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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印花短袖 ...

  •   坦白后的几天,宋殃与白岚之间有一种说不上的微妙感。

      宋殃跟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听课、写题、吃饭、和朋友聊天说笑。

      白岚也跟平常差不多,听课写题,收发语文作业,吃饭聊天,对宋殃基本上是百依百顺。

      当然了,不要看白天白岚这么依着宋殃,到了晚上宋殃还是要还的。

      晚上的白岚可不好糊弄。

      昨天晚上,22:26。

      “我不要……我想不穿了……求你了哥哥我都穿了两个晚上了,能不能停一晚……”

      “你确定你有穿吗?”

      “衣服穿上没两分钟就脱下来了,还好意思说自己穿了两个晚上。”

      白岚手里拿着印花白短袖,声调平平:“撒娇没用。你已经躲了两个晚上,今晚说什么都要穿。”

      缩在床角的宋殃不肯,“我不要。”

      “你不是说要克服的吗,怎么又不要了?”白岚不动声色地靠近,“殃殃,说话不算数可不好,哥哥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小朋友。”

      “你想哥哥不喜欢你吗?”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宋殃低着头,瓮声瓮气:“不想。”

      宋殃头探出被子,“可是哥哥,我现在处在尝试阶段,你不能一下把我逼那么紧,你要给我足够时间去适应把它穿在身上。”

      印花白短袖被放在床上,白岚抬起脚一条腿的膝盖跪了上去,双手撑在膝盖两侧:“但是我没有让你一直穿着啊,对不对?开始之前我们就说好了,前两周先尝试五至十分钟,等你觉得自己可以了没有那么讨厌了,再穿着睡几个小时。”

      白岚一点点移动过去,不冷不热的目光落在宋殃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上——猛得抓住宋殃的脚腕迅速将人拉了过来,失去重心的宋殃被白岚眼疾手快地圈住了腰,没来得及惊呼被堵住了唇。

      这一次吻不太温柔。

      像是惩罚性的啃咬着宋殃柔软的唇瓣,灵活的舌头钻了进去,舔|舐着口腔的每一处,被咬疼的宋殃轻皱眉,攥紧了白岚胸前的睡衣。

      攥衣服的手变成了环脖子,微仰头的宋殃眼睑染上了情|迷的水雾,睡衣领口有些凌乱。接吻过程中的快喘不上气的宋殃如同猫咪轻哼了一声,白岚放过了宋殃,分开的唇扯出一条晶莹的水丝,他手指摁在他沾了口水的唇上:“穿不穿?”

      宋殃眼神迷离,乖乖点头:“……嗯。”
      白岚移开摁在他唇上的手指,“真乖。”

      22:55。
      换上印花白短袖的宋殃缩在白岚怀里,他手搭在白岚腰上:“白衣服我只在晚上穿,白天是绝对不会穿的。”

      下巴抵在宋殃头上,低垂眸的白岚温柔地揉着他的后腰,轻道:“不强迫你,白天穿什么你自己决定。”

      “白岚。”头埋在白岚胸前的宋殃低呢。

      “嗯?”他哼出一声。

      宋殃抱紧了他,“我好喜欢你。”

      他一笑,也抱紧了他:“我也是,很喜欢你。”

      想到这些宋殃一点点扬起唇,摸了摸嘴唇上的小伤口,心情颇好地翻开数学练习册写了起来。身后侧的许瑶再一次被震惊到了,拿笔戳了一下韩慕馨,小声问道:“慕姐,你有没有觉得殃哥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好到有些走火入魔了……”

      韩慕馨“啊”了下,反问:“确定吗,殃哥他真的是因为心情太好才走火入魔的?”

      许瑶推了推眼镜架,“估计是这样没错。”

      就坐在两人前面的宋殃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编排”了不下六回,而且每一回“故事”中他都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导致的“走火入魔”。

      宋殃边哼歌边写题。
      写到计算题的时候白岚刚好回来。

      “曹志明刚刚叫你干嘛,”宋殃半仰头看白岚,“不会是要你参见什么比赛吧?”

