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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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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臭男人,走开啦,不要跟着咱们。”秦艽掀开窗帘,看着一路跟来的男子,没好气地说着。
“这位姑娘,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怎么就成了我跟着你们?难道就不可以是你们跟着我吗?”马上晃悠着,深秋十月好摇着一把玉扇子的英俊男子媚眼一抛,轻飘飘地说着。
该死的男人,秦艽唰的一下放下帘子,倒过身子来,粗喘着气。
“主子,难道您就不生气吗?这个臭男人明显就是冲咱们来的,绝不是个好人!”秦艽俏目颠了柳绿一眼,她们家主子怎么就能这般不动如山呢。
“好了秦艽,主子自有主子的分寸。”黄芪不得不出来安抚自家姐妹,她们一路习武学艺,一起跟着主子,多少年了,相当的熟悉,是以,感情也很是不错的。
黄芪看着躺在狐皮褥子上,抱着一本医书看得聚精会神的主子,心知主子并没有把外边的男人放在心上,或者说,是放在心上了,却不怎么想搭理。可秦艽这么一冲动,不反而给主子添乱嘛?
其实她看得有几分明白了的,外边的那人,很显然跟之前一直缠着主子的中年男人眉目间有几分相似,要说没有血缘或者亲戚关系,她是不会信的。只是,一个纨绔似的不正经,一个妖精似的勾人,粗一看,绝对不会把两人想一块儿就是了。
“好了秦艽,你的心思我明白,不必想那么多。你呀,只要想着咱们有免费的保镖,有移动的银楼,有好使唤的长工,这么一想,绝对不会有坏处的。”柳绿天外飞来一句,直打得秦艽晕头转向,乖乖,感情她家主子是这般想的?秦艽细细一想,也对嘛,这么一来的确没什么不好的。嗯,的确不错。
秦艽喜笑颜开地打开门帘,冲外面的那人说道:“喂,我说外边的,我们家主子想喝金丝血燕了,快去弄来,要热腾腾的,凉一点儿都不行哟。”
永瑍当下就是一噎,差点儿从马上栽下来,乖乖,他这妹妹可真够邪乎的。
看着周围深秋里如画一般的景致:碧蓝的天空,太阳暖洋洋地打在人身上,阳光下,黄叶片片飞落,地上垫起了薄薄地一层,马车车轮压过去,沙沙地,好听极了,野菊花路边摇曳着,阳光下分外耀眼,一旁的河流缓缓地留着,波光闪烁,仿佛欢快的乐曲唱着动听的歌谣,在迎接来客……
可他的心情,真的谈不上好,甚至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该死的,他扔了一封信给阿玛额娘,说是跟几个朋友出京游玩去了,连当面给阿玛额娘请辞都没来得及,回去指不定会被阿玛这怪死,罚死,额娘的眼泪攻势就更不用说了。本来阿玛和嫡额娘感情就特别好,额娘一个侧福晋,每个月得宠幸的时候就不多。而额娘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成日里都把他当金蛋似的宝贝着。嘴里唠叨让他听阿玛的话,敬着嫡额娘,不能跟哥哥弟弟们起冲突,要敬着哥哥让着弟弟,什么东西都莫要跟哥哥弟弟抢,赶紧去找个差事,然后给她娶一房儿媳妇,生几个宝贝孙子……
成天听着这样的唠叨,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而这一次,额娘的唠叨只怕不止如此,想来会说什么自己不听话呀,翅膀长硬了,不要她了呀,她很命苦,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儿子了呀,当娘的,说撇下就撇下什么的。
想想都够头疼的。
就是嫡额娘,心里头指不定都不乐意呢。自己明明晓得了妹妹的去向,都没跟他们说一声。呜呜,他本来只是想看阿玛的热闹,看妹妹什么样子的。现在倒好,估计吃不了,得兜着走了。
而这妹妹……,让居然……
从妹妹的反应,他很明显感觉得出妹妹知道他是谁了呀。可怎么能这么整自己呢?
老天爷,他怎么会这么悲惨!
