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打荣耀的王子》柒寺寺

5、第 5 章

　　98.

　　观月初和不二周助有私仇，在职业选手内部简直是公开的秘密。
　　当然，没有说二位在粉丝面前关系很好的意思，从观众和各路荣耀爱好者的角度来看，二位都是优秀的术士选手，先后出道，后面全明星的评选之中也有一同入选的记录。
　　这样的两个选手，之间存在商业价值和同职业选手之间的竞争关系，所以遇到彼此时展现出强烈的胜负欲也是正常的，粉丝之间偶尔起点摩擦也正常。
　　然而实际上这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纯属个人恩怨，绝无商业争端。
　　主要还是不二周助对观月初人口诱拐的行为表现出纯粹的不爽而已。

　　99.

　　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从名字上就是自然而然会引起讨论度和话题的两个人。虽然对于二者的关系好坏有诸多说法，但总之没有一个是友好的猜测，两边的战队在这方面都用“考虑到选手个人意愿不讨论这类话题”作为统一口径回答外界的舆论，无趣到连记者的八卦小稿都不知道该怎么具体编排恩怨情仇。
　　上次看到这两个名字在新闻里面被写在一起还是第十五赛季不二裕太出道，不二周助对这个在新队伍出道打主力的弟弟给出了无比官方的祝福。
　　至于那场记者会的后半段是如何顺理成章地成为“不二姐姐的树莓派菜谱分享大会”的，就另当别论了。

　　100.

　　在战前会议，不二周助和乾贞治准备了详尽的预测和准备，面对精于战术和计算的对手，互相的博弈从排布出场的角色开始。
　　“不夸张地说，我们大部分的队员在个人能力方面都胜过对方，所以，我们的个人赛正常排布，稳分数为主。手冢首发，越前第二场，我自己第三场。”不二周助说。
　　与此同时的圣鲁道夫战队，观月初在会议室里打开了投影。
　　“不得不承认，在个人能力和账号卡的强度上，青学更胜一筹。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全盘放弃，所以照旧正常排布，柳泽首发，裕太第二场，我来第三场。”观月初说。

　　101.

　　“至于擂台，英二，你没有团赛上场的计划，擂台首发交给你，地图的前期情报就拜托了。”
　　“考虑到赤泽你的存在，他们未必会让菊丸君在团队赛发挥，刚出道的新人可以在团赛负担他的职责，所以他更可能在擂台首发跑图，所以队长，擂台的首发拜托你了。”
　　“第二棒交给海堂，如果必要的话，长线消耗也没问题，不过要注意自己的状态，团队赛还有你的任务。”
　　“第二棒，金田，稳定心态，利用好点位，不论场上是谁，别给他们更多收集情报的机会。”
　　“守擂就交给乾了，之前的情报对你而言应该刚刚好够用？如果能在赛中提前看出他们的武器技能就好了，那或许能帮我们推断圣鲁道夫的团队赛方案。”
　　“守擂，木更津，你不会在压力下动摇吧？目前也说不好青队谁在守擂，你随机应变的能力刚好合适。”

　　102.

　　“至于团队赛。”不二周助说。
　　“至于团队赛。”观月初说。
　　“观月初是圣鲁道夫的核心，他的队友们依赖他的详细指挥。”不二周助说。
　　“他们认为我是战术核心，你们在之前也确实非常依赖我的指挥。”观月初说。
　　“所以我们的目标是全力击杀观月初。”不二周助说。
　　“所以青队一定会优先击杀我。”观月初说。
　　“不过没关系。”观月初继续说，“我准备了正确的剧本，大家只需要照常出演。团队赛我、赤泽、裕太、野村、柳泽首发，木更津第六人。”
　　“团队赛手冢，大石，越前，我和海堂首发，阿隆第六人。”不二周助说。

　　103.

　　负责击杀对方战队的主力，这样的任务一般不会放在刚出道一个月的新人身上，对于这个任务可能给越前龙马带来的心理压力，大石秀一郎其实多少有些顾虑。
　　战术会议之后他也问过不二周助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不二周助回以一如既往的微笑。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大概越前会觉得无聊吧。”不二周助说。

　　104.

