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不是人[重生]》晞蓝月

25、第25章

　　从地窖出来，洛佳这才看到院子里的情形，一片狼藉。

　　那些原本晾晒在院子里的雪菊、灵芝、藏红花被打翻了一地，地上到处都是子弹留下的弹壳。

　　巡山队的队员正押着带了手铐的张老三往警车上走。庞队领着一个身穿藏袍的小姑娘从小楼里出来，乐呵呵地冲地窖这边的洛佳和楚玄走过来。

　　突然，洛佳感觉到哪里不对头，下意识地往小楼侧面瞄了一眼。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槍响。

　　与此同时，庞队长应声倒地。

　　只见小楼侧面还有一名没抓到的盗猎分子，抬手冲庞队长打了一槍。

　　紧接着，他转身又是一枪，子弹擦着洛佳的头皮飞过去。

　　就在同一时刻，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那名盗猎分子手里的槍掉在地上，用手紧紧握住手腕，手腕那里一片血红。

　　是洛佳射出去的一节树枝段，正正地扎透了对方手腕打穿过去。

　　洛佳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橡皮圈，没料到自己这么远还能打这么准。

　　几名警队的队员马上冲过去，一把按住了那名开槍的盗猎分子。

　　洛佳和楚玄大步跑到到庞队长身边，只看到他的手捂在腹部，鲜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涌。

　　“快，马上送医院！”周队长扶着庞队大喊。

　　“央拉。”庞队长被抬起来，楚玄看到被他保护在身下的央拉，她昏过去了。

　　“全都去医院，还有你！”周队长指指洛佳，看了一眼她结着血痂的脖子。

　　****

　　庞队长被推进了手术室。

　　在门口等着的时间里，周队长的人给洛佳做了笔录，让她把在万家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说明了一番。

　　几个小时之后，手术结束了，医生说子弹已经被取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洛佳跟着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在手术室外休息区的椅子上。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不由裹紧了冲锋衣外套。

　　“庞队没事了，我送你去做检查。”楚玄也结束了跟周队长的谈话，走过来对洛佳说。

　　“我没什么，不用检查。”不过就是被绳子勒的皮外伤，没有多大事。洛佳摆摆手，裹了裹衣服说：“拉萨这边，天气真冷。”

　　楚玄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蹲下身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

　　“有吗？”洛佳伸手摸摸自己额头，“好像有点……没事，我喝点水就好了。”

　　“你已经喝了六瓶水了。”楚玄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手里刚买的矿泉水递给洛佳。“刚才喝的水又吐了，身体还一直在发抖。你真觉得自己这样叫没事？”

　　发抖这件事这倒是真的，洛佳知道至少自己的腿一直在抖。她觉得不是冷得，就是被地窖里的叹气声吓得。

　　楚玄不由分说，强行把洛佳带去看病，挂了急诊。

　　“大夫，我没什么事吧。”洛佳掏出体温计，看着面前用听诊器听来听去的大夫问。

　　“39度。你这个，不光有事，可能还有点严重。”大夫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口罩戴上，开了几张化验单，递给楚玄。“去，缴费，带你女朋友按我开的项目做化验。”

　　“我们不是男女朋友……”洛佳刚开口解释，就听见楚玄挺自然地答应了一声，风风火火拿着单子去排队缴费了。

　　洛佳实在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被绳子勒住了手脚和脖子而已，为什么要做这么多检查。还要抽血做传染性病毒检查。尤其不明白的是，腿为什么越来越软，头为什么越来越沉。

　　直到她拿着检查报告被楚玄背着回到医生诊室。

　　“大夫，她怎么回事？”楚玄看大夫一直盯着化验单半天也不说话，终于忍不住问。

　　“她这个是病菌感染，大规模流行的时候，俗称‘瘟疫’。”大夫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来，显得异常沉重。

　　“瘟疫？！”洛佳和楚玄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大夫淡定地用手推了推眼镜说：“一般地震之类的灾难中，死亡者身体腐烂会产生的致病菌。通常少量病菌进入正常人的血液和器官，很快就会被人体免疫细胞吞噬，只有短时间内积累达到一定大的量的时候，才会造成你这么严重的感染。”

　　洛佳和楚玄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有数了。密闭着的地窖里的那具……

　　“要不要紧啊？”楚玄开口问。

　　“现在还是感染初期，应该可以控制。不过她需要住院。”大夫开始写病历。

　　“住院？”还要去追蓝色天珠呢，怎么能就这么住院了？“要住多久？”洛佳皱着眉头问大夫。

　　“不好说。”大夫一边写字一边回答：

　　“至少三周，每天都要输液治疗。具体情况要观察之后才知道。有的人身体好，免疫细胞功能强，就好得快点。有的身体弱，一个月也控制不住的都有。在这段期间内，你哪都不能去，因为有一定几率会传染给别人。虽然初期这个传染几率不高，但是我们还是会把你隔离治疗。”

　　隔离……洛佳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那个，大夫，我跟她一直在一起，我也有点头晕，要不你把我也隔离了吧。”楚玄马上对医生说。

