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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   黑死牟的第一课给炭治郎留下了极深的阴影,自发生了那件事后,炭治郎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外界一切,不吃不喝,糟糕的情况持续了整整三天。

      ——因为第三天,鬼舞辻无惨回来了。

      黑死牟早在第一天就把炭治郎的状况汇报给了他,所以鬼舞辻无惨回到无限城后,便径直的向炭治郎的房间走去。

      鬼舞辻无惨一直都不是温柔善良之辈,相反,他脾气糟糕,性格恶劣,作为鬼的始祖,他一直靠的都是绝对的恐怖支配底下的鬼们,是个说一不二的,完完全全的暴君。

      所以他对炭治郎不肯开门的举动嗤之以鼻,在他眼里,炭治郎这默默反抗的样子就像小孩子生闷气,没有一点威慑力,幼稚的可爱。

      没有开灯的漆黑房间里,一团红色的身影蜷缩在小小的角落中紧紧抱着自己,全身散发着恐惧、痛苦、悔恨等复杂浓郁的负面情绪。

      他在自责。

      鬼舞辻无惨看着从他进来后就僵硬了全身的男孩,纯粹透彻的宛如红宝石般的石蒜眼眸充满冰冷的讽刺。

      抬脚走进房间,漆黑锃亮的皮鞋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身后的两扇门碰的一声被无形力量地关上。

      “炭治郎。”男人的腔调带着贵族特有的优雅,微微抬起的下颏透露出主人高高在上的傲慢。

      他用几乎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看着可怜的缩在一起的男孩,语气却又与其背道而驰的温柔平和,说:“你在不高兴什么。”

      炭治郎紧紧抱着自己,没有说话。

      男孩的沉默让鬼舞辻无惨不悦,他走到男孩面前,俯下身,用不容拒绝的霸道强迫炭治郎抬起头,头皮被扯得发麻阵痛,但若与内心的痛苦相比,就显得没那么痛了。

      炭治郎空洞的眼睛无神的与鬼舞辻无惨对视,后者几乎同时沉下了脸,血液里天生的暴虐因子一点即燃。

      扯着男孩的头发顺势将其扔出两米远,鬼舞辻无惨迈着犹如死神般令人恐惧震颤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到炭治郎面前。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无视我了。炭治郎,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在不高兴什么?”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炭治郎下意识抖了一下,面色惨白地抿着唇,倔强着不肯回答。

      鬼舞辻无惨气笑了,唇角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角度。

      就在这时,男孩似乎想通了。

      他猛地抬起头,声嘶力竭地朝鬼舞辻无惨吼道:“为什么黑死牟先生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是不是你......是你让他做的对吗!”

      男孩漂亮的眼睛瞪得很大,像猫崽子一样,仿佛含着一层朦胧的水,里面除了愤怒,还有或许就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的委屈。

      刹那间,一道成熟的身影和男孩重叠在一起。

      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惹人怜爱。

      而那委屈,不正代表着对他的依赖么。

      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如不讲道理、喜怒无常的天气一样,立马阴转晴,好了起来。

      他蹲下身,怜悯地看着眼泪决堤,哭得很惨的男孩,抬起手轻轻摸上男孩柔软滑嫩的脸颊,怜爱地说:“别哭了,小脸都哭花了。”

      在那冰冷的手摸到自己脸颊的瞬间,炭治郎就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他从小就知道在所有人里,鬼舞辻无惨是最可怕的。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喜爱着这个让他害怕,但很宠他的哥哥。

      ......只是现在,他突然有些迷茫了。

      距离炭治郎的生日还有一周,但上弦们早已准备好礼物,又激动又担忧地等待他们宠儿的诞生日。

      激动的是炭治郎即将成为他们的同类,担忧的是炭治郎目前的表现已经明示了他的态度。

      不过就算炭治郎不愿——那又怎样。他们的宠儿是[必定]要与他们同生的。

      炭治郎的生日一天天接近,童磨总算被允许回来。他带了一大堆东西,有穿的、用的、吃的等等,一扫之前阴翳的样子,一脸可见的愉悦敲响了炭治郎的门。

      “炭治郎,猜猜我是谁~”

      童磨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因为就他的语气最荡漾、最不正经。

      炭治郎很久没见童磨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的新节,所以听到童磨的声音他还挺高兴,可随后眼睛就黯淡了下去,闷闷不乐地说:“……童磨哥哥,你进来吧。”

      童磨转头对扒拉在外面的其他同伴露出一个欠揍的得瑟地笑,洋洋得意地开门走了进来。

      活像一只神气的公鸡。

      猗窝座觉得童磨是飘了,欠收拾了。

      堕姬和她的哥哥妓夫太郎赞同地点了下头,然后统一默默地看向坐在一边面色冷淡的黑死牟。

      收到眼神暗示的黑死牟:“……”

      ……童磨是欠揍了。

      关上门,童磨走到炭治郎面前盘腿坐下,微笑道:“怎么了?谁惹我们炭治郎不高兴了?”

