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
8月底的时候，我拿到了初级护理证。
原本是考着玩的，老余带了几个徒弟，都学了快一年了，到考证的时候，有人没把握，老余就让我“陪绑”。
“小乔，你也去。你们看看人家……才学了不到2个月都有勇气，你们……”
就这样，和所有的经典桥段一样，“陪客”成了“主角”。我成了养老院那次考试中唯一通过的一个。为这，老余教我越发地上心了，恨不得将毕身所学全部传授给我。
“看来，你就要继承他衣钵了。”
当某天于津来院里看我我得意地把一切告诉他时，他这么说。
我不置可否。
“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的脸有些红。停了脚步，看向于津。
好久没见过他了，乍一见，他清减了不少，原本壮实的身板有些削瘦，连笑容也显得凄清。
“怎么了？”
“你学这个，真是为考证？为在这里把老头老太太护理好？”
我不作声。
“要不抽空回去实践下？”
“他不让。”
这话其实说到我心坎上。乔书平过生日那天，我给他打电话。
我说，我现在回不去，等我刑期满了，我第一时间回来给你补过生日。
那边的声音清清淡淡，两个字，不用。
我憋得慌，不说话。
他又解释了一大堆原因，什么他接了案子，很忙，也许到时没时间，什么我才工作，请假长了不好，什么，生日过了再庆祝不好……总之就一句话，我好好地呆在B市，别回去，他如果有空会过来看我。
他有空，猴年马月吧。
我当然不会像过去那样跟他生闷气，也不会傻到真听他的，等9月份，我这边办完管制期满的手续，我就悄悄飞回U市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为防止意外，暂时不打算告诉于津。我只一脸可怜状，继续跟他“演戏”。
“你也知道，他说的话，我从来奉作‘圣旨’。”
他也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狠狠盯着我。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实在是太听话了，也有点……傻！”
我以眼光回望他，这一次是他“败下阵来。”
“我什么信息来源渠道也没有，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指望着你了，于津，你倒说说……”
于津在我面前踱了几步，“其实，你不应该问我，很多事，刘劲比我清楚……”
“可是他是保密局来的。”
“哎，反正……你还是抽空回去一趟吧。”
“是不是乔叔叔很不好？”
我一把抓住于津的手，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也还不算……特别糟，只是，前段，他和孙漫扯得有些不大愉快，他住了一次院。”
“什么问题，严重不？住了好久？”
“大小姐，我的手……”于津惊叫出声。
我这才发现，于津的手腕居然被我勒得通红，我红着脸放开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情急……”
于津揉着自己的手腕喃喃。
“哎，你急过去，他急过来，又不让对方知晓，其实最急的，还是我们这些旁边人。”
我猛地抬头，差一点又抓上他那只“猪手”。
我的声音都在颤。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他瞥我一眼。
“看你学东西蛮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点就犯迷糊？你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么多年，你乔叔为你做过那么多事，为你着过那么多次急，你就一点没体会出点别的什么？”
我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可能不可能的想法迅速在心中过了千万遍，最后出口的，是三个字。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是你真的太傻，还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你考上Q大，他早早就给我打电话帮你安排好一切……
你跟寝室同学闹矛盾，他不放心，放下事务所一大堆事不管，找个理由巴巴地跑到你宿舍门口吹了几个小时冷风，看你和男同学卿卿我我……
你说春节不回去，他生怕你在这边吃不好，早早安排我招呼你……
听说你出了事，他从病房直接赶赴机场，连液都没输完……
还有还有，你以为他第一次庭审为什么迟到？他晕倒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刘劲打不通电话，通知人去看，后来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
你恐怕还以为他为了孙漫早产的事怠慢你，心里又记了一笔，嘴上又快了一把吧？
你可真是傻到家了！不然，你怎么会以为，他第二次缺席是因为回了U市……
我的嘴张成了O型。手津今天说了太多的事，每一件都几乎出乎我的意料——我真是傻！
他怎么会舍得放下正在关键环节中的你？不是迫不得已，他怎么可能舍得不选择你？
于津的脸无比郑重，更关键的是，他的话中太多太多其他的含义。
他是被送走急救的！你那该死的结案陈辞，他写了三天——三天！乔安然，你根本想象不到他是如何完成的——他那样的视力，还要伏到电脑跟前，一个高一个字地敲击……他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帮他哪怕完成一个字。他说这个稿子只能他写，因为那上面提及的每一桩每一件每一个细节，只有他记得如斯清晰！他突发的急性肺心病估计就是这样来的——差点没要了他的命！你开庭的那天，他才苏醒过来……
乔安然，这桩桩件件，我早就想说给你听了，可是他不让，他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硬扛着死撑着……可是你真的一点点都没察觉，都没体会，都没产生点别的想法？
我张了张嘴，又阖上。去年底他在别墅门口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我能有什么联想，又敢有什么联想？
估计看我一直不表态，于津心里也有些发毛，他住我跟前挪了步，道：“你不知道吧，去年12月31号那天晚上，他去过你那里……”
宛若平地一声炸雷，我的脑袋“嗡嗡”直响。
我当然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甚至想起了那晚如人影晃动的风吹树摇……
原来，那并不是我的幻觉！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看到了……”
于津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说，那晚，乔书平喝醉了。
“他说了很多话，清醒时一定不会说的话，那晚，他都说了。我原先只是猜测，直到那晚，我才知道……”
“你知道了什么？”我的心就快跳出我自己的胸腔了，我的脸烧得厉害，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头脑中那个疯狂的念头让人亢奋。
于津瞥了一眼我，一脸的不屑。
“知道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
“不，不可能。不会的，他亲口给我说过……”我像“祥林嫂”一般念叨，嘴里讲的，心里想的，大脑中翻滚的，全都分离了……
“乔安然，你敢说，从出生到现在，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你没说过假话，没隐瞒过自己真实的意图？”
“可是，可是……”
“你还可是什么？事实就是你现在想的那样！”
我望着于津，我猜我现在一定双眼发红，我从头到脚，每一个可以动的部分都在颤抖。我张嘴，却一个音也再也没能发出。
于津也没有再说话，他只是冲我点了点头。
我杵着没动。他终于忍不住叫：“你还傻站着？快，该干嘛干嘛去！”
我这才如梦初醒，冲他一鞠躬，转身飞也似地跑了。
十好几年以后，我问于津，当年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想起在那个时候给我说这个，他微微笑着，说：“因为，我从那个时候才开始明白，相爱的人，无论怎样，都应该在一起。”言毕，他伸出手，立马就被徐清池条件反射地握在手中。
那模样，真正是羡煞我了……
话说当时，我飞一般跑回自己的宿舍，还没来得及喘匀气，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时值午后，耀眼的太阳明晃晃，刺得人眼生生地痛。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阳光照了，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眼泪水便滚落了下来。
所以，当乔书平在那边招呼我时，我有好半天哽咽得无法出声。
“欢欢，欢欢，是你吗，欢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好久都没听到我的回音，乔书平的声音也变得焦急起来。
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
“没有，没有，我很好，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很高兴很开心……因为，因为，今天，我终于了解了……一些事，一些我想都不敢想的结果，居然……真的真的发生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书平？”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