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九十八章 复仇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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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灵堂。
漆黑的夜里，灵堂前那一星烛火飘渺黯淡，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一阵寒风掠过，白幔轻轻飘荡，整个灵堂愈发令人觉得鬼气森森。
一个身穿麻衣的中年男子站在灵前，静静地陪伴着此刻躺在棺木里的蓝忧。
此人自然便是苏世南。
棺盖并没有盖上，只因他舍不得。
是啊，怎生舍得？
她要永生永世不再见面，他却希望永生永世在一起。不！不对！他那样深地伤害了她，又怎敢奢望来生？他只是希望今生能安安静静地陪着她一直到老，哪知这个卑微的心愿终究实现不了。
他错了吗？
十二年前的那个午后，在那棵垂柳旁，当蓝忧终于答应嫁给他的时候，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带着温柔的笑意说出那些话的？他说，阿忧，这是终身大事，我们是不是该告诉你大哥一声？我们虽然已经结为夫妇，可是你大哥他们却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他知道蓝忧很在乎这个大哥。所以，他的提议蓝忧一定会答应。
果然，蓝忧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并且心急地想要立刻启程回山。
他说，不行，他还得准备准备，他们苏家家大业大，他做为苏家掌权人，得把一切安排妥当了才能走得开。
蓝忧一点都没有怀疑地答应了。
于是，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整个江湖都在悄然无声的准备着。该联系的人都联系上了，该做的准备都做了，甚至——连遗书都备下了。八十九个人，八十九封遗书，八十九个人都做好了从此一去不回的打算。
十天以后，他带着蓝忧踏上了北上的路。蓝忧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身后，缀了一个如此庞大的“尾巴”。
当秘道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出其不意地制住了蓝忧的几大要穴。几个家仆奉命将蓝忧远远地带离了凤岭，而他则跟着其余的人冲上了山。
后来……后来这八十九个人，活下来的不足三十人。其中有一个人疯了，还有一个人失踪了。
“错了吗？错了吗？”他喃喃低语着。
时至今日，他仍然不明白，当年的他是对还是错。
这时，一阵风掠过，灵堂上的烛火突然间熄了。灵堂内顿时漆黑一片。
苏世南在黑暗中盯着静静躺在棺木里的蓝忧那张苍白的脸，良久，方恋恋不舍地轻轻说道：“阿忧，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把蜡烛点上就来陪你。”
他缓缓走到灵堂前，拿起桌上的打火石将蜡烛重又点燃了，这才回过身来，正想迈步走回棺木旁，却猛地发现灵堂内已多了一人。
那人一身夜行衣，黑巾蒙面，仅露出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身材细瘦高挑，玲珑有致，分明是个女子。
苏世南暗暗心惊，他的武功修为虽不如名城，却与南宫书不相上下，绝非江湖中的三流角色，却竟然没有察觉到这个女子是何时进入灵堂的。
两人在静默中对峙了片刻，互相打量着对方。
苏世南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盯着那黑衣女子的眼睛，沉声问道：“请问姑娘是谁？深夜来我苏府意欲何为？”
那黑衣女子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苏世南忽然似有有悟，双眉一挑，道：“……秀儿？”
那黑衣女子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半晌方道：“秀儿？她告诉你的？”
如果南宫玉也在此处，那么他肯定要大吃一惊了。
只因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梅青。
蓝忧死去的那一刻，她又是迷惘又是失落，隐隐地似乎又有几许哀伤。姑姑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当时她心烦意乱之际并未细思，但当她回到南宫府静下心来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过来，姑姑那些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她隐隐觉得事情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
