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打荣耀的王子》柒寺寺

6、第 6 章

　　126.

　　第三场个人赛结束得很快，不二周助展现了对于伤害的精确计算和相当高的操作与读条密度，在正面作战中以摧枯拉朽之势击败了观月初拿下胜利。
　　看得出对于弟弟转会这件事，不二周助仍然保持了相当的怨气。
　　“不二打得漂亮！”菊丸英二跟回到观赛席的不二周助击掌，“个人赛全胜耶，不愧是你的指挥。”
　　“接下来的擂台赛还要拜托你才行。”不二周助接过菊丸英二递过来的水。
　　“没问题。”菊丸英二信心满满地站起来说。
　　“不论对面是谁我都给他打爆！”菊丸英二昂首挺胸地说。
　　然后圣鲁道夫那边站起来一个人。
　　菊丸英二看了一眼默默坐回去了。
　　“前辈，你不上场吗？”越前龙马好奇地问。
　　“你别说话，我先看看他是不是起来拿水的。”菊丸英二压低声音说。
　　“怎么看都不是。”越前龙马诚实地回答。
　　菊丸英二沉默。

　　127.

　　荣耀是一个游戏平衡做得很好，几乎不存在明显职业克制的游戏。尽管某些职业在攻击范围和方式的影响下可以对对方造成比较明显的压制，但这种压制也是可以被选图、装备、技能加点和操作弥补的。在这样的设计下，理论上几乎不会出现某人在荣耀中完全压制另外一个人的情况。
　　但是现实世界最牛的地方在于会有很多超出理论的扯淡事情发生。
　　比如说从十四赛季出道以来，上到个人赛，下到团队赛中BO-1战术的执行。
　　“菊丸和赤泽一对一的获胜次数是…”乾贞治翻了两页笔记本。
　　“不用提醒我。”菊丸英二面无表情地说。
　　“是零。”乾贞治继续说，“他之前都在守擂位，今天被特地调到首发，估计就是针对你的。”

　　128.

　　赤泽吉朗，圣鲁道夫的队长，操作的角色是柔道“宾虚”，但本人和电影主角宾虚相比，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不论如何都会向对手发起进攻，不屈不挠的精神。
　　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想说赤泽吉朗和电影里面长着络腮胡的白人男性关系不大。

　　129.

　　不论如何，已经报上去的比赛名单不会因为选手的心情好坏而改变，简单的怀疑了人生几秒钟之后，菊丸英二顺着通道走向赤泽吉朗面前和人握手。
　　“好久不见。”赤泽吉朗说。
　　“见什么见，作为队长你不好好守擂跑到第一个来打首发，你这家伙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吗？”菊丸英二说。
　　赤泽吉朗沉默。
　　“……你们的队长呢？”赤泽吉朗发自内心地不解地反问。
　　菊丸英二回头看了一眼观赛席上的手冢国光。
　　“我们手冢第一个出赛直接拿下开门红提升士气嘛。”菊丸英二义正辞严，“你竟然不上个人赛第一场，你不关心你队员的吗？”
　　裁判默默示意两个人赶紧进各自比赛席准备。
　　毕竟再让他俩在外面扯两句，估计全球变暖都得变成赤泽吉朗的错。

　　130.

　　角色确认，账号登入，地图加载。
　　编号A-6823，从荣耀世界原本罪恶之都的地形中原样切割出来的一块地形，在竞技地图合集中的官方名称是“废弃的囚牢”。
　　地图分为两部分，室内环境极暗，照明以不停摇曳的烛火和油灯为主，从出来之后就一直有人要求优化照明方式，但是策划一直以这个灯光设计是地图特性为由保留；室外虽然有银白色的月光照明，但是相比其他地图还是暗了一个度。
　　菊丸英二趁着地图加载的功夫揉了揉眉心。

　　131.

　　在荣耀的背景故事里面，这片地牢原本被用来关押罪恶之都的诸多罪犯，然而在一次巨大的内部暴乱之中，囚犯们冲破了禁锢，砸烂了大门，留下的只是一片断壁残垣，室内杂乱无章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室外则是除了一点石头装点和几个已经快要塌下来的曾经的瞭望哨塔之外没有任何的掩体。
　　这张图实在是过分冷门，只有在早年间有一些被选用作为个人赛地图的记录，其他时间大部分时候都在地图库里吃灰。
　　毕竟这张图，室内地区折磨远程，室外地区折磨近战，连带着惨淡的打光折磨观众。
　　看到这张图出现在大屏幕上，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132.

　　“这张图真是出其不意…”井上守斟酌用词。
　　“充满了明显的战术意图…”乾贞治稍一停顿。
　　【大五郎】哇好恶心啊这么恶心的地图到底是谁选的！？

　　133.

