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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正大光明吃 ...

  •   孟斯鸠心中略喜,有印象的话,上次全身伤痕就不白受一顿。
      刚要开口谢陛下记得。
      脑中及时刹住车!兜了个大弯——
      惶恐而颤抖,双手按在没有碎瓷渣子的地面,确保等会儿不会受伤。
      大幅度、连服不断叩头!
      “奴…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

      “你…”陛下疑惑音调。

      孟斯鸠身后一阵嘈杂声。
      听闻身后也乌泱泱跪倒一大片,打断了他自己的“该死之辞”!
      孟斯鸠低垂的余光瞟过去——是御花园分部的管事太监带着众多御花园小太监,前来跪下。

      管事太监声含颤音,“陛…陛下,可是这不长眼的小太监冲撞了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拾一地上碎成一半的茶盖,砸向孟斯鸠额头!

      孟斯鸠余光有备,身体机警,俯身向下叩头——那茶盖擦过后背,再汩汩滚落。
      不是很痛。
      但憋屈又压抑的吃痛声——嗯啊——从孟斯鸠唇中溢出。保证不远处坐着的陛下能听到。

      “大胆!”一尖声,“谁准你殿前失仪!”

      孟斯鸠还在叩头,一起一伏之间观得,是灰白色太监在呵斥。
      再伏下时急速抹过一丝笑——当着上级教训下级,这是逃脱连带责任屡见不鲜的招式。但要教训,也要分清缘由。御花园分部管事太监,前来平白无故教训自己一顿,真是,自作聪明…

      那管事太监听这一呵斥,吓的更为颤抖,“陛下饶命…陛下恕罪…奴才只是看这小太监得罪冲撞了陛下,想替陛下出气!还请陛下饶了奴才,饶了御花园分部!”
      邦邦邦
      猛磕头!
      磕头位置尽是茶叶子、碎瓷片的地面!

      孟斯鸠跪的不远,眼中掠过地面晕出的红色——搞这么敬业这么卷…还真磕啊?
      我叩头是因为我有正事要干。
      死太监你猛猛硬磕是为了个啥?

      后面一大片人开始磕头。
      齐声,“陛下饶命…陛下恕罪…还请陛下饶了奴才,饶了御花园分部!”
      重复,“陛下饶命…陛下恕罪…还请陛下饶了奴才,饶了御花园分部!”
      再复,“陛下饶命…陛下恕罪…还请陛下饶了奴才,饶了御花园分部!”

      孟斯鸠刚好叩拜多了有些晕,现下如此多求饶声,听的头痛。

      掌石相击声!
      顺带一些瓷盘瓷盏叮叮当当声。

      此刻!
      跪下的人更多了。

      彩色华服的宫妃,灰白色袍子的太监。
      统统跪下,“陛下息怒!”

      孟斯鸠:…
      难道不是因为皇帝听你们这么吵听烦了,才发怒拍桌子的么?你们怎么不去关心皇帝,拍桌子手疼不疼,反而又跪下,制造更多的噪音?
      孟斯鸠识时务,停止该死之辞,老老实实安静跪着。

      “一群糟心的废物!”陛下站起来大骂,“动不动给朕跪下求饶?啊?朕一天天还没干什么,就被你们烦死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那些人竟然又求。

      孟斯鸠:…
      好想笑——要忍住。

      “闭嘴!统统闭嘴!”陛下是真的气的肺快出来了,天下怎会有如此蠢笨的一群人来伺候他,“从现下开始,朕没问到哪个,哪个再出一声儿——就拖出去,斩了!”

      灰白色太监刚要习惯性应声,立马捂住嘴!

      “你——何故砸他?”陛下声音带有寒意,似乎很不满有人来插一手。

      想也不用想是在问谁。
      管事太监吓的魂儿快没了,“奴…奴才以为他冲撞了陛下,方才这块儿这么乱——奴才急匆匆带众人前来护驾,没想到这个不识规矩的小太监,冲撞了陛下!”
      他一来就见孟斯鸠在这叩头说“该死”,自动脑补事情发展态势。

      “急匆匆护驾?”陛下走到掌事太监面前,不加前奏,抬脚踹他胸口!

      掌事太监仰面翻倒在地!苦苦压抑痛吟。

      陛下冷声,“朕的天龙之命,待你赶到时,早就乘风而去了!这就是你所说的——急匆匆护驾,恩?”