也许，姑姑是……无辜的？
一想到此处，她恨不得立刻赶到苏府，揪住苏世南问个清楚。但是她明白此刻时机不对，所以她一直在等。这两日南宫玉忙得顾不上管她，每天都是过了后半夜才听见他回房休息的声音。她知道他这两日里都在苏府。
今天夜里她躲在苏府对面的民宅屋顶上窥伺了许久，直到看见南宫玉离开，苏府里再也无人出入的时候，这才悄悄地进了苏府，来到了灵堂外面。
她在灵堂外面观察了许久，苏世南似乎真的很伤心。直到苏世南离开棺木去点烛火，她才悄悄地进了灵堂。
那一日她的注意力全在姑姑身上，根本就没来得及细细观察这个从没见过面的姑父。此刻两人正面相对，她终于得以好好的端详眼前的人，得出的结论是此人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尤其一对桃花眼盯着人看的时候，竟会令人不自禁地生出一种深情的错觉，难怪姑姑寡居那么多年之后会再次对他人动心。
苏世南从来没听过她的声音，所以她也没有刻意改变声音。她心中有很多疑问，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此时听得苏世南提起秀儿，她心头一动，倒也不予否认，只是顺着他的话反问了一句。
苏世南见对面的女子没有否认，便以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他忽地有些激动起来，“真的是你？秀儿，你不知道，你姑姑最常和我提起的人，除了老凤神便是你了。我看得出，她很疼你，她自己没有孩子，便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着……她总跟我提起你们山里的事情，提起你陪着她上山采药、练剑、聊天，每次说起这些，她总是很开心的样子。”
梅青嘴角暗暗一撇，心道：这话要是说给秀儿听，她肯定很高兴！见苏世南停下了，她便淡淡地问了一句：“姑姑她还跟你说起什么了？”
苏世南轻轻走到棺木旁立定，凝望着蓝忧的脸，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她很少说起其他的事情。不过……林战她和我提起过，她很爱他，却没能为他把孩子保住……她为他守了好几年的寡……秀儿，你能和我说说看他长得什么样么？”
他说着，却没有回头，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蓝忧的脸。
梅青一呆：我还没出生他就死了，我哪知道他长什么样？但木秀儿却肯定是见过的，她想了想，只得随口胡扯，“我姑父么？英俊高大……反正……比你好看！”
苏世南一怔，回过头来看了梅青一眼，忽地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就算他没我好看，在你姑姑心中，他也比我好上百倍千倍！现在，他们应该在地府里相会了吧！”
他的声音里满是苦涩，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梅青不觉有些恻然，不由自主地问道：“你和我姑姑是怎么认识的？”
苏世南的眼睛立刻有了光彩，“我和阿忧么？我记得……那一年我正好为了家里的一笔生意北上，一日途经一个偏僻的小镇，无意中发现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女子身后，似乎欲行不轨。那女子虽然不是很年轻，却长得甚美，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竟未发现有人跟踪。我平生最看不得这种作奸犯科之事，当下便决定要帮这女子，便悄悄地跟在他们身后以防万一。果然出了小镇之后，那几人立即将那女子围了起来，出言调戏。我正想出手相助，哪料到那女子竟然抢先动手了。呵，原来我苏某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女子不但会武功，而且身手极好。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那几个人也非庸手，打到后来，那女子虽然奋力杀了三人，但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而那群人尚余二人对她苦苦纠缠。”
梅青奇道：“你不是要帮她吗？怎么让她自己一个人……”她忽地停下了，呆呆地看着苏世南。
