。我能走。”为什么要背?洛佳纳闷。
“你能走?”楚玄诧异地看了洛佳一眼,“你确定?”他看向洛佳的腿。
“怎么了?”
洛佳顺着楚玄的视线低头一看。
这才发现,自己两条腿抖得跟筛子似的,站都站不稳。“我我我没事。”洛佳赶紧用手扶着墙说:“没事,我就是,是渴的……”
话音没落,“哗啦”几盆水接二连三地从天而降,像高山上落下来的瀑布一样,当头对着洛佳和楚玄泼了个淋漓尽致。
楚玄“噗”地喷出一口水,伸手抹了把脸,冲天大喊:“别泼了,火都灭了!”
这边洛佳默默地舔了舔嘴唇,幽幽地吐出三个字:“自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