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人之将死》丑*

17、18、坦白

　　18.坦白

　　鬼面蛛的话题惹得吴邪跟胖子都兴致盎然，两人连吹带蒙又侃出了不少故事，只可惜真真假假，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听完张起灵的话，我反倒觉得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鬼面蛛是真实存在的，而我拿走的那个匕首也的确能够导致鬼面蛛的行动。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单凭张起灵的那一句话，我便能够断定在海底墓里我跟阿宁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并非是我一个荒诞的噩梦。
　　可是，目的呢。
　　阿宁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灭口。
　　而她又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把我从那个房间里移出来，还重新布置现场假装昏迷。
　　一时之间，我竟然猜测不出她做这些事的意义。

　　没有再理会胖子跟吴邪的“双人相声”，我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仰躺在床上闭眼回忆我在布满珊瑚铜铃的房间里见到阿宁时的场景。
　　她当时正在伸手试图去碰拴在珊瑚树上的铜铃，而我的出现打断了她的举动——大概在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发现我的身后跟着东西。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阿宁这次下到汪藏海墓里一共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拍摄吴邪他们看到的那个讲述云顶天宫建造过程的壁画，好给裘德考的队伍指明下一步计划的方向。
　　第二，则是搜寻能够调动阴兵的鬼玺。
　　这两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都跟六角铜铃无关，那么，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有珊瑚树跟铜铃的房间里，而不是想办法从那个差点把吴邪一行人逼上绝路的海底墓里出去？
　　我在心里大胆的假设，阿宁其实在海底墓里还有其他原著里未提及的目的，而她的一部分举动被我偶然撞见之后，就注定了她会选择杀人灭口，将我永远的葬在汪藏海墓里。
　　可惜的时，她错算了我的体质。
　　鬼面蛛没有缠上我，而是缠上了身为活人的她，这是她的第一个失误。
　　她出声示弱，我出手相救，在我跟鬼面蛛两败俱伤的时候，她抓着鬼面蛛的腹部撞上了绑满铜铃的珊瑚树。
　　等等。
　　如果阿宁在海底真的有什么针对六角铜铃的企图，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假设她其实明白这些六角铜铃一旦被摇响究竟会造成什么后果？
　　更甚至——她是不是有手段能避免六角铜铃摇响后的结果。
　　我忽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冷汗涔涔，如果这个假设说得过去，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能顺利往下推进。
　　她利用鬼面蛛杀我失败，所以摇响了铜铃将我弄晕。
　　在确认鬼面蛛跟我都没有抵抗力之后，她处理掉了鬼面蛛，然后捡起我带着的匕首，一刀刺进了我心窝。
　　此刻她面临着两种选择——扭头就走，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个人寻找出墓的办法。或者带着我的尸体去找吴邪，假装我俩都发生了变故，我不幸遇难，而她陷入昏迷。以吴邪的同情心，一定不会抛下她，尤其在有遇害尸体对比之下仍旧活着的“昏迷”的她。
　　很明显，她选择了后者，并且顺利的依照剧情，骗取了所有人的信任，在引爆炸药的瞬间扳回一句。
　　可，我有些无力的垂下双手。
　　——这种主观臆想的推论存在致命的缺陷。
　　而阿宁的真正目的、我潜水服上的刀口以及我昏迷过后所发生的事情，大约只有一个人能替我解开我的所有疑问。

