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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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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小炭治郎亲亲这个举动是谁教他的,一定要说的话,黑死牟勉强算半个,另外一半归功于炭炭天才的小脑袋瓜。
——那源于一次意外。
某天。
黑死牟抱着炭炭坐在桌前,炭炭想要自己活动,于是挣扎了一下,发现黑死牟不放他下来,于是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并伴随“唔哒”的声音催促抱着他的人松手。
然而黑死牟无动于衷。
炭炭觉得这样不行,肯定是他挣扎得还不够强烈,于是用出了吃奶的劲。
正在想事情的黑死牟总算被炭炭‘叫醒’,他低头看着怀里突然就不听话、动起来的孩子,想看看小孩儿怎么了,因为害怕小孩儿被他伤到,所以手下意识松开了点,哪想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小孩突然抬起头来(可能是因为他松手的原因,小孩没收住力气),在他的脸颊上结结实实地印了个口水印。
黑死牟,呆住。
挣脱开黑死牟怀抱的炭炭也愣了。
再加上后来不管他做什么,只要给黑死牟一个亲亲,黑死牟就会答应,于是炭炭就形成了亲人的习惯。
鬼舞辻无惨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最信任、最正经的上弦一‘教’的,正一脸阴沉,觉得是不是童磨太闲了,准备给童磨下达一个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的任务。
无惨:呵,肯定是童磨,一天就他最跳。
突然就被派去出差的童磨:“???”
我觉得不行!我还没吸够炭!
然而顶头boss都这么说了,童磨还能咋地,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了炭炭一眼,头顶阴云地离开无限城。
屑老板:一身清爽。
碍眼的属下走了,鬼舞辻无惨心情大好,他心情一好,就准备带着炭炭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然是晚上。
值得一提的是炭炭已经养成了晚醒早睡的‘好习惯’,夜晚,对炭炭来说正是他活动的时候。
也是鬼们活动的时候。
身穿白西装,一身西洋贵族打扮的鬼舞辻无惨抱着满眼好奇的炭炭,走在繁华的街上。
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时间不晚,才八点,城里的人一般不会睡这么早。
俊美年轻的贵族男子抱着长相可爱乖巧的小孩子,吸引了街上大部分年轻女性的目光。
爸爸好帅!儿子也好可爱!
想当后妈!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鬼舞辻无惨或许很高兴来场‘艳遇’,但今天晚上他的主要活动是带怀里的好奇宝宝逛街。
“唔惨!”小炭治郎一兴奋就会呼唤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并用白嫩的小手指着令他眼睛大亮,感到新奇好玩的东西,示意无惨看。
鬼舞辻无惨顺着炭炭的指头看去,发现是一个摆满小玩意儿的地摊。
“想要?”
炭炭点头,一双漂亮得似玛瑙一般剔透清亮的眼睛亮晶晶的,惹得无惨一阵心软。
——当然,鬼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鬼舞辻无惨走到摊位前,俯身将炭炭放到地上,语气温和地说:“想要什么就拿。”
炭炭闻言眼睛更亮了,转身看向无惨,双手举起,口齿不清地喊:“唔惨......”
鬼舞辻无惨不明白炭炭要干什么,但他还是俯下了尊贵的腰。
“mua~”
“谢......唔惨......喜翻!”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世骇俗举动的炭炭道完谢后就转回身,开始看摊位上的东西。
炭炭:我是个有礼貌的宝宝。
被炭炭亲懵的鬼舞辻无惨:?
不行,只是‘流放’童磨太便宜他了,得想个办法neng他。
十年后。
夜色如漆。蝉声与夜色融合在一起,奏响夏天的协奏曲。
某郊外大宅的庭院
木剑带着厉风发出唰的声音,汗水顺着男孩的脸颊掉落到地面。
“674,675,676......700!”