　　“也好，你刚才还背过她。亲密接触过的人最容易传染。这种病可不能大意。”医生看了楚玄一眼，眼中分明是一副看小情侣的神情，转而低头给他也开了隔离单子。

　　洛佳：“……”

　　****

　　洛佳被隔离得很彻底，连身上的衣服和背上的背包都跟她一起被隔离了。住了个单间，管吃管喝，条件堪比三星级宾馆。

　　她一住进去，就没心没肺地昏睡了两天。早上一觉醒来，精神特别好，感觉把这两个多月路上少睡的觉全都补回来了。烧也退得七七八八了。

　　护士进来给她检查的时候，她问起楚玄。

　　护士小姐姐表情沉重地告诉她：“不好说，看样子挺严重。从进来开始就在睡觉，跟你的症状一模一样。”

　　楚玄被她传染了？

　　洛佳起先还挺担心，后来多问了两句，才弄明白，楚玄跟她症状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使劲吃，使劲睡。

　　确定这不是典型的开长途车疲劳综合症？

　　下午的时候，护士拿来了个大花篮送给她，说是公安局的人送来的，因为隔离不允许探视，所以通过她送来了。

　　洛佳拿起花篮看了看，发现一张小卡片：祝早日康复。落款是巡山队、周队长和苏柏天。

　　苏队……

　　洛佳放下卡片，伸手拨弄了几下花篮里的鲜花。

　　里面有绽开的雏菊、马蹄莲、康乃馨、紫罗兰。还有几支香水百合，还没有开，淡粉色的花骨朵紧紧拢着，像是很不情愿打开似的。

　　护士检查完之后就离开了，病房里又剩下洛佳一个人。

　　她从消过毒的背包里找出天珠罗盘。

　　绿色的珠子和黄色的珠子都好好地卡在卡槽处，就好像量身定制的一样。蓝色卡槽处空着，但蓝色非常的淡，比黄色卡槽亮起时最淡的颜色还要淡。

　　颜色这么淡，应该是因为距离蓝色天珠还很远的缘故吧。

　　应该再仔细研究一下那本书，说不定还能找出来什么线索。

　　洛佳想着，又去翻自己的背包，把那本羊皮卷一样的旧书拿出来，仔细地一页一页看去。

　　--用罂粟花汁跟墨鱼汁混合在一起做成颜料纹身，能够防止被熊咬。

　　--在九星连珠的时候喝下毒蛇和毒蜘蛛的血，能延寿五年。

　　--在月圆的时候使用秘洞族法器，能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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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没两页，忽然闻到一股花香，渐渐地由淡转浓，钻入鼻间若有若无，紧接着又蓦地肆意起来，毫不掩饰地炫耀着扑鼻而来的香甜。

　　百合花的香气。

　　洛佳一抬头，发现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花篮里的香水百合居然竞相开放了，那花瓣甚至还正在开放的进程中，洛佳能清楚地看到花瓣在一点一点缓缓剥开绽放，就像电视里的慢镜头一样。

　　更奇怪的是，旁边一朵已经开了的百合花，居然还自行调整了角度，花朵从朝门的方向正对向洛佳，像是冲她卖萌似的。

　　洛佳觉得纳闷，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花瓣，粉粉白白，水嫩水嫩的。

　　这花，看样子不像是唬人的高科技啊。

　　看着看着，洛佳的脑海里，扎西奶奶九十多岁的那张苍老而慈祥的面庞忽地一闪而过。

　　“……它开花，都是因为你哩……”扎西奶奶说她养了好多年都不开花的那株雪莲开花，是因为她。

　　好奇怪。

　　正在洛佳搜肠刮肚想答案的时候……

　　“唉……”

　　曾经听到过的叹气声再次响起来了。

　　洛佳登时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感觉全身的汗毛都倒着立起来，甚至包括头发。

　　“谁？到底是谁在那装神弄鬼的！”洛佳厉声喝问。

　　现在可是大白天，她底气足。就不信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鬼就敢这么大摇大摆地跑出来吓她。

　　再次竖着耳朵听去，又没了动静。

　　可是那声叹气声，真的跟在地窖里听到的一模一样。仿佛是夹杂了各种委屈、无奈、有气无力的一声老者的叹息。

　　有东西从地窖跟回来了。洛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她心里一直琢磨着，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拉萨天气真冷。洛佳吸吸鼻子，把被子使劲裹了裹，怎么弄都觉得四面漏风盖不严。

　　忽然，门口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门开了。

　　洛佳刚好翻到面对着门的方向，警惕地半眯着眼睛向门口看去，同时手里握紧了拳头。

　　发现进来的是楚玄。

　　洛佳不自觉地就松了一口气，拳头也随即松开了。

　　楚玄手里提着一个暖水瓶，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先是拿起桌上洛佳的那个暖水瓶，顺手晃了晃，听声音已经空了，便拿下来放在脚边，然后把自己带进来的那个摆在桌上。

　　接着他走到床边，伸出手来，向洛佳额头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