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中仙》元亨利贞

14、内丹

　　李珏回过头吐了口唾沫，骂道：“两只龟孙子！”
　　曹杰一惊：“你知道？”
　　李珏象看白痴一样看着曹杰：“我敢打赌，刚才我们亏了！”
　　“哦。”曹杰放了心，差点就跟他说实话了。
　　李珏挤了挤眼：“你也知道了吧？那劳什子的内丹肯定是个好宝贝，他们两个当我们是傻子呢！不过咱们还真是不懂，要不然……咳咳，没关系，等我当了皇帝……”
　　“你能当个好皇帝吗？”曹杰望着天边的明月问。
　　好半晌李珏才少年老成地说：“哪儿有那么容易哟！父五中意三哥，可三哥已经死了，但我前面还有太子、大哥……有十六个皇子呢！”
　　曹杰扳着他的肩膀，认真地又问：“我问你能不能当个好皇帝！”他有魔爪弯刀，可以让他梦想成真，只要他说当个好皇帝，他就帮他！
　　李珏扭过脸去：“无知的草民，皇子只有三种命运，皇帝、王爷和死人。”
　　曹杰颓然地松开手，谁都不容易，在做个好人之前必须得活着，彦是这样，李珏也是这样。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李珏突然指着前方大叫：“有萤火虫，有萤火虫，真好看！”
　　曹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三个光点在移动，有绿、有白、有蓝，移动的轨迹也很古怪。
　　“不对，那不是萤火虫！”曹杰撒腿朝那里跑去。
　　李珏连忙也跟着跑。

　　那是三个和他们一样参加考试的少年，每个人前方一颗小小的光球，光球的大小光泽大不相同。他们跟着光球向前走，总是相距三四岁，他们走得快光球也快，他们走得慢光球也慢，但他们并不试图把光球抓到手，而象是用光球指路。
　　曹杰追上后，施了一礼问道：“三位大哥，可否与我二人同行？”
　　最前面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回了一礼，指着身后说：“看见那幢房子了吗？要过了那一关才能上路，你二人快去吧！”
　　曹杰回头一看，山岗上隐隐绰绰有一幢房子，从窗口透出温暖的亮光，转身欲向他们道谢，他们三个却急急忙忙地走了。
　　“真小气，赶着去投胎呀！”李珏不满的嘟嚷着。

　　那是一栋看起来象是农家小院的房子，曹杰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关！”女人不客气地喝叱。
　　进到客厅，只有张八仙桌，桌上一只大茶壶，几只茶杯，地上几个蒲团，墙角几件农具，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农妇坐在桌边。她穿一身很朴素的粗布衣，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饰品，头发梳成两只乌黑的长辫垂在胸前。一般人到了这个年纪生了几个娃儿都看不得了，但这女子肌肤白皙，容颜娇好，身材玲珑，若不是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只看得出二十岁出头，只可惜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样子。
　　李珏一进门就看见了桌上的茶壶，咽了口唾沫问：“这位大娘，能讨碗水喝不？如果能来点吃食就更好了！”
　　女人一拍桌子：“你管谁叫大娘？”
　　曹杰在绸缎店里见过的女人多，她们都不需要人尊敬，反倒愿意被叫得小一点，明明是大嫂却喜欢人家称为小姑娘，大妈却喜欢被称为大姐。这女子没有盘发，只是梳了两条大辫子，证明还没有成亲，曹杰一听就知道李珏捅了马蜂窝。
　　“呃，这个……姐姐……”曹杰对李珏使了个眼色，“我二人参加缥缈山的招徒选拔，经人指点而来，我的同伴眼拙，还请恕罪则个。”
　　这女人脸色稍霁，倒了两杯水：“给，喝了吧！”
　　只是普通的白开水，水质却很甘甜，喝完后两人肚子象是饱了，却全身发热起来。
　　“这是……”李珏怀疑下了药，面色一沉，愤怒地问。
　　这女人又把地上两只蒲团踢过来：“少废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意守丹田，什么时候能结成并吐出内丹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见他们还在傻傻发愣，女人又说：“刚才你们喝的是梅花精花瓣上凝结的露水，有增长法力的作用，不趁机好好修炼吸收，还等什么？上到山顶得要内丹引路，耽误了时间是你们自己的，可别怪我！”
　　她的话说得尖酸刻薄，却没有恶意，说完紧闭双唇，显见得不想再与他们多费口舌。
　　曹杰和李珏对视一眼，忙盘膝坐下。

