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你嘴角的玛德琳》AnneSherry

8、008

　　叶凡注意到异常，是在秦暖不安分地想要退出自己的怀抱的时候。他低头想问她怎么了，不料看见她眼里的兵荒马乱，“阿暖，怎么了？”
　　“你竟然邀请了肖年！”

　　从她语气里不难听出气急败坏，可叶凡依旧困惑，他与肖年已经好久不见，又知道秦暖一定不会想要见到肖年，怎么还会刻意去请他呢？他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换位思考一下，认为她现在这样可一定不想让肖年看到。
　　“好了，好了，先别动。”他一边小声的安慰着秦暖，一边四处找寻，果然，肖年就坐在不远处的吧台。肖年恰好也望向这边，在两人视线相接时自然地露出笑容，举杯示意。与此同时举杯看过来的还有坐在肖年身边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儿，笑意盈盈地眼眸向叶凡投来艳羡的目光。
　　目前的状况一目了然，叶凡自觉可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使劲拥了一下怀里的女孩儿，“阿暖，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两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像。”他弯着身子与她四目相对，试图安慰这个受惊的女孩儿，“刚才你推了我一把，现在换我来帮你。我们一起走出去怎么样？”

　　叶凡断断续续还说了很多，秦暖听了，又都没有听进。她只是不能自主地被他拉着向肖年靠近，直到那熟悉的面容近在眼前。她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嘿，刚才还说别人呢，到底是谁自虐来着。

　　“暖暖。”肖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如果这时开口，秦暖知道自己一定会败得一塌涂地。好在周围的声音足够嘈杂，她试图放松自己，深深呼吸，“好久不见，肖年。”
　　“是啊，上次同学聚会你没有来，很可惜。我本想在那时候介绍你和小眠认识的，不过现在也不晚。小眠，这是秦暖，我最好的朋友。这是卲眠，我的女友。”
　　“你好～我听阿年提起过你好多次，很高兴认识你，暖暖，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很高兴认识你。……我也听肖年说起过你，百闻不如一见。”秦暖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是否自然。
　　“诶？他怎么说我啦？是不是说我很多坏话啊！”
　　“他说你哪里都好，非常招人喜欢。”
　　“真的？！哈哈哈！”邵眠笑起来时眉眼弯弯，依偎在肖年的怀里，甚是可爱，“好吧，饶了你。”

　　目睹眼前发生的一切，秦暖只觉得自己多余。可能是站得太久，鞋跟又太高的缘故，她头晕目眩。幸好有叶凡在她身后扶着，“肖年，你和卲眠能来我很高兴。”
　　“哪里，祝你生日快乐。”
　　“帅哥你和小暖站在一起很登对，恭喜你们～生日快乐！”
　　“哈，谢谢。”
　　四处的声音准确的传入耳朵，秦暖却没办法准确作出回应。
　　“暖暖，暖暖？”
　　“……嗯？”被连叫了几声，她回神，“抱歉有点热。”
　　她退开几步从吧台拿起一杯酒，咕嘟咕嘟喝下，直到酒杯见底。
　　赵珊没来得及阻拦，愤愤不平道：“嘿，傻妞！那可是我的长岛冰茶！”
　　“哎，一口气喝这么多没问题吗？”卲眠在一旁露出担心的表情。
　　秦暖摇头，“放心，我酒量很好！”
　　赵珊在旁边竖起大拇指，“这倒是真的。”

　　没过多久，秦暖变得健谈起来。一杯酒下肚，她的反差很大，这让叶凡不禁担心，“该不会真醉了吧？”
　　秦暖转向叶凡，咧开嘴巴展现大大的笑容，“说什么呢，我可是比你能喝好吗？”
　　叶凡无言以对，秦暖确实没说谎，她的酒量很好，最起码要比他好。要不就不会有谢师宴上叶凡醉倒被秦暖嘲笑的那一幕了。可是也有种说法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啊。今天这个场面，再加上刚才那杯酒喝得急，秦暖估计是到顶了。叶凡侧头看向赵珊，看她摆摆手一副随她闹的表情才安心。毕竟闺蜜的话还是可以信的，估计……应该……没问题。