　　菊丸英二，出道第七年，永远年轻，永远说话难听。当然，打字不会影响操作，一个转身的功夫，大五郎就已经将忍刀背在身后，蹲下身隐入昏暗的房间。
　　忍者身上的装备和选手本人的个性有着极大的反差，从头到脚的装备都是暗色调，往室内环境一扎迅速就融为一体。
　　“其实这张图还蛮适合英二前辈的。”桃城武说，“反正我不想在这张图和他单挑。”
　　“不，实际上这张图对英二相当不友好。”大石秀一郎说。
　　“太暗了，而且还是烛火照明。”不二周助说，“这种是英二最讨厌的光线了。”
　　一群人多少有些担忧地看向大屏幕。两个代表角色的亮点正在快速移动，对话框先有字跳出来。
　　【大五郎】是不是观月选的，你别不说话，有胆选没胆承认啊！？
　　【宾虚】嗯，是他选的。

　　134.

　　一群人默默各自收回目光，担心的目光转为对场地天花板设计的无比欣赏。半晌，越前龙马有些犹豫着开口：
　　“所以，英二前辈现在…”
　　“他状态很好。”手冢国光笃定地说。

　　135
　　比赛开始三分钟后，越前龙马带着十足的疑惑转向了手冢国光。
　　“英二前辈这样的状态是很好的状态？”越前龙马严肃地问。
　　“比他上次和赤泽打比赛的时候要好一些。”乾贞治翻了翻笔记本说。
　　大屏幕中的忍者被一连串的抛投技能丢在昏暗的废墟中，扬起大片烟尘。血量在逐步稳定地下降，然而可作出的有效反扑少得可怜。说宾虚的血量是因为暴打对手累掉的都会有人相信。
　　当然，作为职业选手，菊丸英二不会在此时此刻放弃。在又一次被抛投到墙角后以一个漂亮的受身操作站稳，随后脱手而出三枚寒光——
　　忍法·手里剑！

　　136
　　“…好！反应很快的操作！菊丸选手的手里剑来得很快！”井上守激动地说。
　　随后宾虚毫发无伤地欺身进前，正面一记地雷震砸回了地板上，井上守话锋紧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然而宾虚更快一步——菊丸选手，今天的状态似乎令人格外担心呢。”
　　“看出什么端倪了吗？”场下，不二周助转向越前龙马。小孩盯着大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现下有些难以忍受般揉了揉眼睛。
　　“有，”越前龙马说，“他怎么一直在动来动去？”
　　“不愧是动态视力极佳的新人。”不二周助眨眨眼睛，“果然发现了吧？”
　　“前辈也发现了吗？”越前龙马反问。
　　不二周助沉默一秒。
　　“看慢放录像可以。”不二周助诚实地摇头，“不过英二平时就可以，他动态视力是最顶尖的。”

　　137
　　职业选手都有自己爱用的外接设备，反映选手的打法和特殊偏好，比如手冢国光用的是触发压力相对较小的线性轴体，乾贞治偏好段落感强烈、按下反馈感最明确的款式。桃城武的干脆就是青轴，连招时噼里啪啦响成一片，每每要把海堂薰吵到狠狠瞪他两眼。
　　赤泽吉朗在这方面的偏好就是…办公用的薄膜键盘。触发程极短，非常容易误触，在高密度连招时会出现密度高、随机性强的小幅度移动。柔道没有需要长时间读条的大招，所以这仅仅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个人偏好。
　　毕竟几乎没人看得出来，毕竟只是小范围的微小抖动。
　　但职业赛场上，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点被捕捉的震动，都会影响对下一步的判断和具体的操作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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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不巧，在有着超脱凡俗动态视力的菊丸英二眼中，那些震动已经不可用细微形容，而是重复无休的、极其干扰判断的虚假走位。
　　最擅长、最优势的地方，不小心就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刃。即便明白原因，也很难想出办法来反制。
　　其实也想过办法。
　　每年放假和不二周助去看裕太的时候菊丸英二都会顺手给赤泽买个新键盘。
　　除了让赤泽以为菊丸英二有收集键盘的爱好并开始隔三差五给菊丸英二回礼以外，没起到其他效果。

　　139
　　“怪不得没有赢过。”越前龙马点头了然地说。
　　“完全不担心吗？”不二周助若有所思地问。
　　“这次英二前辈就有机会赢下来了。”越前龙马自然地继续说。
　　没赢不可怕。
　　认为自己没可能赢才可怕。
　　在宾虚又一次挥拳砸向大五郎之前，一阵暗色烟雾翻涌，伴随着一阵极轻的“扑哧”声，忍者的身影闪入细细密密的昏暗中。

　　140
　　比赛开始七分30秒，大五郎蹲伏在几块倒塌的石砖后面，将忍刀的森森寒光收入刀鞘，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蹲伏下去，静静盯着开始准备追击的宾虚。
　　等待，拉扯，找到机会。这是在团队赛时，经常会落在菊丸英二身上的职责。
　　但在个人赛中，机会不会自己出现，而已经彼此熟悉的对手也不会轻易展现可乘之机。

　　141.