      掌事太监又爬起来,磕磕磕!

      “不识规矩?”陛下冷漠望向地面卑贱的管事太监,“朕看,不识规矩的——是你。”

      没有一个字有重音。
      孟斯鸠听的又爽又寒毛竖起。

      金色足靴,映入孟斯鸠低垂的视线中。头顶传来人声,“直起腰身。”

      “是,陛下。”孟斯鸠缓缓直起,拘谨表情,等待陛下问话。

      陛下语气好似饶有兴趣,“你救了朕——为何要说【该死】?”

      孟斯鸠于脑中,已整理好条序一二三。
      正如刚进大学,参加模拟联合国社团和模拟法庭社团,的活动一般。
      可现下,不是当个有条理的人,的时候儿——语序紊乱,态度惶恐,“陛…下…奴才,不是故意要救您的!”
      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不是!”
      “奴才没想救您!”
      “不是!”又另一个方向抬手一嘴巴。
      “奴才不知道今天会救到您!”
      “不是!”再抬手一嘴巴!
      “奴才不想救您的!”
      “不是!”

      下一个巴掌还没贴脸而落。
      孟斯鸠感觉自己的腕骨被捉。
      登时仰着头!看向陛下——眼中全是泪,急得要哭了!

      “好好说。”陛下,“老打自己巴掌做什么?”

      “陛下——”孟斯鸠支支吾吾,一副怎么开口都是错的难堪与绝望,泪水吧嗒!落了第一颗!

      见陛下眉头轻蹙,“你是不是想说——这次救朕,不是有意为之,只是碰巧?”

      孟斯鸠脸上盈出,遇治国明君万世圣主,的感激崇拜之表情!
      点头点头点头!
      两手背胡乱的,不住抹泪。
      抽抽噎噎,“是——陛下——奴才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今日碰巧路过——”
      抬着又有泪痕又有微红巴掌印的脸,“陛下,奴才怕上个月为您垫背,这个月又为您催出堵塞异物,怕…怕…啊——”哭。

      “怕——怕朕误会,是你设计得来的露脸机会?”陛下。

      孟斯鸠委屈压抑哭声,点头。

      “不要怕。”陛下,“上月是朕自己纵酒为之,方才是朕自己没仔细吞咽,怎么会是设计?不必求饶。”

      孟斯鸠破涕为笑的表情,像是取悦了高位者。

      高位者心情尚好,“你说你上月为朕垫背,你就是那个孟——孟什么来着?孟茅厕是吧?”

      孟斯鸠叩拜,“是——陛下您当时酒兴临至,不仅赏了奴才一专属茅厕,还给奴才赐名【孟斯鸠】,奴才感激不尽!”

      “孟斯鸠?”陛下自己也不太记得赐名一事,“既是朕赐的,便好生用着罢。”

      “是,陛下!”孟斯鸠停止哭哭啼啼。

      “赏赐不够——你这个小太监,又一次及时救了朕。”陛下坐回石凳,“赏你位子吧。”

      孟斯鸠懵懂喃喃,似是完全没想到,“位子?”

      看他这呆住的神情,陛下语调上扬,“对,位子。不是木板凳,不是竹板凳——是底下,能管很多人,的板凳。你有什么梦想么?朕今日满足你。”

      心动。
      但不是现下。
      孟斯鸠顿拜,“奴…奴才没有梦想!”
      突然升级,若实力暂时不配,极容易被群起而攻——余光瞥过那些比他更高级的太监——他们的神情,比他自己还紧张。
      哪怕现只升一级,当个御花园分部的管事太监,估计能立马成为,上级太监的眼中钉肉中刺。
      没过两天,陛下又将自己淡忘了——那便是蔽衣褪下,折磨的开始。

      孟斯鸠,甚至能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后——那些高级太监暗暗吐了口气的身体起伏。

      “没有梦想!?”陛下的语气好似带有愤怒和不争,“伺候朕的人,怎么可以没有梦想?你没有梦想,他没有梦想——怎么能看出,你们是不是真的愿意,臣服于朕?”
      陛下疾步到孟斯鸠面前,拎起他的领子,“朕,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梦想?”

      孟斯鸠:…
      终于知道现代宣扬羊性文化的企业,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追随,并做大做强…
      合着羊性文化,从古时候的掌权人身上就有啊。

      孟斯鸠被拎着领子,急得快哭,唯唯诺诺,“奴才有梦想!”

