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今天也有在努力》麻薯子

4、第4章

　　魏漕瑞没参与他们的下午茶，一个人躲到房间里找了部电影看，在片尾曲播放出，意识到时间的不早。

　　他穿上外套，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薛祎还在。

　　猛然想起几个小时前，似乎他们还有一场约定。

　　听见动静，薛祎回头，“我手头的活都做好了，可以下班。”

　　两人一前一后，魏漕瑞打着哈欠，腰间夹着头盔，寂静的走廊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倏然，前面的魏漕瑞停下脚步，薛祎反应及时也跟着一起停下。

　　“怎么了吗？”薛祎疑疑惑。

　　魏漕瑞总觉得别扭，不耐烦地拉过薛祎的手，“你就在我边上走，老跟在屁股后面，怎么？想当我的小尾巴？”

　　人是到了身边，但一言不发地还是不舒服。

　　和夜班保安招呼，看到文化馆最后两个离开，他也拉上了电栅栏门。

　　魏漕瑞跨上车，戴上头盔，发动摩托车刚想起步，想到了还有条尾巴在。

　　他问薛祎，“你平时怎么上班的？”

　　见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有车，自己家离这不远，但也要坐公交车，把他晾在原地也有点说不过去。

　　“我是租的房子，走过来就好，昨天，昨天坐的地铁。”薛祎老老实实一板一眼地答。

　　“算了，”魏漕瑞摘下头盔扔给薛祎，“上来。”

　　这话好像是带着命令的口气，薛祎没反应过来跟着照做，可是他从没骑过摩托车，他没被人载过。

　　笨拙的系着头盔，又跨上去，人还没坐稳魏漕瑞就发动了，一个急刹，薛祎本能地双手环抱住魏漕瑞的腰。

　　这会路上没什么人，车速不快，魏漕瑞被嘞地快喘不过气，他几次拍薛祎的手叫他放松，可不一会儿那劲道又重了。

　　直到到了家楼下，熄火停车，薛祎的手还抓着没放。

　　“喂，到了。”魏漕瑞重重地一记拍打，鲁莽地解开薛祎头上的头盔。

　　薛祎快步追上魏漕瑞，尽量让自己和他保持平行。

　　又回到那扇门前，魏漕瑞滴滴摁着密码，在准备摁下井号键的时候，他停顿了，“这密码得换。”

　　知道他家密码的人太多了，现在就连这个刚来的薛祎也知晓，显得他很没面子。

　　“这个您放心，我不会没事到这来的。”薛祎大概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的闯入完全是影响了这个团队的和谐。

　　魏漕瑞站在门口重新设置密码，“嗯，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帮我想个密码。”

　　“我？”薛祎愣了愣，“1234…567？”

　　魏漕瑞语塞，额头闪过三条黑线，“说个节日，或者你的生日，其他人不知道的。”

　　“0510。”薛祎道。

　　除了这组数字，魏漕瑞还摁了别的，加起来大概有七八个数字，不过薛祎没有过问。

　　打开房间的灯，屋子里冷清的都不像是有人生活的气息。

　　早上来去匆忙，薛祎没好好看过这里。

　　“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吧。”魏漕瑞也没有招呼他，随手一指指在沙发上。

　　薛祎没找到拖鞋，就只好穿着袜子进去，接触地面的瞬间，寒冷直接钻入脚底心。

　　手足无措地又踩上地毯，薛祎浑身不自在地干坐着。魏漕瑞说有话要和他说，结果等了半天，薛祎并没有接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可以喝白的嘛，抱歉家里没有别的酒了。”魏漕瑞走到薛祎身边道。

　　薛祎站起来双手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杯，开酒瓶给他满上，“所以，您今天叫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我想说，如果不是什么急事，我们喝上几杯，明天还要上班。”

　　毕竟是接了个大项目，再加上薛祎知道自己酒量。

　　魏漕瑞把玻璃杯塞到他手上，“着什么急。”

　　他先一口气喝完，面色不改又打算倒上，被薛祎制止，一掌盖住了杯口。

　　薛祎说：“别喝了，万一又醉了。”

　　“醉呗，反正在家，也不用跨整个市区，还给你送错了家，我爸之前说过男人之间没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喝一杯就好了。”魏漕瑞拍了拍薛祎的肩，挪开他手，再满上。

　　薛祎想着大概是早上的事情还让魏漕瑞感觉不舒服，既然对方给台阶下，那他也豁出去了。

　　一杯，又一杯，薛祎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扭头一看魏漕瑞还精神抖擞。

　　“今天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薛祎跌跌撞撞地站起来。

　　薛祎想绕过魏漕瑞，双手抚着沙发靠垫，手一滑，头差点撞到魏漕瑞脸上。

　　他的额头被魏漕瑞的手拖住，“睡这吧，你家在哪？几个人住？”

　　薛祎晃了晃头，被魏漕瑞又推回到沙发上，“华北区大厂房呢，一个人。”

　　“那坐车也要20几分钟吧，”他瞟了薛祎一眼，“我不喜欢你的性格，优柔寡断。”魏漕瑞嘴没闲住，一晃眼的功夫又抽上了。

　　薛祎为了迎合他，也从口袋里拿出烟盒。

　　这是他网上看来的，想要融入就得找到共同点，以前也没人交过他为人处事，所以没情商，说话不会圆滑等标签全往他身上贴。后来薛祎就想着，那我自己创业不与人接触就好了，结果现实直接给他当头一棒。

