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予你》月野麋鹿

95、年少救赎

　　桌肚里传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的气氛，白岚拿起响铃的手机：
　　来电显示人[爸]。

　　白岚看了宋殃一眼，抓着手机走了出去：“爸。”

　　“小岚，你妈妈说你这两天不打电话她也不回她信息，她很担心你呢。”

　　“高三忙，没什么时间。”

　　“再忙也不可能连打个电话回条信息的时间都没有，课间没时间那吃饭和晚自习下课总有空吧，为什么不拨个电话过来？”

　　白岚淡声道：“晚上我给妈打电话。”

　　白修很想知道让他儿子这么迷恋的男生叫什么名字，他想见一见那个男生，认为有些话应该和他们当面说清楚，他们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现在纠正过来还来得及。

　　“月底我来久瑰出差，找时间带他来见一见我。”白修拿着从女同事那里拿来的照片，“爸想和他聊聊，简单聊一聊不说别的话。”

　　“再说吧。”没有做过多的解释，简短地说：“先这样，我挂了爸，要上课了。”

　　白修听出了白岚是在敷衍他，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聊，沉默了几秒然后嗯了一下。

　　呼气，白岚恢复正常的表情走进教室。

　　“叔叔的电话啊？”宋殃随意问道。

　　“月底刚好来久瑰出差。”回到位置坐下，白岚把手机放进桌肚：“化学卷子写得怎么样了？”

　　宋殃两指夹笔，转着笔翻看化学卷子：“随堂练的难度提高了好些，倒数第二道热力分析题的第二小题不是很明白。”他把试卷放到白岚面前。

　　白岚看着热力分析题的第二小题，“类似第二小题的题型在书本的97页和98页，参照书上的原理套用。”

　　宋殃左手翻相应的页数，右手熟练地转笔：“97和98，我怎么没印象？”翻到相应的页数，“让我看看是什么原理……哎？”

　　默默盖上书本，翻开，盖上，翻开。
　　“岚哥……”他看向白岚。

　　白岚不吃这一套，笔尖划在试卷写下“解”字。
　　“叫岚哥没用，自己写。这道小题不难，凭你的水平是能写出来的。”

　　手指夹笔摁亮手机，他看看瘪嘴的宋殃，敲了敲桌子：“自己先思考十分钟，真的写不出我再教你。”

　　化学试卷写到最后一题，草稿纸列着叫人眼花缭乱的复杂算式，纸上的某个答案被白岚圈了出来。

　　白岚把草稿纸递了宋殃：“过程写上面，我看一下是哪一步出错了。”

　　宋殃又看了一遍题目：

　　T22.制取半导体材料可用反应SiO2（S，石英)+2C（S，石墨)=Si（s）+2CO（g），试用化学热力学数据计算。
　　（2）反应的？rGMQ（298.15k)=？在标准状态298.15k下，反应可否自发进行？

　　……头大。

　　宋殃把草稿本给白岚。

　　看了一会儿，草稿本被放回宋殃那边，白岚指着某个地方：“看看，是不是粗心漏了什么。”

　　“有吗？”宋殃低了脑袋。

　　“……好像是少了一个2，我现在就改正过来。”

　　写完这道小题宋殃就不想写了，放下笔，拉拉白岚的校服外套：“现在一看，庭溪的校服外套好挺好看的……改天我也尝试穿一次好了，虽然它是白的。”

　　他们这届的校服外套以白为主色调，依然以浅红色走边，左胸|口缝着庭溪六中的校徽。

　　这些校服早已不知道被宋殃扔哪去了，大概率是在家里，因为寝室里只有两件夏装，要穿外套他就必须回家找。

　　校服外套不薄不厚，十一月份穿正合适。
　　教室某个角落的学生趁老师背身写板书的空挡，迅速往嘴了塞了块糖或饼干，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边吃嘴里的东西边听课。

　　“岚哥，岚哥？”宋殃小声地叫白岚。

　　白岚偏头看他。

　　宋殃指了指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叫你。”

　　起身，白岚说：“不好意思老师，刚才走神了。”

　　英语老师没有生气，问道：“你很少会有上课走神的现象，是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没，挺好的。”

　　“我看你从上课这个思绪就不在课堂，不抬头看黑板也不写笔记，刚刚叫你第三遍才有反应。现在是复习阶段，再过半个多月就期中考了，老师知道你成绩好、理解能力强对各种知识点掌握得透彻，不管怎么样上课还是要认真一点，尽可能不走神不开小差。”

　　“坐下吧。”

　　英语课下课。

　　宋殃皱着眉看白岚 ，“你有心事，我看出来了。”

　　宋殃问：“是在为我的事情犯难吗？”

　　“没有，”白岚笑了笑，“真的只是昨晚没休息好，刚刚在英语课上犯困了而已。”

　　“跟你没关系的。”

　　抿唇不语，宋殃愈发狐疑地盯着白岚。

　　宋殃还想追问几句但被白岚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只好作罢的他便换了一个话题聊。

　　距离午休课下课还有几分钟。

　　“不要，滚。”第五次拒绝孟棣示好的许瑶冷着脸，嘴里叼着荔枝味的棒棒糖。

　　又坐到韩慕馨位置上的孟棣拉着许瑶的手，嬉皮笑脸地晃着：“我知道错了许瑶，看在我这么真诚的份上你就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许瑶瞥了他一眼，抽|出棒棒糖：“道歉就算了，我不接受。”