      男孩儿抿着唇,犹豫了会,说:“……童磨哥哥,你知道……知道……”

      黑死牟先生杀人吗。

      这句话他怎么也说不出来,犹如被设置成了禁言,半天吐不出下文。

      童磨一看,便猜出了七八分真相,心想无惨大人真是恶趣味,如果他不纵容默认其他鬼的隐瞒,炭治郎若从小就生活在真实下,那他对杀人、吃人一定不排斥,甚至习以为常。

      ——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童磨无声地叹了声息,怜爱地摸了摸炭治郎冰冷的小手,安慰道:“炭治郎,世界遵循的就是弱肉强食的规则。弱者被强者支配是正常的,何况……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吗?”

      炭治郎本想反驳童磨的观点,但被他转折的问题问住。

      疑惑地问:“嗯?”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人啊。

      他本想这么回答,可如果问题这么简单,童磨哥哥就不会问了。

      童磨一双罕见的彩色眼睛流淌着浓稠黑暗的恶意,但脸上却笑着,如果不看他的眼睛,那是一个温柔并带着点安抚意味的笑。

      可如果加上那双眼睛,那就是十足的扭曲的笑。

      炭治郎被吓到了,下意识想后退,但被童磨紧紧拉住了手,后退不得。

      童磨仿佛没看见炭治郎的害怕,笑眯眯地说:“我们可是[鬼]喔,吃人的[鬼]。”

      炭治郎有点害怕,白着脸勉强笑道:“童磨哥……别吓我了……”

      童磨一听,嘴角下沉,散发着阴沉的气场,面无表情地看着炭治郎,难得认真地说:“炭治郎,我没有在说笑喔。”他强调。

      感受到手里男孩冰冷微颤的手,童磨身上冰冷粘腻的气息犹如海市蜃楼瞬间消散,脸上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笑,温柔的说:“不要害怕我们,炭治郎。”

      “我们永远不会伤害你。”

      只有你,是[特别]的。

        似乎一切都变了。

      炭治郎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房间的一角。赤色的眼眸脆弱迷茫的颤动,眼底夹着或许就连他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惧意。

      杀人是不对的。

      可黑死牟先生却能做到面不改色,残忍地屠杀一家。

      血流成河的场景在炭治郎脑中迟迟不散。他总能在恍惚间看见那一家人的冤魂拉着他的手脚,黑漆漆的眼眶流出一行血泪,怨恨地低声诉说:“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

      “你是凶手、同谋、该死的刽子手!”

      炭治郎咬着苍白的唇,将头埋在臂弯,思绪不禁发散......到了某个夜晚。

      “炭治郎,我跟你说啊,外面的人都很坏!如果你长得好看,他们就会把你卖进花街,你知道花街是做什么的吗——?算了,你还小,不需要知道......反正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会被人逼着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如果不听话,就会遭到一顿毒打,运气好点能挺过来,运气差点半死不活,被丢进堆放垃圾的小巷,绝望地死掉,没有人在意你,你的价值比一粒米还廉价,你的生命连一只小虫子都不如。”

      “总之——炭治郎,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对你最好的,我们不会伤害你,还会保护、怜惜你,你是我们的宠儿,没有人能欺负你。”

      妖冶艳丽的女人微笑着对坐在她怀中的男孩儿说道,语气温柔。

      如果忽略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翳狠戾,那确实是一个宠溺爱护弟弟的普通姐姐。

      “外面的人都是坏人吗?”懵懂的男孩儿好奇地问道。

      女人抬起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涂满红色的指甲闪烁着水润的光泽。

      “是啊,炭治郎......”女人漫不经心地轻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对你好的——就足够了。”

      “哦......”男孩懵懂地点头应道。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一张纯洁的白纸,大人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很容易就染上颜色。

      得到男孩的答应,女人的心情明显愉悦起来,她双手搂着小小柔软的孩子,将头轻轻放在男孩的头顶,餍足地眯起眼睛。

      她是黑暗的子民,月亮就是她的太阳。

      可毕竟曾经生活在阳光下,所以她偶尔会怀念太阳的温度、太阳的气味。

      如若不是被世界抛弃,谁又愿意抛弃温暖的太阳,一如反顾地踏入冰冷幽暗的黑暗。

      ——但现在不一样了。

      轻嗅着男孩身上夹杂着清爽皂香的气味,女人搂着男孩的双手不禁收紧,她将头埋入男孩的后背,近乎贪婪地感受着男孩温暖的体温。

      “堕姬姐姐?”男孩疑惑地声音响起。

      “别动,让我抱一会。”

      “......哦,好的。”

      反正大家都喜欢抱他,炭治郎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疑惑女人突然的举动。

      太阳啊......

      女人恍惚地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从前的她,也是向往过光明的。

      ......

      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了。

      因为她已经抱到了[太阳]。

      这天天气很好,夜空晴朗,繁星闪烁。

      森林里蝉声连绵不绝,萤火虫群围绕着一棵树,在树下翩翩飞舞,散发着亮眼的荧光。

      炭治郎心中却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老实说,不安不是今天才有的,而是好几天前就有的。事实也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因为当天他最敬重的黑死牟先生就杀了人,并且还是屠人满门的那种。

      之后他自闭将自己关起来,然后就受到了亲人们轮番的慰问。虽然这慰问更像是恐吓,但通过言语,炭治郎不难判断他印象中温和善良的家人们很危险。之前之所以觉得他们温柔无害,只是他们的伪装罢了。

      如果家人是杀人犯、变态怎么办?