　　大石秀一郎对于无聊的说法暂时不置可否，但作为副队长他仍然觉得自己应当和越前龙马聊聊。于是在晚训之后，大石秀一郎特地去找了一趟还在给自己加训的越前龙马。
　　“越前，比赛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你真不好意思，是因为英二的习惯才这样安排的。”大石秀一郎看着满脸凝重盯着屏幕的越前龙马说，“你别紧张。”
　　越前龙马摘掉耳机。
　　越前龙马莫名其妙。
　　“我紧张？”越前龙马问。
　　大石秀一郎沉默。
　　“…我只是觉得最近的比赛稍微有点无聊。”越前龙马问大石秀一郎，“我们之后的轮次，会遇到更多的强队吗？”
　　大石秀一郎看向越前龙马的眼睛，小孩儿没骗人，里面没有紧张的情绪，只有熊熊燃烧着的胜负欲，似乎正在证明他的担心多没必要。
　　然而大石秀一郎微妙地更加担心了些。
　　“…不要勉强。”大石秀一郎最后说，“放轻松，量力而行。”

　　105.

　　其实不二周助在比赛前一晚也没有特别安心。
　　半夜的时候菊丸英二就听见隔壁床的人没睡好还在翻身。
　　“怎么了？”菊丸英二转身问。
　　“还是应该多嘱咐越前一下的，圣鲁道夫的比赛场也和普通比赛场不大一样，容易影响心态。”不二周助说。
　　菊丸英二沉默。
　　“谁影响谁？”菊丸英二五迷三道地问。
　　“观众影响越前。”不二周助说。

　　106.

　　说完不二周助沉默了一下。
　　然后俩人躺床上都憋不住笑场了。
　　“你不如担心一下越前他上场之前乱说话影响观众心态。”菊丸英二一边笑一边说。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说裕太的事儿了，要不还是先担心裕太的心态吧。”菊丸英二躺下整理了一下被子继续说。
　　不二周助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坐起。

　　107.

　　圣鲁道夫的场地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观众席和选手上场的通道几乎平行，所以上场的时候能听见很多观众席的喊话。虽然荣耀联赛官方在第十五赛季修订规则的时候增加了关于观众席的相关规定，基本杜绝观众席的各种危险行为。
　　圣鲁道夫的主场场地是东京北部赛区常用的一个旧体育馆，规则出现之后场地就座位和围栏做了一些调整，但是一些言论仍然可以准确传达，选手们会在观众的喊话之中登上舞台，随后走入比赛席。

　　108.

　　在手冢国光拿下个人赛的第一场胜利之后，青队这边的粉丝席格外气势十足。
　　“小龙马！！小龙马！！！”
　　越前龙马上场的时候观众席喊。
　　“长高点啊喝牛奶啊！！！”
　　观众席继续喊。
　　越前龙马狠狠一个趔趄。

　　109.

　　青队常规赛客场对圣鲁道夫，单人赛第二场。
　　越前龙马对不二裕太，地图是没什么特色的一张沙地。
　　【弗洛赛德】请多指教。
　　【斩断古今】请多指教。
　　【斩断古今】听说你是不二前辈他弟弟？
　　【斩断古今】是哥哥强还是弟弟强呢？
　　【弗洛赛德】……

　　110.

　　狂剑士没再打字，重剑一甩直奔斩断古今就冲过来了。
　　圣鲁道夫的账号卡几乎都是英文名字，有独特的背景和考据，据说队内为账号卡起名的时候，观月初也会稍微参与干涉。
　　比如不二裕太的账号卡就取自古代奥斯曼帝国的习惯法案，在法案之中提到夺得王位后国王应当杀死兄弟。
　　…更加理解了不二周助和观月初的关系为什么会紧张至此。

　　111.

　　这样的起名方式让选手和账号卡之间存在更深的羁绊，对于粉丝而言也有更多值得津津乐道的故事，当然同样也有副作用。
　　这么精妙的名字显然并不适合一些职业选手。
　　圣鲁道夫是在挑战赛里面夺得冠军，进入联盟的队伍。
　　在挑战赛里面征战的绝大部分时间，圣鲁道夫诸位的账号卡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统称“那术士”“那狂剑”和“那个那个就那个！”
　　进入真正的职业联赛之后…
　　状况也根本没有变好。
　　“对，我很期待和观月与阿斯伯格切磋。”不二周助曾经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笑着说。
　　观月初无语，观月初宣布所有记不清名字的人都没品。

　　112.

　　不得不说，不二裕太为弗洛赛德挑选了一张相当适合单人赛的地图。一望无边的沙土地上没有闪转腾挪的空间，从一开始便只为对手留下一个选项：
　　和狂剑士硬碰硬。
　　这实在不算什么好主意，狂剑士是在近身战斗中有相当优势的职业，随着血量越低伤害又会有爆发式的增长，把战斗拉到避无可避的程度，是为胜利打下的头一层阶梯，要从气势上就压人一头。
　　然而不二裕太今天遇到的，是一位完全不会在气势上被压制的选手。
　　面对着直冲自己而来的狂剑士，斩断古今手中的光剑向前一挥，带出冷冽弧光，一记三段折赶路，直奔弗洛赛德挥起得剑刃迎上去。

　　113.