“雪鹰,去,一碗金丝血燕,前头雁回镇的时候送来。”永瑍收起那副妖里妖气的样子,斜斜地看了身旁落后一个马头的随从。
“喳!”雪鹰朗声应和,果断干脆极了。当然,要是忽略他脸上或红或紫的颜色效果就更完美了。
雪鹰打马往回走,记得他们之前落脚的那间酒楼应该有,毕竟是靠近京城的县的酒楼,又处于交通要塞。而前头的雁回镇,一个小小的镇,哪里可能有这个东西?主子真是会为难人,不对,是该死的,车里的那个嘴巴厉害的丫头。
雪鹰现在恨死那个丫头了。折腾他们主子不就是折腾他们吗?哼,秦艽是吧,小爷我记住你了!雪鹰心头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车里的秦艽忽然觉得背后一冷,心想,是不是天气又冷了些,该给主子再加一件衣裳了吧。
不过这个时候秦艽还顾不上这些,“呀,主子,原来您说的是真的呀!哎哟哟,真是好哎,早知道,咱们就不带这许多东西了。反正没了有人会给添上不是?乖乖,真人可真够好使的。”秦艽乐得快找不到北了,黄芪没好气的一瞪,这丫头不会是乐傻了吧。外边临时找来的,会有咱们自己准备的好用?再说了,主子还会嫌弃外边的不干净呢!这话黄芪没再明着跟秦艽说,黄芪明了,外头的几个都是高手,她要是说出来,肯定都让人听去了,没必要这样不是。
再说了,其实这一路上那位爷已经都打点妥当了的,虽然他人没路面,可是,主子的消息,他哪里会不晓得的?尤其那位爷还交给她一个印信,到了有酒楼客栈医馆各种铺子,都可以随意取用东西,这还不止,那些东西都是那位爷吩咐,特地制备好了的,绝对的干净。他也是知道自家主子又些微洁癖的。
所以,真的用不着外头那人跑腿。甚至一路上暗处都有人暗中保护的。
其实那位爷的心思,她哪里会不明白?只是,估计是觉得自家主子还太小,所以,一直没行动的吧。
“主子,您不要呀!”秦艽苦着一张脸对着自家主子,刚刚去取来燕窝的那个男子又盯臭虫似的盯着她,秦艽觉得苦逼惨了。
“嗯,你自己用吧。”柳绿看都不看。她更宁愿喝银耳羹,燕子的口水,有那么舒服吗?营养价值上来说,二者其实差不了多少的。
“拉虎皮做大旗,敢情有些人是在狐假虎威的呀!”雪鹰冷冷地说着,眼睛死死地盯向秦艽,仿佛想把人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喂,你这臭虫,说什么呢你?我爱怎么招,你管得着吗?你以为你谁呀!真是的,嘿,就是我想吃的又怎么了?我偏吃给你看。”秦艽从食盒里端出那罐燕窝就用银勺舀着喝,一边喝还一边瞪雪鹰。
雪鹰顿时气鼓鼓的,面如表情地转头向另一边。
“好了秦艽,快去做饭吧,主子该饿了。”怎么跟这家伙斗上起了?犯得着吗?
“哦,主子,您等等,奴婢这就做去。”秦艽赶紧放下手里头的罐子,剩下大半都还没喝呢!一溜烟地钻厨房去了,雪鹰看到这幅样子,更是恨得不行,该死的,这丫头是整他的吧,他费了好大的劲弄回来的血燕,居然被这么不屑一顾……
雪鹰觉得自己快气爆了。
一旁的雪虎显然明白雪鹰的感受,不过,他可不会同情,只是幸灾乐祸似的拍了拍雪鹰的肩膀,仿佛鼓励人家似的,其实吧,那啥大家都晓得的。哈哈,从来都阴沉得不行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么一天。
不过,那丫头确实也挺气人的。他们作为爷的得力助手,何时干做这等事了?要不是爷,哎哟,其实都是爷惹出来的,他都不明白了,自家爷怎么就这么喜欢跟着这妹妹……
雪虎其实非常清楚,雪鹰之所以会应承,除了是主子的命令意外,还因为,那位,是主子的妹妹,以后算是他们半个主子。毕竟,他们是老主子培养出来交给主子的。只不过,没有监视什么的意思,只是让他们护卫好主子,听主子的话罢了。
“主子,这里食材不多,奴婢就做了四菜一汤来,您尝尝,可还对味?”雪虎愣神见,秦艽已经托着一个托盘进来,麻利地把菜端出来,放桌子上去,黄芪也没闲着,掏出准备好的干净的白布,把碗擦了一遍又擦了擦筷子,递给自家主子。这白布都是用沸水煮过,然后暴晒干的,天气不好她们会烘干,用主子的话说是消毒过的,其实她还真不明白什么是消毒。这白布有毒吗?她们这次出来,就用密闭的盒子,准备了好大一盒这种白布的,都是细棉布。
“乖乖,好香,雪虎,去,再去取个碗和两双筷子回来,爷饿了。”永瑍本来站在窗前看风景,没去管自家两个跟班的心思。没法子,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毕竟,他自己都憋屈着。
“喂,你这家伙,谁准你吃了?不许不许,听见没有?”秦艽一听,急了。该死的,她哪里是侍候他的?