　　我猛的从床上翻身起来，也顾不上外头吹得窗户噼啪作响的大风，穿上外套拿好房卡就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要去见阿宁，如果这次机会错过了，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念头来得极快，甚至连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和惶恐。
　　等到我穿好外套走到接待所正大门试图打开被人从里面封好了的门闩时，从旁边忽然跑出来好几个年轻人将我一把拽住。
　　“你不@！#%……”
　　他们说话极快，又带了当地的口音，拉扯的举动惹得我极度的不满，在其他人看来，我们这边俨然就因为某些事情而起了激烈的冲突。
　　我试图跟他们解释我并非想让酒店正面迎接暴风雨的冲刷，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门，可惜收效胜微，反倒把酒店里其他闲杂人事给吸引到了大厅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跟酒店的工作人员沟通，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转身过去，看见的便是张起灵略微有些不解的神色。
　　“……”我深吸一口气，不想解释太多，酒店的保安却好像抓到救星一般拉着张起灵乌拉乌拉的说了起来。
　　听完保安的话，张起灵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我，“你过来一下。”
　　保安小哥看着我俩，露出了像是看到吵架小情侣当街和好后恍然大悟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看一眼紧闭的大门，跟死守底线的保安，最终只得无奈妥协，跟在张起灵后头走回楼梯口。

　　此时吴邪跟胖子还在旅社的房间之内，张起灵在前头走着，步速并不太快。
　　我亦步亦趋的跟着，不过片刻就已经走到了二楼。
　　他站定了，半靠着墙，就这么静静的问我，“你在墓里发现了什么。”
　　因为先前已经询问过他鬼面蛛的事情，所以此刻我也没有丝毫隐瞒，将我在海底墓里所经历过的一切都简单跟他说了。
　　他一直认真听着，并没有露出太多讶异或者不耐烦的神色，等到我全部说完，他微微闭眼，再张开时便只淡淡道，“我知道了。”
　　“……”
　　我被他这三个字噎得够呛，“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张起灵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这件事，别告诉他们两个。”

　　他口中所指的“他们两个”，说的自然就是旅馆里的吴邪还有胖子。
　　这件事不能告诉胖子的理由我大约还能猜到几分，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吴邪呢？
　　他的脑筋向来是我们队伍里最好的，而对于阿宁，其实我更倾向于听取他的意见——莫名的，我觉得他与阿宁之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我快步追上前头的张起灵，道，“为什么不能告诉吴邪，是怕他因为阿宁的事情做出什么不妥当的决定吗？”
　　我原本对张起灵的回应并没有报太多希望，可意料之外，他竟然回答了我这个问题。
　　他说，“你的谜，不是他的谜。”
　　……
　　我傻傻站在原地，却因为他这句话被压得几近动弹不得。

　　永兴岛上的这场风暴来的快，走的却很慢。
　　等到招待所解禁，外头恢复了正常交通，时间距离我们住进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礼拜。
　　吴邪跟胖子这些天在招待所里几乎都要憋出病来，此时得知重获自由，都恨不得痛饮三百杯以示庆贺。
　　打包好了行李，他们又去军医卫生所想要看望一下阿宁，却得知在几天前，也是风暴最胜的那几天，阿宁已经被人接走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我并不像我自己所想的那么义愤填膺，也许真如张起灵所说，我的谜不是吴邪的谜，我的路，也终究不会是吴邪的路。

　　一行人重新上了船，这一次却不比来时的满心激昂。
　　两天后，大家在海口机场分别，一行人便就此别过。

　　因为去海南时用的是研究所外聘的名头，所以返程的时候，我自然同张教授一路。
　　在飞机上，我终于抽空问出了我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关于瓜子秒山体坍塌时被挖掘出来的那口大鼎。
　　张起灵闭眼靠在椅背上，等到许久在回应了我的问题。
　　依旧是没有任何希望的冷冷回应，“那个鼎跟你没有太大关系。”
　　“……”我颓丧的也缩回椅子里，这感觉就像是满腔热血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
　　“不过你可以考虑去河南看看。”
　　柳暗花明，张起灵又淡淡的接了一句。

　　回到济南，一切事情又重新走上正轨。
　　外聘结束的第二天恰巧是个周末，我去医院探望久别的潘子，却没料到医院的人告诉我，在我离开后的第三天，潘子就已经办了转院手续出院了。
　　我心说原著里头潘子可是实打实的在医院里头躺了一个月，现在时间明显对不上，难不成这中间出了什么“鬼”？
　　抱着这个念头，我又跟医院确认了一下潘子的转院缘由，果然，医院反馈过来的结果说，潘子并非自己办的转院，而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人帮他转的，听口音，像是南方的。
　　南方口音，以潘子的背景不是杭州那边大约就是长沙那边的人了。
　　跟在吴三省身边的人或多或少身上都背负着自己的秘密，我想了想，在云顶天宫时潘子又生龙活虎的跟在吴邪身边陪着他远走长白山，便决定不再深究此事，跟医院道谢离去。