　　不二裕太在上场之前就已经听观月初分析过越前龙马的战斗风格，分析下来其实只要用一个关键词就可以完成总结。
　　“朴实”。
　　应对朴实的选手，就用朴实的打法。面对冲到面前来的刺客，狂剑士同样向前两步，小技能起手，一记倒斩迎了上去。兵器在空中相撞，金属碰撞的音效在场馆之中回荡，随后是更多次的兵器相碰。光剑的攻击速度远胜重剑，几次技能之后就找到了空隙。斩断古今一记上挑，宣告自己的攻击节奏开始。
　　连招是常见的连招，只是节奏之间让人没有回击的机会。从上挑开始尽力保证自己的节奏，在无法接上下一个循环时——
　　剑光闪动，斩断古今手腕一翻，细细密密的剑招将弗洛赛德笼罩在其中。
　　幻影无形剑！

　　114.

　　如果是一直以来都对青队比赛十分关注的粉丝，或许会对越前龙马此时此刻的连招思路与战术风格感到些许眼熟。
　　控制起手，维持稳定的连招，在对方反击之前用带有控制效果的大招收尾，随后保持距离等待下一轮机会，不贪心，同时也不给对手更多的余地反打。
　　像第十三赛季手冢国光的战术风格，精准，强大，毫不多余。
　　但也并不是无懈可击。
　　纷乱的剑影之中，弗洛赛德的血线一路下滑，随着幻影无形剑的读条接近尾声，带有强劲吹飞效果的一剑直奔弗洛赛德胸口刺出——
　　重剑在此刻扬起，宽阔的剑锋在空中扬起一道血光。
　　血影狂刀！
　　“好准！”解说扶着话筒大声赞叹，“完美抓住了幻影无形剑收招前的空档！血影狂刀斩出，斩断古今被击飞了！”
　　不止如此，就像刚刚斩断古今的攻势一样，这记血影狂刀只是个开始。

　　115.

　　在紧张刺激的比赛中暂停一下。
　　先介绍一下荣耀赛事的官方解说之一。
　　井上守，第四赛季出道，第十三赛季退役，在役期间是枪炮师选手，后转型解说，说话客观，吐字标准，看到比赛精彩处也可以准确跟上节奏。
　　就是一激动语速也贼快。
　　当年井上守刚刚转型开始解说的时候，大石秀一郎刚出道，头回在现场观众席听实时赛况。当时差不多也是这样一场单人赛，古今无双合身欺上展开一套精准的小技能连招。
　　当年大石秀一郎听着井上慷慨激昂的解说。
　　怀疑了三秒格林机枪是不是可以用嘴打出来。

　　116.

　　说回来。
　　不二裕太的反打来得极其精准，时机选得像是在之前有过专门的练习和计算。观众席里不二周助把目光往旁边投过去，恰好和手冢国光的撞在一处。“这一招是为你准备的？”不二周助问。
　　“我是我，越前是越前。”手冢国光回答。
　　手冢国光这人其实不太喜欢对正在进行的比赛指手画脚，但往往说的话都相当精准。不二裕太的时机抓得很准，甚至说太准了，要说没有针对这一点进行过特殊训练，没人会相信。
　　乾贞治坐在两个人身后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不二裕太在本赛季对剑客的单人赛胜率有显著提升，单看本赛季的数据，甚至是百分百了。”
　　其实前几年乾贞治出道时大家集资送他的出道礼物是一个便携式墨水屏记事本，特别高端，能同步手写笔记到云端，还能随意查阅下载。乾贞治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可惜三天后发现其他人也会偷偷登录云端赛博偷看他到底记录了什么数据。
　　还有人用云端编辑模式往他的笔记本里面画奇怪的眼镜怪人涂鸦。
　　往后乾贞治固定使用纸质笔记本，青队的观赛席上也总响起哗啦啦的翻阅声。

　　117.

　　再说回来。
　　手冢国光想表达的道理很简单，这个世界上的手冢国光只有一个，越前龙马也只有一个。为了手冢国光所做的研究和特训或许会在一开始对越前龙马起到效果，因为二者的作战风格有类似之处。
　　但是不会一直有效，因为说到底，二位是完全不同的选手。
　　队伍中和队长同职业的年轻选手，往往会被视为要继承队长衣钵的下一任核心，拿出原本为队长准备的技巧去打击这位年轻人是合理的选择，然而并不完全正确。

　　118.

