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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替罪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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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去吗?”
“……”汪毓秋听闻向下望去,季行用手死死卡着鞋底,脸颊憋得通红,长期的窒息让她有些双目涣散。
一副活死人的样子。
说实话,这种两边猎物抢着送人头的态度真让人难受。
“不去。”汪毓秋呼出口气,半蹲在了季行面前。“装什么?你能站起来。就算躺了几个月,身体大不如前,你还能在劲敌面前安然的躺在十来分钟吗?太假了。”
季行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汪毓秋的脚已经从她的颈部移到了发根。即使没有刻意拉扯,她还是被突然施加来的重量疼得到吸了口气。
就算可活动的范围大了点,也只能翻身像条狗似的趴在汪毓秋脚边。
太侮辱人了。
季行想,爱打这种心理战术,难怪招他喜欢…
“你呢?”季行偏头。“放着半生命状态的‘一次体’不救,来和我周旋什么?为了满足你那颗骄傲自满的心吗?连主观意识形态都没有,怎么攀上的位置,我不言而喻。”
汪毓秋霎时愣住了,动作都僵硬了些,她单手扶额,撑起身子,不可思议地露出一抹笑。
“我天呢…”
“你是哪门子的蛇鼠蝇虫冲着我评头论足的?”
季行打着颤的站了起来,用手紧紧捂着左臂上先前摔倒划伤的口子。
血还正在汩汩的涌出,她目光幽怨地盯着高自己半头的身影不可视察的后退了半步。
“烦死你了,真的。”汪毓秋的五指死。死抓挠着头皮,不堪重负的纯白色发绳终于打了下岗的旗号,随风落到污水潭里。
大片的污渍像迅速衰老的叶片,被飞溅出的火星点燃,绽出玫瑰般的火焰。
汪毓秋垂下了额前的手,平静如水的面容此时挂上了一些怒颜。
不受发绳束缚的头发柔顺的贴在颈后,黑色短发参差不齐,一副早起没睡醒的懵懂样子。
她的另一双手在衣兜里短暂摸索了阵,一把通体漆黑的军用式左轮被缓缓攥在了掌心。
P-25曜石。
枪长13厘米,宽约4.5厘米,容量六发,子弹标准直径5.69毫米,外观简洁,黑市下淘起价三万五,和一万一把的土枪毫无可比性。单单凭威力和动静,和刚才自己被打掉的那把可谓是天上地下。
季行一怔,来不及思考拖着受伤的胳膊,三两步跳到汪毓秋面前单臂劈向她的脖颈,小腿惯性的朝那双握枪的手腕踢去。
一种典型的缴械姿势。
负伤行动还能行云流水,即使不是重伤,但对季行这种看起来就大病初愈的人来说,暗藏的体力机能仍不容小觑。
汪毓秋当然也注意到了明摆着缴械的进攻,两眼一眯,手腕下转,曜石上下颠了个个,她溜冰似的,侧身滑开了毫不留力的一掌。
而季行未伸回的胳膊就成了完美的支点,极大的破绽。
季行惊呼,额前的碎发因为前冲而被风吹得微微飘起,脸颊上的薄汗清晰可见。
汪毓秋笑意渐浓,先凭季行单薄的身躯完全没有定力能支得住急速前倾的身体。只需要三秒五秒,她就会颅顶挂彩的摔向自己闪开的墙角,同正在燃烧的方文承一起,丧失存活的权利,无人知晓的死在世界的阴暗面。
然而汪毓秋还没落稳脚跟,季行就咬着牙扭过身子面容狰狞可惧,予以同样的力度攥紧的拳头朝汪毓秋面部狠狠砸去。
“---砰---”
沉闷的一声,季行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温热鲜红的液体顺着额角不断涌出,新鲜的血腥味和腐臭难闻的尸血形成对比,却二者合一的充斥了整条巷子。
汪毓秋举着枪托懊恼的看向地下倒在一起的方向和季行,自己的砸的明明不是太阳穴,怎么偏偏出血了。
她转身扶额朝自己走来的巷道看去,头顶无作息表的路灯微闪,灯泡下聚满了作舞的飞虫,浑浊的光丝毫不能点亮前方。
火堆光亮微弱。仅剩残余的火星在碳似的骨架里奄奄一息,尼龙丝的领带早在火焰的嘶吼中断裂。
整具焦尸楚楚可怜的蜷成一团,看不出人样。
汪毓秋用脚尖将烧的脆生的骨渣碾成碎末,和地上的污水搅在一起。所有的毁尸灭迹用了仅不到一小时。
她满脸呆滞的摸了支烟,叼在唇边,却没点燃。扣了兜帽无事发生似的朝向外走去,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扎进了人生嚷嚷的早市。
那位不合时宜继位反华的布尔德老板目标明显也是骅余,自己单枪匹马闯入敌营完全不会取得什么好成果,或说陆易是敌是友暂时都分辨不清。
汪毓秋拉低帽沿侧身躲开了人流。
但她开始不懂了,衣兜震了震,拨来一通电话。
方文晟这阶层的人对陆易来说不过是无名小卒,即使触犯了利益也根本做不到亲自出手,那他这次行迹如此明显又是为了什么?
上报假讯息把三人引到冯西巷原本只是私底下的计划,却好巧不巧和陆易的行动结合,完成了次不太完美的会面。
他到底要做什么?
和自己的顶头上司摆明的截人吗?
无故不爽。
他到底什么来头?
汪毓秋磨磨后槽牙,摸出了手机。电话因为长时间未响应已经自动挂断了,只留下一串冗长的数字,和数字的主人。
骅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