      “下周四有一个高三年级的数学趣味竞赛,他叫我去参加。”坐下,白岚掏出口袋里的山楂糕。

      两块色泽红润的山楂糕放在面前。宋殃没有拿,而是看着这两块山楂糕:“老师对成绩好的同学还是挺偏爱的,有时候还会给吃的你们。”

      白岚瞥了有些闷闷的宋殃,“沈言给的,办公室出来刚好碰见。”

      “哦,行吧。”他点头说。

      接下来的几天,白岚除了写题刷题还要抽时间准备周四的数学趣味竞赛,晚上依旧是监督宋殃穿足十五分钟的白色衣服,要是没穿足十五分钟白岚会给予宋殃一定的“小惩罚”。

      宋殃每天晚上都不想穿,想尽办法阻止白岚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刚开始白岚还会纵着宋殃,宋殃说不行了就不再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得寸进尺的宋殃每晚都会跟白岚“斗智斗勇”,赢不过他就不穿。

      由于宋殃任性过头了些,以至于每晚都得忍受男朋友给他的惩罚性的吻,好几次都被吻的双腿发软全身无力,他却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呼……哈哈……”

      后腰搁在桌角的少年眼睑湿润,上挑的眼尾微微泛红。

      少年身上的纯白短袖多了几道褶皱。

      “宋殃,”白岚勾着他的下巴,抬起,“看着我,眼睛不要躲。”

      宋殃慢慢撑开眼睛,白岚模糊的轮廓一点点变得清晰,他张了张被吻得发红的唇:“哥……哥哥,你的眼睛真好看,比我的还要好看。”

      宋殃被白岚压在墙上,两条腿缠在白岚腰间,抱紧脖子、下巴搭在他的肩上:“你好久都没这么抱我了。”

      黏腻的声音宛如一只出生不久的小奶猫的猫咪音,软乎乎的,随意两声轻哼都格外的挠人。

      “很喜欢这样抱?”他轻声问。

      “嗯呐,”他点头,“喜欢。”

      白岚抱着他,“为什么喜欢这样抱?”

      宋殃想了一下,“不知道,就是喜欢这样抱。”

      歪头,蹭了蹭宋殃的白岚说:“明天周四了,给哥哥加油。”

      “哥哥加油。”宋殃亲了一下白岚。

      周四,上午第二节课下课。

      七班教室门口。

      “白岚,程瑞熙,你们两个可以去阶梯教室准备了。”曹志明站在门口说。

      白岚拿起笔袋,看了下宋殃。

      “好好听课。”

      “祝岚哥好运,冲进数学趣味竞赛的前三。”

      白岚笑了笑,点头:“我会的。”

      目送白岚离开后宋殃收回放远的视线,落在一旁空着的座位上,轻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见状,许瑶坐了过来,“殃哥,怎么看你有气无力的,因为岚哥不在吗?”

      “可能吧。”郁闷的宋殃拿手在桌面上画圈,“你怎么不去找孟棣,你看,孟棣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边好可怜,不去陪陪他?”

      “不去,我陪殃哥。”许瑶两只脚搁在椅子角。
      许瑶叫了声“殃哥”,“别不开心了殃哥,下节课就能看到岚哥了。”

      宋殃撑起上半身,淡声反问:”哦?你怎么看出我在想白岚。”

      侧身坐的许瑶托脸看着宋殃,眨了眨眼,“殃哥,你要不要猜猜看我是怎么猜出来?猜对有奖。”

      不想猜的宋殃冷酷地拒绝:“有奖也不要。”
      就知道宋殃会拒绝。

      停顿了一小会儿,许瑶换了个话题:“哎殃哥,问你个事儿。”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

      “为什么?”抬眸,宋殃看向许瑶:“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在和白岚谈恋爱,直觉吗?”

      “当然不是,是我看出来的。”

      “殃哥,你不觉得你看岚哥的眼神和岚哥看你的眼神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你们看对方的时候都是笑着的,而且是很自然的笑容。”

      许瑶笑问:“你们什么时候再一起的?”

