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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海上(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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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鲁那雷夫的妹妹,雪莉·波鲁那雷夫的故事,是一个悲剧。
她和同学只是普通地走在法国乡间的一条小路上,却飞来横祸,雪莉被犯罪者凌辱后杀死,幸存的同学则证言:“雨滴就像是落在无形的屏障上被弹开了,我看到凶手是有着两只右手的男人。”
这样的证词并未被法国警方采信,然而,身为替身使者的波鲁那雷夫却可以理解,犯下如此罪行的男人一定也是替身使者,他在利用这样无形的力量作恶。
我将左手翻过来,比划出一个右手的形状,“如果DIO真的向你许诺他会帮你寻找有着两只右手的男人的话,你恐怕被骗了。”
“但是……”
“我在那栋洋馆里见过那样的男人,简直比下水道的鼠妇还要令人作呕。他甚至尝试过向我搭讪,如果不是有人拦着的话,我一定会用自己健壮的大腿踢爆他的股间。”
波鲁那雷夫同情地看着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能平安无事真的是太好了。”
“那时候我还是DIO的手下,他不会放任我们私斗……抱歉,关于倒吊人的能力我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和镜子有关的替身。”
“这就够了,”波鲁那雷夫提起自己的行李,“乔斯达先生,请允许我和你们一起旅行吧,只要向DIO靠近,就一定会遇到那个杀害了舍妹的男人!”
“之前的冒犯真的很不好意思,再次自我介绍一遍,我是J·P·波鲁那雷夫,请多指教!”
“呀咧呀咧……空条承太郎。”
“花京院典明,和承太郎一样是学生,请多指教。”
“我是乔瑟夫·乔斯达,很高兴认识你!”
“穆罕默德·阿布德尔,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占卜师,多有冒犯了。”
轮到我时,我犹豫了一下,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概括自己的职业。
我十二岁离开家之后就学会了怎么用枪,到我和荷尔·荷斯第一次散伙时手上已经沾满了血,而我的灵媒体质又让我在灵异工作者的圈子里吃得很开,偏偏死后的最近一年我既没有做杀手也没有做灵媒,要么在阿布德尔的店里打工,要么给DIO打工,堪称打工战士。
“我的替身叫做Corvus Corax,所以你可以叫我COCO,”我不自然地用靴子蹭了蹭地面,“我是个……灵媒,不过你如果给够钱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
波鲁那雷夫看我的目光一下就变了。
“你……你这么年轻!”他痛心而惋惜,“雪莉要是还活着的话可能也就和你一样大……COCO,不要再糟蹋自己了!”
“去你妈的,”我没忍住踹了他一脚,“那是雇佣兵的委婉说法,我不是做皮肉生意的,而且我今年二十五岁比你都大!”
波鲁那雷夫一时不慎,被我勾着腿弯踹倒在地,我双手插兜身体前倾弯腰,绾到耳后的红发散下来,“啧,法国佬……”
“抱、抱歉……”波鲁那雷夫呆愣了片刻,诚心诚意地向我道歉,“我只是看到和雪莉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就……等下?!”
我听见花京院还是没忍住,低低地“噗嗤”笑了一声。我伸手把这家伙从地上拉起来,
亚裔的年龄看起来比较小吧,我应该比现在的你大三岁才对,而且……”
我怜悯而怜爱的看着这个青涩的波鲁那雷夫,回想起他直到我被杀那年都仍是单身的辉煌战绩。
“我是男人,你一直都看错了。”
波鲁那雷夫恍恍惚惚地跟着我们上了船,连港口上请承太郎帮忙拍照的女孩子都没注意,他时不时瞅我一眼,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又猛地扭过头,然后在我移开视线之后又继续看我。
我们站在船头吹着海风,花京院把手臂搭在我肩上,“我还以为你会多瞒一会儿呢,COCO。”
我摇了摇头,打开自己的一半大衣给他挡风,花京院红色的刘海在海风中飘摇。我幼年时陪伴我最多的除了哥哥,就是邻家的花京院哥,但现在我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了。
“我虽然喜欢轻浮系的男人,但也不会想发展建立在欺骗之上的关系的,”我耸耸肩,“只是波鲁那雷夫的反应比较好玩所以多玩了一会儿……你和JOJO就完全没有误认嘛。”
“因为亚裔看亚裔比较容易吧?”花京院说,“不过COCO你好像更类似于JOJO,你们两个都是五官比较立体的……COCO也是混血吗?”
“啊啊,”我点头,“据说生父是英国人,生母是日本人,但是我都没见过……嘛,也不是什么大事,抚养我的人家很好。”
“家里除了我爸妈以外,还有个和我年纪差很大的哥哥。”我怀念地看向远方,“我哥比我大17岁,因为爸爸常年不在家,所以不如说他才是对我来说的父亲……”
我想起徐伦,放松地笑了笑,“他结婚也早,我侄女其实就比我小六岁,我们就和兄妹一样,她都直接叫我哥哥的。“
“真好啊,是个大家庭。”花京院有些艳羡,“我是独生子,身边也没人看得到替身……既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吧?”我侧脸,看向他,我们两个的红发并不相似,但在阳光下一样的热烈如火。
和花京院哥相似的发色让我在很久一段时间里都以为自己其实是花京院家的小孩,只是寄养在空条家……我看着他,看着年轻而稚嫩的花京院,记忆里那些暖色的回忆逐渐和眼前的人重叠。
我伸手从大衣内侧掏出烟盒,“要试试吗?你现在的年纪应该很喜欢这种突破常规的事情吧。”
花京院笑着锤了我一下,“未成年吸烟可是犯法的啊,COCO。”
“我可已经成年了,”我把烟叼在嘴里,上下摇晃,“咔哒”一声地拿打火机点起烟来,“我已经是能合法抽烟的大人了。”
烟雾很快地便被海风吹散了,我移开目光,远处的海面上波光粼粼。
……就像是我堕入海中的那一天。
我感到腰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