　　菊丸英二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然而他的战术风格往往又与长时间的等待脱不开关系。二者乍一听相当矛盾，但菊丸英二自有一套调整的办法。
　　具体来说，当大五郎没有大爆手速挥舞手中忍刀的时候，公屏总会受到一些冲击。
　　【大五郎】听说观月现在要插手你们的队服设计了？
　　【大五郎】我觉得你们现在这套就挺好看的啊，能不能别改了？
　　【宾虚】是比中学生校服好看一点。
　　【大五郎】毕竟观月他衣着品味也就那样
　　【宾虚】那也比少女偶像应援衫好一点。
　　【大五郎】……
　　【大五郎】真的不好看吗？我觉得那件很可爱啊。
　　【大五郎】下次去找裕太的时候换新专辑的好了，你要不帮我参谋一下买什么？
　　几乎是在最后一条消息跳出来的瞬间，原本消弭在阴影中的大五郎挥动起自己的忍刀，刀刃卷着一股激流斩出。

　　142.

　　忍法·百流斩。斩出水流化作牢笼困住目标的技能，虽然没有太高的伤害，但是是彻彻底底的硬控技能，半分钟之内这个牢笼都无法从内部打破，顺便能封印被困者的所有硬控技能。
　　以百流斩为起势，大五郎终于开始了这场比赛以来自己的第一次反击。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都打过了吧？”越前龙马说。
　　半分钟之后大五郎再次丢下一个影分身转头就跑。
　　“至少这半分钟里面打过了。”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说。

　　143.

　　很明显，在大五郎打一轮就跑的攻势之下，赤泽吉朗终于忍不住开口在公屏约战。
　　【宾虚】有完没完？出来打完。
　　【大五郎】我赛后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着急
　　【大五郎】大石不二他们都可以先睡一觉，这样可以精力充沛地去应对团赛。
　　在场外被莫名其妙cue了一下的大石秀一郎转头去看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已经相当配合地开始准备用衣服叠枕头了。
　　队伍里面有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就算了。
　　还有一个这么配合的。
　　大石秀一郎今天也在为赛后的采访头疼。
　　“大石前辈你不躺下吗？”桃城武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
　　海堂薰默默站起来给大石秀一郎腾出一个空座位。
　　越前龙马默默抖开自己的外套给大石秀一郎盖上了。
　　不开玩笑外套盖到头上的时候大石秀一郎感觉自己看到了青队的未来。至少是在场外形象方面的未来。
　　一片灰暗。

　　144.

　　好笑归好笑，此时此刻场上的状况仍然不容乐观，在废墟里面又迂回了两圈然而仍然没有从宾虚手下讨到一点好之后，大五郎的动作有些突兀地停滞了。导播很懂行地在此刻切入了比赛席内部的镜头。
　　菊丸英二双手离开键盘，闭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场馆内一瞬间泛起小范围的嘈杂，不少人都将这个动作视为要放弃的信号。
　　“继续这样是不行的。”乾贞治说。
　　“可是英二前辈很擅长迂回和突袭。”海堂薰说。
　　“在一般的环境中是这样的，但是在这张地图里面未必。”乾贞治回答，“灯火不会改变，赤泽的状态消耗得也比他更慢，现在只有一边的体能和注意力在耗损，刚刚两次的突击效果也是逐步下降的趋势。”
　　有些天赋不只是天赋，也是人身上无从摒弃的特质。被调转方向加以利用之后，就是刺向自己的利刃。这片废墟并不是发挥长处的角斗场，而是从一开始就调好的，布满海草的深潭。
　　“他必须尽快想通，否则输定了。”乾贞治说，“不过好在这家伙的斗志还没消失。”

　　145.

　　菊丸英二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
　　和大部分人想象的不一样的是，他现在的状态还不错，至少不会热血上头以所谓最舒适的方式一门心思打下去。
　　十几秒的调整之后，菊丸英二的重新搭上键盘，大五郎在又一次被宾虚抛投到墙边之后翻转身体，顺着废墟的缺口冲室外跑去。
　　思路和之前都不一样，大五郎的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宾虚的视野范围之内，在双方存在明显血量差异的情况下，宾虚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宾虚】不躲了？
　　大五郎只是往前狂跑，回身的功夫往身后甩了一搭忍具撒菱，趁着对方变向绕路的时候拉开了更大的身位。
　　【大五郎】外面风景好
　　导播默默切了一下外场地图的全景。
　　比导播头顶还秃。

　　146.

　　场地中央倒塌了一半的瞭望塔内部结构暴露在月光之下，大五郎拾级而上，在破损的台阶之中来回跳跃着往塔顶跑了一大截才转了视角看向宾虚，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只是在原地抱起架势，踱步了几个回合打定主意想继续以逸待劳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然后在台上台下无数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浑身灰黑色装备的忍者单手叉腰，另外一只手在金属制的面罩上轻轻一碰又向前递出，静悄悄的地图里面响起一声有些过分明显的“啵”。
　　【大五郎】怕了？

　　147.

　　台上台下所有人集体沉默。

　　“…那是什么技能？”越前龙马面露疑惑。
　　“前两年联动中国服务器的七夕活动，在西部荒野地区收集散落的花瓣可以兑换飞吻动作，男女不同款。”乾贞治耐心地回答。
　　“你没见过？”桃城武问。
　　“…”越前龙马沉默。
　　“……开了非战斗动作屏蔽。”越前龙马一拍脑袋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