　　“你要是觉得道歉能让我消火就继续，我反正有的是时间听你道歉。”他冷冰冰地说，“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么，你对天发誓这次绝不让我摔，有过上一次的教训之后你会好好练臂力，结果呢？”

　　“不照样和去年一样，及格都没达到。”

　　“这次的双人俯卧撑及格了，我还超了一个。”

　　沾沾自喜的孟棣尾巴又翘起来了，他抱脸看着许瑶：“虽然还是没岚哥厉害，岚哥做了16个。”

　　许瑶舔着糖：“没关系的，孟棣你不用和我道歉，我很好，一点都不气。”

　　孟棣立马变得紧张，结巴道：“瑶……许瑶你别生气了……我的错……”

　　“不，你没错。”

　　“我真的没生气。你想太多了，我没生气。”

　　呜呜呜——他急需场外救援！

　　许瑶甩开他的手，“我写作业了不要过来烦我，你该回哪儿回哪儿。”大力翻开练习册，抓笔拿草稿纸开始算题目。

　　以免孟棣再在耳边喋喋不休，许瑶给他的两只耳都戴上了蓝牙耳机。

　　求原谅无果的孟棣坐到了宋殃白岚前面，一脸幽怨地盯着两人，被盯得头皮发麻的宋殃说：“别用这种‘好像是我拐跑你身边的人’的眼神看我们，我和白岚什么都没做。”

　　白岚看着孟棣：“许瑶还生气？”

　　孟棣可怜巴巴点头，“一样的情况，体育课上的双人俯卧撑虽然合格了但不小心把人又摔了。求两位大神给小孟子支一个妙招，最好是一次性成功的那种。”

　　两人互看一眼，都摇头，说：
　　“我们没有可以给你支的招了，你只能等许瑶气消了你再向他道歉，双手奉上他爱吃的零食和水果。”

　　十一月十二号那天顾萧翎带楚星淮去了宋殃家。

　　叉腰站在一旁的宋殃瞥了眼地上的水果，稍微有一点点的无奈，“你没跟星淮说不用带水果啊，直接过来就行了，又不是别人。”

　　“随便坐，我去厨房看看饼干烤好了没有。”

　　顾萧翎抓起地上的塑料袋，把楚星淮手里的袋子也拿了过来：“我拎吧。”这些水果都放到了餐桌上。

　　宋殃刚把饼干翻好面就被顾萧翎拉到了客厅。顾萧翎站到楚星淮旁边，手臂勾在他的脖子，笑道：“不用介绍了吧，你们都见过好多次了。”

　　切了声，宋殃说：“认识归认识，招呼还是要打的。”

　　他笑着伸出手，“你好星淮，我叫宋殃。”

　　楚星淮和宋殃握了握手，温温和和地笑了起来：“宋殃你好啊，今天过来打扰你了。”

　　“打扰算不上，你们过来刚好可以陪陪我和白岚，人多比较热闹嘛。”

　　宋殃和楚星淮聊了起来，两人似乎是找到了共同话题，聊得胜似合拍高兴。

　　坐在单人沙发的顾萧翎没有插话，靠着靠垫，翘起腿低头打字：[找借口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白岚拿起查看。

　　“宋殃，我和顾萧翎出去买点零食。”白岚抓着手机站起身，摸摸他的脑袋：“你先跟楚星淮聊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顾萧翎，你喜欢吃的那个零食楼下超市有。”
　　应声，顾萧翎又问楚星淮：“我和白岚去超市了，星淮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有我可以一并带上来。”

　　自己貌似没有想要的东西……对上顾萧翎充满期待的星星眼，楚星淮想了一下便说：“那就番茄味的薯片吧，我要桶装的，袋装的都是空气。”

　　“OK～”

　　“正好这个时间点人少，我们下楼去超市。”顾萧翎好兄弟似的搭上白岚的肩，扭头：“男朋友借我几分钟，别不高兴啊宋殃。”

　　顾萧翎拉着白岚去了楼下超市。

　　超市的酒水去摆满了各种酒水饮料，顾萧翎扫视货架上得饮料，拿起一瓶浓缩西柚汁：“可能我是在多管闲事，有些话原本是该让宋殃自己说的。可宋殃什么性子你我最清楚，他不肯，我们想知道真相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西柚汁和膨化食品躺在塑料篮子里，拿着篮子的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惆怅：“他在我面前跟在你面前都是两个样子，更不用说在其他人面前了……能毫无保留地把藏起来的那一面展现给你，看得我都多少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顾萧翎说：“我想，那件事情他到现在应该还没跟你提过吧？”

　　白岚说：“宋殃，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所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喜怒哀乐都藏在心底，也不会想能偷懒依靠别人一下。”

　　宋殃，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哪怕知道你最后会崩溃，会痛苦，会哭泣，我也要将你从这无尽的长夜中拽出来，做你年少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