　　Party上的话题总是人来疯转得快。
　　“对了！”邵眠突然提起，“我总听阿年夸暖暖你唱歌好听，今天又是你男友的生日，难道不唱一首吗？我超想听的！”
　　“男友？”秦暖重复，扭头瞅了眼当事人，笑了，“也对，要听吗？”她问叶凡。
　　“当然。”叶凡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点头。
　　“既然是寿星的要求……”秦暖放下酒杯，“要点歌吗？”
　　“都行。”
　　“……”秦暖撇撇嘴，准头问赵珊，“你呢？”
　　“无所谓。High起来就成。”
　　“切！等于没说。”她转过头要问肖年，却在中途停了下来，对肖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恐怕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这时候我可不想唱陈绮贞。唉，像你们这样一堆‘随便随便无所谓’，最难打发了好吗？！”
　　突然，她转向了吧台里正在调酒的慕屿，“你呢？”
　　“嗯？”
　　“想听什么歌？”
　　酒吧射灯时亮时暗，衬得秦暖一双眸子又黑又亮，格外耀眼。当这双眸子直直看着自己，慕屿愣住了。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他注意到她通红的脸颊，“你喝醉了。”
　　“嘿，别扫兴啊。”秦暖这时声音沙沙的，带着与往日不同的魅力，她又重复了一遍，“慕屿有想听的歌吗？什么都可以。”
　　料想她这会儿不得到答案就不会善罢甘休，慕屿放下手中的酒具，侧头想了一下，“Viva La Vida.”
　　“酷玩……不错的选择。”
　　酒精作祟，秦暖头脑清醒，整个人却飘飘的，仿佛浑身充满用不尽的能量，开始发热。她把夹克脱掉甩给赵珊，“拿着。”转身朝舞台大步走去。没几步又折返回来，猛地扑在叶凡身上。
　　叶凡被吓了一跳，“呃，怎么？”
　　“定金！”
　　“哈，好吧。”
　　在周围人们的哄笑声中，秦暖点着脚凑到了叶凡耳边，“我说，京尃是不是也为你唱过歌？”
　　叶凡环住秦暖的手一僵，他下意识在人群中搜索那抹身影，看到她恰好也在看他，蓦地笑了，渐渐放松下来，“不，我为她唱过。”
　　得到答案，秦暖放开了手，拍拍叶凡的肩膀。

　　“Pathetic！”转过身，她自言自语地喃喃着。她知道叶凡听不到，肖年听不到，赵珊也听不到，她只是想说，说给自己听，“Pathetic！”

　　这一次，她一步一步走到了舞台边，在跟主唱交流了一阵后成功拿到了话筒。周围的灯都暗了，一束光打在秦暖身上。
　　“hello，大家都能听到吗？”
　　“能！”台下应声响亮。
　　“叶凡能听到吗？”
　　射灯转向叶凡，他的笑意挂在嘴角，愈加明显，对着秦暖比出了个心形，“能！” 四周顿时哄笑声一片，口哨声冲天。
　　她站在台上注视着叶凡，那唯一一束光的方向，可是，她的余光还是不自觉能注意到某些应该被忽视的人、事、物，她想，这可能就是生活。
　　“你跟我说我们两个很像，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呢！”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安静了，大家似乎觉得气氛不对，顿时没了声息。没想秦暖突然展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笑得肆意，貌似对现场大家莫名的表现感到满意，“哈～正因为不同才会相互吸引，不是吗？”

　　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掌声和口哨声也响了起来。在这片突然响起的哄笑声中，秦暖向叶凡致意。
　　“第一首歌献给派对主角。亲爱的，happy birthday！”

　　你跟我说，我们很像。
　　虽然不愿承认，但我想是的。
　　正因如此，我才明白，即使表面坚强，你的心其实还停留在原地没有离开。你忍不住想要发狂，想要报复，想要借此获得快感，又心怀无奈。
　　我也明白你想要改变，想要大胆说不，想着干脆地重新开始一段快乐的生活。你甚至想在相同的情境下借由新的记忆将旧的覆盖。可是过后你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现在都是徒劳。伤痕还没有痊愈，就连现如今美好的回忆也会染上灰色的尘埃。