      宋殃坐直身体,半笑道:“许瑶,问我和白岚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说说你跟孟棣的关系?”

      “我和他啊,我和孟棣什么关系殃哥你不一早就猜出来了,现在再来问就没意义喽。”

      下午三点左右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拍打着世间万物,聪明的鸟儿们停在树梢枝头避雨。

      宋殃站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雨景,双手插在衬衫短袖的口袋,左边的口袋隐约印出一个方形的轮廓。

      宋殃抓着药盒,呢喃:“应该,可以停了。”

      周五放了学宋殃没有马上回家,和白岚亲亲抱抱过后骑上小黄车去了千院。

      吱呀——

      拎着一袋水果进来的宋殃随意扫了眼。

      咨询室没人。

      宋殃坐在皮质椅上,拿了个甜橙剥,剥到一半的时候裴一览进来了,裴一览看到他也不惊讶:“宋殃呀,今天怎么想到来我这儿玩了?”

      剥掉甜橙皮,宋殃抽了张纸巾擦手上的果液:“这周刚好有空,过来看看裴医生你。”

      “所以,这袋甜橙是买给我的吗?”裴一览看向茶几上的甜橙。

      “嗯,给你的。”宋殃掰了一瓣甜橙放在嘴里,抬了抬下巴:“我好多了,不想吃那个药了。”

      “那些画面我现在很少梦到,梦到也是一些模糊不清、零零碎碎的片段,除了我恶心的那个人的脸偶尔还会在我梦里晃荡,重复那几句话,别的我倒没什么印象。”

      裴一览坐到旋转的皮质靠椅,拧开茶杯盖喝了一口冷了的茶。

      他看了眼坐在皮质椅吃甜橙的宋殃,眼睛微微亮了亮,用带着一点点惊讶的语气说:“你今天穿的衣服很特别。”

      “奶白色的印花衬衫。”

      “印花衬衫很好看,但穿印花衬衫的你更好看。”

      “特别是身上这件奶白色的。”

      宋殃又抽了张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你以为我想穿?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这种衣服我多看一眼就生理不适,夸张一点还能哗哗吐出来。”

      裴一览抿唇一笑,“宋殃同学,方便说说是什么特殊原因,让你不得不穿上这件奶白印花衬衫的吗?”
      他抬起右腿架在左膝,“作为你的心理咨询师,多少是有点八卦的。”

      宋殃懒懒掀开眼皮,干脆利落地说:“裴医生,你不会对每个来找你咨询的患者都抱着这么强的好奇心吧,这样会让患者感到不舒服的。”

      “这个你放心,不是所有。”向宋殃打包票的裴医生笑着说:“我只对你抱有好奇和八卦。”

      “我能问问为什么不?”

      裴一览眨了下左眼,半神秘半搞趣地道:“心理咨询师是需要一层‘保护色’的,便于更好的与你们交流。”

      ……呵呵。
      宋殃的嘴角抽了抽。
      他的心理咨询师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裴一览敛去搞趣的神情,手放在办公桌上:“你刚刚说你不想吃药了是吧,原因。”

      向后一仰宋殃靠在靠椅,“我能控制自己。情绪,脾气,思想,情感,这些我都控制得了,所以我觉得我不用吃抗抑郁药也能慢慢变正常。”

      沉默了几秒钟,淡淡出声的宋殃说了一句令裴一览都没想到的话——
      “那个时候,我有过比较极端的想法。”

      “我觉得疼痛可以麻痹自己,看着手腕上的一道道红痕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快感?也可能不是,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就找了个搭边的代替。”

      “其实也不是传统意义的‘极端’,我那个时候也就咬咬手腕而已,也没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裴一览轻轻地点着头。

      随即,他问宋殃:“那现在呢?还没有这种想法?”

      “现在没有,也不敢。”宋殃说,“我偷偷吃抗抑郁药被他发现后我人快哭死,晾了我整整三天,任凭我怎么跟他撒娇耍赖都不管用,他就是冷脸不理我,第四天早上才肯和我说话。”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一个字都不跟我讲。”
      宋殃闭了闭眼睛,长长而沉重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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