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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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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时,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起身便要去寻表姐去。
来到表姐的房门前,我轻扣了三声,里面却没有丝毫回应。
我试探地问道:“表姐?”却没有答复。
我一惊,怕表姐被敌人捉了去,便一掌推开了门。
谁知表姐的房内竟空无一人。
花梨木的桌上只留有一枚端砚,端砚旁零零散散搁着几支毛笔。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不仔细瞧,竟有点像是男子的房间。要不是那床旁的梳妆台表明了表姐的身份,我差点以为我误入了撒尿犬的寝室。
说起那梳妆台,只见那上好檀木所雕的台上只置着一面菱花铜镜,连个首饰盒都没有。像表姐这般发簪手镯不离身的人,难道是遭遇抢劫?是先劫后杀?
我在屋内跺了跺脚:表姐不会失身了吧?那撒尿犬岂不是……
撒尿犬?!
我一愣,对啊,表姐素来与那撒尿犬形影不离,此刻不在,想必是在撒尿犬那屋与其耳语厮磨了。
于是我便使了个妖术遁去了撒尿犬的房间,撒尿犬却也不在里面。
好在撒尿犬并没有像表姐那般神秘失踪,他是有预谋的。因为他的桌上留有一张纸条。
“我与颜儿出去享受会二人时光,不必担心,切勿来寻。——冯玄”
我瞪了那“切勿来寻”四字老半会儿,瞪得眼睛都酸了,也没能平复下情绪。
我真真是恨不得将那冯玄千刀万剐送去喂他的狗同胞们,同时也为表姐的不争气心吁。
我惊觉表姐回来后,有极大的可能不再是那个“完整”的表姐了。
可眼下毕竟是非常时期,我只得将自己扮成路人甲乙丙丁。
谁让我借狗篱下,更何况技还不如狗。
于是我便一阵痛心地遁去了集市,顺道施妖术取了几件男装。
客栈只留有我一人,想必很不安全,我只能出去隐蔽地晃悠会。论及隐蔽,女扮男装最为合适不过。
表姐曾说我的举止本就不如女儿般扭捏拘束,倒是带着好几分男儿的大方爽朗。这下我换上了男装,便更自觉是位俊俏公子。
路上我见着了一位白衣男子,那男子乌色的长发一泻而下,与衣上的素白对比鲜明。远远望去,竟好似一棵直立挺拔的白杨树。
我咽了咽口水,想及自己现在是男儿身,不必顾忌女儿家的矜持,便径直走向前去,装模作样地自袖口里掏出前面窃来的一玉面扇,缓缓道: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这位兄台,今日天气不错,可否共饮一杯?”
那男子转过身来,看向我的眼里丝毫没有诧异,他自上而下打量了我番,道:“柳兮,我等你许久了。”
我一惊,连连往后跳去,待回过神来,直指那男子道:“是你?!”
那男子微微颔首,我便身子往前一倒直直跌入他怀里去。
“苏矢,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掐了掐自己的脸,“唉哟”地吃痛喊了出来,便又道,“你方才说在等我,你……当真在等我?”
苏矢又微微颔首。
我心下欢喜,索性赖在他的怀里不出来了。
只听得旁边有闲言碎语道:
“好好的两个俊俏公子哥,竟生得是短袖。”
“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你侬我侬牵牵扯扯,也不害臊!”
更有甚者:“唉哟我的娘唉,怪不得我家黄花大闺女嫁不出去,原来好男人都成双结对了!”
我微微咳了两声,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免得凭空让人污自身与苏矢之清白。
却突然忆起了什么,对苏矢严肃道:“我现在是男儿身,你是如何识得我的?”
苏矢顿了顿,脸色微红,道:“胸。”
这回答很是精辟,我觉得甚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旁边的围观者们一脸黑线。
食顷,有位买菜大嫂突作恍然大悟状,继而尖声惊叫道:“天啊!如今男人也有胸啦!”
我:……?
苏矢:……。
众人:……!
我果断无视了那位不知是哪根筋搭错的大嫂,笑吟吟地问向苏矢:“你为何等我呀?”
殊不知苏矢的脸上突然表情全无,他反手将我压下后,道:“失礼,一会儿你便能知晓原因。”
我扭了扭身子,见他一脸正经,便知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是他为何绑我?绑了我又能图到什么?我不知也不愿知。
他迅速从袍内掏出捆妖绳,将我的手腕用那长长的绳子一圈圈捆起。我的手腕被那绳子勒得生疼,便道:“苏矢,我不想知晓那破原因了。你替我松绑行么?我快痛死了。”
我的头被苏矢扳到了另一边,再扳回来很是费劲,于是我没能瞧见苏矢的表情,却只听他说:“这事由不得你。”
我打了个寒颤,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意冷心灰。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惊讶不多感伤有余罢了。
只可惜胸口还是止不住地痛。
我想如若我有心,那里必定在淌血。
可是我没有,我只是不争气得被痛晕了过去。
我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景致。墙壁依旧金晃晃得刺人眼,上面有我歪歪扭扭刻着的正字。大门被重新整修了番,我用藤条击打了两三许,只发出了几下闷闷的“噗噗”声,果然更结实了。
什么都是照旧的样子,只是少了身旁的谈心人,桑梓楚罢了。
这里是镇妖玲珑塔,肖拓曾救我出了这鬼地方,却怎知时光千百回转,我竟又回了这塔中。
有一瞬,我动了个诡异的念头,心下想着若是一切都像这般回到原点该有多好。让我就如最初时远远地瞧着苏矢,满心欢喜的,再不落泪的。
如果我拒绝了一切开始,是否这爱恋就永远失了痛楚,失了尽头?
我不知,只一心盼着有人能将我救出。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