苏世南看她一眼，叹道：“你也想到了？我那时虽然从没见过凤人，但对摄魂术的威名却是如雷贯耳。那个女子……不必我说相信你也知道了，那女子便是你姑姑，那一日也不知她走了什么霉运，居然碰上了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淫贼，那淫贼又纠集了几个人来围攻阿忧，她不得已使出了摄魂术，我一发现她竟是凤人，心底便有几分纠结，不知该不该出手相救。”
梅青咬了咬唇道：“那……后来你为什么又要救她？”
苏世南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去看蓝忧的脸，缓缓说道：“我那时矛盾得很，但潜意识里觉得凤人虽然可恨，但这种淫人妻女的行止更为可恨，所以……到底还是出手救下了阿忧。”
他的脸上渐渐显出温柔的神色来。
他想起救下蓝忧之后，因为担心别人发现蓝忧的身份之后仍会对她不利，便将她带在了身边，心中只想着等蓝忧伤好了之后就将她遣走。哪知……哪知蓝忧伤得极重，这一带便是两个多月，待蓝忧伤好了之后，两个人便再也分不开了。
他至今仍记得，蓝忧就站在湖边那株垂柳之下对着他温柔地笑，低了头对他轻声地说：“世南……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你……不会赶我走罢？”
他仍记得自己当时矛盾的心情：又是欣喜又是害怕，喜的是原来阿忧心里也有他，他终究不是一厢情愿的暗恋；怕的是阿忧到底是个凤人，倘若两人当真走到了一起，将来该如何面对武林同道？
但是他把这一切担忧都藏了起来，只是将蓝忧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会？我欢喜都来不及！”
他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意，但马上就被人无情地扯碎了：“你还不如不救她！”他的笑意立即消失殆尽，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无情打碎他的美梦的女子，脸色瞬间又苍白起来。
梅青却依旧冷冷地续道：“你骗了她！你害死了她！不是别人，就是你！”她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男人，两天前刚刚失去了自己的爱人。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而过，她的心渐渐被仇恨填满了，虽然她还不清楚当年在姑姑和苏世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显然，这个苏世南欺骗了姑姑，利用了姑姑对他的情感，否则姑姑临死前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苏世南终于再次濒临崩溃的边缘：“我知道，是我害了她，我害死了阿忧！她恨我……恨得入骨，恨得连来生都不想再和我见面……你也恨我罢？恨我害死了你的族人？你今天便是来找我报仇的罢？”
梅青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你还是快快坦白交待罢！你到底是怎么骗姑姑的？”她清楚地知道这绝不是苏世南一个人的主意，她要从他口中套问出更多当年的内幕，然后——一个个地——找上门去！她不怕苏世南不说，此刻的苏世南在她眼中已经与尸体无异——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只消多施加点压力，他就会不战而降。
苏世南全部的重量都放在了棺木上，他靠扶着棺木的边缘，涩涩地说道：“我带着阿忧回到了扬州，连酒席也未办，只是对外人说阿忧身体不好，不喜欢见客，以为这样便可以躲过旁人的追查。哪知道……他们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我在北方救下了一个凤人女子的事，也许是那日逃走的淫贼说出去的罢，也许是他恨我坏了他的好事，故意要让我在江湖中无法立足也未尝不可。他们于是来找我，问起此事。我自然不能说出那凤人女子便是阿忧。但……他们带着我到卫盟主的墓前……卫盟主一家死得很惨，连那十三岁的卫小公子也没能逃过一劫。他们说，今天是卫盟主，明天又会是谁？是你？或者是我？只要那老凤神还在，这江湖便永无宁日。”
梅青追问道：“他们？是谁？谁让你骗姑姑话的？”
苏世南摇了摇头，“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总之，是我对不起阿忧……”
梅青暗暗握紧了拳头：不说？哼，好罢，再给你一棒，苏世南，你接好了！
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口中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么，我也该称呼您一声姑父了？姑——父，你和我姑姑成亲这么多年了，孩子应该也很大了吧？能不能叫出来让我见见？是表弟……还是表妹？长得像姑姑还是像姑父您呢？”
