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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为了外甥操碎了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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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检测到支线任务:整顿职场,你我义不容辞!被触发,工作体系效率评分+5」
「当前阶段评分:50(目标分数:90),还请玩家再接再励!」
泛着蓝光的字条逐渐从眼前消失,陆子梧伸出手,拨弄了一下面前遮挡视线的白纱。
从缝隙中隐约看见了一身青衣的文施琅从袖中掏出了一份不知何时就准备妥当的帛书,当众展开,按着顺序一条一条地宣读起来。
而下方的字条还在随着她将教中新规条例逐一念出,不断地出现又消失。
看着那时不时蹦出的「+0.1」「+0.3」的提示,陆子梧松了口气。
这进度条总算是动了。
若是再没个动静,她都要开始怀疑自己这套方法到底能否在通天教内适用了。
也不知道这评分标准究竟是什么,不过既然它在涨,那就说明这方法管用。
既然如此……
陆子梧眯着眼,用手撑起了下巴。
就在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再多派几个人,在城中各处为诸位信众和教徒宣读讲解教义新规时,突兀的兵甲碰撞之声由远及近。
她转头看去,是管夙正带着几名持刃教徒快步向此处而来。
几人身着皮甲,腰佩长兵短刃,都是熟悉的面孔。
见状,陆子梧压了压帽檐,向后缩了半步。
这要是被当着众人的面认出来,可就没好戏看了啊。
但实在架不住萧佐萧佑两兄弟的特征太过明显,几乎是只需在人群中扫上一眼,熟悉他们的人就能当即将其认出,从而推断出中间那个头戴帷帽之人的身份。
是以,在察觉到管夙望过来的眼神和微顿的脚步时,陆子梧对着他打了个手势。
管夙心领神会,目不斜视地从白衣教徒们的手中接过那个形容狼狈的闹事男子后,径直就往教坛后的公务室而去了。
而任务评分也随着他带人离开的举动,猛地往上蹿了一截。
正在陆子梧满意地欣赏着系统提示条时,却蓦然听见一直戒备着四周情况的萧佐俯身在她耳边低声提醒着。
“女公子,有人跟上去了。”
“谁?”
“乌玄感,乌仙师。”
——
乌玄感几乎是小跑着才能勉强追上管夙一行人的脚步。
见此处已然远离了那些看热闹的信众,他才终于停下来,撑着腰,喘着粗气,擦了擦额角的汗,高声唤道:“管侠士!管侠士且等等!”
管夙闻言,方才转过身对着疾步而来的乌玄感拱手施礼。
“乌仙师。”
乌玄感带着侍从走到近前,亦俯身拱手,与这位几乎可称得上是一步登天的管侠士寒暄道:“劳累几位了,这大热天的还在外奔波。”
可管夙却没那个心思与人闲话,直言道:“若无要事,还请乌仙师莫要妨碍公务。”
说罢,便作势带人转身欲走。
乌玄感见状,急忙一把将人扯住。
“哎,怎会没有事呢。”他是不敢再多说废话了,这人单从面上看上去,倒和那苏相旬是同一副脾性,想来是不喜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的。
也不知陆子梧究竟是从哪个角落里将这种性情的人都给翻了出来,还凑成了一堆。
乌玄感一边腹诽着,一边斜眼望向管夙身后被人死死压住的那个男子,指着他问道:“不知诸位是要如何处置他啊?”
“自是按照规制,依律进行惩处。”管夙蹙眉,“想来方才文施琅已经当众宣读过了,我等自会一视同仁,绝不姑息。”
“哎呀,错了错了。”乌玄感一拍大腿,就欲扯着人就往角落处而去。
管夙刚要反手抗拒,抬眼间却好似看到了什么一般,手上卸了力道,由着自己被拉走。
墙角阴影处,离被缚男子已有半丈远了。
管夙背着墙抱剑而立,恰将此处的三方人尽收眼底。
“说吧,哪错了?”
“你看,陆仙师当日所言,是不是说凡蓝衣之下,皆可为尔等未经禀报,率先擒拿?”乌玄感与他理论着。
管夙点头。
“这就对了。”乌玄感点头,低声道,“你们抓的那人可不是什么普通教徒,那是金仙师,金卓。”
说罢,他殷殷地望着那抱剑之人。
言语中的未尽之意明晃晃的都是,快将人放了吧,你们没资格抓他。
“那又如何?”管夙依旧是那副表情,没什么听见意外之言的惊讶,只将自己先前就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等会依照教中新规,一视同仁,绝不姑息。”
随后他像是不明白那话中的暗示一般,补充了一句。
“请仙师放心,在处置他之前,我会记得向陆仙师事先回报的。”
“你!”