　　按这女人的指点，曹杰想象小腹当中有一团火，可是不管他怎么想小腹里还是空空的，没有火，也没有温度。
　　过了一会儿，只听李珏喜悦地叫道：“有了，呀，是金黄色的内丹！”
　　曹杰忍不住睁开眼一看，果然是一颗蚕豆大小的光球，比前面遇到的那三个少年都要大一圈。
　　连一直冷硬的女人也惊叹道：“不错，有仙骨！有前途！”
　　曹杰好想也有风度地祝贺，可自己的处境……他忙闭上眼，更加努力地瞑想。
　　“呀，你的内丹还没出来！”
　　曹杰的鼻端萦绕着高贵的龙蜒香，那是李珏围着自己转来转去。

　　不管曹杰怎么做，小腹里就是无知无觉，象是空空如也的荷包。
　　对于别的少年来说，进入缥缈山不过是更风光点，而对他来说生死攸关，可偏偏命运弄人，急得他冷汗都流出来了，粘粘地沾在后背。

　　“加把劲啊！很容易的！”
　　“你到底行不行啊？你能行的，我们一路走来，一定要一起走下！”
　　“快点，别人都走了，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
　　“你可真没用，连这都做不到！”
　　“……”
　　最终李珏一跺脚：“你练不出内丹，我陪着也是无用，总不能两个都折在这里，我……我先走了！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会兑现的，我们还是好朋友，以后在缥缈山里我罩着你！”
　　脚步蹬蹬蹬地远离，大门吱呀打开，一股清凉的风吹了进来……
　　曹杰知道李珏走了，心里免不了一点苦涩。这世上对他好的人不多，还以为李珏会算一个，原来不是。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太悲惨，曹杰知道不应该浪费时间七想八想，但就是没法约束野马一样的思绪，想得他气血翻腾，全身真气乱窜。
　　那看起来冷酷的女人一见情况不妙，忙封住了他身上的大穴。
　　这样做并没有缓解痛苦，曹杰嘴一张，吐出血来，除了这口血居然还有一颗核桃大小的珠子，这珠子虽然比较大，却混浊晦暗。
　　女人叹了口气，难得好心地说：“内丹虽大却不纯，登上山顶也学不成仙术，哪怕给你机会也难得有所成。你已经伤成这样，就别白费力气了，我送你下山吧！”
　　“不！”曹杰脸色惨白，强撑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门外走去。他们都不会明白进入缥缈山对他的意义，他非得成功不可！

　　内丹的照明效果并不好，曹杰的内脏受损，走一步都是煎熬，但他不想不管不理会，一心向前走，当这具身子是别人的。
　　摔了一跤，爬起来，树枝绊住了衣角，粗鲁地扯开……也不知受了多少伤，吃了多少苦，终于当天光乍亮时，曹杰看到一大群人，众星拱月中的那人正是程立雪。
　　终于还是赶到了，曹杰眼前一片模糊，失去了意识。

　　曹杰醒来时只觉得齿颊留香，也不知是昏倒之后他们给他服了何种仙药。
　　“你醒了，可是怎么办呢？”程立雪凝视着远远的群山，象是在自言自语，又象是在跟谁对话，“金木水火土五系仙法的内丹分别为红、白、青、蓝、黄，正如你所见就跟他们身上的服装颜色一样，而你……你哪一个也不是呀！”
　　这是程立雪的权力，不是他可以置喙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曹杰转过头赫然看见李珏站在垩南风的身后，他如愿加入了翟长老座下。
　　程立雪威严的声音又响起：“虽然你闯过了所有关，但你还是没资格习仙法。你！进不了缥缈山，只能在水月仙境当仆役……”

作者有话说

　　你猜曹杰真的当了仆役吗？嘿嘿……没有人理我，我自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