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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是个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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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也逛得乏了,徐焕然领着几人来到了洞天阁。这酒楼建得很是气派,装饰也新颖,生意相当火爆,门口小哥殷勤地招呼着,迎来送往,一刻也不得闲。
上了二楼雅间,奶娘唤来店小二,小二眉飞色舞地给大家介绍了店里的特色菜,如数家珍。南宫阅三人只象征性地一人点了一道,徐焕然知道他们仍是拘着,只好自作主张地点了一大桌子。
“焕然小姐,这也太多了吧!”萧宝惊讶道。
“不多,既然来了,定要各色菜式都尝尝,也不枉你们来山东这一遭。”徐焕然笑道。“还有这酒,也是我们这里的特色,甘冽香醇。来,我帮你们都满上!”
众人端起酒杯,徐焕然动容说道:“山水迢迢,相逢即是有缘,今日我们在此相聚,不日却要长久地离别,这杯酒我敬大家,感谢诸位多日的陪伴!”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小姐,你慢点喝。”奶娘说道。
“无妨。”徐焕然眼中已有泪光,轻咳了一声随即掩饰住了。
南宫阅等人亦举杯饮尽。
“在徐大人府上叨扰了多日,又得徐小姐照应款待,应是我等向徐小姐道谢。”南宫阅道。
三人默契起身,敬过徐焕然。
“各位快些落座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奶娘一旁热情招呼道。
面对这一桌珍馐佳肴,萧宝自是不会客气,任他们几人推杯换盏,他只管大饱口福。“嗯,好吃,好吃!”
酒过三巡,南宫阅倒是无大碍,阿霁和徐焕然各怀心事,都喝得有些微醺了。
“这楼上有客房,我方才让小二留了几间上房,各位大人先去休息吧,待酒劲散了,再遣小厮回府套马车来接你们!”见此情形,奶娘赶忙说道。
南宫阅扶着阿霁将她送回了房,看她脸色潮红,不禁担忧道:“你还好吧?”
“没事,我睡一觉就缓过来了,你也回去躺一会儿吧!”阿霁道,朝着南宫阅挥挥手进了房门。
待各自回了房,奶娘让人打了热水,“小姐,天气炎热,又吃了许多酒,先沐浴吧!”
“好。”徐焕然头有些晕,但还算清醒,在奶娘的照料下宽衣进了浴桶。
待帮徐焕然收拾妥当,奶娘道:“小姐,你先在这泡一会儿解解乏,我方才让小厮回府套车,顺便给你取了衣裳,我先下去看看他回来没。”
“你去吧,奶娘。”徐焕然懒懒说道。
这边南宫阅刚想躺下稍稍休息会儿,只听有人”咚咚咚”在敲门。
南宫阅打开房门,见门口站着一面生的小厮。“何事?”南宫阅问道。
“是南宫大人吧?我是这酒楼里的杂役,方才一位小姐将这纸条给我,托我务必立刻转交给大人。”小厮说道。
南宫阅接过纸条,示意小厮退下,关了门打开字条,“请大人来房中一叙,焕然有急事相求,转角第一间。”
会有什么事呢?南宫阅想不明白,觉得一个人去姑娘家的房中并不方便。可看到“急事”二字,又担心自己不去,会不会误了徐小姐的事?
人家刚刚盛情招待一番,这样熟视无睹好像不太礼貌。思忖了一会儿,想到徐焕然房中定还有奶娘相伴,便打消了顾虑,开门顺着走廊前去。
来到转角第一间,南宫阅轻轻敲了敲房门,并没有人应声,又敲了敲,里面还是没有动静。莫不是徐小姐出了什么事?
“徐小姐,你可在房中?“南宫阅问道。
无人回应,南宫阅不免有些担心了,“那我进来了。”
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拴上,南宫阅一推,便轻易打开了。
“徐小姐在吗?奶娘、在吗?”南宫阅边进屋边询问道。
小厅内并没有人,南宫阅更加担忧了,不禁有些着急,绕过画屏,想入卧房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不曾想刚一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名白皙女子,正赤身在浴桶中泡着。她眼睛微微闭着,头斜斜地伏在木桶沿边,一头秀发乌漆漆地自胸前滑下、没入水中,修长的颈子在氤氲的热气升腾中愈显曼妙。
忽然而至的感官刺激令南宫阅瞬间如定住了一般,不知所措。
终于缓过神来深呼一口气,立即转过身去,胸口里像捂不住似的砰砰直跳。
这是什么情况,徐小姐不是叫我过来有急事的吗?如今她却……是在沐浴?又或是我走错了房间?