苏世南顿时犹如被当头击了一棒，“孩子？”他喃喃说道：“是啊……孩子……要是孩子还活着的话，也该有十二岁了！可是……”
可是，她连孩子都不愿意为我生下来。她曾经是那样的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居然扼杀了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她当真这么恨我？是啊，她恨我，她恨我，她恨不得这辈子从来都不认得我！
他失神地望着蓝忧那苍白的脸，蓝忧临终前说的话犹在耳边：“世南，我真希望……这辈子从来不认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和你……永生永世都不再见面！”
他伸手捂住胸口，那里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似乎自己就像一只正落在网里垂死挣扎的蜘蛛，每牵动一下就会感受到更深的痛楚。这痛楚令他渐渐失去警惕，竟没发现那黑衣女子已经渐渐逼近自己。
梅青慢慢走到苏世南身前，盯着他的眼睛，很轻很轻地说道：“姑父，我知道你很爱姑姑，可是你做错了事，伤害了姑姑，所以她不原谅你对不对？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让姑姑原谅你，只要你告诉我当年都是哪些人和你一起上山的、是谁带头的就可以了。姑姑不也一直很想知道么？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苏世南仅存的一丝灵智在心底大声呼喊：不能告诉她！不能告诉她！
但是，面对着眼前这女子那双亮得诡异的眼睛，听着她那轻柔的低语，他竟不由自主地张了口：“真的？阿忧真的会原谅我？”
梅青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带着黑纱，苏世南就会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很甜美。但是他看见了她眼里的笑意，于是他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只要阿忧不再怪我，我做什么都可以！秀儿，我告诉你，是……”
正在此时，一道剑气破空之声传来，梅青心中大震：是谁？
但此时已来不及细思，那道剑气眨眼间逼近身来，梅青一掌击在棺木上，身体借这一击之力弹出几尺开外，堪堪避开了这一剑。
那人并未趁机再度出手，只是上前一把扶起苏世南，急切地唤道：“苏世叔，你没事吧？”
梅青呆呆地看着那人的脸，差点就要叫出声来：公子！
原来此人竟是南宫玉。
梅青只觉得心底开始发慌：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已经回去了么？她明明看见他出了门，怎么会……
她盯着南宫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只怕一会儿哪里露出个破绽让南宫玉认出了自己。
此时苏世南已经恢复了神智，正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梅青，哑声道：“你……你刚才对我用了摄魂大法？”
梅青哪敢答话？她只消一开口就会被南宫玉认出，只得冷冷瞪了苏世南一眼，脚下悄悄向门口移动，只盼南宫玉一时疏忽没留意，自己才有机会逃走。
但她的想法马上便落空了。
南宫玉见苏世南无恙，便放下了心，两眼盯着梅青的一举一动，将梅青每个细小的变化都看在了眼里，又怎能不明白梅青的心思？只听他淡淡开口道：“姑娘远来是客，何必急着要走？”
梅青心中大声咒骂：客你个头！你以为我是白痴么？不走难道还要等着你一会儿把我生吞活剥了么？但她苦于无法发话，只得恶狠狠地瞪了南宫玉一眼，转身朝门口飞身掠去。既然南宫玉已经看出她的意图，她也没什么再好掩藏的了，光明正大的逃走便是。
但她方始移动身形，南宫玉便抢在她之前看准了她的落脚点，一记劈空掌击出，梅青若是执意要冲向门口，势必被这一掌击中，无奈之下只得半途硬生生地转了方向，倒退回原地。
她抬头一看，南宫玉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口中淡淡说道：“姑娘还是说明来意再做打算罢！”他的眼里是一种淡漠中略带着一丝厌恶的眼神，有礼但却疏离，这种眼神是梅青自认识南宫玉以来便从来不曾见过的。
梅青这下只气得七窍生烟，她也分不清此刻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是为了眼下这逃脱不了的险境，还是为了南宫玉盯在她身上的这种眼神。
她一咬牙，刷地一下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剑，一式分花拂柳向南宫玉当胸刺出。南宫玉将苏世南轻轻向后一推，同时身子一侧避过了这一剑，这才抽出长剑，回手一式鸟语花香轻轻巧巧地挑向梅青右腕。梅青暴退数尺避过了这一剑，刷地又是一剑向前递出。