　　至此，我在济南停留的目的基本已经完全实现。
　　潘子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所以吴邪借钱给我的附加条件勉强算是完成了。
　　而我留在研究所查的那条线索，张起灵掐断了又重新给我挑明了另一根线头，我把手头获得的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终于在新一周的开端正式跟研究所提出了辞职。

　　听到我要走，研究所的人还是略有些惋惜的。
　　我想这并不是因为我这人有多出色，而是因为像我这样“廉价”又“好用”的临时工实在难得。
　　但好在这份工作也不算太挑人，研究所的人只跟我客套了几句，便帮我结清了工资放我走人。
　　临走前又跟研究所里的人聊到了“张教授”，听研究所里其他人的意思，张教授这种神出鬼没的状态属于常态。
　　我联想了一下张起灵平素作风，便也点头理解。

　　潘子跟工作的事都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房子还有老海那边的一些人情往来。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租来的三居室里自己的行李，把房间的钥匙带好打车赶往赶往英雄山古玩市场，刚走到老海铺子前头不远，就看见老海站在铺子外头躬身在关卷闸门。
　　“海叔，您这是？”
　　我瞧一眼天色，青天白日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闭店休息的正常时间。
　　老海刚给卷闸门落好锁起身，见是我，反倒一愣。
　　“这样刚好。”没头没脑，他忽然开口，“我待会要去个地方，你要不要跟我一块？”
　　“啊？”
　　我努力消化他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不太明白他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哪。
　　他见我傻站在原地，冲我一招手道，“咱们车上慢慢说。”说罢，钻进了铺子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黑色轿车之中。
　　车行缓缓，在半路上我终于是打听明白了老海此行的目的地。
　　原来老海这一次中途闭店却是要去参加一个私人的古玩品鉴交流会。
　　这个交流会其实在古玩圈里很常见，用吴邪的意思来说就是一群老头闲得没事在那瞎忽悠。
　　不过这话是不好当老海面说的，我只能赔笑道，“不知道这次举办交流会的是什么来路，居然让你半路关了店也要去参加。”
　　老海忽然肃穆了神色悄声开口，“就是上次搜罗古钱的那个老板。”
　　……倒是忽然有点兴致去见一见了。

　　那车在济南市内驰骋，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忽然转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
　　这条巷子表面上看起来安静无声，仔细看去才发现四周的房屋分布的都很有讲究。
　　一般在济南，这种巷子里都是平房，住的也是本地的一些居民，零散的还会养些鸡鸭，种些青菜什么的。
　　可这条巷子里却是干净整洁，鲜有人烟，白墙青瓦，平白的生出了些隐世的味道。
　　最终，车在一处朱门大院门前停下，老海率先下车，只招呼我说，“待会你只管看，有什么事情，谨言慎行。”
　　我难得见他这么严肃，点头称是，就当自己运气好，刚巧跟着他一块儿来长见识了。
　　拾级而上跨进了院子，这才发觉里头真是别有洞天，这院子竟然是个颇有特色的四进四合院。
　　四合院在北京这样的地方比较盛行，通常是比较标准的轴对称建筑，前院、后院的建筑分布都颇有些讲究。一个完整的四合院也不过是三进院落，此时老海带我来的这个院子，已经是改良过的大院了。
　　他没有让人引领，直接带着我往前走，绕过影壁直接进了二进院，院内树影重重花草扶苏，甚至还搭了一个紫藤花架，两侧的长廊下及院内零散却又有序的摆放着些许座椅，放眼看去，此时已经坐下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