乌玄感没想到这人是当真油盐不进,他心中气急。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那毕竟是金氏子弟,倘若真如他所说的,将什么姓名画像都张贴出来了。到时丢脸事小,一旦惹得金氏族中长老因此动怒……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于是,他竖眉对着管夙厉声喝道:“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那金卓可不是能任由尔等磋磨胡闹的。当心一着不慎,惹祸上身,到时就连陆子梧都保不住你!”
“乌仙师好大的火气啊。”
蓦然,一道女声从乌玄感身后传来,直钻进他耳中,戳着脑仁儿。
听见这鲜明异常,标志性极强的声音,霎时间,乌玄感只觉自己的内衫都被冷汗打湿了。
“仙师。”管夙越过他,俯身见礼。
乌玄感亦顺势转身,对上了那张盈盈欲笑的和善面庞。
“陆……陆仙师……”
“乌仙师好兴致,若我没记错的话,今日是该由你带人去往城外布施传教的吧。”陆子梧将手中的帷帽递给身后站着的萧佐,“怎得还有闲心在城中晃荡?”
她抬头看了眼日头,提醒道:“时候可不早了,若是未能按时完成,下一回,乌仙师的名字约莫就要排在那告示牌的紧后头了。”
乌玄感却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用双眼盯着那白纱帷帽,动来动去。而后他就回想起来了,陆子梧怕是从头到尾都隐匿在人群中,将此事尽收眼底,那么管夙所为,也就是经由她默认的了。
思及此,他也不再和她绕弯子了。
“陆仙师来洛西的时日不算久,怕是并不知晓那金卓的身份。”乌玄感顿了顿,上前几步轻声解释着,“金氏手下掌管着洛西郡中近乎半数的矿场,每岁为教中和府衙所供给的矿产难计其数。而那金卓,年纪虽轻却早早在教中做到高位,只因他是金氏族中这一辈的长子,得族老看重。”
“若非必要,我劝陆仙师还是莫要得罪他们的好。”
陆子梧循着乌玄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衣衫和发丝都凌乱不堪的男子正被围簇在正中。
金卓。
她当然知道此人,早在她让小八去打听喻有仪的事迹时,就顺带将这人的消息一道收集了来。
只不过,她分明记得,金卓的年纪要比聂诩还轻啊?
再说了,她又不是没见过这人,他不长这样啊?
于是,她眼含疑惑地回望乌玄感。
“你说他是……金卓?”
乌玄感后知后觉地感到丢人,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正是。”他伸手比划着,试图向陆子梧解释着,“那胡子,假的……他,故意的。”
“这不是,干的事儿见不得人吗?”
陆子梧了然。
她有自己的确认方法,系统面板上显示此人确实是金卓不假,年龄也是……
嗯,二十一岁。
至于他为何如此做派,那倒不是今日的重点。
她回望乌玄感,开口道:“他干的事可是被不少人看见了,若当真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了,莫不是我自己驳了自己的面子,平白惹人笑话?”
“仅仅如此便也罢了,我面皮厚,不惧旁人说三道四的。”陆子梧话锋一转,笑意不再,眼中暗含厉色,“可若是使旁人因此事对教中新规再无敬畏之心,只当有身份地位便可肆意行使特权,免除罪责。不仅我是这儿白费功夫,还坏了教主的谋划……此事,难道你们就能担当得起了?”
乌玄感见她是半分不肯退让,急了,直言道:“城中信众们看见的毕竟不是金卓真容,再找个人替他不就行了?”
“这样啊。”
陆子梧阖眸思索,她看着金卓的数值面板,颇有种割裂感。
上次给她这种感受的还是装体弱的廖憬。
“既如此,何不问问他自己的意愿?”她欣然提议道。
而后也不顾乌玄感意图挽留的模样,带着管夙几人,抬步就朝前而去。
许是天气太热,单是站在太阳底下不动弹都能汗湿衣裳。
是以,待离得更近了些,陆子梧就能看见金卓下巴上粘着的胡子边缘已经起翘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问问金卓本人的想法,就听见身后乌玄感紧赶慢赶地跑来,凑在对方面前。
而金卓倒也是丝毫不避讳,对着乌玄感就唤了一声。
“舅舅。”
那声音中好似还有几分委屈的哭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