“你这丫头,好没趣啊,刚刚你让我的手下弄东西来,东西也弄来了,怎么,现在爷要用点饭都不成?你们主子都没急,你急个什么劲呀!”永瑍接过雪虎递过来的已经盛了饭的碗,操起筷子就飞快地吃了起来。当然,吃饭和夹菜的不是一双筷子就是了,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妹妹是个忒讲究的人。其实作为皇家人,生活也是讲究的,宴席上用饭,绝对都是摆两双筷子,一双公筷,用来夹菜,另一双才是用来吃饭的。为了不让自家妹妹不舒服,他自动自发的让雪虎多备了一双。
果然,柳绿只是微微蹙眉,却没有出言反对。她心里明白,这位,指不定是自家哥哥呢!难不成她还能撵人?只是,到底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她也就不去讲什么兄妹爱了。
心里还是有些排斥的,想着,是不是那日来认亲的那位大叔派这“哥哥”来的?只是,人家既然来了,她还真不好再说什么。
罢了,不管怎么,想来那一家是个大宅门的吧,要不然,怎么一个随从骑的,都是汗血宝马?这种马,在大清,真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她想,以后估计是不能轻易出门了,再有,她年纪也不算小了,过两年,婚事差不多也会提上日程,嫁人后,还想逍遥自在,那简直是做梦的吧。
趁这个机会,她想去一去曾经的故乡,或者说,上辈子的,看一看,再去喜欢的地方转转。这个计划她其实早就有的。只是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开始是因为年纪小,后来,家里一场变故,她也顾不上这个,再后来安定下来,生活也不缺什么了,她又开始学医。现代社会学医本科四五年,有的加上硕博,都是十来年呢!她不想半途而废,一直跟着师傅学,差不多也快七八年了,师傅都说她可以出师了,只是,经验还是欠缺。她自己最近其实也打算出去走走,一嘛,看看这个世界,而来,也想转转,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继续巩固医术。
其实也不外乎是病人和孤本或者医术高明的大夫这几样。
至于对面那位,虽然姿态装的很足,仿佛纨绔子弟一般的人物,可是言行举止都看得出,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做事也是有分寸的。对她,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意思,也没巴结,就跟普普通通的朋友一般,甚至带点儿宠溺和无奈的感觉。这样的对待,柳绿能接受。由他看来,她这身体本来该身处的家庭,应该还是不错。这么一来,柳绿的排斥感,降低了不少。虽然归属感,不多,也没跟柳家人似的亲昵,可到底是血缘家人,这般,想来已经不错了。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来追杀她不是?咳咳,这个柳绿又想多了。
柳绿优哉游哉地通过大运河往南走着,永瑍一旁跟着,痛并快乐着,没多久就妹妹,妹妹的叫上了。
咳咳,当然,只是他自己叫起来的,柳绿是一声都没应承。
他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妹妹的,虽然人冷情了些,可还算温柔,聪明,漂亮,有主见,似乎医术还十分了得,跟她在一起总会觉得十分舒服,就是天气慢慢变冷,却仿佛靠近她就不会太冷了似的,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哪里知道,柳绿身怀空间,对于冷热,本来就不是那么惧怕,周围一尺内的温度会自动调节到舒适范围内,所以,就是大冬天,柳绿穿的衣服也是不多的,真的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只是,人家本身就自带空调罢了。
不过,秦艽雪鹰二人,就不怎么对盘了,一路上秦艽骂骂咧咧,雪鹰使劲放冷气。
然而和亲王府里头,弘昼却暴怒开来。
本来,因为是嫡亲女儿的关系,他没有让人看着柳府,就怕女儿误会什么。所以,只是想用恒心去打动女儿,然后认亲的。可是,万万想不到,回来就看到自家儿子留下的书信,说什么游玩去了。哪里会有那么巧的事?
弘昼感觉让人去打探女儿和儿子的行踪。得知女儿真的出游了,可最最想不到的,确实儿子居然……
居然让人打探自己的行踪,然后把妹妹也探出来了。
说什么跟朋友出游,明明就是赖着妹妹去了好不好!这个是让和亲王最最不好受的,该死的家伙,他都不得亲近自家闺女,永瑍那臭小子居然能跟闺女一道出游,这不是戳他肺管子吗?
最最该死的,这小子明知道妹妹远游去了,却不通知他这当爹的一声,自己悄悄地跟去了,这算什么?算什么?
他真想立马放下手中的一切,跟过去。
可作为亲王,要是没有皇帝差遣,没有正经事,哪里能随意出京?
于是乎,和亲王爷只好在书房里偷偷地捶胸顿足,还打起精神安慰自家夫人,等闺女回来了,咱们再去认回来。当然,挨了夫人的许多白眼就对了。
不过,他家夫人也很厉害就是了,天天登门,后来居然也真的进入柳府了,这还不止,还跟闺女的养母成了好姐妹,帮着闺女的哥哥姐姐做媒去了。
神啊,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家夫人这般了得,这般有手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