手臂很酸,但他不能停下来——还有三百下,今天的挥剑任务才算完成。
炭治郎抿紧发白的唇,眼睛里透露着一股坚毅。
“他的眼睛很漂亮不是吗。”鬼舞辻无惨坐在式台上,轻酌了一口清酒说道。
跪坐在一旁的黑死牟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庭院里奋力挥剑的小小少年,赞同地说:“......是很漂亮。”
那紫红色的眼睛里似有火焰燃烧,就像黑夜里散发着幽幽绿光的萤火虫,明亮柔和,美好温柔。
“再过一个月就是炭治郎十二岁的生日了。”鬼舞辻无惨漫不经心地说道。
黑死牟放在大腿上的手动了动。
“是时候该给那孩子喂下我的血液了。”鬼舞辻无惨站起身,任由披在身上的黑色单衣掉在地上,红的似血的眼眸宛如顶级的红宝石,纯粹剔透。
“这一个月,带着炭治郎去【猎食】,他的反应随时汇报给我。”鬼舞辻无惨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带着优雅腔调的声音消失在风中。
黑死牟垂下眼睛,恭敬地说道:“是。”
鬼王悄无声息的来,走的也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到勤奋练剑的男孩。
“997,998,999......1000!”
挥完最后一下剑,炭治郎抬手随意擦掉额上的汗,兴奋地转身跑向黑死牟。
“我挥完了!”男孩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有星星。
黑死牟沉寂的心跳动了一下,他顺从自己的内心,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
和以前无数次的触感一样,非常柔软,就像它的主人。
“嗯。”
尽管只是一声没有携带任何感情的嗯,但还是让炭治郎感到了开心。
因为他闻到了从黑死牟身上发出的赞许的味道。
但这不妨碍他撒娇——
黑死牟看着像狗狗一样背后疯狂摇尾巴,眼巴巴看着他的男孩,无声地叹了声息。
他总是拒绝不了这孩子。
“很厉害,辛苦了。”
炭治郎头上蹦出一个:“!”
紧接着“!”变成了“被黑死牟先生表扬了我好开森”。
黑死牟唇角忍不住上扬了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被视力惊人的炭治郎抓住。
“黑死牟先生笑了!”炭治郎眼睛弯弯,狡黠地说道。
黑死牟愣了一下。
他......笑了?
看着炭治郎的笑脸,黑死牟半阖着眼,眼底闪过一道无奈。
这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热衷于让他笑。至于理由——
”黑死牟先生每天看起来都阴沉沉的,还是笑起来好看!我最喜欢黑死牟先生笑起来的样子了,那让我感到幸福!“
啊......又想起了那番话。
黑死牟盯着男孩湿润的眼睛。
......算了。
“炭治郎,今天跟我出去一趟。”
黑死牟穿着黑色单衣,衣襟大敞,可以清晰地看见没有遮挡物遮挡的诱人锁骨和两块若隐若现的胸肌。
炭治郎闻言抬头疑惑地问:“诶?今天不练剑了吗?”
黑死牟点头:“嗯,今天有其他事要做。”
炭治郎:“好的我知道了!等我去拿下剑!”
等炭治郎哒哒哒地跑进房间拿了木剑出来,黑死牟便带着炭治郎一路往宅邸门口去。
途中,碰到了刚猎食回来的猗窝座。
自从‘家’里有了个小孩子,猗窝座和其他上弦就一改之间浴血的‘习惯’,回来前都会在外面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回来,深怕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但炭治郎天生就拥有一个敏锐的鼻子,所以即便鬼们把自己洗得再干净,他也能闻见‘哥哥、先生、姐姐’们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不过自从有一次他疑惑地问唯一的姐姐堕姬是不是受伤了,身上有很重的血的味道,堕姬和众鬼突然沉默,身上散发出‘惊慌’的气味,炭治郎就隐隐明白了什么,不再问。
——不过这都是炭治郎四岁时问的问题了,除了他本人,其他鬼似乎都以为炭治郎忘了,在心里松了口气。
炭治郎知道但不点破,默默接受家人们的关心。
“哟,炭治郎。”猗窝座完完全全无视了黑死牟,对跟在黑死牟后面的炭治郎打招呼道。
炭治郎眼睛一亮,高兴地说:“猗窝座哥哥!”