　　烟盒崭新，里面少了一支，现在是第二支。

　　魏漕瑞全都明白没有揭穿，给他点上了。

　　“性格，我会改，绝对不会给你们拖后腿。”薛祎柔柔地说。

　　“不是那个意思。”魏漕瑞被他气笑了。

　　他不喜欢太有边界感的员工，也是自己性格使然，还是唐可可周玥那种嬉戏打闹的能让团队热闹起来。

　　魏漕瑞认为，解释也解释过了，再说也是白费口舌，还不如带着薛祎多吃几顿有的没的一聊，可以让他整个人放松下来，连忙转移话题，问起薛祎之前创业创的是什么。

　　他夹着烟，没得到回应，就听见薛祎在那抽泣，白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边哭边给自己倒。

　　魏漕瑞扶着额头，觉得今天也该差不多了，这小子已经喝的神志不清，有些上头。

　　他上去搀他，固执的薛祎不肯起，抓着魏漕瑞的手不放开，低头呢喃，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孩。

　　“我，我可以做你的尾巴，只要能在这一直做下去，我需要钱，来改变现在的生活。”薛祎连哭带说。

　　魏漕瑞顺着薛祎的背，一手圈进他的腰，一手牵起他的手，双手交叠，薛祎直接十指相扣上去，不过这样一来他也乖乖听话，跟着魏漕瑞到卧室去。

　　把他往床上一丢，魏漕瑞总算是松下口气。

　　解决了一件大麻烦，魏漕瑞心里想，什么喝喝酒就可以解决问题，这个方法在薛祎身上完全行不通。

　　魏漕瑞把桌上的残局收拾了一下，顺便把澡也洗好了。

　　客厅和卧室的暖气都打了起来，魏漕瑞穿着睡衣擦拭头发，就看见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

　　这是薛祎的，大晚上凌晨谁会联系他？

　　魏漕瑞被勾起好奇心，凑上去看。

　　电话号码没有名字，而是备注了个感叹号。

　　电话断了，不一会儿又响起来，魏漕瑞鬼使神差地接了起来，他把这一切都功过于白酒上。

　　“喂薛祎，你可算接电话了，之前说的央央的事情恐怕要有变动，你知道的我现在那位他不喜欢小孩子，但迫于公众压力，可能需要央央。”

　　那声音是刘锦的，魏漕瑞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她自顾自说，没办法把央央抚养权还给薛祎诸如此类的话，完全没意识到电话这边接通的不是本人。

　　魏漕瑞轻咳嗽一声打断。

　　“你不是薛祎？你是谁？”刘锦意识到。

　　魏漕瑞怕刘锦听出，还故意掐着嗓子说：“你们都离婚了还这么不注意场合，大晚上的，薛祎当然已经睡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刘锦没反应过来，当然他和魏漕瑞就一面之缘，自然是不会记得。

　　“你，你是谁？他不是一个人住吗？”刘锦语气听得出有点怒。

　　能把孩子当做工具的母亲还是第一次见，魏漕瑞初见对她印象很不好，感觉满脸写着“装”字。

　　这戏就将计就计，魏漕瑞轻笑，“那你说说，什么样的关系会住一起呢，姐姐？”

　　又几分钟，刘锦似乎明白了，惊呼不疑，“我靠，薛祎现在和男人好上了？你叫他听电话，你叫他过来！”

　　在她的咆哮中，魏漕瑞含笑挂断。

　　他从冰箱里拿出瓶啤酒，倚靠在门框上凝视熟睡地薛祎。

　　次日，魏漕瑞醒的早，已经在厨房忙活，咬着烟煎着蛋饼，就听见薛祎在卧室一声尖叫，吓得魏漕瑞烟灰差点掉进锅里。

　　“怎么了？”魏漕瑞慌慌张张过去。

　　薛祎坐在床沿，身上的睡衣还是魏漕瑞昨天给的。

　　他翻看手机，眸子里泛着红晕，“刘锦说我和男人同居了，不准备把央央抚养权给我，怕我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是什么意思？”

　　这个家里就两个人，薛祎把矛头指向魏漕瑞，“你是不是动我手机了？”

　　“我动你手机干什么，这会不会是她的借口，那会第一次见面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她不是找了个公众人物，说要拿孩子做人设嘛。”魏漕瑞淡淡而道。

　　薛祎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这些都是她和你说的？你们什么时候见过？”

　　魏漕瑞一本正经，说这些都是那天回家刘锦载他去车站路上告诉他的。

　　薛祎叹了口气，“这确实像她的作风。”

　　聊着聊着屋子里飘出一股焦味，魏漕瑞拍手想起了锅子里的蛋饼。

　　那哪还是蛋饼，早就焦黑和铁锅融为一体。

　　“让开，我来。”薛祎拿过门背后的围兜，卷起袖子，重新拿了两个鸡蛋。

　　他把锅先洗了个遍，起锅，打蛋搅拌，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这是他擅长的领域，魏漕瑞在一旁都看傻了，再看看他那个坑坑洼洼的“黑炭”。

　　薛祎控制着蛋饼的形状，颠锅。

　　他甚至还去开冰箱，想找找有没有别的食材搭配一下。薛祎眼神在冰箱里的一沓啤酒上稍作停留，不过两人谁都没提这茬。

　　吃过之后去上班，破天荒魏漕瑞起的早，也没骑车，和薛祎两个人步行过去，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薛祎说现在还没想法把女儿的抚养权拿回来，起码小孩子跟着刘锦不愁吃穿，可他连房子都没有。

　　“我说你月租多少钱一个月，要不干脆把房子还了，搬来和我一起。”魏漕瑞双手放在口袋里，没看薛祎的表情，说完还加快脚步走了。