      举报?

      于情,他不愿;于理,必须的。

      炭治郎纠结、烦躁、愧疚......心情不好甚至抑郁的他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其实炭治郎并没有鬼们想的那样无法接受,毕竟他从小是鬼们带大的,即便鬼装的很无害,但生活中一些细节常常透露出他们的残忍自私和冷漠,早已潜移默化的在小炭治郎纯白的纸张上涂上了浓重的笔墨。

      炭治郎如今之所以这样自闭,只是一下子适应不了、难以接受而已。

      ——但也仅仅是难以,而不是无法。

      实际上,再给他几天时间消化一下就够了。

      但可惜鬼们似乎没有一个想到这点,他们统一认为是炭治郎无法接受。

      毕竟在他们眼里炭治郎是太阳,而太阳是光明的,平等的。

      于是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话说回来,今晚是鬼舞辻无惨决定鬼化炭治郎的日子,所以他一早就对上弦们下达了好好待在自己房间里不要跑出来的命令。

      0点已到,鬼舞辻无惨起身,走出自己的房间,往炭治郎的房间走去。

      炭治郎趴在桌上怀疑人生,就在这时,门开了,他嗅到一股带着腥气的香甜气息,是无惨哥哥。

      害怕归害怕,但炭治郎是孺慕鬼舞辻无惨的。在他心里无惨哥哥是最厉害的,是家里的掌权者,因为就连最厉害的黑死牟先生都是听鬼舞辻无惨的话,而且堕姬姐姐也相当害怕鬼舞辻无惨。

      于是在炭炭心里就形成了这么一个‘食物链’:鬼舞辻无惨>黑死牟>童磨......

      这个时候炭治郎不太愿意见鬼舞辻无惨。

      老实说,上次见面被揍给炭治郎留下了心理阴影,他有几次恍惚间睡着时除了梦见找他索命的一家子,就是化身为魔王的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进了屋,门‘自动’合上。

      炭治郎不是很情愿地抬起头,顶着一双熊猫眼看着身上散发着愉悦气息的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现在心情确实很好,只要一想到死敌即将变成和他一样的黑暗生物,嘴角就忍不住地扬起。

      看啊灶门,如今的你将会变成你以前最厌恶的吃人的怪物,如果以后某天你恢复记忆,会不会崩溃痛苦,悔恨终生——那是肯定的吧。

      只要一想到这个,鬼舞辻无惨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而且鬼化后的灶门炭治郎将不得不听他的话,受他的控制——想想,控制自己的死敌,多么美妙!

      (讲道理,现在的炭炭就很听话了XD)

      鬼舞辻无惨几乎是迫不及待。

      他迈着仿佛踩在炭治郎心弦上的脚步,不紧不慢,优雅地走到男孩门前,如神怜悯世人般,高高在上地俯视还不知自己即将面对何种糟糕未来的小兽。

      说起来,这小兽还是他从小养起来的。

      “炭治郎。”他用着仿佛贵族一样优雅的腔调,勾起了嘴角。

      一双石蒜色红眸流淌着令人胆寒的最纯粹的恶意,像是克苏鲁神话中描述的不可名状的邪恶生物。

      ——不同的是鬼舞辻无惨有着精致的皮囊。

      “......无惨哥哥。”炭治郎小声地说。

      “今天是你十二岁生日,首先祝你生日快乐。”鬼舞辻无惨温柔地说,从兜里拿出一条黑色的、上面镶着价值不菲的钻石的颈圈。

      无论是布料质地,还是其中熠熠发光的璀璨钻石,无一不彰显颈圈的珍贵和精致。

      但这样的东西......是适合女孩子的吧?

      炭治郎有些发愣。

      他一个男孩子,不太适合戴这种东西吧。

      鬼舞辻无惨并不在意炭治郎的态度,就算他不喜欢,也得戴着。他向前俯身,准备为炭治郎戴上颈圈。

      冰凉的并不温暖的怀抱将他虚虚环在其中,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激得他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身体想躲开,但他控制住了。

      [不可违抗鬼舞辻无惨]这一指令,已深深嵌入他脑海,如烙印般不可磨灭,除非剜去这块肉——不过想必也剜不去鬼舞辻无惨在炭治郎心中的恐惧。

      因为这恐惧已刻入骨髓,融进基因,是组成炭治郎的一部分。

      颈圈很快戴上,男人抽身离开,但那股挥散不去的幽幽冷香还在鼻尖萦绕。

      看着男孩纤细白皙的脖颈戴着他精心准备的黑色颈圈,鬼舞辻无惨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男孩很适合这根颈圈,和他想象的一样。

      ——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适合。

      而且......还有一种诱人的□□。

      鬼舞辻无惨微微阖眼,掩住暗沉下去的红眸。

      ......

      他想,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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