猗窝座嘴角忍不住愉快地上扬,他欲盖弥彰地咳了一声,摆正了表情(虽然嘴角依然上扬了0.01%),说:“你这是要出去?”
炭治郎点头:“嗯,黑死牟先生说......”
他还没说完,就被黑死牟打断。
“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对了——既然吃饱了,就赶快去睡觉吧。”
——别在这里碍眼。
猗窝座非常肯定自己受到了同僚的嫌弃,但他又何尝不嫌弃黑死牟,刚想开口嘲讽两句‘回礼’,但眼睛瞟到一旁的炭治郎,到口的讽刺之言一卡,似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抬手抓住黑死牟冰冷的似死人一样没有温度的手,沉声说:
“你要带他去做什么?”
被猗窝座抓住的手腕传来阵阵疼痛,黑死牟冷冷地看着猗窝座,冰冷地说:“怎么?你要违抗无惨大人?”
猗窝座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沉,喉咙发紧,干涩地说:“无惨大人他......”
黑死牟甩开猗窝座的手,微扬下巴,一副藐视姿态,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他们宠爱的孩子即将成为他们的一员。
猗窝座张了张嘴,说不出拒绝之话。
是的,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黑死牟先生?猗窝座哥哥?”不明就里的炭治郎看着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的两人,疑惑地喊。
“......走吧,炭治郎。”黑死牟侧身拉住炭治郎柔软的小手,轻扫了一眼呆站在一旁的猗窝座,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
炭治郎踉踉跄跄的被拉着向前走,回头担心地看着站在原地低着头,双手自然下垂紧紧握紧,全身散发着他读不懂的气味的猗窝座哥哥,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渡边一家住在深山里,吃喝住穿自给自足,除非必须,他们才会去五公里外的村子交换物品,比如盐。
今年天气好,阳光充足,雨水足够,收成看样子将会是去年的近一倍,渡边一家很高兴,每位成员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因为兴奋,平时这个点该睡的他们都还醒着,时不时聊聊天天,唱唱小曲儿,充满快乐的气氛。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屋里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试想,在廖无人烟,只有自己人一家的深夜里,突然有人敲门,想必无论是谁都会提起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渡边家最大的男人,渡边爸爸走进厨房拿上菜刀,和屏住呼吸,一脸害怕的家人们对视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缓慢地走到门口,沉声问道:“谁?”
汗水啪嗒落到地上,浸湿的地面颜色加深了不少。
不怪他们如此害怕,因为前些年和他们一家关系最好的草野一家就是深夜被人杀死的,一家八口人啊,老老小小无一幸免,房间里全是血,场面看起来凄惨恐怖。
此时同样是深夜,这敲门声,听起来就像死神的索命。
“你好,打扰了!我和先生似乎是迷路了,按照原定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到城镇了,结果越走越偏,要不是发现你们,我们恐怕今天晚上不得不加紧时间赶路了,请问——我和先生能在你家留宿一晚吗?我们会付钱的!”
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清脆稚嫩,应该是个孩子。
渡边爸爸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轻轻打开了一点门缝,同时他脚抵在门口,菜刀藏在身后,只要外面的人做出危险的动作,他就会进行反击。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长得阳光清秀的男孩子,年纪不大,眼睛澄清,不像是坏人。站在他斜后方的,是一个戴着斗笠,看不见上半张脸的男人。
这个小孩子他接收没问题,可那个男人......
渡边爸爸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拒绝,那男孩子似乎猜到了他的打算,忙解释道:“请不用担心,我们不是坏人!先生只是不爱说话,你别怕。”
“不,我想还是......”
“只要一个晚上!我们给五个铜币怎么样?”炭治郎急忙说道。
五个铜币,可抵得上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了。也是炭治郎的消费观被鬼舞辻无惨带跑了,否则根本不会出这么多钱。
要知道,就是城市里最高端的酒店,一个晚上也才两个铜币。
话说回来,炭治郎还是第一次和黑死牟出门,之前他压根不知道黑死牟是路痴,明明剑道那么厉害,没想到在生活上这么废。
五个铜币?!
