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之若狂》沈尼玛与游尼玛

24、Chapter.24

　　肖拓篇

　　前些阵子在封印的庙堂前与若奈的幻影对弈，庙堂的灵力已逐渐变得微弱，看来早已无法与七万年前相提并论了。庙堂的守卫如今可是可怜得稀少，进来已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功夫了。

　　他落下一枚黑子，“想来七万年封印之期要到了。”
　　我落下一枚白子，“着实是这样的，想来也已有七万年未见到你的本体了，真真是有些怀念啊。”

　　他提子，“你又并非不能救我出这破地方，为何不早助我一助？这地方关我关得慌。”继而若有所思道：“这地方的封印妖解不开，但你又非妖，自然易如反掌。”
　　我听若未闻，笑道：“若你当年听信我的，莫要去为你那朋友寻仇，可会成这副德行？”

　　他有些无奈，“想必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答道：“正解。”

　　他更显无奈，一不留神落差了一颗子，他悔道：“可以悔棋么？”
　　我淡定地回答道：“不可以。”顺道吃了他的子。

　　他与我二人皆未言语，只听闻落子声，过了片刻，我道：“待你离了封印后，准备去哪？”
　　他道：“梅花山，去接我娘子。”

　　我想了想：“我……前些阵子貌似见过你娘子，不过她估摸着是记不得我了，却还是让我帮你女儿算了一卦。”
　　他好奇道：“什么卦？”

　　“算姻缘。下下签。”
　　若奈苦笑道，落下一子，“可惜了，我从未见过女儿一面。实在猜不透什么人的姻缘会是下下签。”

　　我答道：“你若想见她，我绘幅丹青给你瞅瞅也可。”

　　他似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七万年来，你可有了心尖上的人？”
　　我有些无奈，本不想理会，却还是道：“有了会不告诉你吗？”

　　他道：“若你给自己算上一卦，你何时会遇见命中人？”
　　我掐指，道：“辛酋年葵卯月乙亥日。”

　　他提起一子，却迟迟未落，他问道：“若我有求于你，你可愿意帮我？”
　　我答道：“若是你的事，你可觉得我会不在乎么？”

　　他凝视着我，“在辛酋年葵卯月乙亥日，去见我的女儿。”
　　我手中的子险些掉下，半响，我道：“可以。但我的风/流你又并非不知。莫要祸害了你女儿才好。”

　　若奈笑道，“只看我女儿是否能治好你的风流毛病。”
　　我手中的子竟一直落不下，末了，我将那子随意一抛，子落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我道：“今日是没心情下了，改日在说吧。”

　　心情有些颓废，倒想赖在庙堂里不走了。若奈也伴着我不说话，后来才道：“就算是下下签，我女儿与你一起的下下签，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道：“怕是那时你女儿的霉运将全全到了我身上。”
　　他幻化出一袭碧色长裙，合着递给我，“顺道帮我转交给我女儿吧。”

　　我接过，“真真是颗慈父心。”
　　他笑笑，又道：“莫要告诉她这是我送的。”

　　我颔首，瞅了瞅衣服，笑道：“当年你送你娘子的长裙也是碧色的吧。”
　　他道：“听你这一说，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我道：“你眼中莫非只有这碧色？因此才会看上你那树妖娘子。”
　　他摇摇头，道：“此言差矣，我眼里分明还有乌青色。”

　　我笑道：“可是我这身袍子的颜色？”我指着身上的袍子问他。
　　他道：“正解。”

　　后来又道了些闲话家常，我便离开了去。脚踩腾云，心下却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间去了家馆子，手中搂着娇媚的姑娘，一个翻身将她扑倒在地上。她半推着我，柔声道：“公子。”拖着长长的尾音。

　　我那日果真是失了兴致，还没上了她，就又爬起来喝酒。
　　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辛酋年葵卯月乙亥日，我如约去见了若奈的女儿。倒还算得上是可人。如果若奈希望我关注她，我便关注她吧。毕竟，这是他的孩子。

　　见过她后，我便又去了若奈的庙堂。此刻手中正带着一支箫，是我玩味时亲自做的。我将其扔给若奈的幻影，道：“万年不闻你吹箫，可否吹一曲你当年吹给你娘子听的曲子给我？”

　　若奈笑道：“那曲子我只吹给我娘子一人听。”
　　我略显无奈，“那你随便吹一曲吧。”

　　一曲悠长。

　　曲毕，我道：“今日我去见了你女儿。”
　　他道：“嗯。”

　　我道：“看模样，她似乎是有了心上人的。”
　　他笑道：“我宁可她心上人是你。”

　　我佯装着叹气道，“可惜不是。”
　　我从怀中取出一副丹青来，施了个法让它在空中展开，我道：“这便是你女儿。看样子颇像你的娘子。”

　　若奈细细凝视着画中人，“我倒觉得更像我。”
　　我摇摇头，否定道：“这世间，不会有任何一人像你。”

　　他望向我，眸中似乎繁星点点。

　　我道：“也罢，我与你女儿有了三日之约，三日后，我自当去找她。你放心。”
　　他点头道：“拜托你了。”

　　我正欲离去，他唤我道：“倚清，你的箫。”
　　“倚清”是我的小字，他一直这般唤我。

　　我摆摆手，“赠于你了。”

　　三日后，我又去会了柳兮。
　　大概也便是该调戏的时候调戏了一下，结果竟被称作“登徒子”。

　　想来我出生至今，都没有人叫过我“登徒子”。颇为无奈。
　　掐指算了算，柳兮如今找我是为了得到火灵。

　　于是我便去了妖界一趟。
　　妖界的守门人严肃道：“来者何人？”

　　我拿了条丝绸扎起长发，从怀中掏出一把桃花扇，轻摇纸扇道：“默叔，不认得我了么？”
　　那守门人恍然大悟，用力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好小子，竟然几万年不来了！叔都认不出你了。”

　　去了趟程氏一族的府邸，门口的小妖让我报上姓名时，我道：“肖拓。”
　　于是程司白亲自来迎接了我。

　　我开门见山，直接问他讨了火灵。程司白文雅如水，与他一袭张扬的红色毫不相称，他答道：“仙人若要，便拿去吧。谈钱委实太不恰当了。”

　　客套归客套，我仍是将钱给了他。他推脱道：“若是给钱，还不如仙人帮我算上一卦呢。”
　　我掐指，道：“那你便小心苏矢吧。”

　　他毕恭毕敬地听了去。于是我分文不出的，潇洒将火之灵带走了。

　　顺道去卖了若奈一个人情。
　　若奈苦笑着，点头道：“是。是。来日定当偿还，可好？”

　　我这才点点头。
　　心中笑得欢极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