她这一剑来得极快，南宫玉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这女子好快的剑，只怕与青儿不相上下！当即收起怠慢之意，一式借花献佛当胸刺出。
这一剑南宫玉用上了八成功力，声势比方才那一剑还要略胜三分。
梅青察觉这一剑来势甚猛，不敢硬接，急忙撤剑回防。
南宫玉不让对手有任何有喘息的机会，紧跟着又是一式“火中取栗”，一剑袭向梅青下盘。
梅青尚未来得及站稳，便又遭遇险境，这时再也顾不得掩藏自己的家传绝学，自然而然地便使出了凤神九式的第一式“风流云散”，向前一挡，只听“铿铿”两声，双剑交戈，瞬间火花四溢，梅青被南宫玉强大的内力震得向后连退五个大步，手中长剑几乎脱手。
她盯着南宫玉的脸，只恨得牙痒痒的：好你个南宫玉！非要逼出我的真功夫么？
她先前所使的两剑便和从前在人前所使一般无二，都是江湖中人人会使的普通招式。此刻再次和南宫玉正面交锋，方明白过来：在刘府后院那一场对决中，南宫玉不过是存心让她，根本就只拿出了一半功力来对付她罢了！
梅青这厢恨得咬牙切齿，却没想到南宫玉也是大惊失色。方才梅青所使的剑法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分明不是中原一路的功夫。这倒也罢了，偏生这一式剑法相当巧妙，封住了周身上下，将全身护得滴水不漏，他自问这些年来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江湖异人，却未何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路如此玄妙的剑法？
南宫玉正自失神，一旁的苏世南怕他有失，急忙出声提醒：“玉郎小心！这是凤神九式！是当年那老凤神传下来的剑法，威力堪比飞龙剑法，你要小心莫被伤了！”
此话一出，梅青和南宫玉都是一惊。
梅青冷冷扫了苏世南一眼，暗想自己倒是大意了，忘了这苏世南当年也曾见过凤神九式的。
南宫玉心中的震惊却远胜于刚才见到梅青使出凤神九式的时刻。这两天来他已多少知道了一星半点当年所发生的事，也知道当年逃出凤岭的人除了一个少年，还有一对父女，其中那女子还是被老凤神选中的继任者，而且据父亲和二师叔的推测，最近在江湖上屡屡出现的蒙面女子便是那小凤神，那么，眼前这女子又是谁？她怎么竟然也会凤神九式？当年不是只有三个人逃出了凤岭么？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梅青有些担惊受怕地望着南宫玉，见他正一脸疑惑与震惊地盯着自己，不禁头皮发麻，心里又开始打退堂鼓。
南宫玉显然也看出了梅青眼里的退缩之意，只见他剑眉一蹙，问道：“姑娘，还打么？”
梅青两眼一翻，暗道：谁爱跟你打？哎，求求你快放我走罢！
南宫玉却理解错了，以为眼前这蒙面女子自恃身手高强，不屑于回答他的话，便朗声道：“好，既然姑娘还有兴致，那南宫玉便舍命奉陪了！”
他缓缓提起手中长剑，举剑平胸，示意梅青先出手。
梅青心中暗暗叫苦，正不知该如何走脱之际，忽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匆匆小跑过来，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爹！南宫大哥！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有人打架的声音？”
原来竟是苏云听见声音赶过来了。
梅青顿时大喜，南宫玉和苏世南却是面色大变，两人同时大叫：“别进来！快离开这里！”
但，已经晚了，苏云的脚已经迈进了灵堂的正门。
梅青离门口更近，当即手中长剑一扬，一式“含沙射影”，快如闪电地直击苏云。
这时苏云的身子刚刚向前略倾要进入房中，猛觉眼前银光一闪，这一剑来得太快，她竟来不及反应，僵在了原地。
南宫玉见势不妙，脚尖一点，飞身一纵，手中一式“风声鹤唳”，意欲截下梅青这夺命的一剑。
但梅青竟是不闪不避，手中长剑仍是直直朝着苏云如飞而去。原来她竟是在和自己赌南宫玉会在伤人和救人之间选择救人。
果然南宫玉见了梅青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到底还是更担心苏云会被梅青所伤，只得硬生生将使到一半的剑撤了回来，回身掠至苏云身边，一把将她拉开，由于用力过猛，两人竟齐齐摔倒，南宫玉怕梅青再度追击，当即抱着苏云就地一滚，两人骨碌碌滚进了灵堂，待得站起身来之后，追到门口一看，四下里黑漆漆的，却哪里还有那黑衣女子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复仇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