渡边爸爸吞了吞口水,有些舍不得这笔大生意,要是有五个铜币,他们家的孩子就有新衣服穿了,还能有肉吃!加上还有三个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渡边爸爸再一次打量了这两人,这一次,他发现男孩子身上穿的衣服虽然样式普通,但布料可不普通,这样光滑柔顺的布料,他只在大户人家身上看到过。而那个男人,衣服布料同样尊贵,身上也没有带什么武器......
再一想到那五个铜币,渡边爸爸咬牙说道:“行吧。不过你们要在外面等一下,我先进去收拾一下房间。”
炭治郎松了口气,感激地说道:“好的,非常感谢您!”
门又重新关上了。
炭治郎转头看向黑死牟,疑惑地问:“黑死牟先生,我们为什么要住在别人家呀?你不是说带我出来有事吗?就算迷路了,我们也可以一直赶路的嘛。”
“一会你就知道了。”黑死牟冷淡地说道,声音轻的要不是炭治郎离得近,加上耳朵好,恐怕都听不见。
炭治郎眨了眨眼睛,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地说:“哦......”
不一会,门打开了。
“进来吧。”渡边爸爸说。
渡边家最小的女儿只有六岁,是一个软软甜甜,像糖果一样甜蜜美好的小姑娘。
小姑娘似乎对炭治郎好奇的紧,一直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炭治郎偶尔会回笑一下,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就会像花儿一样绽放开。
弄得炭治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对这个小姑娘也充满了好感。
如果他有妹妹的话,大概会和这个小姑娘一样可爱柔软吧。
这么想着,炭治郎脸上的笑容不禁更加温和。
坐在一旁与大家的氛围格格不入,散发着金属冰冷气息的黑死牟看着炭治郎脸上的笑容,心下不悦,放在大腿上的双手食指微微颤动了两下。
如果说刚刚他还对接下来会让炭治郎感到不适的行为有一丝丝愧疚的话,那么现在这一丝丝可以忽略的愧疚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鬼的占有欲是强盛的,因为一旦成为鬼,代表的是放弃所有。所以对鬼来说,能让他们在意的生命,是决不允许与任何其他生命体产生感情甚至联系的。
——那会让他们嫉妒到发狂。
贵为上弦一,除了拥有强大的力量,黑死牟的忍耐力和教养也是最好的。但此刻,黑死牟快要忍不住了。
他很清楚自己的理智正踩在一根钢丝上,这根钢丝随时都有断裂的可能。
——现在,该到他为他们的宠儿,上上第一课了。
“炭治郎。”黑死牟的声音犹如他这个人一样,是漠然的,是冷冰冰的,不尽半分人情。
红发的男孩转头看向黑死牟,眼里的笑意和光还未悉数散去。
为什么要对别人笑呢,炭治郎。
黑死牟心中杀意四起,但表面却平静如沉睡的湖面,不漏半分声色,平淡地说:“今天,是我教你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课。炭治郎,看好了。”
下一秒,温热的液体喷洒了炭治郎一身,炭治郎脸上的笑容僵住。
几秒后,几声尖叫冲破天际。
“玲啊!玲!!”
炭治郎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他转头看向小女孩的方向。
只见不久前还对他露出善意和笑容的小女孩此刻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大量的血液如喷泉一般争先恐后地喷洒出,很快把抱着她的妈妈的衣服浸透。
而黑死牟静静地坐在一旁,好像这残忍的事不是他干的,他什么也没做。
反应过来的渡边爸爸气红了眼,他已经顾不上后悔,脑子里只有想杀掉这两个害死他女儿的凶手的想法。
......
一切都结束了,炭治郎还呆呆地坐着。
原本温暖明亮的小房间此刻成为了恐怖的地狱,地上、墙上溅满了血液,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铁锈味。
炭治郎犹如生锈了的机器,僵硬迟钝地转回头,一双瞪大的充满仇恨的血红眼睛与他正好对上。强烈的冲击让炭治郎回过神,他捂着嘴发出干呕的声音,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
他没有力气和勇气去问自己最敬仰的黑死牟先生为什么要做这种残忍的事,他只有自己身为同谋的悔恨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