想到这里,南宫阅觉得自己还是暂不要求证了,赶紧悄悄离开这尴尬之地比较好。不然若是被人发现了误解了,到时再污了这姑娘的清誉可怎么了得,遂急忙迈开了步子。
“什么人?”或许是迷迷糊糊意识中觉察到了什么,女子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南宫阅刚走到画屏旁,本就心里发虚,陡然听见这一声,吓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心想这下可糟了,一定是被人家当做登徒子了。狼狈至此,可如何收场?南宫阅无措地用手锤了锤额头。
这边女子透过屏风,隐约见来人只是立在那里,一言不发,且并没有落荒而逃的意思。更是气极。
迅速穿好衣裳,大步走了出来,不由分说从背后一把拧住了南宫阅的手腕。
“好啊!哪里来的如此厚颜无耻的好色之徒!看我不将你……”
话还未及说完,南宫阅腕上吃痛,已立时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是你!”女子惊道,眼神中尽是慌乱,连忙撒开了南宫阅的手腕,往画屏后面躲去。
南宫阅亦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一幕竟然比方才那一幕更加令他难以置信。
他即刻走了进去,盯着面前之人,嗓子眼儿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恍然如梦,不可思议。
南宫阅属实不敢相信,这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此刻却无比陌生。
良久,他终于开口道:“你是、阿霁……”此刻他甚至觉得这声音并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或者是自己喝醉了,如今正沉沦在梦境之中。
“南宫阅,我、我……”阿霁已囧到极致,如大祸临头般,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要怎样跟他解释啊?
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一桩桩、一件件。往日总是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同他挑明自己的身份,为此也苦恼了很久,可如今这一切却来得这样突然。
他会原谅我的欺骗吗?会不会觉得我刻意隐瞒了他这么久,一气之下就再也不理我了?
顷刻间阿霁只觉心中一阵猛烈的疼痛起伏,竟是一口鲜血忽地喷涌而出,血珠散落在画屏上,殷红点点、滴滴刺目。
“阿霁!”南宫阅惊呼,即刻上前揽住了几欲坠落的阿霁,而后小心将她扶到了卧榻之上。
用帕子草草为她擦拭了血迹,“你好生躺着,我去给你找大夫!”南宫阅焦急道。
阿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别走,我不用大夫,你别走好吗?”
“可是你刚才吐血了你知不知道?”南宫阅心里说不出的痛,竟如刀割般,仿佛刚才吐血的人不是阿霁,而是他。
阿霁仍是抓着他不愿放手,“我真没事,我只是着急了些,再说你不就是大夫吗?”
南宫阅这才回过神来,方才竟是急得几乎失去了理智。这才拿起阿霁的手,仔细把了脉又轻轻放下。
“你是急火攻心了,刚刚被吓到的不应该是我吗?你为何竟心焦至此?”南宫阅柔声问道。
“我不是心焦,我是害怕,怕你怨我,怕你不原谅我。”阿霁用被子捂了半张脸低声说道。
一时间南宫阅也是心乱如麻,丝丝缕缕扯不清楚,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问起。见她脸色仍是不太好,复又忧心起来。
“现在不说那些,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来日方长,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慢慢说。”南宫阅道。
“那你会怪我吗?会不会厌恶我,觉得我是个骗子,从此不再理我了?”阿霁仍是纠结于此。
“不会,当然不会,我知道你定是有苦衷的,阿霁,我不会怪你的,你放心好了。”南宫阅轻声安慰道。
阿霁只痴痴地看着他,她明白,南宫阅既然这样说了,就断不会骗她敷衍她,不会像自己这般,藏着心事,愧对于他。
南宫阅安抚了阿霁一会儿,说道:“阿霁,我得先去给你找件干净衣裳,等下府衙的马车就该来了。”
阿霁点点头,放开了南宫阅的手。南宫阅起身去湿了帕子,又将阿霁脸上残留的点点血迹细细擦拭干净,叮嘱了一番,才放心出门离去。
在酒楼老板那里顺利借到了衣裳,南宫阅正着急往回走,恰好碰上了徐焕然的奶娘。
“南宫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见他在此,奶娘好像很是震惊。
“我下来办点事,哦,对了,”南宫阅顿时反应过来,“是不是刚刚徐小姐找我有急事?对不住,我方才有事耽搁了,奶娘可知小姐找我何事?”
“没、没什么大事,我已经让小二帮忙办好了。”奶娘脸色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那就好,烦劳奶娘回房时跟徐小姐说一声,我暂且就不过去了。”南宫阅记挂着阿霁,急急往楼上走去。
奶娘叹了口气,“难道天意如此,真的是没有这个缘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