　　游戏开始第三分钟，被狂剑士突然的反击掀翻的斩断古今用一个漂亮的受身翻滚动作后撤两个身位格，重剑砸在沙地上掀起烟尘，剑刃擦过斩断古今的外袍一角。
　　斩断古今弹身而起，光剑化作一道星芒斩出，准确命中了弗洛赛德的侧腹。
　　拔刀斩！
　　小技能并不能打断弗洛赛德的收招，造成的伤害也不算可观，但是无疑传达出一些信号。
　　还打吗？

　　119.

　　现在弗洛赛德面临着选择，攻击节奏被打断，是后撤调整状态还是继续打？要不要应下这个邀请？
　　“还要上吗弗洛赛德？刚刚的力量交换无疑消耗了双方的状态，接下来这一波——”
　　“会打。”不二周助说。
　　“要打。”观月初说。
　　“好！弗洛赛德开启狂暴崩山击起手！”解说慷慨激昂。
　　游戏音效再度响起，游戏开始三分零二秒，弗洛赛德用行动做出了自己的回答：
　　打，为什么不打？

　　120.

　　没有狂剑会拒绝近身作战和以血还血，毕竟狂剑士有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血气唤醒技能，有进入低血量状态后的高额输出。
　　开局三分五十七秒，弗洛赛德又一次抓住斩断古今的收招僵直，开始进入自己的输出节奏。
　　“他真的很会打剑客。”乾贞治感叹。
　　“毕竟之前就是打剑客的。”不二周助说。
　　“我还以为你不想提这事儿了。”乾贞治说。
　　“你俩别在看台上说危险话题行不行，”大石秀一郎说，“两点钟方向有相机啊相机。”
　　“我戴了眼镜。”乾贞治冷静地说。
　　“不会被拍成表情包的。”乾贞治冷静地继续说。
　　“倒是前辈，六点钟方向有人正在举你的表情包应援。”乾贞治冷静地继续继续说。
　　大石秀一郎面无表情，大石秀一郎偷偷心碎。

　　121.

　　不二裕太曾经在青队参加过青训，当时在训练营里面一手剑客的表现也相当亮眼，但很可惜当年的青队面临重大的转型和人员变动，队内最优秀的剑客账号卡也已经有了主人。
　　单单这样看，答应观月初的邀请，在十五赛季加入这只刚刚打赢挑战赛的队伍，似乎是完全理智，完全正确的决定。
　　然而观月初在邀请他的时候还说了更多别的话。否则不二周助不会这么在意。
　　“不想超过你哥哥吗？”
　　“只想作为不二周助的弟弟出道吗？”

　　122.

　　“越前这局快结束了。” 不二周助说。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揍观月一顿吗？”菊丸英二问。
　　“会比较难…”不二周助说。
　　“有什么的，观月经常在个人赛三号位出场，你这个安排很容易就会和他撞上啊。”菊丸英二说。
　　“万一被拍到的话，公关会很难吧。”不二周助有些纠结地继续说。

　　123.

　　不过不二周助有一句话确实没有说错，越前龙马和不二裕太的比赛已经快要结束了。双方的血量下降速度不相上下，这对狂剑而言是极其糟糕的消息。
　　自己的血量下降攻击力提升、对面没有这个增幅，然而自己却没办法在血量上占到便宜。
　　更奇怪的是，他暂时无从判断对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纷飞的黄沙之中，斩断古今的身影闪出又被技能光影笼罩，光剑又一次刺出，精准地送出狂剑士的胸口。
　　“下顿取消后摇。”观月初在场下说，“虽然是最常见不过的技巧，但是每个技能都这么做，是一笔不小的操作成本。”
　　“真天才啊，这样的话，裕太很难找到收招的空隙 …哼哼，真不亏是刚刚出道的天才少年……”观月初绕着额前的头发笑起来，“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对自己操作的绝对自信…”

　　124.

　　“观月又在那么笑了…”柳泽慎也转头和队友嘀嘀咕咕，“粉丝还说他这样是疯批美人的说…”
　　“确实疯。”木更津淳小声回答。
　　观月初缓缓转头。
　　圣鲁道夫观赛席一片寂静。

　　125.

　　比赛的最后是越前龙马用并不太多的血量优势留在了场上，斩断古今代表青队拿下了这一场的胜利。
　　在淹没大半场馆的掌声之中，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往观赛席走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越前！！打得好！越前！冲！”观众席喊。
　　越前龙马面无表情快步走。
　　“越前！还是记得喝牛奶啊越前！”观众席继续喊。
　　越前龙马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