      陛下像是满意了他的回答,满意了他的忠诚。
      把领子松开。

      被放下的孟斯鸠,软在地上,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仿佛怎么说都不对。

      陛下被他逗乐了,“梦想,就这么难想?呵呵。”

      “奴才想调去御膳房当——试菜的!”孟斯鸠一股恳切喷薄而出!

      “呵呵——呵呵——”陛下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嘲笑他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踌躇半天,就道出个这什子梦想。“呵呵——呵呵——”
      旁边几位灰白色太监,也极其有眼色的,不能让陛下干笑——陪着,一起轻声笑。

      陛下笑够了,“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去御膳房,当普普通通试菜的?”

      当然是为了正大光明吃东西长身体啊。
      孟斯鸠诚恳,“为了宫中贵人们安危,奴才愿意以身试菜!”

      陛下对他微微眯眼,“那何必去御膳房?直接来朕身边试菜就好!”

      孟斯鸠能感觉到——那些上位太监,尤其四个灰白色袍子的,身形一紧,盯着自己的眼神像是添了冰锥。
      孟斯鸠抖如米筛,“不…不敢…奴才毛手毛脚,还不敢近御前伺候,怕…怕惹陛下不悦!”

      “那行罢,朕不为难你。”兴许陛下是见他惊恐十分,不想勉强用人。

      此话一出,孟斯鸠和上位太监们,都松了口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说实话。”陛下的语气,仿佛是在洞察些什么。

      孟斯鸠又渗出了眼泪,“奴…奴才最好的朋友,在御膳房。”

      陛下听及——一副果然另有他因,的猜想正确之满足感,“你在御花园分部没有好朋友么?”

      “奴…奴…”孟斯鸠吞吞吐吐,还时不时惊怕状瞥向御花园分部掌事太监。
      今天小爷我,就要让你尝尝——什么是,有苦难言…

      陛下果然察觉。
      “你在御花园过的不开心?”

      “奴才…”孟斯鸠抬头,终于有人懂我了,的极大委屈表情。到底没把话说全——此时无言甚有言。

      “好呀!”陛下冷脸看向那御花园管事太监,“难怪上来,便对底下太监,不由分说,动辄打骂——是宫规没教你?”

      御花园管事太监脸色——欻——白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从没有欺负底下人!”

      “呵呵——现下还敢欺上辱下?”陛下他今日一定要当回判官的架势,无人敢拦。
      甚至灰白色太监观色,上前,“陛下,带领众人排挤欺负宫女太监,造成人心不齐、规矩颠乱等恶劣影响的,应革职并处以鞭刑,发落辛者库。”

      陛下无须眼神示意。
      便有带刀侍卫架起地面御花园管事太监。
      “陛下饶命!再也不敢了!陛下…”
      戚冽的声音,由近及远至无。

      孟斯鸠像是没了枷锁一般,泄力,歪跪着。

      陛下看出他的放松,“可以了,他不会报复你了,你就安安心心去御膳房,当试菜的!”

      孟斯鸠登时打起精神劲儿!
      满怀喜悦,“谢陛下——谢陛下——陛下大恩大德…”

      “等会儿。”陛下打断他,“先不说大恩大德,就先说说——你怎么知道那,后抱之法,能救朕于危难之中?”

      当然是读书知道的啊。
      当然是紧急救援培训里学的啊。
      孟斯鸠面有羞赧,挠头,“奴才,小时候儿,没吃过好的,入宫前,偷吃了隔壁大爷家一个窝窝头儿,吃的太急噎着了,还是…还是隔壁大爷,用后抱之法,将我喉中窝窝头儿,催出来…”
      越说越低声。

      那陛下是实打实,逗的开怀!
      带着其他灰白色太监一起笑,哈哈哈哈哈哈!

      “奴才便学到了这法子。”孟斯鸠嚅动嘴唇,可怜,“刚才的葡萄,都是头回见到那么大的。”

      “吃——”陛下把桌上剩余葡萄,一整碟给他,“吃给朕看。”

      孟斯鸠迟疑小心,拽下一粒葡萄,满怀感激望向陛下,将硕大的葡萄送入口中,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谢谢陛下!”口齿不清。
      哎哟——别说——这没打农药,精挑细选,进贡的大葡萄——就是好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正大光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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