　　你想了很多很多，其实都没有用处。
　　Who TM Cares！
　　不过——

　　I'm only one call away，
　　我随时听你呼唤，
　　I'll be there to save the day，
　　我将给予你必胜的信念，
　　Superman got nothing on me，
　　超人也无法这样及时出现，
　　I'm only one call away.
　　而我随时听你呼唤。

　　自从秦暖开始唱第一句，叶凡嘴角的笑容就未曾淡下来。他自然猜得出她选择这首歌的用意。的确像秦暖说的那样，他是今晚的主角，所以她陪他疯陪他闹，这个闪闪发光却喜欢把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的女孩子，她无言的支持就像是一阵暖流钻进他的心底。

　　Come along with me and don't be scared，
　　有我陪伴，你不必寒颤，
　　I just wanna set you free，
　　我只想让你释放自己，
　　C'mon, c'mon, c'mon，
　　来吧，来吧，来吧，
　　You and me can make it anywhere，
　　你和我可以去任何地方，
　　For now, we can stay here for a while，
　　不过现在，让我们在这里暂时停留，
　　Cause you know, I just wanna see you smile，
　　因为你知道，我想要看你微笑，
　　No matter where you go，
　　无论天涯海角，
　　You know you're not alone.
　　你并不孤苦伶仃。

　　一曲终了，秦暖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愿，她拍拍话筒要求全场安静，“我还有一首歌要唱，因为刚才那首不够high！”她这么说完，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第二首歌献给酒吧老板，致好喝的长岛冰茶！Viva La Vida，生命万岁！”

　　I used to rule the world
　　大千世界曾由我主宰
　　Seas would rise when I gave the word
　　巨浪也曾因我之命澎湃
　　Now in the morning I sleep alone
　　而今我却在黎明独自入眠
　　Sweep the streets I used to own
　　在曾属于我的大道落寞徘徊

　　I used to roll the dice
　　凡人生死曾由我主宰
　　Feel the fear in my enemy's eyes
　　尽情品味惊恐在死敌瞳孔绽开
　　Listen as the crowd would sing:
　　欣然倾听百姓高歌喝彩：
　　"Now the old king is dead! Long live the king!"
　　“先王亡矣！新王万代！”
　　One minute I held the key
　　此刻我手握权位经脉
　　Next the walls were closed on me
　　转瞬才知宫墙深似海
　　And I discovered that my castles stand
　　恍然发现我的城池
　　Upon pillars of salt and pillars of sand
　　基底散如盐沙乱似尘埃

　　I hear Jerusalem bells a ringing
　　听那耶路撒冷钟声传来
　　Roman Cavalry choirs are singing
　　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
　　Be my mirror my sword and shield
　　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
　　My missionaries in a foreign field
　　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
　　For some reason I can't explain
　　只因一些缘由我无法释怀
　　Once you go there was never,
　　一旦你离开这里便不再，
　　never an honest word
　　不再有逆耳忠言存在
　　That was when I ruled the world
　　而这便是我统治的时代

　　气氛真的随着秦暖的这首歌high了起来，老歌经典，即使不会唱，大家也能跟着大声呼喊，随着音乐疯狂摇摆。紧接着，秦暖又唱了Shape of you 和 La la la，简直火爆全场。
　　“黄老板！骚姆！”邵眠双眼放光地盯着舞台，抓住肖年的肩膀不停地摇，“我的天！！超级酷炫怎么破！阿年你竟然都不跟我说小暖竟然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只会唱陈绮贞的女孩儿呢！！！啊啊啊啊啊啊好棒！！！”
　　“小心点，”肖年一边无奈地扶住已然变身迷妹的邵眠，一边像灯光下的秦暖看去，那是个很耀眼的存在，让人分不清真与假的界限，他恍然，低声喃喃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呵。傻呗！”嘈杂的叫喊声中，赵珊举杯向肖年致意，“她认定某人不会喜欢她这样的一面，所以藏得死死的，谁都看不见。瞪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珍惜吧，这可是限定版‘酒后秦暖’。”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时候，面对喜欢的人，反而忘记了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