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父》枕闲书卧

7、第 7 章

　　而且，大小侄子都十几岁了，读初三的大侄子虽说只有双休才能回家一趟，可读小学六年级的侄子离家近，慢慢走都不用十分钟的路程，天天顿顿都回家吃饭，家里又早已不耕田不种地不养猪不养牛了，米和菜有阿哥叫人送，煮饭炒菜也不用去山上砍柴回来烧，用水也再不用摇井，水龙头轻轻一扭，就可以完全解决用水问题。阿哥也给买了洗衣机，安装了电热水器，除了做个一日两餐或一日三餐，就没什么活干了，十几岁的小孩，用电饭锅煮个饭，和用煤气灶炒个菜，给他做个饭吃，完全没有问题。
　　小孩子之前整天想看电视，后面整天只想玩手机，阿哥大嫂没有给他们买手机，实在想玩的小侄子直接拿过年得的压岁钱让人给他网上买了个便宜的，玩得整个人小小年纪就整天精神萎靡，又无人在家管束他。
　　俩小孩儿没有半分心读书，年纪还没够到社会吃半分因没读书而带来的身心艰苦，半分不懂读书的好处，阿哥大嫂刘言老弟轮流跟他们好好讲了，他们也是全当耳旁风，好不容易过年有时间在家盯着他们点了，他们连装模作样敷衍一下人都懒得装，要么和阿哥大嫂刘言老弟大眼瞪小眼，要么就呆坐着神游天外不知道小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要么人家转眼间就立刻跑得没影，半首古诗都不背，作业试卷几乎全空白，写的字，即使是照着方方正正的课本那些印刷字体来写，写得还是像拼积木一样凭着感觉乱拼难拼，一个个字之间的部首结构能隔得比牛郎与织女不得相会期间的银河还要宽广。
　　他们不算小了，两个都是十几岁的大孩子了，在家做做饭做做家务，锻炼自食其力的能力，总好过让他们整天坐享其成，眼里没有半点活。
　　明明是整条村最穷苦人家的山村孩子，几乎没得爸妈怎么带，还没真正戒奶，不会说不会走的小小年纪就被丢在老家，之前主要是由没去世的八十多岁阿婆凑凑合合的带。阿婆去世后，他们也被丢在家里，他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他们，只顺带给他们煮口猪食般的饭菜囫囵填填肚子，根本不管他们，不是骂，就是无视，平日里无人管束的他们胆大得敢去人家家里撬门撬锁去做贼做寇，他也从来不会好好和他们说话，教他们半点做人做事的道理，害人家等阿哥大嫂回家的时候才来告状。
　　不是刘言贬低诽谤自己的侄子。
　　而是两个小孩子确确实实是读书半分比不上人家，用心也半分比不上人家，小小年纪不懂得钱价值多少的时候，也不懂大人在社会上赚点点钱会有多不容易的时候，就有胆敢撬锁全部偷拿阿公用锁锁起来的攒了一辈子的私房钱去耍豪横，一张张一百块的一百块的当树叶一样拿去没良心的学校商店买零食吃，见人就讨好的分给别人，还胆敢偷偷摸摸到别人家里去。
　　刘言不懂两个侄子，甚至还有很多小孩怎敢如此行径。想当初，刘言和阿哥阿姐老弟还有那些堂的兄弟姐妹就是知道阿公阿婆和他的钱放在哪里，想偷拿也轻而易举的能拿得到，也是非常羡慕人家有钱去买各种零食吃，但刘言从始至终都不敢偷拿谁的一毛钱，也没听说身边的谁胆敢那般。
　　两个孩子连城里的孩子动手做饭做点家务的能力也都不及半分。
　　大的都初三了，连煎个蛋煮个面都不怎么会。过年期间，有了点压岁钱，家里鱼鱼肉肉青菜不吃，装模作样拿着碗筷坐在饭桌上像吃空气一样，一放下饭碗就天天顿顿结队跑去大队买烤鸡腿鸡翅什么的吃，都能跑到摔破手和脸。
　　两个小孩都十几岁了，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脏了，能比得上抹布了，家里有洗衣机还懒到懒得丢进去洗衣机洗，不懂什么叫脏，也是太说不过去了，到时候连基本的生存都可能有大问题。
　　况且，和叔叔婶婶住得近，家门口对着路，左右又都有人走动，又有监控器，交通现在又这么发达，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有人及时知道，不用一天时间，就能立刻赶回去。
　　明明整条村最穷的低保户，家里没有那个条件给他和侄子享受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可老弟还是留在老家照顾他和侄子，没工作没收入，还要受他没日没夜的精神折磨。毕竟也不是刘言在家照顾，也没什么钱回去，老弟自愿在家让他享受饭来张口、还要时时承受他胡乱折腾、破口乱骂的日子，阿哥大嫂也觉得理应如此，所以，刘言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刘言在那个家从来没有什么发言权和表决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